顾寒顿了片刻,又加了句:“最后警告你一句,你想干嘛都可以,但是你若是以后给我看见你打了温语竹的任何主意,不管好的坏的,我这条命,和你搭上。”
沈城金咬牙切齿半天,狠狠的挂断了电话,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叫温语竹他们回来是帮助自己的,还是激起了顾寒这几年来消沉的斗志。
他不再无所谓的度日子,而是被激起了保护欲,把心上人保护住。
沈城金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顾寒了,他没有七年前那样好忽悠好操控,现在的顾寒,终于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意味。
顾寒在阳台上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折到了客厅,拿了一叠纸和一支笔踱步走进了温语竹睡着的卧室,灯光倒映,将他们的影子倒影在墙上,他带着她的手,按了一个又一个手印。
酒劲是真的很大,温语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钟,醒来的时候却出奇的没有宿醉后的那种头疼感,发现自己睡得依旧是昨天的那张床时,温语竹恨不得撕了顾寒的心都有。
她掀开被子起了床,却倏地看见自己拇指上还有一点点的红,像是印泥的印记。
不知道昨晚在喝醉了的情况下顾寒到底干了什么,温语竹心下有些慌,推开门就往外走,一抬眸就看见了顾寒坐在客厅里敲打着键盘,像是在处理事务。
她没好脾气的上前,将自己带有印尼的拇指伸出去,神色严肃道:“解释一下,你在我喝醉后拿我的拇指按了什么。”
仿佛是想到了她会这么质问,顾寒将自己的拇指也亮了出来,上面也是和她一样有印泥的印记,他似有无奈,道:“你昨晚喝醉了,拉着我问我要印泥,还叫我写了很多东西,然后自己按上了手印。”
温语竹心下直呼不妙,“什么东西?”
顾寒眉眼一挑,修长的手指往卓上那一叠白色的A4纸上轻轻一叩,嗓音温润:“都在这。”
温语竹看着那一叠,越扫脸色越黑,她本来是觉得这肯定是顾寒写的,她不可能写这些,但是她余光一扫,顾寒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件,怎么样都不像是能写出这种肉麻又暧昧的合约。
温语竹的视线睨了眼其中一张,上面是顾寒的字,但是她估计能想到是她喝醉后要求顾寒写的。
——【彼此相爱,不能有二心,不能惦记别人。】
上面还有顾寒的签名,却没有她的,可想而知,这是她醉后要求顾寒的没跑了,她默默的将这些纸抱在怀里,企图转身销毁掉这些醉后合约,却被顾寒告知,“顾太太,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些按了手印,是要纳入法律,双方都需要负责任,不是你想销毁就能销毁。”
温语竹强词夺理,“可我那时候喝醉了,这个合约就是不成立的!”
终于从文件中抽空抬眸看着温语竹气急败坏的样子,顾寒嘴角一翘,心情似乎不错,道:“顾太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和言语付出责任,这是你喝醉强制我写的,里面多多少少我也不去和你计较,但是有两张,必须要遵守,你看行吗?”
猝不及防的被顾寒网开一面,温语竹有些懵,然后点头道:“行!”
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顾寒抽出来的那两张里的其中一张,偏偏是她最想躲开的。
——【不分居,不闹别扭,不离家出走。】
下面是温语竹的手印,还有顾寒的手印。
温语竹倏地无奈,她怀疑顾寒是故意的,但是她找不到证据,可是手印是她按的,上面的确有指纹,这个帐是赖不掉的,如果是签名还可以说是伪造的,但是手印不可能伪造。
温语竹紧紧的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揪着纸张,像是要把它给掐烂,顾寒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长腿一迈,将那张纸给拿了回来,旋即,嘴角一翘道:“想毁约啊?”
温语竹懵懵的。
顾寒顺势从她手上将那张纸抽回来,然后修长的手指将那张纸叠起来,慢条斯理的道:“别想了,我已经复制了三四份,这个东西有法律依据,你逃不掉了的。”
温语竹狠狠的瞪了顾寒一眼,然后转身企图不去和顾寒争执这些东西,“我要回家了,你爱怎么法律依据就怎么法律依据,到时候你要是敢告我,我就敢说你醉后对我不轨!”
顾寒很庆幸昨晚自己没有那么不知节制,也没有越矩到最后一步,万一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他估计温语竹能抓住这把柄,把所有的合约都给推翻。
温语竹拎着包要往外走,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的逃离这里,顾寒清楚知道,温语竹这次走出去了,估计很难再让她踏入这里一步。
等温语竹手快要触到门把的时候,顾寒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拿捏住了温语竹的七寸,一击致命,“想不想去见边柠?”
温语竹脚步一顿,“边柠?”
顾寒点点头,见她上当了,嘴角一翘,“对,还有谢焱。”
这是温语竹第二次听见谢焱的名字,她眸光一顿,忽地觉得这个人很是熟悉,她下意识地问:“谢焱?”对了!她想起来了,谢焱!
谢焱是当初被边柠甩掉的那个男生,当初边柠看温语竹追顾寒追的很辛苦,为了亲身教学,她挑了一个四中第二大的混子谢焱来追,边柠不出几天就把谢焱追到手了。
温语竹记忆里的谢焱虽然混,但是似乎对边柠格外的好,当初她也以为谢焱是玩玩边柠的,毕竟他这种混子,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是后来听边柠无意间提起过,她是他的初恋。
后来没过几天她就听见边柠和谢焱分手了,那段时间谢焱没来学校,再后来,她也跟着忙了,没多去关注这件事,现在冷不丁的听见两次谢焱的名字,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特别是谢焱这个人当初在四中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温语竹忽然觉得时隔这么多年,他再次回来,且听顾寒话语中的意思来说,边柠和谢焱似乎现在就呆在一起。
温语竹本想回家的脚步一顿,转身道:“好。”
她要去看看谢焱和边柠是不是真的又接触上了。
顾寒嘴角一翘,道:“那你在这里呆着,晚上我和你一起出去。”
说完,他把那张合约当着温语竹的面,放进了保险柜里。
“对了,”他淡笑:“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的吗,”
温语竹不解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迷茫的看着他。
顾寒嗓音温润道:“你合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分居。”
“走吧,带你收拾行李去,你合同都写好了,我不做违约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前三十红包!
今天我有点忙,到现在还没吃饭!昨天那章的红包我晚上回去发!狗男人是真的狗,嘤,真的狗!
你们猜猜明天会发生啥!
狗男人没有下药,怎么可能下药啊!你们的脑瓜子都在想什么!
明天边柠谢焱出场!!
第23章我和谢焱...我们...
直到走到了小区楼下温语竹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她有些懵,不是很能理解这件事,她莫名觉得有些古怪,事情的进展好像在某种计划中那般,比如她手上的印记和出去质问他时,他的身前早就摆好了的合约。
然后就一路开车,直到现在。
她在他的带领下进了电梯,输入了密码,啪哒一声,她的家门大开。
侧身一看,顾寒就气定神闲的站在她身后,也不催促,像是笃定她无法找借口避开这件事。
犹豫再三,她渐渐清醒,正纠结想找借口蒙混过关,却被顾寒告知道:“刚刚来的信息,说是谢焱和边柠已经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边柠和谢焱。
温语竹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她总觉得边柠有事情瞒着她,像是刻意不让她知道,而这件事,顾寒多少是知道点的,温语竹想主动去看看边柠到底瞒了她什么,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估计就是拿捏到了这一点,他才可以这么嚣张和放肆。
温语竹自然清楚的知道顾寒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像是在做交易,告诉她,若是想知道边柠和谢焱之间到底怎么了,就必须今天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否则,他能一直和她在这里耗着。
温语竹其实早在答应和他领证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她想过以顾寒的性格,强要她都有可能,所以现在只是威逼利诱的让她搬去家里一起住。
既然他的要求还没有越过她的底线,温语竹倒是没有太过于纠结,一起住,大不了偶尔假装公司加个班,回来这里住,再偶尔出差,在外面的酒店住上几晚,总之,只要她想躲,方法大把。
在心中给自己宽慰了一番,温语竹反倒没那么抗拒和顾寒一起住,她给自己最好的宽慰就是把顾寒当成一个合租室友,成年人的合租,只要不越过她心中的底线,她都可以选择和顾寒相敬如宾。
于她现在的能力和背景,根本不能和顾寒斗,结局肯定不用想,她怕是躺再地上的份上都没,她不去招惹顾寒,顾寒也别来招惹她,最好形同陌路,可她自然知道不现实,既如此,她就只能尽最大的忍耐,对顾寒视而不见。
且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这个房子是沈城金买的。
比起沈城金那个老狐狸,她更愿意跟着顾寒走,毕竟都是算计她的,她不如挑一个可以捞到好处的跟着。如若她继续跟着沈城金,她现在根本摸不清沈诚金的路子,定然是连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倒不是说顾寒比不过沈城金,而是顾寒没有对她使绊子,不然她现在还能安分的站在这里,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她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只能把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起来。
这样到时候,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而不是受人摆布受人操控,像是个傀儡。
她想要的是自由。
温语竹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索性回国也没段时间,什么东西她都没买,当初就觉得在这个地方住不久,也以为即将结婚的人是沈寅,却没想到是顾寒。
她将最后一个东西收进了行李箱,正准备合上行李箱时,从缝隙里掉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连衣裙,锁骨精致,天鹅颈修长,她仰着脖子,手上捏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她面容妩媚,似乎察觉到有人偷拍,她垂眸冲着镜头漫不经心的睨了眼。
温语竹还能记得这张照片,当时是夏夜,那天有极光,很美,可她却很热,闷的很的时候,她不想等也不想看了,正准备离开,却被祁远苦口婆心的劝住了,然后他说:“你今天好像比昨天更美了,我帮你拍张照,好不好?”
祁远的摄影技术特别的好,温语竹当时随手摆了几个姿似,郁闷的时候随手抽了根烟出来,祁远在第一时间点燃打火机,这是他们的默契。
烟点然的那一刻,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呼喊,极光来了。
人可能真的是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她期待了一晚上的极光终于来了的时候,她又欠揍的觉得也就一般般吧,吸了口烟,百无聊赖的收回视线,却发觉到了祁远的摄像机正对着她。
她干脆就这么盯着他看,他在摄像机后面,唇角淡淡勾起,带着些许的纵容。
门后响起动静让温语竹从回忆中被惊醒,这个房子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顾寒,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她赶忙将照片收起来,却一不小心滑落掉了地上,照片背对向上,她却忽然才看见那后面有字。
——2015年,她觉得极光不美,可她不知道她很美。
没有署名,温语竹却知道是谁,她咽咽口水,下意识地看向了顾寒,他就倚靠着门,单手插兜,神情漠然,同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弯腰向下,捡起这张照片,将它塞进了行李箱,以免再掉出来,她还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行李箱。
样子看上去像是很宝贵一样,顾寒看着温语竹往门口走的背影,口袋里的手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他眸光渐渐阴鸷,想上前去质问她,这人是谁,她口中的祁远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为何又会看着一张照片发呆,到底这张照片给她的意义有多重,有多么的难以忘怀。
但是后来细细一想,理智胜过了冲动。
不怕她眼眶红红的委屈和他解释,只怕她冷着眼冷着嗓子反问他,“你有什么资格?”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他是最没有资格提起这七年的,他们两个都很默契,没有人主动去说,像是刻意避开,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的一塌糊涂。
可是他本来就输了,却还是没有勇气去问,问她这几年如何,是否遇见了心动的人,又是否和谁想过共度余生,又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想起过他。
温语竹察觉到顾寒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自刚才上车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往日倒也如此,只是今天格外的莫名其妙,温语竹没有打算要去关心,于她而言,不看不厌。
只是越走越偏,温语竹忽然发现这条路似乎也不是回半山别墅的路,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她蹙眉,不解的问道:“不是回去吗?我们这是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寒言简意赅,话不多说,可见心情极其不好。
温语竹懒得多问,眯着眼假寐,迷迷糊糊当中,车子好像停了一会儿,她困得很,也没睁开眼睛去看看,从而没有看见顾寒把后车厢打开,随手将她的行李箱打开,旋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良久,当看见背后的那几个字时,他肺都快气炸了,没有犹豫,他掏出手机拍了温语竹那面的照片,然后掏出打火机,修长的手点燃打火机,照片就被这么烧成了灰烬。
他盯着那摊灰烬仿佛才从酸味中回神,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弧给张秘书,“查,一定给我查出那个人是谁。”
他倒要看看,那个叫祁远的到底是谁。
张秘书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应了声,旋即道:“顾总,那个人很难查,估计是知道有人在查他,刻意隐藏了起来,不过我们倒是查到了一件事。”
顾寒眸光一沉,“说!”
gu903();“就是夫人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温圣,听他们赌坊的说,他最近买了回国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