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拼劲,和以前的那段岁月里很像。
当年她喜欢一条裙子,和顾寒去逛街的时候,往橱窗上看多了几眼,但是她没有给顾寒造成压力,笑着说不喜欢,就和顾寒去了另一个地方。
后来的那个星期顾寒很忙,一天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她当时还以为是他腻了,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不好意思的拿出一个礼物盒,盒子里装着的是她那天看中的裙子。
陌生的则是,她时隔七年再次看见他,这时候的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顾总了,鲜少能让人联想到当初那个处处碰壁的少年,她也不知道,顾寒当初是怎么顶着压力生存下来的。
她没记错的话,顾寒的母亲是有病的,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开销很大。
顾寒手上几乎没有多余的钱,一放学,书也不能温习,这边去打工,那头去兼职。
所以偶尔他不交作业,上课打瞌睡,老师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秘书的醒酒汤熬好了,他将汤端给温语竹,笑着道:“我虽然会熬汤,但是喝醉后的顾总我没看过,所以这个汤还是太太您来喂吧。”
温语竹倒是想了一下张秘书一口一口给顾寒喂汤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在张秘书疑惑的眼神下接过汤,低声道:“好,我来吧。”
张秘书的电话响起,在这安静的客厅显得尤为突兀。
“是我老婆的,”张秘书抱歉一笑,然后和温语竹道:“我去接个电话。”
温语竹自然表示理解,这么晚了张秘书没回去,家人担心也是自然的,她点点头,低声道:“去吧。”
温语竹端着汤往顾寒的那里走去,他依旧靠着沙发,闭着眼,往日冷冽的眉头蹙的很深,她轻声唤了他几句,他都没有回应,温语竹不得不把醒酒汤给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他,正准备喊名字,却忽然被顾寒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眼都没睁开,嗓音带着低低的警告,道:“滚。”
温语竹敢确定顾寒还不知道她是谁,正欲开口叫他的时候,张秘书接完电话回来了,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心中哀嚎了一句,生怕好不容易和太太的感情有些回温又被他这句滚给降到冰点。
于是上前赶紧解释道:“太太,顾总他不是故意的,他每次都这样,喝了点酒就不让人近身,以前应酬嘛,难免很多人会点一些陪酒的,但是你要相信顾总,他每次都不让那些人近身的,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没让哪个女人近身过呢,除了您。”
这一点温语竹倒是相信的,顾寒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要是这几年里但凡和另一个人有牵扯,她回来,他一定会和她说实话,但是他没说,那就代表没有。
他素来最不喜欢撒谎。
温语竹见张秘书一脸紧张,笑了笑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张秘书先回去吧,等顾寒喝了这个汤,我就扶他去床上休息,你早些回去,别让你妻子担心了。”
眼看着时间确实不算早了,张秘书就算尽忠职守,但是也得为太太和顾总的二人世界的幸福考虑,于是说了句好之后就往门口走去,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叮嘱了句,“太太,这个醒酒汤很有效的,喝完就不会醉了,顾总肯定能自己回房间的,不用您扶着。”
温语竹点点头。
温语竹将醒酒汤断在手上,然后勺了一口递到了顾寒的嘴边,在他准备像刚刚一样赶她的时候,立刻先他一步,道:“是我,顾寒,我是语竹。”
男人的理智尚且还存留了一丝丝,听见心上人的名字,自然是稍稍睁开眼。
温语竹小脸凑近,将勺子里的敬酒汤递到了他的嘴边,轻轻的吹了口气,柔声道:“喝了,喝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喝醉后的顾寒,温语竹说什么,他便也跟着做。
她让他喝汤,他便喝汤,一口一口的,一边喝一边安静的注视着她,这让温语竹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低声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顾寒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后的嘴巴总是甜点,他低声道:“你很美。”
温语竹觉得这个醒酒汤也没有张秘书说的那么有效果,不然怎么顾寒喝了之后,非但没醒酒,连带着脸皮还变得这么厚。
她将碗筷收拾好,然后再次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发现顾寒还闭着眼,丝毫没有醒酒的现象。
她不免有些疑惑,伸出手触上了他的额头,触感是冰凉一片,夹杂着外头的寒气,她蹙眉,嘀嘀咕咕道:“没发烧啊......”
只是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顾寒一把抓住,然后一个转身,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顾寒压在了沙发下。
她瞪大了眼。
顾寒半眯着眼看着她,脸上似乎很难受那般,看着她的脸低低的喊了句,“语竹......我难受。”
他说难受,温语竹也没计较他压着她,而是低声道:“哪里难受?我看看。”
顾寒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身上的酒气说实话有些浓烈,她忍着被呛咳的难受,低声宽慰道:“先洗澡好不好,洗完澡就不难受了。”
那人窝在她的肩窝处,过了许久才低低的嗯了声,只是有些粘人,低声道:“那你去帮我找衣服。”
温语竹宁愿去找衣服也不愿被他这么压着,他的个子高,该有的肌肉一个地方不少,被这么一个人压着,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点点头,“好好好,我去帮你找,你先起来!”
顾寒也不知道是喝醉了反应迟钝还是其他,过了好久才起身让她去找衣服。
温语竹得了自由,像是松鼠一样,窜的一声就走进了房间里面。
顾寒坐在沙发上,看着温语竹消失的地方,眉眼里的酒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温语竹找到衣服出来的时候,顾寒还是那副难受的模样,她都担心他进去洗澡会不会摔在里面,她扶着他进去。
进去前还特意叮嘱了句,“可别摔了。”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总之温语竹也不敢走远,就站在浴室旁边,打开了一局消消乐打发时间,谁知,玩到一半的时候,浴室里忽然响起了顾寒的闷哼声,旋即他道:“语竹,进来,我摔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温语竹很想问一下顾寒,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摔倒了的人,听上去似乎一点都不疼,但是她还是拍了拍门,毕竟喝醉的人,做事情都迷迷糊糊,可能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甚清楚。
门很快就被打开,温语竹还没完全走进去,就被一股力拉扯往里面倒去。
浴室里响起了温语竹的声音,“顾寒,你干嘛!”
“我难受。”
“你难受你扯我衣服干嘛!”
“语竹,不是我难受,是它难受。”
“......顾寒,你喝醉了——唔。”
“顾寒!唔.....顾寒!”
“嘘,”男人低声道:“你乖一点。”
再次出来的时候,和进来的时候她扶着他不同,她是被顾寒抱着的。她没有丝毫的力气,软趴趴的一个人,倒是顾寒,哪里还有进来的时候那种醉意,整个人别提多精神了,吃饱喝足的样子让温语竹恨得牙痒痒。
她咬牙,气虚的道:“顾寒,你给我等着,下次你喝醉了,我再照顾你我就不是人。”
顾寒低低的笑了下,旋即,收紧了抱着她的手,哑声道:“别气,我给你买了礼物。”
温语竹不解,想问但是又觉得累,谁知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的要命,她强忍着不适,在心中嘀嘀咕咕的骂了顾寒好多句才掀开被子下了床,痛意还是有,但是至少没昨晚那么疼,而且可能是远处的东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的视线往卧室中间那处空旷的地方看去。
一大堆礼盒。
每一个盒子的牌子logo都不同,但是就温语竹认识的那几个全都是大牌,有一些甚至是限量款,有钱都抢不到,她忽然想起昨晚睡过去的时候,他说的礼物。
这一地上的东西全都是大牌,可以买不知道多少个半岛小区的小区房了。
她将这些东西放在了衣柜里面,但是却没有拆开,于她而言,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和祁远回到那个地方,这些东西,倒不如原封不动的放着。
强忍着腿间的不适,她往外走去,手上的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顾寒的。
她本不想接的,但是想到那一地上的礼物,尽管没收,但是这么挂断却也不好,于是便划下了接听键,只是语气倒也不算好,嗓音带着不耐,道:“有事?”
顾寒哪里能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心中惯是爱她这个样子,润了润嗓子,他低哄道:“昨晚是我的不对,别气了,看见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了吗?”
温语竹没说谎,“没看,收柜子里了。”
到底是猜到了她的脾气是这样犟,于是又低声下气的哄道:“那你其他的可以不看,你去看看那个红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有几张纸,你看看。”
顾寒这么说的确是让温语竹产生了一些好奇心,她转身往卧室里面走去,她按下了免提,然后伸出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推开,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盒子很朴素,也不是很大,温语竹拿着盒子晃了晃,里面响起了闷闷的响声。
电话那头说:“打开看看。”
声音低低的,温语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葱白的手轻轻的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叠纸张,上面印有几个大字,温语竹吓的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前三十红包!!!文案梗很快来了!祁远也要真的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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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猪
温语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礼物太过贵重,她几乎是没有考虑就对着电话那头的顾寒拒绝道:“我不要这个。”
那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了,低低的笑了笑,“我没问你要不要,我只是说,让你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温语竹以为自己想错了他的意思,正尴尬的时候,他忽然来了一句,“至于签名嘛,昨晚你已经签了,所以,这些东西你要收好,不然到时候不见了,我们两个都没饭吃了。”
温语竹一愣,立刻往后一翻,便看见了最下面的三个大字——温语竹。
而这个本子则是W.G股份转让书,后面还有一叠,全是顾寒名下的房子过户,温语竹每一个都翻了,全都写了她的名字,她不知道顾寒是不是把全部身家都转到了她这里,她只觉得压力重大。
最主要的是,她莫名的觉得顾寒像是想用这个方式绑住她,也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敏感了,毕竟到时候她要是和祁远走了,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但是现在和顾寒说她不要,倒像是小女孩闹脾气,温语竹纠结的垂眸看着手中的一叠文件,心一沉......
接下来的几天,温语竹觉得顾寒都很忙,时时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到家,但是再忙,一天早中晚三个电话绝对没有少过,温语竹觉得这像是查岗电话。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无论这人晚上多晚回来,忙了一天了,似乎都很有精力一样,惯是会得寸进尺,只要她多问了他两句,那么今晚注定是不会被放过的。
温语竹每天起来,腰酸背痛,每次迟到去到公司的时候,赵圆的眼神总是暧昧的很,这不,正如此刻,她一进公司,刚好在电梯内碰见了赵圆。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赵圆看着她,又挑眉笑了笑,看着她站不直的双腿,就差没有告诉全公司温语竹昨晚干了什么事。
温语竹垂眸,装作看不见赵圆的视线,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她拿起一看,是顾寒的电话,赵圆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然后压低声音道:“接啊,顾总打电话都敢不接,你是不是想不要这份工作了!”
赵圆故意的,她早就发现了她和顾寒之间不是简单的上司和员工的关系,现在就来调侃她的。
赵圆越是想要她接,她便越是不接。
温语竹把电话挂断,赵圆忍不住了,捧腹大笑,“我说语竹,你又不是犯罪了,你至于连电话都不敢接顾总的么,要不敢接,也是他不敢接你的电话吧,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站不稳,有他一半的功劳吧。”
说完,她自己又否认了,“不,哪里止一半啊,是全部吧!”
温语竹脸色爆红,实在没脸和赵圆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自己昨晚的风流事,“去去去,你的脑袋想什么呢,整天顾总顾总的,我和他才没有那样,我脚站不稳才不是因为他——”
温语竹和赵圆怼的起劲,忽略掉了电梯门开了的声音,赵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用眼神一直暗示温语竹往她的身后看,后者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从电梯内的反光镜里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张秘书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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