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人的震惊,岑老板简直如五雷轰顶,当初公司破产,他把岑白和乐雪当成累赘急于丢开,不为别的,因为他们母子俩的性格太过软弱,只适合当太平下的花瓶,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生活从来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他厌烦了在谋求生活的时候还要竖起一身的刺去保护他们。
岑杰不同,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攻击,不管从外表还是性格上都是最像自己。
男人就应该折腾,去找事,才能从中发现属于自己的契机,中规中矩难成大任。
但是结果呢?
他看走了眼,满怀希望的成了一滩烂泥,而那个不被自己看好的孩子却悄无声息地成了这座城市新升的暗夜之光。
不管岑白的发家资本是什么,能在这么小的年纪这么短的时间里一跃而起,足以让他们在商场打拼多年的老人自愧不如。
这么个人才,他怎么能真的划清界限?经受过接二连三的大挫折,他的热情也终于耗费的差不多,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回到岑白母子俩身边,一家人恢复如初,他年纪还没老到不能管事的时候,岑白好好上学,生意的事他给打理着,一家人不分你我,而且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儿子争气当爸爸的脸上有光,以后就是谈个生意,他们也得夸他教子有方,至于那些给他甩脸色看的人,这一次他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心越想越热,岑老板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个念想上头,连带着看岑杰越发的不顺眼,诸多挑剔,直言他比岑白差远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岑杰一直有苦难言只能慢慢地咽下去。
之后岑老板又试着找了岑白几次,可惜都没堵到人,无奈下只得将目光再度转向乐雪,偏偏岑白早已经想到这点处处防着。
但是再周密的安排也有意外发生,岑老板可算堵到了刚从奢侈品店里购物出来的乐雪。
他们两自从过年那次见过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再见面,乐雪依旧一身贵气,保养的更好了,从气色就看得出来她的日子比之前过得更好,反观岑老板,事业不顺,烦心事又多,看着比以前苍老了很多,再没有以前那种精英人士才有的贵气,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乐雪一开始没看到他,不经意转头正好与他的视线碰上,面无表情地转身要往另一个门走。
岑老板就是专门来找她的,哪儿能让她走掉,赶紧追过去,伸手扯着那只挂着奢侈品包装袋的胳膊,焦急地说:“乐雪,我们坐下来聊聊,这阵子我找岑白,他不见我,我实在没办法,所以只能来找你。”
乐雪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冷声说道:“找我做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家。”
岑老板见她挣扎个不停,索性也长话短说,那些煽情的话也懒得说了:“我们复婚吧,阿白是我的儿子,当初说好我东山再起在回来。现在儿子争气,但他太年轻了,我怕他吃亏。”
乐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这种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太恶心人了,抛弃他们不闻不问,更让她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她的儿子出息了,他居然有脸找回来,还想和她复婚?真是可笑。
“你做梦,我绝对不会让你动我儿子的一分钱。你我年纪都不小了,也不要把谁都当傻子,你的所作所为真让人恶心,更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生活,你真脏。”
岑老板怒上心头,他本就焦躁,耐心尽失,乐雪又全然不配合,气急败坏之下伸手就要往那张贵气漂亮的脸上招呼,眼看就要落下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岑老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动手打女人?也不怕人见了笑话。”
“关你什么事?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怎么?我们离婚了,你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邓鹏?”
乐雪懒得听这些,现在有人帮忙,她甩开岑老板就转身离开了。
回去之后她没和儿子说起这些,却不再出门了,不管买什么都让司机去办,直到岑白发现她一直待在家里,也没添置什么东西,这才发觉不对。
不过他没有问,有些事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所以这阵子过得清闲的岑白又开始皱着眉头想事情,连一边的柴峻都发现了。
“你在想什么?”
岑白顿了顿,有点为难地说:“换做以前,我不会给没有价值的人钱,现在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拿钱打发一个麻烦的人,让他永远消失。”
柴峻笑了一声:“人都是看你好说话一直缠着上来,怎么可能会如你的意真的永远消失?别天真了,只要人的贪念不死,对钱有渴望,就不可能放过一点吸血的机会。”
岑白听过自嘲地笑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岑老板还敢出现在乐雪面前,他会连他最后的路都切断。
事实上一个人的念头是不会那么轻易打消的,岑老板捏住了乐雪的软弱和无法抵抗,终于一天看到乐雪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收拾花草的时候进去,抓着她的手威胁。
“照我的话做,不然你别想好过,除非你这辈子都躲在房里不出来。岑白这么恨我,和你脱不了关系吧?我是他老子,他不和我亲打算和谁亲?你也别想着乱找野男人,咱们到死都是绑在一起的。”
岑老板的话音才落,就看到站在门边看着他的岑白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如玉温和的脸上藏了阴冷。
乐雪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指着我儿子活,你有什么话和岑白说,我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管。”
岑老板更加觉得这母子俩是早先谋划好的。
乐雪离儿子还有几步远,突然疼痛炸开,她一直精心养护的长发被那个男人狠狠地攥在手里,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你干什么?”
“以前过好日子的时候倒是叫的亲,一天到晚废话说不完,现在长本事了,能耐了,连老子都不想认了?咱们一家人,别想甩开我。”
岑白嗤笑一声,他有点感冒所以请了一天假在家,在客厅里躺着刷手机,听到外面传来不陌生的声音,慢慢地走出来。
当初真是脑子抽了,才会想要拿钱把这个人给打发掉,这一次他一定会把他扔出这座城市。
第47章恶心
岑老板的算盘最终还是没打响,反倒自己被亲儿子给狠狠地揍了一顿,狼狈地逃开,之后便彻底不被这座城市接纳,四处碰壁,他在商界什么手段没见过,唯一能说得通的那就是有人搞他,逼他离开。
这个人是谁,自然不用说,老子被儿子逼到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偏偏他还斗不过,这个亏不得不吃。
最后的结果是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这座承载了他所有记忆的城市,在别的城市东山再起,早晚一天他还会回来。
日子终于归于平静,他们升了高三,别墅装修好了,这两天打算搬进去。
岑白只觉得学习的日子更加难熬,前世因为有老爷子盯着,他咬牙切齿地把大学给熬完了,再来一次他退堂鼓敲的比什么时候都响。
都说人在社会上经历过毒打才会明白在学校的日子是多么的无忧无虑,看来他永远是不能体会这种感觉了。
他也在前阵子去公司的次数比较多,待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又恢复了没事人的样子,整天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闲下来的时间更喜欢待在写字楼里看张桥他们忙碌,那些人自从知道他就是张桥口中的大佬,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和他开玩笑了,甚至不自觉地紧绷神经,跟害怕见到老师的学生一样。
岑白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并不会妨碍到他对这个有斗志有朝气团队的喜爱。
游戏公测的那天,下载量超过市面同类型游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跑至第一,好评度也很高。
这款游戏集合了多种玩法,适合于各个人群,包容性强,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张桥开心的像个疯子一样,跑过来拥着岑白猛拍他的背。
“岑老板,谢谢你,谢谢你的好眼光选择了我们,不然我们不会有今天的成功。那天带你过去,其实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梦再好,现实很伤人,好在你拉了我们一把,还给我们这么好的条件,让我们这么早实现自己的梦想。”
柴峻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两人笑着抱在一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虽然他们两个确定了关系,但是岑白很少和他有亲密的举动,喜欢和爱这些肉麻的词更是一次都没有说过。
好在他是个理智的人,在一起这么久也知道岑白不是那种爱玩的人,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亲近不快也是本能。
张桥早就看出岑白和柴峻的关系,心里有点惋惜,但好在岑白和他一直保持在合适的距离,说是朋友,那是他高攀人家,真正意义上来说是他的老板,因为岑白从来不会和他说工作以外的事情。
岑白从前世到现在见过太多的成功,于他来说大多数都是胜券在握,所以这种发自内心的欢喜与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都是你们该得的,而且我也得到了回报。”
说白了,他们为了梦想,而他只是个商人为的只是赚钱。
这么大的成功肯定是要庆祝的,岑白也没道理拒绝,下班后和所有员工一起去吃饭,喝酒是少不了的,不过大家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不敢强迫他。
张桥在一边起哄:“这不行,你在我们这里是上司是领导,没人把你当小朋友,这酒必须得喝。明天又不上课,回去好好睡个觉就好。”
岑白也没想推,几乎来者不拒,反正如果最后真的喝到不省人事也有柴峻会把他带回家。
这种信任,是发自内心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成了如今这样。
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终于安静了几分,这场饭局上喝醉的人只有张桥和岑白。
柴峻将他扶上车,和那些人道别,坐进车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舒服一点。
开车的是秦叔,两人有点事情要谈。
合作项目敲定之后,岑白就不在过问了,将大小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
柴氏集团现在是由秦叔和一帮老人在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岑白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压力,让他们除了好好工作不敢有别的想法。
“睡着了?”
“嗯。”
“公司的事你想好了吗?真的在你能接手之前由着他来?”
柴峻低头看了眼睡着正熟的人,笑着说:“秦叔还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吗?平心而论公司里的人哪个能比得上他?如果他真的对柴氏感兴趣,我们挡不住的,拿下所有大公司盯着的项目足以说明他的实力,而且他那个没什么名气的公司,里面的员工全都是行业高级人才,头脑永远胜过蛮力。后起之秀虽然多,但是机会总是在走在前面的人手里的。人才、资源,他都有,做什么全看他的心情,而我们有什么?无非是守着老本啃,现在需要的是创新和突破,没的选。”
秦叔摇了摇头:“你怎么就知道你不如他?”
柴峻抿了抿嘴:“没什么好比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想顾好眼下。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将来发生了他最惧怕的事情,这也只是感情纠葛,但他并没有那么大度……
回到家里,乐雪已经睡了,只开了客厅的一盏灯,他扶着岑白躺在沙发里,自己坐在那里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的时候才看到岑白睁着眼盯着他,弯了嘴角:“醒了?难受吗?我给你去倒杯水。”
岑白摇头:“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乱想而已。”
岑白坐起来,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将人勾到面前:“在想我们能邹素多远,会不会半路上成了彼此的过客,你接受不了,打算怎么对我?我来猜猜,是想要我死吗?柴峻,你这人看着厉害,实际上居然这么脆弱。说吧,怎么才能放心?嗯?”
柴峻被他这么干脆地戳破了心思,有些狼狈,梗着脖子却说不出什么。
岑白的酒劲还没过去,他刚才也没睡着,柴峻和秦叔的话他全都听了进去。
脸皮薄成这样,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拍了拍他的头,岑白笑着说:“好好准备你的高考,一切等考完再说。”
那天晚上之后,日子过得很平淡,岑白的心思已经彻底飘远了,眼看着从白雪飘落的季节到春暖花开炎夏将来,对辛苦拼搏三年的学子来说这是最紧张的时刻。
柴峻底子扎实好,没有表现出半点紧张感,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什么都没有落下。
岑白只觉得自己马上要解放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倒是乐雪看不过他这副样子,觉得他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紧张,为此还说了他两次。
岑白这次没有犹豫,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他选择提前进入社会,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
哪怕就算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岑白愿意亲近的人没几个,到新的环境里,别人的示好他不习惯,而他也没那个心情去经营什么,所以还是保持原样最好。
乐雪拿他也没办法,好在虽然学习这条路走不通,儿子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当妈的也只能同意。
这一年的高考题很难,从考场出来,不少同学没忍住直接哭出来,生怕自己错过心目中最理想的学校。
岑白从考场里出来走到约定的地方看到一脸轻松的柴峻就明白了,看来这些题并没有难倒他。
果然到查成绩的那天,柴峻的各科都考的很好,被国内最高学府录取是板上钉钉的事。
gu903();“没想过去国外念?以你现在的成绩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