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阮向笛的眼眶又迅速被泪水充满了,但他还在笑,偏过头说:“不,我不要哭了,太难看了……他不值得我为他哭。”
徐向晨咬咬牙:“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么?”
阮向笛摇摇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
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么个样子。
徐向晨说:“哥,你也别太难过,谁年轻时还没爱过几个渣男呢?咱们跟轩哥一起,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阮向笛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上沾着泪光,抿着唇,好半晌,轻轻点了一下头:“我们回去吧……”
这时,阮向笛的手机突然响了。
阮向笛本以为是曹曼,拿出来一看,却看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上面写着:“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么,阮阮?”
036我要亲自去见他
阮向笛手一抖,手机就掉了下去,摔在地上,且由于摔下去的角度问题,地面上又有石子,屏竟然就这么碎了。
“哎呀!”徐向晨叫了一声,连忙帮阮向笛捡起来,心疼道,“碎了。”
接着又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动作一僵。
下一秒,阮向笛将手机夺过去,一把狠狠掷在了地上,屏幕碎得更厉害了。
“哥!你别这样!”徐向晨拉住阮向笛的手,“别生气别生气,跟那种人渣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阮向笛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再睁开眼,刚才那些情绪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眼眸里剩余的只有厌恶,他淡淡道:“不生气,只是有些恶心。”
徐向晨无措地抓了抓裤缝,挠了挠脸说:“那现在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他也承认了。”
阮向笛抿起唇,沉默了半晌,狠狠地握起拳,重重地捶在墙上,低声道:“不行,我要去找他。”
徐向晨担忧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警告我……就算我能对自己的事业不在乎,能在事业上和他硬抗,但他知道我不可能不在乎我妈。我也不可能永远陪在我妈身边,这次只是撞了一下头,下次……”
……下次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徐向晨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阮向笛转头看向他,半晌对着徐向晨笑了一下,无力地垂下头,轻声道:“谢谢你,晨儿。”
徐向晨一笑,捡起手机,揽着阮向笛的肩说:“那我们回去吧,你调整一下表情,别让伯母看出来,别让她担心。”
阮向笛点点头,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长出一口气,从徐向晨手里接过手机,虽然摔了两下,但性能还没出什么问题。阮向笛把手机卡取出来,扔到了下水道里,看了看手机,说:“那个卡不要了,重新办一个,我不想再收到他任何信息了。”
“手机坏了,也重新买一个。”
徐向晨道:“镇上有营业厅,咱们这就去办一个。”
换完手机和号码之后,阮向笛只告诉了几个常联系的人他的新号码,这样陆景曜就找不到他了。
回家后,两人都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曹曼也没察觉出什么。只是在发现阮向笛这么一会儿就换了个手机和号码,有些奇怪和吃惊,两人解释说是在河边散步时手机掉河里了,她也就没多想什么。
在家里陪了曹曼几天,徐向晨没发现阮向笛别的变化,但他夜里睡得是比以前好,可能是因为这房间是他从小睡到的大的,有安全感。
到回东安区的日子时,曹曼明显有些不舍,还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别了母亲,徐向晨开着车载阮向笛回市区里的别墅。
车上,阮向笛的气压一直很低,面无表情地似乎在想些什么,徐向晨几次欲言又止,也没敢问。
从高速路上下来时,阮向笛终于说话了,他说:“直接去陆景曜家。”
徐向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应了一声,转了方向盘,朝着陆景曜的家开去。
037别被我抓到证据,否则法庭上见
以前两人交往时,阮向笛经常去陆景曜家,每次他工作完特别累的时候,每次他在剧组、节目组受了委屈,或者每次他得奖时,他都想第一时间来陆景曜这里,寻找安慰,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他的每一天都想跟陆景曜分享,也想了解陆景曜的每一秒钟的生活。
但自从上次从陆景曜家出来后,他就没再来过这里了。这次再去,阮向笛其实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陆景曜会怎么样,到底肯怎么样才肯退步,才能放过他,也放过他的家人。至少不要伤害曹曼,这是底线。
但陆景曜完全可以不答应,或者以要他复合、做他的情人为条件,无论哪一个,阮向笛都不想答应。
汽车在陆景曜家门口停下来时,徐向晨叫了阮向笛好几声。
“哥,到了。哥?哥!到了!”
阮向笛这才回神,透过单向可视的车窗看出去,见到陆景曜家门口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建筑,突然有些泄气,心想:再怎么样也抵抗不了吧。
阮向笛打开车门走下去,对正要下车的徐向晨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徐向晨:“那怎么行,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阮向笛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进别墅时,管家似乎不奇怪阮向笛会突然到来,笑着请他们俩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又让人冲了两杯咖啡。
“先生现在不在家,我们现在去联系他,可能要一会儿才回来,阮先生稍等。”
阮向笛皱了皱眉,没想到扑了个空,站起来说:“那我下次再来。”
管家说:“阮先生不要着急,先生吩咐我们好好招待你。”
徐向晨也拉了拉他说:“一次就解决了吧,也免得跑第二趟。”
陆景曜应该是在公司,管家去通知了过后,两人在这儿咖啡都喝了个水饱,才看到门口陆景曜的车开过来。
司机下车,替陆景曜拉开车门,陆景曜打车上下来。他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从车内探身出来,看到附近阮向笛的车停在那里,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
“先生,阮先生已经在家里等很久了。”管家出来迎接时说。
陆景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景曜进屋时,阮向笛手里把玩着新买的手机,手肘撑在膝盖上,低着头在想什么。
“知道回来了?”陆景曜开口。
阮向笛闻声抬起头,看见陆景曜松了松领带,朝他走过来,并且动作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阮向笛反射性地让开了一些。
陆景曜脸色不变,看着他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徐向晨看他这副样子,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什么事,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吗?
阮向笛显然跟徐向晨一个心情,不过他比徐向晨要冷静一些,说道:“陆先生,我这次来确实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
陆景曜:“说来听听?”
阮向笛说:“如果你使用什么非法的手段,别被我抓到证据,否则咱们法庭上见。我想,栗阳市的广大群众们,应该对堂堂陆总裁这些八卦很感兴趣。”
阮向笛比徐向晨想得要刚很多,没想到他上来就是威胁。
这也出乎了陆景曜的意见,他以为以阮向笛软弱的性格,会服软,会求饶。
038你若伤他,我跟你没完!
阮向笛话音落下,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阮向笛面不改色,毫不回避地直视着陆景曜。徐向晨也跟着他一起,瞪着陆景曜,壮气势。
半晌,陆景曜突然轻轻笑了,歪头,抚额道:“你在威胁我?”
阮向笛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说出这番话,实在是太考验他的胆量了,他确实还从没对陆景曜说过这么硬气的话。因此陆景曜这么轻飘飘一笑,好像对他的威胁混不在意,这倒显得他这么郑重其事地威胁,像个跳梁小丑了,有些讽刺。
阮向笛的眼神顿时闪躲了一下,微微偏过头,不想直视陆景曜,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没用,生生忍住了。偏了一半的头又转回来,对上陆景曜的视线,却只有一瞬,就垂下去了,长长的眼睫轻颤着,像极了强撑的孩子。
陆景曜道:“过来一点,别坐那么远。”
阮向笛几乎本能地想要听他的话,刚有动作,徐向晨一把拉住了他,徐向晨不客气道:“陆总,您跟我们家向笛什么关系啊,坐太近,不怕人说闲话啊?”
陆景曜淡淡瞥了徐向晨一眼,说:“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过问?”
陆景曜说他可以,这样说徐向晨,阮向笛就忍不了了,维护徐向晨说:“陆景曜!既然是我们的事,你何必牵连晨儿。”
陆景曜微微一笑,看着阮向笛的眼神仍是柔和的:“阮阮,我更希望你这次来找我,只是单纯为了我而来。”
徐向晨:“呸!说这种话你自己不恶心吗,那么肉麻,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晨儿。”阮向笛拉了拉徐向晨,“你少说两句。”
陆景曜冷淡地扫了徐向晨一眼。
徐向晨虽然心知两人的感情问题第三人来插手不好,但他真怕阮向笛对着陆景曜的时候吃亏,忿忿地闭了嘴。
阮向笛清了清嗓子,说:“总之,我要说的就这些,你要是再想对我妈做什么,我对你不客气。至于我跟你之间,陆景曜,我早说了,不可能,我们已经结束……”
阮向笛话没说完,陆景曜却突然倾身靠过来,离阮向笛极近,阮向笛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你特么要做什么?”
陆景曜:“把这吵死人的家伙拖出去。”
徐向晨刚开始骂,就有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衣保镖走过来,一人一边,左右架起徐向晨往外拉。
“等等,放开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喂!”
“晨儿!”阮向笛急道,“你放开他,陆景曜!你要对他做什么?!”
阮向笛想起身,被陆景曜一把按在沙发上,他抬眸瞟了一眼还在鬼吼鬼叫的徐向晨,低头看向阮向笛说:“咱们俩的事情,你把外人带来掺和什么?他太吵了,我只是想让他安静一点,别打扰我们。”
阮向笛气得够呛,口不择言道:“陆景曜,你要是伤他,我跟你没完!”
039他低头吻上他的唇
阮向笛越是这样,陆景曜就越是生气,眼神越来越冷,盯着阮向笛,低声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跟我没完。”
阮向笛被他盯得发毛,底气不足地咽了咽口水:“……你别伤他,既然是我们的事,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陆景曜说:“什么都行?”
阮向笛偏头冷笑道:“你想打我一顿也好,想断我前程也罢,这都随你,总之你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复合也没有可能!”
“打你?我怎么舍得。”陆景曜捏着阮向笛下巴,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粉色润泽的唇,看着让人想咬一口。
于是陆景曜也就那么做了,低下头,亲吻在阮向笛柔软的唇上。
阮向笛没回应,也没推他,这让陆景曜心里一松,对方好像还没那么讨厌他。
算起来,有挺长时间没吻过他了。以前阮向笛其实很粘陆景曜,阮向笛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内心总是非常不安,在和陆景曜确定关系后,一有时间就想缠着他,有时会非常含蓄羞涩地向他索吻。
当然,阮向笛不会明说“你亲亲我”这样的话,但陆景曜能不知道他的想法?阮向笛一闭眼,陆景曜就知道他想要亲。
但这次不一样,直到陆景曜的唇碰到阮向笛的唇,两人鼻息交错,近到连对方脸上肌肤的纹理都看得清,阮向笛还是没闭上眼。
陆景曜能清晰地从阮向笛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是个很新奇的事情。因为阮向笛以前害羞,一接吻,他就会害羞得闭上眼睛。
眼前人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超出了陆景曜的想像。今天这一面,陆景曜才发现他的阮阮,不像以前那样了。
于是这个吻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有激情了。陆景曜重重地咬了阮向笛的唇,阮向笛痛得皱起了眉,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手掌按在陆景曜胸膛上,有些微的用力,似在推拒。
阮向笛的不情愿让陆景曜突然明白过来,一开始没推,根本不是因为不讨厌他,只是在讨好他,怕他伤了徐向晨而已。这个认知让陆景曜有些愤怒,于是扣着阮向笛的后脑勺,更重地吻了上去。
保镖把徐向晨架走了之后,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陆景曜和阮向笛两个人了。
陆景曜少有对阮向笛这么用力的吻,那几乎不能称之为吻,更像是噬咬,从一个情不自禁的吻变成了惩罚。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我就更要侵犯你。
长时间的亲吻让阮向笛几乎窒息,脸颊发红,倒在沙发里,手已经从推改为了攥着陆景曜的西装,那高定西装都被他抓皱了,陆景曜才放开嘴唇舌头都发痛的阮向笛。
陆景曜抬起阮向笛的下巴,看着他微微潮湿的眸子,泛红的脸颊,已经红肿的被咬破的嘴唇,嗓音低沉:“一被我亲就这样子,还说什么分手?你看看你现在,一脸想被干的样子。”
040两个选项
阮向笛觉得羞辱极了,想挣扎,想偏过头不让陆景曜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却没有成功。
刚才强撑起来的那些胆量,在面对陆景曜这一番胡搅蛮缠和威胁后,已经所剩无几。他本不是什么刚强的人,尤其是在面对陆景曜时。
就连体力上都比不过陆景曜,他现在真的一脸想被……的样子吗,说什么鬼话。可他到底还是反抗不了陆景曜的吧。
于是,就在陆景曜的注视下,阮向笛轻轻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一哭,陆景曜的眼神便稍稍柔和下来,低头给他吻去脸上的泪珠:“怎么又哭了?”
阮向笛动了动唇,哽咽着说:“你不要伤害他们好不好……?”
被劫走资源什么的,他都可以自己来抗。但他害怕自己在外打拼时,突然有一天却接到电话,说他妈妈怎么怎么了,那简直让人崩溃。
陆景曜盯着阮向笛的眼睛,轻声道:“阮阮,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不做什么。”
阮向笛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垂下眼眸:“……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陆景曜:“两个选项。第一,做我的情人,你可以得到以前我其他情人一样的待遇,我可以捧你,给你资源。”
“第二,复合,我们像以前一样交往。”
上次来陆景曜家时,陆景曜给了他三个选项,阮向笛一个都没选。走时陆景曜说,出了这个门,下次就只有两个选项了,现在果真如此,陆景曜还真是守诺。
gu903();阮向笛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