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刘静香冷笑,“活着的人你不惦记,净想些没用的。我问你,你去看过公公了没?听下人说,公公已经躺了三日没下床了。”
叶锦鸿一怔,急忙起身就走。
来到父亲房里,只见门窗紧闭,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他被熏得差点栽个跟头,连忙吩咐小厮:“把窗打开透透气,好好的人都要被闷坏了。”
小厮小心翼翼地回道:“少爷,可不敢开窗,万一吹坏了老爷可怎么办呢?”
“那就把门帘子掀开一道小缝。”
叶锦鸿说完,大步走到床前,叶庭光睡着了,眉心紧紧地皱着,脸上的皮肤像风干的桔子皮。
看着父亲老态尽显,叶锦鸿心里头一酸,握住他的手,轻轻唤了一声:“爹,儿子来看您了。”
叶庭光的手动了动,眼皮掀了好几下才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似的,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叶锦鸿:“鸿儿?你回来了。”
“爹,儿子不孝。”
一股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叶锦鸿流下了两滴眼泪,正好落在叶庭光的手背上,叶庭光似乎被烫着了,捏了捏儿子的手,喘着气挣扎道:“儿媳妇不是个好的,你要小心,你娘死得不明不白,她冤啊……那个孽种……”
叶庭光当初有多么宝贝这个孙子,现在就有多气愤。
叶夫人为人宽容,虽然心里生疑,没有实证之前也不愿四处宣扬,叶庭光做为她的枕边人,也只是在夜里无人时听她念叨过一回,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夫人的无稽猜测,现在回头想想,兴许整个家里就只有夫人才是明白人。
“我想起来了!”叶庭光的眼里骤然迸发出强烈的光彩,他撑起上半身,哑声吼叫道,“小厮,那个新来的小厮……”
话音未落,叶庭光久病年迈的躯体倒了下去,脑袋一歪,就这么死在叶锦鸿的眼前。
“爹,爹啊!”叶锦鸿嚎啕大哭。
消息传到后院,刘静香吓出一身冷汗,尤其是公公最后提到的小厮,让她明白此处已经留不得了,火速将家里的钱财搜刮一空,抱着儿子,连她的心腹丫头红杏都没带,只叫上刘强,就这么径直出了府,由刘强架着马车,三人往城外逃去。
叶锦鸿守着亲爹的尸体哭了好半天,然后才擦擦眼泪,吩咐平安:“去请少奶奶过来,商量下丧事怎么办。”
平安去了,很快又回来了,惨白着一张脸回道:“禀少爷,少奶奶她……她跑了。”
“跑了?什么叫做跑了?”叶锦鸿痛哭一场,这会儿正头晕脑涨,一时间没听明白,只好亲自起身,去后院找刘静香。
已经人去楼空,再看刘静香的首饰匣子,俱都像被扫荡过似的,叶锦鸿便是再蠢笨此时也明白了。他咬着牙,恨声道:“果然被我爹说中了,这个贱妇!”
末了,想起亲爹临终前提到的新来的小厮,叶锦鸿沉着脸问:“家里新来的小厮都有哪些?”
家事都握在刘静香手里,这些年叶锦鸿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操心过别的,他哪里晓得家里又买了哪些下人。
“只有新来的一个花匠,名叫刘强。”
“把他给我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