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曹府的大门之后,温青立拿出锦帕疯狂擦拭自己的手,等回到温府,还让人打了盆热水洗手。

温明蕴并没有睡,而是等他回府,见他把手都快搓红了,满脸不解。

“你这是怎么了?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她询问。

温青立点点头:“手上沾过屎。”

“咦,那你还用我的盆洗手?这盆不能要了,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走。”温明蕴瞬间嫌弃得要死,忍不住想象那个场景,立刻就开始干呕起来。

温青立看她这么痛苦,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洗完之后也不擦干,就往她面前走去,抬手要蹭她的脸。

“离我远点儿!”温明蕴警告他。

可惜他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根本没在意她喊什么。

“啊,啊,啊——”

“疼疼疼!”

他开始尖叫,整只手被温明蕴抓在手里,眼看都要被拧下来了,脸上完全是痛苦面具。

“没摸屎,只是和曹秉舟握手了。”

“那更不行,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错了我错了!”

最终再三认错之后,才把自己的手拯救出来。

“姐,我帮你跑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这么对我!”温青立揉着自己的手,非常不满地嘀咕道。

温明蕴给他剥了个橘子:“喏,犒劳你,这辈子让我亲手剥橘子的人,没几个。”

“那还不是你懒。”温青立忍不住吐槽。

当然接触到温明蕴丢过来的白眼之后,立刻正襟危坐起来,乖乖接过橘子。

“你这么坑曹秉舟,把棺材都扛过去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更何况是曹秉舟这种阴狗,他必然会反击的吧。你最近还是乖乖在床上躺着吧,别吃喝玩乐了,瞧瞧这麻将都打上了,简直比健康的人过得还潇洒。”

温青立忍不住提醒。

他扫视一眼屋内,顿时有些无语。

旁边就摆着一张麻将桌,显然是刚打过,上面七零八落地摆着麻将牌,甚至都没来得及整理。

瓜果糕点随处可见,小丫鬟们还在收拾瓜子皮,能扫出一整个簸箕来。

很显然这些日子,温明蕴过得相当放纵,白天休养生息,晚上彻夜狂欢。

“你提醒晚了,他应该派人来过了。”温明蕴语气平和地道。

“什么!”温青立显然受到惊吓过度,直接被嘴里的橘子汁给呛住了,不停地咳嗽。

好不容易才压下来,哑着嗓子道:“什么时候来过的?你这里也没收拾,就这么被看到了?”

温明蕴给他倒了杯茶:“我不太确定,我身边又没有武艺高强的侍卫,能抓住锦衣卫的破绽,不过猜也能猜到。”

锦衣卫大部分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最擅长晚上扒人墙头偷听偷看了。

别说温家这种文臣的院子,就连偷取武将家的情报,那很多也来去自如。

一般人家谁能猥琐得过他们。

“正如你说的,棺材都抬过去了,他再不动真格的查一查,我都怀疑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睡棺材板里呢!”

“你装病被发现了?”温青立瞪大眼睛。

“嗯啊,我这都没收拾,那肯定被发现了啊。”

温青立瞬间无语,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你都猜到了,还让他发现。温明蕴,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连着瓜子皮一起被清扫了?”

“皮痒了是不是?我觉得你像瓜子皮。”温明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顿时温青立又萎靡了,不敢再支棱。

“你是故意让他探查到的?”他坐回椅子上,脑子里转了一圈,已经反应过来。

“当然,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不解决他,我们一家子都要担惊受怕。所以我才要刺激他一下,让他奋起反抗。”温明蕴点头。

温青立见她赞同,瞬间担忧的心思就消散了,变得踏实了许多。

这些天的交锋,看起来温家占据上风,用冥婚拿捏住他,让曹秉舟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但其实温家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烈火烹油,一不在意就引火烧身,满盘皆输。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温明蕴毕竟是装病的,她根本不可能死,以后还会活得好好的,就更不可能嫁给曹秉舟了。

现在一时的胜利,不过是温家人占据道德高处压制他而已。

假的成不了真的,温明蕴不可能永远要死不死的样子,这种红白灯笼搞得像模像样,也不过是纸老虎吓唬人而已,狼来了次数多了,人家不再相信,到时候温家恐怕很难收场了。

总不能真把温明蕴弄死,抬给曹家吧。

这赔本买卖,肯定不能做。

“难怪你再三嘱咐我,去曹家大闹特闹,撒泼耍赖,恨不得在曹家的列祖列宗坟头蹦迪。今晚还要我抬口空棺过去……”他嘀嘀咕咕的,想起三姐吩咐他做的那些事情,现在都觉得后心发凉。

“坟头蹦迪”这四个字,还是温明蕴说过一回,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啥意思,但是莫名觉得很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