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了那条被封禁的街道,四处就全不是人,街头巷尾热闹非凡,哪怕不是休息日,也有不少人跑出来。

耳朵听到的,全都是在议论武鸣战神。

就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也全部都换成了这位将军的英雄事迹。

甚至集市上的小摊贩吆喝卖货,都带着他的名字。

“上好的白菜萝卜嘞,北疆那边的种子栽种,武鸣将军就是吃完这个菜,上阵杀敌让北魏夺路而逃嘞!”

“豆腐豆浆豆腐脑嘞,吃完喝完长得好,战神见了都夸好!”

“卖部嘞,新花样,北疆人民全都穿这个,武鸣将军也不例外!”

“买我家最好的胭脂水粉,战神都被你迷住。今天多看你一眼,明年就当将军夫人!”

一个个小摊贩都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往常天南海北瞎吹一通的自夸,如今全改了,想方设法地和武鸣将军攀上关系。

哪怕胭脂水粉这种与武鸣将军毫不相干的东西,都能拐到他头上,甚至当这个话一说出来,瞬间涌上来无数的小姑娘,甚至还有高门大户的跑腿小厮,也冲了过来。

要知道那些闺阁小姐,根本不可能买这种路边摊的水粉,可是这广告词打得太厉害,完全让人冲昏了头脑。

所见所闻都与他有关。

温明蕴索性直接撩起车帘,光明正大地看过去。

这时候无人在意她,更不会指责她不该抛头露面,这种热闹场景,盛大到夸张的偶像效应,让她想起十八年前,无名小将横空出世的盛况。

只能说不愧是那个男人,时隔这么久,他的影响力仍然是top1,全民偶像,还长红了这么久,比现代顶流的位置都稳。

曹秉舟一行人驾马赶到程国公府的时候,圆脸锦衣卫翻身下马,直接准备上前敲门。

他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大力敲几下,然后直接踹开大门。

像国公府这种门第,一般很少开正门,就算迎接锦衣卫,这些下人肯定是要去通传的,到时候他怒气汹汹地踹开,再一副找茬的模样,程家人必然是不敢反抗的。

况且这是太子吩咐的事情,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到时候闹得天翻地覆,再有程家两房不和,二房肯定会火上浇油,让程晏颜面丧尽,这次的教训绝对够他铭记一生的。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大门已经直接被打开了。

院子中央摆着一把椅子,而温明蕴已经坐在那里,哪怕看见这三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她也丝毫不犯怵,甚至保持着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头儿,这娘们儿先回来了。”圆脸锦衣卫走过来,和曹秉舟低声汇报。

倒不是他忽然守礼了,而是院子里的人是温明蕴。

锦衣卫的老熟人了。

这个女人身体孱弱,却三番五次压在锦衣卫的头上。

当初能吐血晕倒,让温家把棺材抬进曹家,要当曹秉舟的亡妻。

这骚操作完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的惊到了一众锦衣卫。

从来都只有他们锦衣卫被骂疯狗,但是遇上温明蕴之后,他们发现在这个女人面前,疯狗也得退位让贤。

她不止疯,还离谱。

更何况后面她还和五公主成了手帕交,挟公主以令锦衣卫。

哪怕程家人一个都没出来,只有温明蕴独自坐在前院,甚至她的脸色看起来依然十分苍白,透着满脸的病容,可是锦衣卫也打心底发怵。

曹秉舟冷眼看向圆脸锦衣卫,没好气地道:“在就在,你怕她不成!”

“我们可是奉了太子的命令,今日若是不给程小少爷没脸,那太子殿下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

他边说边抓起被捆绑住的程晏,就这么大阔步走了进来。

“程夫人,程小少爷冲撞了太子的仪仗,在迎接武鸣将军回京的路上,差点撞伤太子。太子仁德免了他的死罪,只是让我们带着小少爷回来,看着你们程家教训他一顿。还不赶紧让国公府的人都出来?一起教训他,我们看完之后还得去向太子殿下复命。”曹秉舟板着一张脸,拿出锦衣卫指挥使的气势来,看起来相当有魄力。

“曹大人此言差矣,程晏能有今日之错,完全就是他们教得不好。他这混世魔王的胡闹名号,都已经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中,正是国公府的人教导之责。你若是把他们叫出来,岂不是越发的助纣为虐?这若是传到太子殿下的耳中,恐怕不大好吧。”

“旁人也可能误会曹大人,对殿下的命令阴奉阳违,似乎还觉得程晏不够胡闹,把这些长辈叫出来助长他的歪风邪气。”

温明蕴非但不配合,甚至还倒打一耙,直接威胁起他们来了。

曹秉舟皱了皱眉头,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总能找出刁钻的角度,让他们不痛快。

“程夫人这话敢当着国公爷的面儿说吗?你一个新媳妇,就敢挑刺长辈们,若是传出去,才有损名声,着实不像话。我不与你多言,程亭钰呢,你把他叫出来。”他一挥手,明显是不想和她多纠缠。

虽说他之前还一副找她骂的态度,但此事事关太子殿下,被牵扯上可没什么好下场,他不想让温明蕴引起太子的不满。

“他就更不能出来了,把程晏教成这样,他更是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而且他身子不适,如今还躺在床上,完全受不得刺激。若是被你们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给吓坏了,到时候又吐血晕厥,找来大夫让准备后事,你说这到时候该怪谁啊?”温明蕴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赞同。

曹秉舟都被她给气笑了:“程夫人这是在威胁我们?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只要他还没咽气,爬也得爬来!”

“既然程亭钰不出来,就休怪我们公事公办了。你们俩,还不快去把程国公和程家大爷请出来!”

程晏被扔在地上,此刻身上还绑着绳子,整个人都蔫头耷脑的。

他知道,一旦二房的人出来,那绝对会趁他病要他命。

还恰好被绳子绑住了,完全动弹不得,肯定任由他们施为,连一点躲避伤害的余地都没有。

再有太子殿下的命令,程国公也不会救他,说不定就要家法伺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