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
唯有于钟一人在光明正大地咧嘴笑,嘿嘿,他就知道,将军是站在他这边的。
“听没听到,裤子穿好,屁股夹紧了,不要放屁!”他还不忘补刀。
武鸣偏头看了他一眼,于钟瞬间闭嘴,讨好地笑了笑。
“咦,这不是宝马血石!”
气氛正是最尴尬的时候,北魏有位臣子开口了,他一直盯着程国公府送的寿礼,方才发生争端的时候,视线都没有移开过,显然是在确认此物真假。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不会吧,这是给皇上的寿礼,程国公府注定不敢作假。
“你们北魏人是不是又生出坏心眼儿了啊?之前往我头上扣帽子,现在又说程将军的家人,我就知道,北魏对打败你们的人都怀着恨呢!”于钟马上开口。
虽说程将军只调遣去北疆一年,而且年代久远,于钟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这位老前辈绝对是为国为民的好将军,容不得别人诬陷。
北魏使臣与叶利扬对视一眼,两人轻声交流片刻之后,那位使臣起身,郑重承诺。
“当初宝马血石开采出来之后,就是我负责送进宫的,更是画过一幅画,经常欣赏,不可能认错。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块石头是假的,不是当初的宝马血石。”
“这——”
殿内一片哗然,北魏使臣如此肯定,都能发这种毒誓,想必是真的。
于钟皱了皱眉,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皇上本来不愿意管,毕竟哪怕是假的,若是当众闹出来,不只程家难看,他这个九五之尊也下不来台。
但是北魏使臣都说出这种话来,显然无法轻轻揭过。
太监把这血石递过去,北魏使臣凑近细瞧之后,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结果。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倒是之前唱礼的大太监,凑到薛德耳边说了几句,薛德又立刻告诉皇帝。
“诸位莫急,稍微朕会让程家给个交代。继续唱礼!”他挥挥手,让众人稍安勿躁。
“程亭钰进献红宝石骏马一枚,寓意马到成功!”
唱礼的大太监扬高声音,继续唱喏。
他之前就发现了,这句话与之前的程国公府礼物除了送礼人不同,其余一模一样,只是当真的念出来时,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说完之后,他就停了下来,显然是等着皇上问话。
“程亭钰不就是程国公府的人吗?”皇上发问。
旁边伺候的薛德,立刻上前一步,轻声解释:“皇上,程国公府分家了,大房全都搬出来,所以这是两份礼。”
“端上来。”九五之尊抬了抬下巴。
薛德立刻挥手,让人把东西抬上来,两个盒子放到了一起。
里面的东西乍看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红得晶莹的宝石,在光线的投射之下,还熠熠生辉。
马型雕得也很好,两条前蹄朝上,似乎要踏云而出。
只是当真的凑近细瞧之后,就会发现,细节之处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其中一匹栩栩如生,马身上的线条都雕刻得纤毫毕现,像是活了一样。
而另外一匹马,若是没有对比的话,看着也挺精致,只是放到一起对比,明显有差距,而且宝石的本身也相对浑浊,看起来像是个赝品。
皇上的眉头挑了挑,“这俩分别是谁送的?没搞混吧?”
大太监指着其中一匹道:“这是程亭钰送的,因为两边送的礼很像,奴才怕记混,还特地认真地看了。这边马的鬃毛更浓密些,宝石也更清亮。”
实际上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当发现同一个姓氏的人,送出两份相同的礼物,就生出几分猜想,恐怕是有所纠葛,要自相残杀了。
而事实也验证了这份想法,这第一份贺礼被人认出来是假货,而第二份——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那位北魏使臣,他的视线始终盯着宝石,不由得瞪大双眸,甚至忍不住快走几步凑近,最后激动地一拍手掌。
“此物为真,果然是宝马血石。雕刻的手法也极其高超,既没有破坏宝石的自然通透感,又增加了几分精致,想必是请了刘喜大师。”这位使臣明显对这些藏品很有研究,连雕刻的手法都辨认出来。
当然大烨朝这边也不缺这样的臣子,有人也立刻认出来了。
“对,的确是刘喜的手法。”
“刘喜不是去世多年了吗?”
“这是他的遗作吧。听说刘喜之前重病,却一直不配合治疗,四处寻找极品雕才,就想留下传世之作。刘家发动所有人脉,在各国搜罗,都未成形,差点以为要让刘喜无法完成这个愿望,后来听说有人拜访,给了一件稀世珍宝,帮助这老爷子完成愿望。”
“我也听说了,刘喜病中完成,雕刻完的第二天就奇迹般的治愈了,刘家人还都很欣喜,但是老爷子晚上就悄无声息地去了,脸上还带着笑呢。”
宴席上议论纷纷,不过就在这样的谈论下,大家勉强勾勒出一个故事。
“召程家人进殿。”皇上一摆手,立刻有太监去偏殿找人。
偏殿之内,程家男人被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程国公笑呵呵地与旁人交际,倒是程世子没什么人搭理。
这屋子里大多是人精,大家都知道老国公一倒台,程世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程家的好运势要到头了。
没必要和一个走下坡路的破落户浪费时间。
程世子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他看着其他年轻世子都有人搭理,唯有他枯坐这,心底不忿,又不愿意落单,只好主动和程亭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