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1 / 2)

程晏立刻解释道:“就是这棵橘子树,我之前不懂事时,认下的干爹。”

他干咳一声,越说到后面,声音压得越低,显然是不大好意思。

“这棵不是吧,这棵虽然也是橘子树,但不是国公府那棵。喏,那棵才是呢!”程亭钰看了一眼,立刻摇头否认,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另一棵树道。

两棵树的泥土都很松散,显然都是新移栽过来的。

几人转头看过去,就见那棵树也的确是橘子树,光秃秃的枝丫,两棵树高度差不多,树干粗壮也很相似。

“李叔,这是怎么回事儿?”程晏的脸色都黑了,合着他说了半天的干爹,还认错了。

李管事也很惊慌,再三盯着左边的橘子树看,忍不住问道:“大爷,您是不是记错了?之前您就说是这棵树,您瞧瞧这树上还有道刮痕呢。”

“啊,是吗?不对啊,花匠不是跟我说,这一路上把树保护得很好,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吗?程晏,你干爹身上原本有刮痕吗?”程亭钰明显也不清楚,他看起来有些茫然。

程晏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十分的无语。

“爹,这不是你让人送来北疆的吗?你都不知道谁是我干爹,就种上了?”程晏满脸的难以置信。

程亭钰尴尬地沉默了片刻,才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这不是我干爹,我实在分不清楚,你来认哪个是,你告诉他们,以后别再弄混了。”

程晏只盯着他看,也不吭声,父子俩无言以对片刻之后,还是程亭钰先开口了:“你不会也认不出哪棵是你干爹吧?”

“这认人都有些认不清的,我认不清树也很正常,况且它俩长得这么像。爹,我都怀疑您是故意为之,为什么要整一棵如此相像的橘子树来?家里就这么缺橘子吃吗?”他被问得无可奈何,忍不住质疑。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买一棵橘子树?

“这不是怕你干爹寂寞,想着给它整个陪伴嘛,如果看对眼了就当你干娘,看不对眼也可以当兄弟。其实你叫错了也没关系,另一棵树你就喊干娘,总归是一家人,谁也吃不了亏。”程亭钰的语气有些无奈,还很惋惜。

他明明是想干好事的,结果好心办了坏事儿。

“爹,你真是——”程晏气得跺脚,他直接转向温明蕴,对她说:“三娘子,我错怪你了,下回叫上更像的那个侍卫,我们一起去踏青。”

说完这话,他转头就走了。

温明蕴一听他这话,顿时轻笑出声,显然程亭钰这行为是把程晏气得够呛,往常程晏对影十九十分警惕,就怕影十九和温明蕴独处,他恨不得随时随地介入。

而如今却说出这种话,他觉得要换成更像的影十三才行。

“哎,这小子。”程亭钰自然听明白了,他无奈苦笑,伸手招了个小厮上前:“去把花匠叫过来,仔细跟少爷说清楚。”

“是。”小厮领命而去。

男人走上前,牵起温明蕴的手往后院走。

“你是骗他的,还是真把他干爹弄混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都一起喝过酒了,怎么可能弄混,一开始老李说的那棵树就是对的。这不是刚见到他,心里想念,忍不住想逗他几句。”他苦笑着回答。

“只是没逗好,逗坏了。”

温明蕴轻嗤一声,“少来这套,你才多久没见他,就心里想念?”

“我说错话了,自然是最想念夫人。”男人转头,语气认真地道,一副真情告白的模样。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温明蕴就甩开了他的手,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是吗?夫君觉得我那么好骗吗?我们分明是到了府门前,才分开的,你以为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温明蕴停下脚步,眉头轻轻挑起,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她十分笃定,显然确信自己猜中了真相,一丝游移都没有。

程亭钰摸了摸下巴:“夫人说得是影十九吗?侍卫们已经跟我汇报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在诈你,而是确信。你就是影十九,影十九就是你。”

男人苦笑了一声,举起双手,一副讨饶的模样:“夫人如何得知?”

“没有你的吩咐,影卫知晓我来月事了,只会按照吩咐送上热茶,并不敢做多余的事情,那手炉分明就是出自你的示意。”温明蕴立刻回答。

影卫办事的确妥帖,但是面对女主月事,他们也要拿捏尺寸,只敢做主子命令下来的事情,这要是再多送手炉,明显超过了界限。

程亭钰忍不住扶额,无奈地呻吟道:“一开始就露馅了,那这一路上夫人就看着我演戏,还故意不拆穿,任由我扮演着影十九,之后又命令我扮演影十九扮演的我?”

他说到最后一句,舌头都快打结了,像是在说绕口令一般。

“是啊,我看夫君玩得挺开心,不忍扫你的兴。”

程亭钰长叹一口气:“那我看起来是不是和程晏一样傻?”

“这怎么能叫傻,我若是没有看穿夫君,那岂不是我变成了傻子,被夫君戏耍?”

“那自然不是。”程亭钰立刻改口:“我原本就没准备能瞒住夫人,毕竟温三娘可是出了名的聪慧人,只是没想到我一开始就被识破了,有些怀疑自己。”

他倒是知道找补,他也不是故意隐瞒,主要是想起来枕边人实际上是个倒拔垂杨柳的主儿,这谁能受得住。

他被瞒得严严实实,丝毫不知,要不是恰好看到那一幕,他甚至比许多看客们知道得都晚。

后续的发展也不是他一人能控制得了,如今要解释起来,也有些困难。

温明蕴不知他心中的烦扰,只惦记着他精心策划的这宅院,心里忍不住欢喜。

“哪怕被戏弄了,夫君看起来也是那般赏心悦目。”她轻声细语地夸赞道。

只这一句话,程亭钰听得就有些晕头转向,之前的那些焦躁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腔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