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听了这四个字,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早是嗤之以鼻。
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真要有君子一言九鼎的高洁品质,她上辈子也不至于落的那般下场?他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沈家更不会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和其他人一样,苏克明也觉得苏梁浅不识好歹,且这种情绪是加倍的,他拽了拽苏梁浅,想让她跪下,但是被苏梁浅甩开了手没成功,苏克明急眼道:“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浅儿能嫁给太子,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不快谢恩!”
苏克明这会也顾不得苏梁浅的态度了,咬牙切齿的。
“臣女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苏梁浅义正言辞,将锅甩给夜向禹,她同时看向胆战心惊的皇后,继续道:“且,皇后也不喜欢我,臣女并非不识抬举的人,臣女只想未来的日子简单些,不至于艰难,承蒙皇上的宠爱,臣女不胜荣幸惶恐,但若皇上真的想要赏赐臣女,还请收回成命。”
苏梁浅说着,屈膝跪在了庆帝面前。
就算是跪着,她也是身姿笔直,和庆帝对视,俨然就是不能妥协的姿态,言辞间还有几分直率的不满。
苏梁浅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将她赐婚给太子,不是赏赐。
这话中的不满和深意,不但庆帝听出来了,其他人也听出来了。
庆帝也是心虚的,拧了拧眉,其他也有和苏梁浅产生共鸣的,倒是少了几分幸灾乐祸,反而对苏梁浅产生同情。
这样精彩艳绝的女子,嫁给太子,确实倒霉。
皇后本来就是胆战心惊的不安,见自己被苏梁浅拎出来挡祸,心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是一颤。
庆帝思忖了片刻,似是在迟疑,凌厉如利刃般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太子的空座上,更生了几分恼火,射在了皇后身上,“皇后!”
他的声音,是让人发慌发虚的沉。
皇后打了个激灵,手中的帕子被绞成了一团,站了起来,走到庆帝的面前不自觉的跪下。
“你不喜欢乐安县主?”
皇后当然是不喜欢的,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喜欢,但是因为苏梁浅的出众表现,她对这门婚事已经认可了,甚至相当满意,但现实的情况是,不是她满意,人家就愿意嫁的啊。
皇后很清楚庆帝的心意,他想促成这门婚事,他希望从她口中听到的是对苏梁浅的喜欢赞赏,让别人觉得苏梁浅是故意撒谎推脱这门婚事,然后强势让两人成婚。
皇后怕庆帝,但她更怕苏梁浅手里捏着她的把柄。
好半晌,皇后都没有出声,她就那样跪着,庆帝的眼神,盯的她头皮都是发麻的,同样乱的还有脑子和心,皇后纠结着,嗫嚅着嘴唇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低垂着脑袋,因为极度的纠结,脸色煞白。
皇后有种自己身处在悬崖峭壁的感觉,前有狼后有虎,不管往哪走,都是死路一条。
“皇后。”
庆帝的口气极其不耐,还有深浓的警告和暗示。
“臣臣臣妾,臣妾”
皇后结结巴巴的,几次吞咽口水,当着武百官的面,她身为皇后该有的沉稳仪态尽失。
昭檬公主明显察觉到了皇后的不对劲,但这时候,她也不敢出头,着急的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老夫人他们,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喜就是不喜,臣女又不是银子,且为人强势,不懂变动,皇后不喜欢臣女,又不是什么错?”
就在皇后着急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苏梁浅开口,“太子殿下喜欢的另有其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不但喜欢的是别人,还不喜欢臣女,要不然的话,如此重要的场合,他怎么会离开?”
苏梁浅直接将话挑明,听的在场众人,是连连倒抽凉气,暗暗感叹苏梁浅实在大胆,竟敢在老虎头上拔须,偏苏梁浅神色无辜,口气还有些愤懑不平,含着气性,再配上那张年轻的脸,只让人觉得率真,无从生出责备来。
皇后头都是大的,接着苏梁浅的话道:“是,太子并不喜欢乐安县主,他喜欢温柔听话的女子,臣妾也是,所以臣妾在之前做了不少阻拦,还私下刁难了乐安县主,但皇上要坚持的话,臣妾也是会接受的。”
皇后硬着头皮,一口气将话说完,意思很明显,她确实很不喜欢苏梁浅,苏梁浅没有撒谎。
皇后的回答,也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庆帝更是大感意外,他没想过,皇后竟然也忤逆她的意思。
先是苏梁浅,再是谢云弈,现在就连皇后也如此,庆帝的怒气也见一斑,涨红着脸,呼吸都急了几分。
“你,你说什么?”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皇后反而没了畏惧顾忌,抬起头来,看着庆帝,重复着道:“臣妾确实不喜欢乐安县主,她和太子也不合适,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耽误了太子的一生啊!”
庆帝那个气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他猛地起身,脚都抬起来了,被残存的理智叫唤住,才没踹向皇后。
庆帝收回自己的脚,那仿佛要吃人似的目光先是在皇后身上停顿了片刻,想到了什么,又落在了苏梁浅身上,那眼神,除了帝王之怒,还有质问。
苏梁浅只是跪着,肃静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虔诚,不卑不亢的,但庆帝不知怎的,就是从中看到了挑衅,还有嘲弄。
对他帝王威严的挑衅,然后嘲弄他身为帝王,也如此无能。
“皇上!”
就在庆帝的情绪也要暴走的时候,太后叫了声,庆帝没能收住自己难看的神色,对身边的人呵斥吩咐道:“太子呢?太子去哪里了?将他给朕找来!”
一众的太监,诚惶诚恐,慌忙离开,出去搜索太子,这群人还没找到太子的下落呢,苏倾楣的丫鬟尖叫着跑了进来。
这要是以往,她定然是充不进来的,但清华宫现在乱成一团,没怎么注意她,竟是让她直接跑到了苏梁浅面前。
“大小姐,您,您快去看看,二小姐她,二小姐她”
抱琴哭哭啼啼,话根本就说不全,庆帝正准备发难的时候,有先前跑出去的太监回来,先是禀告了胡公公,也不知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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