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那我成全你!”
这样的抗议和反对的声音,完全在夜傅铭的预料之中,夜傅铭早有准备。
他给同他一块前来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会意,抽出手里拿着的刀,疾步走向姚放,朝着他最脆弱的脖子砍去。
“你”
姚放一只手捂着自己不住流血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指着夜傅铭,脸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知道,夜傅铭不是什么好人,相反可能是个心思阴暗手段残忍的人,但是姚放觉得他既然伪装了那么多年,就是个在意名声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夜傅铭竟然在金銮殿,当着武百官的面,对朝中重臣行凶,自己就这样丧了命。
不过,一旦这样的人当上了皇帝,四皇子五皇子慧贵妃,还有姚家,都难逃一劫。
姚放手指着夜傅铭,满是愤恨不甘,他一句话一个字都没说完,猝然倒地。
一刀毙命,鲜血四溅。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有些胆小的官直接被吓得尖叫,尤其是平日里拥护四皇子夜枭然和姚家走的近的。
大殿内,是持续了好一会的嘈杂,良久才渐渐平息下去。
夜傅铭满意的看着他们脸上的惊恐忌惮,勾着唇道:“还有谁不满的?”
夜傅铭话落,陡然又变的安静的金銮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大殿内,出现了数十个佩刀的侍卫,一个个冷沉着脸,凶神恶煞的,让那些原本有反对之意的人也禁了声。
“姚放诋毁新君,忤逆不道,罪该万死,你们谁想落的和他一样的下场?”
夜傅铭直接用上了威胁,大殿内,寂静无声。
朝中官员的注意力在夜傅铭身上,而夜傅铭则看着那些大臣,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宝座上的庆帝,他袖下的手,握成了很紧的拳头,闭着的眼睛也是,那是昏睡状态不会有的颤抖。
“没有的话,礼部那就着手准备,五日后安排登基事宜。”
五天的时间,正常肯定不够的,但是在此之前,夜傅铭就和礼部的官员往来了,很多要提早许多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退朝!”
从头到尾,夜傅铭表露出的都是前所未有的强悍态度。
胜者为王败者寇,历史是交给胜利者来书写的,夜傅铭担心生出变故,要求的就是快。
五天,只要五天后他成功登基,一切成了定居,他今后就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肆意妄为了。
“五天后登基?七皇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就在夜傅铭沾沾自喜,都有些飘飘然的时候,外面一道熟悉的女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夜傅铭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最先看到的就是苏梁浅,她搀着太后,身侧跟着谢云弈季无羡和王承辉沈大夫人等人,朝着大殿的方向而来。
夜傅铭看着苏梁浅淡定从容的模样,心不自觉的往下沉了沉,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会来?她怎么进来的?
夜傅铭之前之所以信心满满,是因为现在把守皇宫的,全部都是他的人,任何敢和他忤逆作对的,其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无赦。
苏梁浅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夜傅铭有些心慌,不过很快安慰着自己稳住了情绪,看着苏梁浅道:“父皇病重昏迷,在此之前,他已经将皇位传给了我,你来做什么?苏梁浅,本王警告你,你要敢捣乱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
夜傅铭加重声音,目光落在已死的姚放身上,暗示的意味很重。
“将皇位传给你?”
苏梁浅嗤笑了声,随后声色变的严厉起来,“皇上是眼瞎吗?将皇位传给你这样一个为了权势滥杀无辜,手段狠辣的人?哦,还有,置江山百姓于不顾,也不念手足情。”
接下来的时间,苏梁浅当着满朝武的面,一一数落夜傅铭的罪行。
泗水时怂恿太子,不顾百姓,回京后又设计太子;和朝中的官员勾结,暗中操控,要了萧燕的性命;威胁皇上,和他身边的人勾结,意图弑兄杀父。
苏梁浅说的慷慨激昂,一字一句,充满了力量,就好像擂鼓,打在夜傅铭的心上,同时也极其容易调动众人的情绪,激起对夜傅铭的不满。
夜傅铭一脸愤色,他是做了那些事情不错,朝中的官员,也不是全然不知,但就算知道,也应该是心照不宣,而不是像苏梁浅这样说出来。
他马上就是皇帝了,他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说他。
“苏梁浅,以下犯上,诋毁新帝,你该当何罪!”
夜傅铭看着苏梁浅,嘴角抽动,眼神更是凶狠无比。
他在苏梁浅的手上败了太多次,吃过太多的亏,夜傅铭看到她心里都觉得发慌发虚。
夜傅铭话落,之前和他一起进来的两个随从,凌空飞起,朝着张口还要继续的苏梁浅劈去,其中一个人剑上还沾着血,他们气势腾腾,杀意冲冲,都还没碰到苏梁浅,疾风突然出现,一脚将人踹飞,另外剑上染血的,直接被他控着手,抹了自己的脖子,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那个被踹飞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后背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因为冲撞的太过激烈,柱子都有轻微的晃动,他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口吐好几口鲜血,奄奄一息。
夜傅铭见状,脸色铁青的越发厉害,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就知道,苏梁浅出现,准没好事,但他现在不知道的是,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苏梁浅往前走了两步,没有表情的脸,满是讥诮,“七皇子要谋朝篡位,杀人灭口,就该找厉害点的高手,怎么找这种废物,能成什么事?”
夜傅铭见苏梁浅这态度,心里清楚,事情这样继续拖下去,对自己只会更加不利。
虽然他觉得历史是有成功者书写的,但是朝中的官员是聪明人,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夜傅铭可不想自己做的那些丑事,传的人尽皆知,就连民间百姓都知晓,在背后议论指点。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他们给我拿下!”
夜傅铭看着两边带刀的侍卫,急迫的命令道。
话落,他又想到谢云弈季无羡等人身手都不错,苏梁浅也是会功夫的,拿下的话,太费周折,随即改口道:“杀无赦,我命令你们杀无赦!”
夜傅铭明显感觉到,那些大臣看他的眼色都变了,但是他现在已经无从顾及,补充道:“苏梁浅,你对新君不敬,这是你该得的惩罚!”
苏梁浅又是一声轻嗤,轻慢的很,“七皇子,你不是最孝顺的吗?太后还在呢,刀枪无眼,你就不怕伤了太后?你可真是孝顺!”
夜傅铭当没听到。
“新君?七皇子,您还没继位了,我更不承认,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苏梁浅出现,就已经够让夜傅铭受不了的了,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更加让夜傅铭捉狂,他铁了心,要置苏梁浅于死地。
不仅仅是苏梁浅,一旦他登上皇位,今天在场的,可以除掉的他都要除去,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不能容许他的事情,被这么多人知道。
“萧有望!”
夜傅铭重重的叫了声,叫出的名字,让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萧镇海脸沉的更加厉害。
为了今天,夜傅铭可以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皇宫内,尤其是金銮殿这一块,有千人之多,除了带刀的,还有拿箭的。
“苏梁浅,我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外面,又有一伙人冲了进来,以萧有望为首,夜傅铭那个开怀激动的,猖狂大笑。
“求我,你要跪下来求我,我就饶你一名,我还会考虑,让你做我的女人!”
夜傅铭觉得自己太高兴了,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说过,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苏梁浅看着已经飘起来的夜傅铭,翻了个白眼。
夜傅铭仰着头,还在那笑。
他太高兴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的笑声还没停止,大殿内,突然响起了重械扔在地上的声音,兴奋的夜傅铭察觉到不对,就见最开始进来的,也是他最最信任的那数十个人,脖子被架着刀,他们手中的兵器已经扔在了地上,人也跪着,完全被人制服了。
夜傅铭的笑,一瞬间僵硬在脸上,他的眼中,还有方才癫狂的兴奋,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他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抖动的极为厉害,配合着那铁青的脸,极其的诡异,就好像发懵了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四下搜索,很快发现萧有望。
他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夜傅铭觉得整个人更懵了,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看向萧有望,“萧有望,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声的。
如果是救他的驾,那应该是对付苏梁浅他们,而不是将刀架在他的人的脖子上。
皇上?哪个皇上?
本来,夜傅铭看到苏梁浅,心里就已经生出了怯意,这样的变故,更让他有些乱了手脚。
夜傅铭是背对着金龙宝座的,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被他放在龙椅上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站了起来。
夜傅铭捉狂,抬脚,就要走下台阶,底下两边站着的官员,脸色突然剧变,纷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傅铭压根就没往庆帝会醒过来那方面想,他见那些人俯首称臣,以为是对自己,那种被人跪拜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美妙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
夜傅铭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平”
“孽子,给我跪下!”
夜傅铭正要道平身,身后突然发出的怒喝声,让他吓了一跳,他似恍然大悟般,猛地转身,因为就站在台阶上,这突然的动作的转身,让他重心不稳,差点摔到殿下,不过夜傅铭算是快的,很快稳住,但还是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就见昏迷了许久的庆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发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利刃一般,仿佛要将他凌迟。
事情急转而下,夜傅铭整个人就好像坐过山车似的,痴痴呆呆的,都傻眼了。
良久,他抬着手,似见鬼般的指着庆帝,哆嗦着喃喃道:“你,你怎么会?你不是已经?”
夜傅铭现在根本就没有冷静理智可言,意识完全就是混沌的,出口的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
他随后看向胡公公,大叫了声,“胡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置信,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可能,这不可能。
崩溃二字,完全形容不出夜傅铭此刻的情绪。
胡公公手上依旧拿着圣旨,朝着庆帝的方向跪下,凛然道:“皇上对奴才有恩,奴才就是再大逆不道,也不会听从七皇子的摆布,做出要皇上性命的事。七皇子,奴才跟随皇上数十年,你太低估奴才的忠诚了!”
胡公公借机表忠心,将全部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夜傅铭身上。
“孽子!”
庆帝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死死的盯着夜傅铭,想到他竟然要害自己的性命篡夺皇位,就这样骂他几句根本就不能解气,抬腿就给了夜傅铭一脚。
夜傅铭本来就跪在台阶上,重心不稳,一下被踹滚了下去。
夜傅铭倒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一个个人,人都是晕眩的,恍恍惚惚的,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他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夜傅铭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苦心经营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在不久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本来很快就可以登基称帝了,但是现在,他汲汲经营的所有,都化成了泡影,他一无所有。
不不不,比那样的结果还要糟糕,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夜傅铭趴在地上,内心是极致的痛苦,让他都不能回味之前那种美好的心情,怎么就那么短暂?
夜傅铭不甘心,他不甘心,除了不甘心,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让他产生了更深浓的恐惧。
不不不,他要当皇帝,他一定要当上皇帝,他不要再被人耻笑,不要再被人瞧不起,他不要那样活着。
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gu903();苏梁浅看着痛苦到脸都变形的夜傅铭,心中生出了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