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刹那间蹿上脊髓的感觉让蔚鸿之一下子坐了起来,差点就没能绷住,饶是他再脸皮再厚也没能扛得住这地狱级别的尴尬,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孟尝冬屁股上,将仍在睡梦中的孟尝冬踹了下去。
啊!孟尝冬摔到地上被迫惊醒,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没睡醒,一边往床上爬一边四处看了看,见房间中只剩下了他跟雀宁,满是睡意地含糊问道:蔚宏呢?
雀宁已经撑身坐了起来,他望着卧室门口,几秒钟前蔚鸿之仓皇离开的身影还留存在视网膜上,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原本因紧张而攥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那被伪装成意外的触碰终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希望鸿哥不要怪他,他只是实在太想碰他了。
雀宁收回视线,抬手将歪斜到肩头的领口整理好,唇角轻不可察地勾了下,不知为何,那笑容莫名流露出某种从未在雀宁身上见过的危险,就连滤镜深厚如孟尝冬,都情不自禁愣了下。
刚刚出去了,可能是想上厕所吧。
不论如何,蔚鸿之一脚将孟尝冬踹下来的行为都恰到好处缓解了尴尬,双皮奶和烧仙草早就醒来去楼下跑酷了,而孟尝冬赖了会儿床,不得已被闹铃叫醒。
雀宁对蔚鸿之家已经很熟悉了,一直等他洗漱完毕,蔚鸿之都没再出现,他按捺不住到蔚鸿之卧室看了眼,门虚掩着,里面没人,而平时蔚鸿之最常用的卫生间门紧锁着,雀宁在外面偷偷站了会儿,倒是没听见任何声音。
在雀宁印象中,蔚鸿之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仿佛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控之中,这样不加掩饰的慌乱还是第一次。
蔚鸿之的反应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但随着最初的紧张慢慢散去,另一种心情变得清晰他想要看到更多,去探索更多蔚鸿之可能会因为他产生的反应。
窘迫的、慌张的、闪躲的、甚至是羞涩的。
雀宁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会有这样的坏心眼,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在心中隐秘声音的叫嚣下,没有挣扎多久便臣服了,就像十几分钟前在一念之差的支配下,故意去蹭蔚鸿之。
他自己就是男人,怎么会不懂呢?
雀宁到客厅等待,顺便喂了嗷嗷待哺的双皮奶和烧仙草,又过了会儿蔚鸿之才终于从二楼下来,他已经换了上班要穿的衣服,白色短袖衬衣的下摆工整扎进腰带,西裤笔挺,波尔多红的手工皮鞋锃亮,手腕上多了块黑色的表,头发也打了发胶,斜斜向后固定露出整个额头。
见蹲在食盆旁边的雀宁回头看来,蔚鸿之眼神不自觉闪躲了下,想自己匆忙逃走的反应觉得有点丢脸,但那个时候不管他再怎么想要掩饰,火已经被雀宁给蹭出来了,为了避免更加窒息的情况发生,只能跑去卫生间匆匆解决了问题。
手动操作时脑海中从前都是个模糊样子的轮廓这次却变得清晰:月光下沉静的面庞,无知无觉微张的唇,以及那总会含笑望着他的眼睛,从滑落浴巾下展露出的脊背,后腰间暗红色的胎记,被他挤在和墙壁之间的方寸之地全都变得真切起来。
雀宁知道了会想掐死他的吧?
谁都没提那件事,微妙的氛围萦绕在两人周身,既不是紧张也不是凝滞,如果非要形容,更像是若隐若无的暧昧。
蔚鸿之清了清喉咙,问:孟尝冬呢?
还在洗漱,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蔚鸿之点点头,他没往沙发上做,省得再沾西裤一屁股的白毛,雀宁站起身,离得近了,才看到蔚鸿之下巴处有一道不易察觉的血痕,非常新鲜。
这里破了。雀宁盯着那道细细的红痕,心念一动,伸出手,指腹就要按上去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手腕。
空气刹那间静止了。
蔚鸿之攥着雀宁手腕,他用的力并不大,却恰好止住了手指继续向前的势头,他凝视着雀宁流露出疑惑的眼眸,低声道:不小心刮到了。
蔚鸿之一直习惯用刀片剃须刀,刮脸的时候魂不守舍,不小心把脸弄破了。
哦。雀宁得到答案,不再坚持,而蔚鸿之暗中松了口气。
雀宁在无意识地跟他接触,但每一次触碰如今在他眼中,全都代表着另外一层意味,他总会忍不住多想,既然不能陷得更深,就需要适当拉开些距离了。
雀宁轻轻挣了下,蔚鸿之顺势松开他的手腕,但顷刻间他想到这只手上一次握住的东西是什么,不免陷入了沉默。
孟尝冬在这个时候打着哈欠下来,昨晚他竟然睡的出奇得好,抱着烧仙草果然一点都没再害怕,很快坠入了睡梦,如同黑猫驱邪的说法在他身上灵验了般,什么妖魔鬼怪都离开了。
只是一想到大好机会却没能跟雀宁哥哥挨着,就有点不甘心啊
咦?这两人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气氛好像怪怪的?
孟尝冬眨眨眼,目光在雀宁跟蔚鸿之两人之间游移,带着狐疑。
蔚鸿之没给他探究的时间,见人都来齐,道:都收拾好了就准备走吧。
蔚鸿之要先送雀宁去上班,既然确定了雀宁在他心中占据的真正地位,很多事情就没法像从前那样假装不在意了。
脑子里过着原书后续的剧情,蔚鸿之尽量自然地道:如果下次再碰见加班下雨之类的事直接给我说一声就是了,我去接你。
雀宁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提起这事。蔚鸿之顿了顿,解释般地继续道:怎么着也得让柯天朗知道,我这个正牌男友还好好活着,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
柯天朗?是谁?
后排的孟尝冬支起耳朵,默默将这个名字记下,臭老板说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是那个人对雀宁哥哥有别的想法吗?
第71章露台battle
雀宁在柯天朗的公司门口下了车跟蔚鸿之告别的时候气氛已然从晨起的尴尬中缓和,目送卡宴淹没在早高峰的车流中雀宁轻轻舒了口气,转身走进公司大门。
短短二十四个小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和蔚鸿之共同吃一个冰淇淋额头抵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紧密相贴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撞见对方晨起的反应种种情形只要回想起就忍不住脸上发热,都是他之前只能在睡觉之前想想期盼能够梦见的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两人的关系并未因此产生任何改变,但他做了从前不敢做的事看到了蔚鸿之崭新的局促反应。
距离真正的心满意足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却只因为他太过贪心卑劣,想要从那个人身上索求更多。
而另一边在雀宁离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卡宴中无人吭声,蔚鸿之仍然为不应该出现的感情烦扰,而孟尝冬琢磨着那个名叫柯天朗的人琢磨着琢磨着,又忍不住想到被全盘打乱的原计划了。
好不容易努力工作不加班约雀宁哥哥去游乐场的计划变成三人行过山车上好不容易战胜蔚宏展现男子气概一个鬼屋又全都打回去了怕鬼怕黑想要晚上一起睡雀宁哥哥也答应了结果中间又加进来一个蔚宏,守着那么大一个主卧不睡非得和他们挤。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至于今早摔下床的意外,孟尝冬根本没往被蔚鸿之一脚踹下去的方向去想,只觉得是自己睡觉不老实。
gu903();但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讨厌,也不是气恼,那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