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声音充满笃定,南若略一思索,试探:“谭瑛?”
太子微哑的声音含笑:“我家谷哥儿真聪明。”
南若呛了下:“殿下!”
咱能好好说话不,信里随你肉麻,可说出来就太奇怪了。
太子闷笑,他发现在这种事上谷哥儿出奇的脸皮薄,明明当众出错都能若无其事圆回来的人。
“好好好,我说错了,谷哥儿不聪明。”
南若:“……”
多大了?幼稚不?
没好气道:“是是,就殿下最聪明,行了吧。”
浑然没意识到配合的自己同样幼稚,也早忘了拥抱的不适。
太子松开握着他的手,重新搂回他的腰,将他拉近,下半也贴到一起,头深深埋入他颈处,哑声道:“不,我心里谷哥儿最好。”
南若一僵,下意识想退开,忽然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一时竟分不清是太子还是自己的,太子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他抖了一下,一股酥痒猛然窜起。
“殿下——”两个字出口,声音明显不对,心里靠了一声,立刻清干嗓子,“可以起来了。”
太子并未坚持,用力抱了一下就放开,稍稍往后拉开些距离,只是仍然躺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支起头看向南若道:“谭瑛这些年越发张狂,继续放任只会让更多人遭他残害,我原就想等春祭后找机会将他处置,如今正好。”
没了谭瑛,父皇便只能将谷哥儿捧起来。
南若顿时顾不上起不起来的事,蹙眉道:“殿下可有万全把握?”
永昭帝明显还想用谭瑛,若他坚持偏袒,哪怕证据确凿也没用。
太子目光好似粘在了他脸上:“你放心,只等着听消息就是。”
南若没再追问,太子不告诉他肯定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干脆道:“那我便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也不在意躺赢一回,他上位对他们而言是双赢,如今帝后和太子三方角力越发频繁,恐怕拖不了多久就会撕破脸,三折原文里这个时间太子已经造反被废,他得再爬高一些,才能在接下来的角逐里起到作用。
说完想坐起来,再不起来,他怕脸上被太子盯出个洞。
刚支起胳膊,太子道:“父皇在服丹药。”
什么?
南若停住了动作。
太子帮他扶正发冠,却不知怎的散了开来,重复一遍,道:“已经有三个月了。”
第八十七章弯了
八十七
永昭帝在服丹药?!
南若惊了:“什么丹药?”
不会吧,他不像是傻到会相信丹药能治病的人。
太子取下发冠给他看:“散开了,我不是有意的。”
“散就散了。”待会儿叫人重新束起来就行了,南若随意扒拉两下头发,“皇后不知道?”
头发披散又躺着,像极了……
太子喉结滑动,压下不适宜的遐思,道:“丹药具体用何炼成还未查出来,只知道父皇服了这丹精神便会好转,虽眼下未看出有何害处,可自古服丹犹如赌博,十人中只二三对症,何况……”他顿了顿,“我幼时曾听皇后随口说过,服丹药如服慢/性/毒/药,如今父皇服丹,她却未曾劝阻。”
丹药和郑皇后有关?
南若心头一沉:“殿下可知圣上服丹后的具体情形,精神好转是怎样的好转,还有没有其它症状。”
太子对他的语气有些奇怪,这种好似知晓什么的笃定让他有一丝熟悉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转了一圈,并未说出来,道:“你去江南之前他便服了丹,当时他的精神便已经好转,至于其它症状暂且还不知。”
这就很难锁定是哪类药物了。
让人精神振奋的药有很多种,不说西药,只凭中药也能配出来,但若真与郑皇后有关,只怕这丹药许是他想的那几样,就算与她无关,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
南若看向太子,太子正把玩着他的发冠,眼皮耷拉,看不到眼里的情绪:“殿下是想……”
太子声音淡淡:“父皇私下悄悄服丹,便是不想叫人知晓,我会查到也是机缘巧合,无法明着劝阻父皇,父皇也未必会听。”
南若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顺其自然不管了,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
“殿下可查到丹药的来源?”
如果真跟郑皇后有关,那这件事就是一个极好的把柄,不管永昭帝对郑皇后还有多少情意,知道给自己下药绝不会淡定。
太子:“还未,父皇服药也才三月,再过些时日应当会露出蛛丝马迹。”
南若心里一时不知希望是郑皇后还是不是她。
他对郑皇后有些许复杂,有欣赏的一面也有不喜的一面,要说两人有多大仇恨并没有,只是他有了和她不同的选择,便注定无法走一条道。
还有太子……
他打住思绪,道:“我也会叫人私下留意京城各道观。”
永昭帝总不能随便相信一个野道士,他会吃下去,肯定对炼丹的人十分信任,或者说是对献出丹方的人,盯着这些有名的道士准没错。
他在心里扒拉扒拉爱慕郑皇后的名单,文人名士有许多,并没有道士上榜,倒是她当初在寺庙那些佛语震撼了许多人,主持直说她有慧根。
太子:“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南若就笑了下,太子懂他吃瓜群众的心,没再嚷着要起来,支着头跟太子继续聊。
东拉西扯聊了聊彼此这两月都做了些什么,以及之前一些在信里没有表达清楚的分歧,难得见一面,两人都有许多话要说,码头离皇宫有一大段距离,足够他们聊很长时间。
但马车并未停止,还是即将到达。
太子终于坐了起来,拿起发冠:“我来。”
南若有点怀疑他的手艺,但看他似乎很想帮忙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将后背给他。
太子十指极轻柔的帮他顺着头发,声音温柔:“那次在福宁宫你替我束发,我便想着若我也能为你束一回发就好了,没想到竟真能实现。”
南若一怔,声音和心一起软了下来:“往后机会还多得是,只要殿下不觉得烦。”
太子立刻说不会,手里动作出乎意料的熟练,三两下便帮给他束好了发冠。
初二在外头轻声道:“主子,到了。”
南若看向太子。
太子也正看着他,神色充满了不舍,伸手似乎想抱他,又收了回去,语气低落道:“你去吧……”
南若起身:“我走了。”却并没有动,眼带笑一挑眉,“我真走了?”眼里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确定不抱?
太子几乎是迫不及待上来将他拥住,这是一个真正的拥抱,两人下巴抵着对方的肩膀,胸膛相贴,几乎能听到同步的心跳声。
大约之前已经有过近距离接触,这一回南若并没有什么不适,甚至觉得太子的肩膀靠起来有点舒服。
太子激动的样子让他生出几丝愧意,既然他答应了太子试试,那他们目前算是在恋爱中,恋爱中抱一抱简直再正常不过,别说抱,直接本垒也实属正常,他却让太子连拥抱都要跟他小心征询,抱一次还不敢抱第二次。
这么一想,他好像更渣了。
正想着,太子已经放开了手,似乎怕抱得太久惹他厌烦,端详他的神色,见他没有烦,放下心的样子,体贴道:“马车不能在宫门口多逗留,快去吧。”
南若心里愧意更浓了几分,上哪找这么善解人意的另一半,多少单身狗想要都轮不到,珍惜吧。
想着,朝太子道:“殿下闭眼。”
太子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闭上了眼睛。
南若心更软了,倾身向前,没有反感也没有什么恶心,连半个停顿都没有,十分顺畅的亲在了太子嘴角上。
太子倏地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直到南若后退,他还愣愣反应不过来。
南若若无其事起身:“马车不能久留,我先走了。”
二话不说下车,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完了,他好像有点弯了。
亲到的那一瞬间,他想的不是速亲速决,也没有其它负面想法,只有一个念头:有点软,下次再——
一个再将他惊醒。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他在心里喃喃,一个再暴露了自己,让他什么都明白了。
有点想回去再验证一下的冲动,不过看到宫门口的守卫清醒过来,迅速理了理衣衫入内。
徒留下马车里太子僵硬如石,片刻后才回过神,抚着唇低笑出声。
正如太子所言,南若见了永昭帝请罪挨打并没有被许,只叫他将手头的事交给旁人,先回去歇息,等他传召。
而这一等便是三个月。
期间南若又和前世一般经历一番职场人情冷暖,以为他被永昭帝厌弃失势的来看笑话,还有人想趁机落进下石,当然也有来为他撑腰、帮他在永昭帝面前说好话的,郑皇后也在这一员中。
失业无法进宫,太子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法出宫来见他,两人又谈起了“网恋”。
这一回许是因为闲得慌,南若倒品出了几分“网恋”的乐趣,还有等回信等到望眼欲穿的心酸,转念想到太子从前也是这般,感同身受的同时添了几分心虚。
转眼到了六月初,烈日炎炎让人的脾气都跟着暴躁起来。
京城一姓吴的商人一纸诉状将銮仪卫指挥使谭瑛告上了大理寺,告他徇私枉法,放纵表弟强抢人/妻草菅人命。
瞬间点燃了昏昏欲睡的热夏。
第八十八章忙碌
八十八
吴姓富商的状告只是一个引子,从他开始,状纸接二连三上门,全部直指谭瑛,来势汹汹。
永昭帝起初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被銮仪卫折腾了这么久的官员们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恨不能将事态闹得更大才好,开始还只是针对谭瑛,后来连整个銮仪卫一起弹劾,停职中的南若反倒逃过一劫。
这一回连素来支持永昭帝的容相也站到了百官一边。
南若不意外,这两年永昭帝的掌控欲越来越严重,恨不能将每个臣子都监视在眼皮底下,尤其自去年太后崩逝,他的掌控欲更进一步,只掌握官员在外的动向还不够,连他们在自家宅子里的一言一行都想知道,叫銮仪卫潜入记录。
人无完人,没人敢说自己是圣贤,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被监督,便是多吃一碗燕窝都要战战兢兢,这日子谁能忍,还不如当个百姓自由。
然而容相的相左似刺激到了永昭帝,早朝上捂着胸口险些气晕过去。
然后便以病倒为由歇朝三日。
皇帝来了这一出,官员们不得不退了一步,毕竟谁也不想背上气死皇帝的名声。
一时双方僵持住。
南若就在这时接到了叫他入宫的密旨。
南宫云林手里的折扇哗得一收:“容犬子收拾好仪表再随公公进宫,赵圆山,快招呼公公去喝杯茶歇歇脚!”
来的是紫宸殿的小太监,知晓南宫父子得宠,乐得卖他们一个面子,满面是笑的跟着赵圆山去了隔壁。
南宫云林扭头喜上眉梢,快要合不拢嘴:“瞧我说什么来着,圣上若要惩治谭瑛你的机会就来了,快,快去换身衣裳立刻进宫。”
南若笑着去了,他失业这几个月渣爹比他还操心,尤其这半月,私下没少找人探听消息,还厚着脸皮请求进宫了几趟,其实自他升为千户后,永昭帝便减少了召渣爹伴驾到频率,渣爹也识趣的少往跟前凑。
一路匆匆进宫,南若见到永昭帝眼皮一跳,瘦了好多!
原文虽打了三折,但永昭帝男主配置可半点没打折,身高颜值身材都对得起男主这个称号,太后刚崩逝时对他更多是精气神上的影响,身体还很健壮,可眼下肉眼可见瘦了一大截,脸上尤其明显。
但精神却瞧着极好,目光炯炯,见了南若笑着让他上前来。
“朕知晓这几个月叫你受委屈了。”
南若忙说没有,难道他还真能说觉得委屈不成,他是永昭帝的刀,他给了他锋利和荣耀,现在到了收割忠诚的时候,这几个月冷着他,无非是想让他认清楚,他这几年享受到的风光全由他给予,只有忠心认主,才能继续享受。
立刻拿出十二万分的真诚表示自己在江南所做的确过于冲动,错在他自己,摆出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激昂架势。
永昭帝笑了笑,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唤了声高进忠,高公公带着四个内侍进来,前两个各捧着一道圣旨,后两个则托着衣帽文册以及印鉴。
南若立刻跪地,永昭帝摆摆手:“去吧。”
两道圣旨,一道封他从四品镇抚使,另一道叫他即刻捉拿谭瑛,不必交给大理寺与御史台,直接由镇抚司自行审查。
南若穿上崭新的镇抚使官服,顶着内侍投来的目光,一手拿佩刀一手拿圣旨,毫不犹豫赶往镇抚司,谭瑛今日当值。
虽他被告被弹劾,可永昭帝一直没有明确下旨,他依旧是銮仪卫指挥使。
南若一身新衣,手持圣旨,背后又跟着内侍,谭瑛看到他的瞬间就明白了。
“大人,请吧。”南若抬手。
谭瑛到底关照过他,虽后来也多有猜忌,可最初的帮助是事实,他能做的,便是给他最后的体面。
谭瑛先是惊再是怒,瞪着南若:“好,好,好,我倒是成全了你!”
南若平静的看着他。
好人不一定是好官,何况谭瑛本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他今日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贪污索贿、滥用刑罚、徇私包庇……一桩桩证据确凿,没有人逼他,都是他自己主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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