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张妤都能想象,就蒋沉欢那小脑袋瓜里能想出什么样的画面。
之后她犹豫都没,直接走了过去,接过了那块锦帕。
“世子,得罪了。”说着动了手。
陆谏发上的水很湿,可能是刚出浴擦都没擦,直接就开门来了,这会发上的水跟半条小细流似的,淌着身上的外衣而下,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已经半透了大半的衣裳,紧贴在肌肤上。
张妤目不斜视,手上将他的发慢慢搓揉,眼神却只专注着他发顶,以此让自己专心。
但动作间,还是不可避免的会碰触到手下的肌肤。
温热、湿气,冒着花香味。
细致的,倒比她沐浴时还讲究。
张妤暗地里嘀咕,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姐姐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
陆谏突然开口,话惹得张妤手上的动作愣了一下,慢了下来。
“不过想想,还是挺怀念的。”
这话里,确实含着几分眷恋的味道,让张妤不可避免的,跟着勾起了回忆。
“事情过去良久,难为世子您还记得。”其实那会俩人的境遇挺糟心的,但她不知道陆谏为什么会怀念起这些,或者说他是在找话?
“因为……”陆谏半帘了眉目,“挺想念那时候的。”
他捻了捻指腹,那地方早已未有痕迹。
可那时候的少年心绪,就像是藤蔓附体一样,入水般复生,晃晃悠悠,经年来,丝毫未有减退,却比当年少了浮躁,多了算计。
张妤不知他此刻心里所想,只附和道:“许是世子年纪小,所以印象深些吧。”
“也许吧。”陆谏笑着应声,眼瞳中眸子沉了沉,可惜张妤看不见,“所以午夜梦回,想起的,总是你抱着我的场面。”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怪怪的,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张妤觉得是自己有些敏感了,于是甩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告诫自己,陆谏也许真的只是随口说的。
“世子那日可能被吓怕了,所以才总会做这噩梦吧。”
“噩梦?”而后又认同道,“倒确实是噩梦,不过你也是为了救我不是。”
这话说的张妤羞愧,“嗯……多亏了世子福大命大。”
她擦着发,含含糊糊的道,手上的动作更慢了。
陆谏像是意识到了她的心绪。
而后意蕴了良久,才慢慢道:“我其实不怪你那时候骗我的。”
张妤没说话。
“可你为什么,后来要对我那般疏离。”陆谏最后一句话,像是从鼻音里哼出来的。
为什么,因为长公主啊。
今日若不是因为蒋沉欢的话,恐怕她永远不会踏入陆谏的院子。
张妤将最后一抹发擦干,装作未听见的样子,“世子,您发也干了,咱们该出去了。”
陆谏有些失落,但下一刻,还是精准的扣住了张妤的手。
被那骨节分明的五指握住,张妤心惊了下,随后第一反应就是要甩开,但握住她手的主人却十分自然,牵引着她的手到了脖颈,很快松开。
脑袋轻斜了下,食指轻点肩脖,“还有这,方才你擦的时候水滴下来了,难受。”
他皱了皱鼻子。
张妤被他一番突然动作搅的有些乱,这会也没想,不疑有他的嗯了声,给他抹了两圈。
但随后又被他指点了番。
好在,三番四次后,他也终于满意了,张妤也松了口气。
陆谏接过张妤手里的锦帕,无意间擦过了她小指边侧。
张妤撇了他一眼,看他没什么反应,自是将这事当成了意外。
“我们该出去了,外头沉欢他们还等着呢。”
这会已经过了半盏茶,虽然现在不知为什么沉欢没有硬闯进来,但是若是过的再久点,怕是出去后都难解释。
陆谏点了点头,没反对,只是下一刻他突然站了,起来转身解起了那件单薄的衣袍。
“你干什么?”被张妤呵住。
他离她近,解衣裳的动作惹得张妤吓一跳,急忙退开半步。
“欢衣裳啊?”陆谏无辜道,“难不成,你是要让我就这样出去?”
他伸开手,一脸认真。
“不是……”
张妤不知道说什么。
她转了身,直走到门扉,背对着他无奈道:“算了,你换吧。”
身后人似是轻笑了声。
瞧着她背影的陆谏扯着嘴角,他看着张妤细软的腰肢,轻舔了下嘴角。
窸窸窣窣的声后,张妤身后人道:“你站这边近,我可怎么开门。”
张妤紧接着往后退了两步,就撞上了一个闷沉的胸。
撞的那人闷声发笑,张妤却捂着后脑勺,觉得自己今日怎么事事不顺的。
她听着那笑,顾自咬牙开了门。
就不该听他的话。
堂内,蒋沉欢正跟毕剔分坐两端对峙,这会听着门扉响动的声音,纷纷侧首。
“张姐姐,你终于出来了!”蒋沉欢欢喜道。
“世子,您可出来了,快把这丫头请出去吧!”毕剔哀怨道。
蒋沉欢又瞪了眼毕剔。
毕剔拿着扇子直扇风。
张妤见着他们俩这状况有些哭笑不得。
后头蒋沉欢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陆谏。
张妤注意到了,此刻极为有眼力见的,往蒋沉欢身边走去,坐下。
这样子,跟避着什么一样,蒋沉欢总觉得怪怪的,拉着张妤问道:“对了姐姐,方才世子拉你进去干什么呢?”
她眼底一派天真。
张妤却掩着茶杯,道:“方才世子扭了手,让我进去给他倒杯茶。”
蒋沉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是奇怪怎么一杯茶要喝这般久,“话说,姐姐跟陆世子的姐弟感情真好。”
“咳……咳。”张妤差点噎着,僵硬的笑道。
陆谏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也没说什么,坐到毕剔身边,“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就是这丫头胡搅蛮缠,方才非要进您房间不说,还绊了我一跤,您说,这是不是胡闹?!该不该赶出去!”
毕剔一见到陆谏,就跟见着救星似的,不光嘴里倒豆子一样冒出话来,还给他瞅瞅自己摔了的痕迹,满脸悲愤委屈。
“说什么呢鼻涕!是你自己走路不稳,还赖我!”蒋沉欢刚跟张妤没说几句,就听见毕剔那边给自己添油加醋。
“嘶,你敢说,我方才那一跤不是你绊的!”毕剔哼声。
“就算是我又怎么着,还不是你自己非招惹我!”
“我哪招你了,这不就说两句话。”
“你那哪是两句话,明明就有五句,还都是笑话我的。”
“这世子院子里,我说两句又怎么着了!”
“你再说,你再说我还揍你!”
“世子你看看她,你看看她!”
张妤:……
陆谏:……
“好了!”陆谏揉着眉心,“言清,你来说。”
一直在屋子里的言清言简意赅道:“方才蒋姑娘非要进世子屋里,被小的拦住了,毕公子就在旁说了几句风凉话,蒋姑娘气着了,后头就绊了毕公子一跤,这才闹上了。”
“言清说的没错吧?”陆谏各自瞅了瞅两人。
蒋沉欢微微为自己辩解,“是毕剔先说,世子您房里有别的姑娘的,我这才生气的。”
陆谏好笑道:“所以,蒋姑娘现今可看见了,我屋里有没有姑娘?”
蒋沉欢摇头:“没有,没有。”
毕剔本也要开口,但被陆谏抬手止住了,“行了,这事我也知道了,今日若是你们再想吵的话,就都回去吧!”
蒋沉欢赶忙摇头。
毕剔也住了嘴。
虽然俩人应着陆谏的面子都住了嘴,但相互瞅着,都是恨不得立刻走的样子。
张妤瞧了,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蒋沉欢碰上毕剔,就跟火苗碰上炮仗似的,怎么走哪都能燃。
不过也好,正巧让蒋沉欢忘了方才的事。
“要不我瞧,你们玩几场赌,谁输了,就谁挨罚?”陆谏状似无意的提起这个事,余光轻微的撇过张妤。
这话一致得到了蒋沉欢和毕剔的同意,张妤的半胁迫应下。
赌注起先定下,胜者可以要求败者任何一个要求,而败者必须无条件接受。
但是而后关于玩什么,蒋沉欢和毕剔起了争执。
若是武功骑射什么,蒋沉换稳操胜券。
但是若是下九流的玩意,毕剔又信手拈来。
一时之间,好生纠结。
最后还是毕剔提了,以牌九为赌。
第59章
“咱们就玩牌九,”毕剔瞧着蒋沉欢,“再拉上他们俩个,最后谁输谁赢一把定,怎么样?”
见她还是不愿,毕剔加紧补了句:“再不济,我让你两轮如何?”
最后蒋沉欢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落座的时候,张妤先坐了下去。
随后,陆世子看似随意的,也跟着坐了下来。
后头,毕剔与蒋沉欢不情不愿的挨着坐了下去。
于牌九上,张妤和蒋沉欢只略微知道一些,但并不精通,不过之前毕剔叶说了,让她们俩先走两轮牌,所以并不算是完全没有优势。
陆谏见此,难得有耐心的跟着她们解释一番。
今日的陆谏,显得格外有兴致。
毕剔倒一点也不担心。
他于牌九上,可谓是精通。
虽然对面陆谏不太爱玩这些玩意,但是世子记性好,加上他这一老手,毕剔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请吧,蒋姑娘。”毕剔这会难得表现的谦让。
陆谏看了眼他,余光还是飘过张妤,扯着丝意味不明的笑,可惜这会的毕剔没看见。
因为这会的他,正暗地里磨拳擦手,就想兴致勃勃让蒋沉欢看看,她是怎么输给自己的。
毕剔想,若是待会赢了,到底该怎么让这几日丢的颜面找回来。
蒋沉欢撇了撇嘴。
然而之后的一切,超出了毕剔的预料。
他眼睛盯在蒋沉欢身上,却不知为何,张妤今日的牌,出奇的好。
怎么世子下的牌,次次都能撞张妤牌口上?!
他这边牌都没走几张,张妤都已经下了几轮了,憋的毕剔红着一双眼睛,手中的折扇差点被捏碎了。
他紧紧盯着陆谏。
陆谏单手撑在桌上,姿势慵懒,看着随手捏了张牌要下。
“世子!”对面毕剔可怜兮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谏看着他,眼底示意他放心。
毕剔刚觉得要松口气,牌一下,张妤那边就糊了。
毕剔:……
蒋沉欢哈哈大笑,兴奋的夸着张妤:“还是张姐姐厉害。”
张妤倒没怎样。
只是觉得今日的牌实在顺了些,总觉是要什么来什么,这毕剔的牌还没出几轮呢,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赢了。
旁边蒋沉欢正嘲笑毕剔,张妤趁着他们不在意的空挡,侧头去看了看陆谏。
一转头,却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瞧。
桃花眼底,正盛笑连连的看着她。
张妤说不清道不明的,此刻竟然紧张了一下,于是赶忙回了头。
端了杯茶,抿了几口。
她也觉得今日运气好的实在离谱了些,可这么看来,陆谏就是故意的。
那边,毕剔已经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问蒋沉欢:“说吧,罚什么。”
顺便瞪了眼陆谏。
毕剔觉得,今日他一定是被世子坑了。
蒋沉欢此刻心情十分愉悦,抬着下巴,围着毕剔转:“瞧瞧,方才是谁说让我两轮来着,这下子,脸疼吗?”
毕剔眼角抽抽,他不光脸疼,他觉得自己嘴还疼。
“哈哈,我瞧毕公子平日里话真是不少,要不,就罚毕公子往后一月都不要说话了,对了,还得挂块牌子,就写着‘我是个猪头’,哈哈哈哈。”
蒋沉欢笑的十分欢快,惹得张妤也跟着笑了。
陆谏瞧着,觉得心头一块地界,蓬松又微痒。
于此想到,那日皇上说的话,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指节,深色的眼眸深了深。
蒋沉欢离开的时候,张妤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外。
好巧不巧,长公主的马车正巧从外头回来。
张妤拉着蒋沉欢在旁避了避。
待刘曼下马车后,张妤发现,她脸色难看的可以。
连给她踩脚的小厮,最后都被她踢到了一边,“那病秧子当真以为本宫好……”
最后几个字眼,淹没在了张妤跟蒋沉欢向她行礼的身上。
刘曼尽力克制住了脸色,撇过低头的张妤,对着蒋沉欢挤出一个笑:“蒋郡主今日来府上,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本宫,这样本宫也好早些回来招待郡主。”
蒋沉欢笑道:“郡主的封号还没下来,长公主这般称呼折煞小女了。我在边关待惯了,长公主不若还是唤我沉欢吧。”
刘曼笑道:“圣旨已下,封赏是早晚的事。不过沉欢这般荣宠不惊,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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