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边上采禾听见了她嘴里的嘀咕声,虽然不太清楚里头的具体事情,但还是道:“姑娘,这蒋姑娘的事,要怪就怪大皇子,您可千万别自个置气。”
张妤叹了口气,正要吩咐采禾准备去蒋将军府时,外头就有下人慌慌张张的敲门进来,磕在她面前道:“姑娘,方才蒋郡主人来了,冷着一张脸,急匆匆的进了隔壁世子的院子。”
“什么?!”
张妤瞬时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出了院子。
隔壁陆谏的院子门外只言清守着,见着她也没拦,但也像平日里见的那样,笑着脸。
只冲着她点了点头,面色瞧着有些紧张。
一到陆谏屋子门外,张妤就听见了蒋沉欢的哽咽声,她抬步敲门的动作便慢了一下,这一下,蒋沉欢的声音已经响起。
“世子,您当真不愿娶我?”
蒋沉欢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听的出,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后边,就听见一道清淡的男子的回答,“不愿。”
这两个字咬字十分清晰,清晰到蒋沉欢差点崩溃。
她看着面前男子俊美的容颜,看到他面上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折。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说完那些小女儿家的心事,面前的人从未变过的脸色,就像是那些事,与他无关。
蒋沉欢心底,就止不住的难过。
她知道陆谏并未有多在意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这才急慌慌的,不管不顾的,过来问他一句,虽然心底知道答案,但而今听着,还像是空了半边身子。
她恍惚着,又喃喃的问了一句:“世子是否真的忘了从前救了我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比较晚,不要等了。
第64章
陆谏摇了摇头,推到蒋沉欢面前一杯茶,脸色依旧平静:“有些事,还是忘了的好。”
蒋沉欢念着他最后那两个字,像是瞬间失了魂,忽而就觉得全身有些乏力。
她紧咬着下唇,但并没有去接那杯茶,而是问道:“世子您既然不愿意娶我,可否告知我缘由,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若只是不喜的话,我不甘心。”
蒋沉欢刻意将“不甘心”三字咬的重,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势,这会紧紧地盯着陆谏,大有面前人若说不出缘由,便不作休的打算。
“因为,”陆谏白皙的食指轻点了下瓷杯,轻撇了下蒋沉欢身后,那门扉上的影子,“我心慕有之。”
蒋沉欢愣了一下,并未想到是这缘由。
她看着陆谏并未看自己的眼神,看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而微翘起的唇角,那般神态,却都不是为了自己,于是那一丝酸涩,就像是泉水般,涌了上来。
“你……很喜欢她?”她缓慢的说道,每个字眼,都有些酸涩。
“嗯。”
陆谏极为自然的应了声,后头不在意的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她,即使她现今还不喜欢我,但我知道,她只会是我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志在必得,更或是一种偏执的执拗。
蒋沉欢一下子眼角便酸了。
她眼眶红红的,有水光,因为害怕狼狈,也不敢去拭,只低了头,咬着下唇想半天,终于不再问了:“我知道了。”
蒋沉欢的声音有些酸涩,似乎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舌根里吐出来一样。
说着站了起来。
她其实都知道的,那些事大概他从来没记得,只有她太过于执拗了。
站起时,她不甘心的继续看了一眼陆谏,但陆谏一直没有反应,直到她的手放到了门扉上,他也继续淡定的坐着,并未有阻拦的趋势。
蒋沉欢咬着唇开门,恰好撞见了站在门外的张妤。
张妤有些尴尬。
方才隔着一堵门,她虽然看不见里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蒋沉欢起先的哽咽里,她也大致猜出了些事。
蒋沉欢倒是还好,虽然眼角有些红,但应对着张妤眼底的担忧,还算冷静:“张姐姐,我先回府了,你不用跟着我,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她这幅样子,哪像是个没事的样子。
“那好,沉欢你好好休息,姐姐改日再去瞧你。”
蒋沉欢神思恍惚的点点头,后头,张妤便看到她丫鬟在院子门外,扶着她一道走了。
张妤叹了口气。
不过这事,并不是她能掺和的。
张妤想着,转身也要走了,耳边突然传来陆谏的声音:“我心慕之人,难道姐姐就不好奇?”
原是不知何时,陆谏已经出来了,此刻正站在自己身边,距离她极近,甚至只有她转个身,就能撞到他。
相比较于刚刚沉欢的失意,他此刻语气闲适。
见张妤不说话,陆谏眯着眼低了低头,往她耳侧探了两下:“真不好奇?”
张妤感受到莫名的温度,觉得不在意,清着嗓子微微斜了斜身子,避开了些:“世子欢喜谁是世子的事,我并不想知道。”
陆谏却在她耳边笑了起来,眼神挂了她白皙的脖颈一遍:“可我想说。”
张妤身子绷的紧,僵硬道:“世子甚言。”
而后,陆谏笑了。
他直起身子,靠在大开的门扉上,一张俊美的脸庞上,桃花眼里带着笑意,轻声道:“这人怕是姐姐最清楚不过了。”
他的眼底,虽笑着,却不像他说的话那般轻柔,而是夹杂着某种乖戾的狠厉,就像是在守株待兔的猎者。
张妤的心,猛然一下就跳的厉害,突然这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捅破窗纸一般露出。
“世子多虑了,这事我怎会知道。”
她说着,转身就走了,甚至,不敢回头看陆谏一下。
后边,是陆谏含笑的话语:“若是姐姐什么时候想知道了,可随时来问我,我自不会瞒姐姐的。”
回院子后张妤,情绪还有些慌,待来回在房间走了数圈后,才些微平静下来。
她平静了情绪后,忽而问道采禾,张鸣成今日可在府上。
倒是也巧,今日张鸣成恰好沐休,正好在书房。
对张妤突然找自己这事,张鸣成还有些疑惑,毕竟这几日,张妤常常避着他。
不过张鸣成倒没先问她什么事,而是开口问了今日蒋沉欢的事:“听说刚才蒋郡主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蒋沉欢那件事,自是不好说的,张妤含糊道:“无事,就是过来问问,女儿安慰了她几句,她后头又去陆世子那道了别,后头便走了。”
张鸣成嗯了声后,嘱咐她:“这蒋郡主之后就是王妃,若是不出意外,往后说不准也就是皇后了,你这边可要好好与她相处,知道了?”
有关于蒋沉欢的事,张鸣成已经说了不止一次,张妤对他素来没什么期望,听这话就跟没听见似的,应付着点头,后边张作惊疑道:“王妃,这是发生了何事?”
张鸣成看她一脸懵懂,笑道:“你知道这事也不奇怪,几个时辰前皇上刚定下的,现今知道了就记心里吧。”
张妤问道:“大皇子婚事,真定了?”
张鸣成看了眼她,道:“这还能有假不成,皇上圣旨都下了,板上钉钉的事,怎么都算成了。”
看来是真没什么变数了,张妤心底也落了底。
刘继那人是品性她之前不知道,但是这会还能不知道,不说性子怎么样,就是品行也不大行,且就她那日看见的,她怎么忍心让蒋沉欢嫁过去。
可她虽有心却无力。
毕竟这事,是蒋沉欢父亲,蒋威虎答应的。
“行了,反正你知道往后别得罪蒋郡主就是了,总之,少不了你的好处。”张鸣成喝了口茶,“不过你今儿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张妤到底没忘记自己来的正事。
她沉默了一会,道:“今日来,主要是想跟父亲提件事。”
张鸣成“嗯”声,张妤继续道:“就是……关于我的婚事。”
张鸣成惊疑道:“哦怎么了?难不成你是有看上的了?”
张妤看张鸣成盯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确实有。”
张鸣成乐了,一脸欢喜的样子:“那快说说,到底是哪位世家公子,你爹我也好早些准备准备。”
原本张鸣成看张妤不愿,还想着等过段日子,但是这会张妤自己主动提起,张鸣成是更满意了。
“他现今二十有一,刚任户部,虽当不得大官,但是是他自己挣来的名头……”
张妤刚说了两句,那边张鸣成就含笑着点头:“不错不错,年纪轻轻,便能入职户部,也算是有年少有为,有志气。”
第65章
看他点头满意,张妤继续斟酌着话语:“且他为人谦逊,谈吐不凡,半点没有世家子那般的浮躁之气,女儿甚是钟意他。”
说到最后一句,张妤露了点小儿女才有的娇羞之态,当然大部分是装的。
“哦?”张鸣成看张妤样子,自以为她是情根深种,不过这会听了听,也对张妤口中的人十分满意,倒也觉得不错,“既然你如此满意,那现今可否告诉父亲到底是哪位世家子,竟然如此得我女儿的意,为父也好早日给你定下,莫被旁的人家抢了先,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叶,名路生。”张妤迎合着做了一副羞涩之态,“有一点父亲倒是说错了,他不是什么世家子。”
张鸣成蹙了眉,有些不解。
“不过,他虽然出身草莽,家中单薄,但他心中有宏图之志,女儿相信,他往后必定会前途无量的。”
张妤装足了一个钟情女子的样子。
然张鸣成却在听到她说的,“并不是世家子”时,脸色就开始不对劲,后头在听到她说他家室单薄,也就是无官无权,也就是说,并不是自己给她找的那几张画像里的人,一下子止住了她的话。
“不行!”
张鸣成气的站了起来:“这事我不答应!”
“这无权无谋的,也就说家中无人撑持,谁知道最后他会怎样!那般多的世家子不选,你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位?!”
张妤咬了咬唇,十分委屈的样子,辩解道:“但是父亲,他虽然现今无谋无权,但是您怎能如此早就下定论,况且,女儿是真的钟意他!”
张鸣成看着张妤这幅样子,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你再钟意他也不行,这事我看就罢了,你还是早日断了这个念想,再择一位夫君吧!”
张妤事先便已做好了张鸣成会拒绝的准备,所以这会还好,只是仍旧道:“父亲为何就是不可,只是因为他家室不显吗?难道父亲真的就想看着女儿嫁入一个世家,然后受人蹉跎,下半辈子苟延残喘的度过漫漫余生?!”
她这话可以说非常刺耳了,张鸣成一下子就恨铁不成钢道:“谁与你说嫁入世家就一定会如此了?这世家显贵,比平常百姓家不知道要舒坦多少,难道你连这点都看不清?!”
张妤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不信任张鸣成罢了,他这人,从来最先只从自己的利益考虑,谁会管她最后过的怎般。
现如今,她选择嫁给叶路生,已经是考虑许久后,下的最坚定的一个决定。
“父亲,若您真的顾虑的只是叶路生家室的话,那女儿觉得,这事并不是问题。”
张鸣成转身,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张妤慢慢的分析道:“现如今,大皇子要娶蒋将军之女一事,怕是超出了朝中众人的意料了吧,这几日,父亲可事觉得朝中局势,很是剑拔弩张?”
张鸣成呵斥她:“朝中要事,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妄自菲薄的。”
张妤权当做未听见,继续道:“这往后,不管大皇子是不是真娶了蒋将军之女,但是这大皇子和长公主双方,必是一争,可父亲您现今有想好到底站于哪方?”
张妤这话,挑起了张鸣成心底一直觉得犹豫的点,其实这也正是他想早些将张妤嫁出去的缘由。
他与长公主成婚多年,现今不管感情如何,但是在外人看来,必定是站在长公主这一边,想必就是他想投靠刘继也不会得人多信任,这是张鸣成一早就看清的事实。
不过呢,虽然现今瞧着长公主权势颇大,但是大皇子刘继毕竟是本朝唯一的皇子,就算现在不是太子,往后也是早晚要登基的,这到时候一登基,还能饶了长公主?想必就是他们,也得不了好。
所以张鸣成想了半日,最后想出了让张妤嫁于朝中刘继一派的朝臣。
他一早就想好了计策,到时候只说是张妤情根深种,想必长公主就算真有些微意见,但碍于身份,也不会多加干涉。
“可叶路生不一样。”
“他刚入官场,既不是长公主一派,也不是大皇子一党,且他师从章尚书,是近日来甚得当今圣上器重的一位,没准往后是不是辅国重臣也未可。听闻,这章尚书十分钟意叶路生,想来往后也会对他多加提拔,女儿说父亲不要妄下定论便是于此。再且,若是父亲将我嫁与了他,一来可避免了得罪长公主,二来嘛,也好防范于未然。”
张妤在“防范于未然”几字上说的慢,盯着张鸣成紧缩的眉头,她相信,张鸣成定是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张鸣成确实是听明白了,所以此刻并未如方才那样气愤。
章延成这人,张鸣成自然是知道的。
前些月,还是朝中默默无闻的一位,这几个月,不知皇上是怎么了,频频召见他,更是在官位上一提三级,且照现在这个器重的情况看来,不止。
所以张妤说的“辅国重臣”,他也并未怀疑。只是他困惑,张妤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难道是她口中的叶路生与她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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