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TXT全集下载_11(2 / 2)

“子美兄笑起来太过温软好看,若是两军阵前,只怕没了威慑力。”闻长歌忍着笑意,说得一本正经。

魏琼没料到她会如此说,略愣了下,前后又想下,就觉得自己这半日都一直在被她暗暗调侃着,偏偏自己还迟钝得很,竟被牵着鼻子饶了这许久。魏琼越想越是心中憋气,一抬眼,又见得对面的始作俑者眼神黑亮一脸的无辜之色。他也不知怎么了,竟鬼使神差似的抬起手来,就想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轻点一下。

见得魏琼抬手过来,闻长歌似是一时愣了神,也不知道躲避,只忽闪着一双眼睛,任着魏琼的手到了她的额前。

就在魏琼的手即将触到闻长歌时,一时间又心里突然警铃大响,此刻坐在他眼前的人,不是浔州城里那个笑意盈盈的侍女常歌,她是昭宁长公主,当今皇帝陛下的阿姐,雍国最为尊贵的皇家公主长歌。

魏琼一念至此,欲要点上去的指头停滞住了,又见得闻长歌一脸呆呆朝他看着,他一时尴尬之极,忙不迭地将手收了回来。可收手之际,动作过快,一不小心就将桌上那堆荷包都给挥落到地上去了。

“哎呀,都掉了!”闻长歌见得桌上的荷包纷纷落了地,她低呼一声,而后想也不想,就离了座又蹲下了身子,开始捡起地上的荷包来。

“我来。”魏琼一见自己挥落了荷包倒叫闻长歌蹲在地上捡,一时心里过意不去,忙也离了座蹲了下来开始捡荷包。

“那一道捡吧。”闻长歌莞尔一笑,手上仍是不停。

魏琼只好依了她,两人一时无话,都蹲在桌下安静地捡起了荷包。

片刻之后,闻长歌一只手里已是攥了十来只荷包的系绳来,见得身边已是没了,于是将眼光转到了桌底靠内一点。那里有一只白底绣红花的荷包,看起来精致大气,于是她探过身子伸长了手打算那只荷包给够出来,可是没料到,魏琼也正伸手过去,还先她一点将那只荷包捏住了,闻长歌落后一点,于是她的手还将魏琼的指头给一把抓住了。

紧捏着魏琼骨节分明的手指,闻长歌面上一阵灼热,心里却是一阵暗喜。可这喜悦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魏琼已是察觉到了,指头松开了荷包准备将手缩回去,可是闻长歌却是紧捏着他的手指不放,他一时惊愕不已,只好一脸疑问地看了她。

“是我先看到的。”闻长歌拿眼瞄了下那只白底红花的荷包。

“知道,算你的,你先松手。”魏琼一阵无语,而后又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闻长歌的手上一点也没松劲,仍是将他的指头攥得紧紧的,好似她一松手,魏琼就会立刻拿了那只荷包据为已有一样。

“这些,我一个不要,都给你,好不?”魏琼一时无法,只好耐着性子道。

见得魏琼一脸无奈之色,闻长歌这才“扑哧”一声笑开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松开了手,魏琼忙将手里的荷包递给了她。

“都给我吗?我可不能要,这可都那些姑娘家的心意,她们说了,她们喜欢你模样儿好看,又敬你是个豪杰,说叫这些东西能博你一笑呢。”闻长歌看着手里的荷包笑着道。

魏琼听了这话,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来,他沉默片刻,见得闻长歌仍是看着他笑,他一时尴尬,口中闷声道:“一定要蹲在这桌子底下说话吗?”

听得魏琼说起,闻长歌这才意识到,这会儿两人竟是一道挤在桌子底下了,自己都觉得逼仄难受,更何况魏琼本就身姿修长,也正难为他肯屈着身子陪她在桌底蹲了这许久。

“那个,我们还是出去外面说话吧,外面敞亮。”

闻长歌忙打了声哈哈,而后直腰抬头,就想一下子自桌底出去,可是一时忘了桌子的高度,她这一抬头,一下子就撞到头来,脑袋磕到桌子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痛……”闻长歌惊呼一声,而后就抬手紧捂着头,刚才好不容易捡到的荷包也丢了。

听得她蹙眉喊痛,魏琼面上掠过一阵无奈之色,他先是猫着腰钻出了桌底,而后弯着腰又朝桌下的闻长歌伸出一手,牵着闻长歌的手将她带出来,为防她再次被撞,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护在她的头顶上。

闻长歌出得桌底,又被魏琼扶到椅上坐了。可她一向怕痛,刚才那一下又撞得结实,这会儿只觉痛得厉害,搁在平日早就大声叫唤上了,可是今日魏琼在身侧,她又怕在他跟前落个娇气印象,因此咬牙忍着一声不吭,捂在头上的手也迟迟不肯松开。

“怎么?疼得厉害吗?”魏琼见她半天不吭声,倒是有些意外,于是站在她身边问道。

“哦,也不是太疼,一会儿就好了……”闻长歌忙支吾了一声。

魏琼却是不信,他低下头仔细看她一眼,一时却是惊愕住了,她这会儿紧锁着眉心,眼圈也是红红的,粉唇也轻咬了一点,又散着一头青丝,身上又只一件轻薄的烟罗衫,这般红着眼睛忍着痛,还真是一副娇怯怯弱柳扶风,令人一见就要忍不住心疼的模样。

“我看看,可是破皮了?”魏琼不敢再看她娇软忍痛的模样,他垂下眼睑,只哑着声音问道。

不待闻长歌说话,魏琼已是凑近了一点,然后抬手轻轻拿开了她捂在头顶的手,而后拨开她的青丝仔细看了看。

“还好,没曾破皮,不过像是肿了个小包来。”魏琼声音低低地道。

“竟是撞出了包来,难怪这么般疼呢。”闻长歌委屈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也打算伸手去头顶去摸一下。

可她的手还未伸到时,就觉得头顶处一阵热热的感觉来。她顿时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是魏琼在用他自己的掌心替她揉着头顶那处肿块。

第33章

魏琼的掌心有层薄茧,触到她的头顶之时,有一丝丝粗砺的感觉,揉着头顶的力度却是轻缓的,让闻长歌瞬间就感觉那痛处有了种熨贴的感觉,头皮处也有了一种很是舒适的酥麻之感。

闻长歌低头不语,心里却是好一阵怦然,白皙的脸上也现了一点晕红之色。

“这会儿也不能多揉,等到晚一些时,让人煮只蛋,去了壳放在这处滚一滚,如此,两三日之后也就好了。”片刻之后,魏琼停了手,只低缓着声音道。

“嗯,多谢子美兄了。”闻长歌忙道了声谢,心里却是有些惋惜,还真希望他能多揉一会儿。

魏琼没再说话,只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片刻之后,闻长歌又想起一事来,于是起身,于屋内的一张案几的抽屉里取出一物来,而后坐下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魏琼。

魏琼接过一看,发现手中是自己从前的那把匕首,也是在南都城之时,与她相交换的那把露陌匕。魏琼拿在手里看了下,又将匕首抽出了鞘,见得忍口已是恢复了光亮锋利,他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来。

“当初说好的,待日后你归来之时,再从我手里换回这把匕首,如今,可算得物归原主了。”闻长歌看着魏琼,面上带着笑意,似是说得自然之极。

魏琼听了这话,拿匕首的手顿了下,片刻慢慢将匕首又收回了鞘,而后竟是出乎意料的将匕首放回到了案上,又朝闻长歌的手边推了下。

“不用换回来了吧,你那把,我如今都用得称手了。”魏琼缓着声音道。

不换了?闻长歌面上作呆愣之状,可是心里却是一阵小雀跃,这露陌既与含章是一对儿,他如今留着她的那把含章不愿换回,岂不是在表明他的心意?可是,正的如云翮所说,他在南都城的时候,就一眼说认出自己那把是含章匕首,也就在那时,他就认出了自己来了吗?那三年前他在大殿之上当面拒绝自己,为何三年后又有这番变化呢?

闻长歌越想心里越是不放心,于是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心里的疑虑问出口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可还未等闻长歌开口,魏琼倒是先说话了,他声音低缓,面上还似有一线忐忑之色。

“呃,愿意愿意,云翮都说了,你这把名唤露陌,与我那含章是一对儿的宝物,跟你换我倒是不亏。”

闻长歌想也不想都说出了口,说完之后,见得魏琼突然间轻笑了起来,他眸光轻软,神情也是格外的欢愉。

见了魏琼这般了然于心的神情,闻长歌顿时就是好一阵后悔,心里无比懊恼一时口快竟当着他的面,说出什么含章露陌是一对儿的话,

“那个……当初在浔州之时,子美兄走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往谓国去,怎么后来又没去得?我还以为你真的去了谓国。后来谓国大军压境时,我还特地寻了去翮来问对方的主帅是谁,心里还真担心会是子美兄。”闻长歌急忙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只想尽快岔开那“含章露陌是一对儿”的话题。

“嗯,临时改变主意了。”魏琼却是轻描淡写道。

“临时改变主意了吗?那怎么没回头寻我?”闻长歌轻声嘀咕了一声。

“你一个姑娘家,身份又不一般,若就那般带了我回来,岂不是是引起诸多非议?莫不如我直接入得军营,大小立些功,以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魏琼敛着眉眼,面上的神色很是平静。

闻长歌听到这里心里再无疑窦,魏琼在南都城认出自己这事已经是无容置疑了。只想万没有想到,当初他冷脸绝然而走,乃是为了自己的清誉着想,不愿叫她受了旁人的非议。

“那,你的伤都好了吗?”闻长歌又问了一声,眼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胸前,问完便又有些后悔自己问得多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没有好?可转念又想一想,他这几个月一直于沙场厮杀,那旧伤好了怕是又添了些新伤吧。想到此,她心里又添了点担忧来。

“都好了,没事的,你别担心。”魏琼看她一眼回道。

“我,我没担心,只是顺口问问。”闻长歌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忙矢口否认道。

魏琼听了笑笑,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几口,而后放下茶盏道:“我出来得久了,该是要回营了。还有我答应为陛下谋划的事,也得花时间好好思量一番。”

闻长歌听他说要走,心里顿时有些舍不得的感觉,总觉得和他还有好些话要说,可也不好出口再留,只点点头起了身,送了魏琼至门外园子内。

“子美兄,我让青鹤以后跟在你身边吧。他在我府中也有几年了,人算得机灵,功夫也不差,还跟在秦伯身后学了些治伤之术。再者,你初进武卫营,人生地不熟,让他跟着你,跑跑腿,打听些消息也方便些。”闻长歌与魏琼并肩而走,口中脆着声音道。

“好。”魏琼低声应下,而后转头看她一眼,眸光中有感激之色。

待走至前院之时,闻长歌已让人唤了青鹤过来。青鹤昨日就听知道自己要随魏琼一道去武卫营,当时顿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他为人聪明机灵,早就想入得军营一展身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自家公主替他作如此安排,可不令他又惊又喜?

青鹤和魏琼一道来的两个亲兵出门等候去了。魏琼则是朝着闻长歌施了一礼,起身之时,又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一丝欲言又止的感觉。

“子美兄,你是还有话要和我说吗?”闻长歌忍不住问道。

魏琼点点头,面上浮现犹豫之色,过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走近了闻长歌一点,而后垂着眉眼轻着声音道:“我想问,那抚风馆是什么地方?还有那名唤二郎与三郎的,常常来你府里吗?”

抚风馆?二郎三郎?闻长歌听得一时愣在了原地,过了会才想了起来,他口中问的二郎与三郎,是刚才韦士彦来时,她为掩其耳目而请来的抚风馆两名当红郎君。魏琼此时竟打听起抚风馆的这两人来,这是何意?难不成他吃味了不成?

“抚风馆是风月之所,我从来都没去过,那两名小郎君也是今儿第一次叫管家请来的,为的是掩人耳目而已。”闻长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听得闻长歌这般说,魏琼抬起眉眼,脸上神色变得轻松,唇角轻扬着笑了起来。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魏琼面带笑意说完了这句话,而后又施一礼,紧接着就转过身踏着大步就朝门外去了,他走得脚底生风,心情也像是格外的好。

闻长歌紧走几步朝门外望去,见得魏琼已是上了马,而起飞起一鞭,就带着青鹤与两名亲兵纵马奔驰而去。

闻长歌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突然间想起魏琼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来,在心里回味了下,慢慢就生了些恼意。

“你放的那门子的心?难不成你以为我,我……”闻长歌冲着门外斥了一声,想想魏琼先前定是以为她常常召得抚风馆郎君入府,自己也是糊涂了,还那么好脾气和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她越想越是气恼,正恨不得出门去追上魏琼斥上一通。

“公主,怎么了?魏将军在的时候你瞧着心情好得很,说话也极温柔,这怎么魏将军才一走,公主就一脸的恼了?”红楠走到闻长歌身侧,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我恼了吗?”闻长歌瞥一眼冷哼了一声,而后拂袖就朝着后院走进去。

“我能猜着得公主为何着恼?”红楠跟着她身后念叨了一声。

“是吗,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你说说看,我为何着恼?”闻长歌走至一处小池塘旁,见得塘内一群金鱼游了过来,于是她坐到塘边的山石上,一边看着塘底的鱼儿一边应红楠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公主与魏将军好几个月没见了,可这才聚了半日就要魏将军就又走了,公主自是要恼的。”红楠笑着道。

闻长歌听了没理她,只顺手折了一枝柳条儿,往水里让鱼儿争相咬着玩。

“依我看,公主如今该想些招儿,引那魏将军早些上钩来才是。”红楠也低头看看水里的鱼儿,口中又絮叨了一声。

“引他上钩?”闻长歌听得手一顿,转头看了眼红楠,面上是有些啼笑皆非的神情。

“是啊,公主若不主动引他,我瞧着魏将军那温吞性子,也不知倒猴年马月才能与公主成双入对。”红楠叹息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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