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盛欢还说过,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从小就没娘,所以前世有孕后就特别地注意饮食与自己的身子,就怕自己生孩子时也遇上难产。
思及此,凌容与脸色一瞬间阴沉得可怕,瞳仁仿佛两个黑洞,闪现着瘆人杀意。
……
两人离开永安侯府后,太子座驾并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直往西城。
凌容与虽然极度不愿盛欢去见盛煊,可盛煊到底当了盛欢兄长十多年,再不悦也不会真拦着她不让见。
盛欢掀开车帘,看了景街一会儿,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回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凌容与,只见少年正闭眼假寐。
少年乌黑卷长的睫毛低掩,鼻梁挺直漂亮,一身白裘,清俊得似不沾半点尘埃。
如今已近三月,凌容与怕热着她,车厢内虽没燃着熏笼,自己却仍是手炉不离身。
今日赵舒窈虽然频频惹人心烦,盛欢却是半点也没被膈应到。
她的生母与亲生兄长都站在她这边,生母甚至为她出气,她的夫君还是她最喜欢的那个温君清,还陪着她回门,给她出气。
总之盛欢心里很是欢喜的,她一点也不如赵舒窈所想,并没有因为回门宴被破坏而难受或生气。
再活一世,她已不太在意赵舒窈这些幼稚手段。
有些人就是爱作、见不得人好,爱当跳梁小丑故意要恶心膈应你,她要是如赵舒窈的意,因为她的胡搅蛮缠气得要死,或是心中难受因而如鲠在喉,那样岂非就顺了赵舒窈的意?
盛欢一会儿也不想理赵舒窈,也不会因为她的举动闷闷不乐,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为什么要因为不值得的人而不开心呢,她偏不。
她更在乎那些值得她在乎的人,因他们对自己的好而开心。
比如她的母亲,比如赵杰,比如她这一世不太乖、不太正常的夫君。
盛欢看着凌容与,一双桃花眸慢慢地弯成两弯月牙儿,笑容比三月春光还要明媚。
凌容与的个性虽与前世截然不同,像变了个人,可有些地方却又没变。
盛欢看着他,心中一片柔软,却一点也不知道被她看的少年,心里都在想什么。
姿貌过人的少年郎,此时虽闭着眼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可他心里正浸泡在一片醋海之中。
凌容与闭眼想着,待会儿盛欢见到盛煊的模样及处境,肯定又会为他心疼眼红。
还在努力忍耐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想着待会儿尽量不要让自己的醋意过于明显时,整个人却仿佛突然被拉进滚烫的温泉之中一般,原本还泛着冷意的身心瞬间暖和了起来。
凌容与因这突如其来的暖意微微一愣,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件狐白裘有点碍事。
他居然又觉得热,居然又如寻常人那般,能再次感受何为温热。
而且这个热与之前被丢进火炉烧烤一般的高热截然不同,虽然也极为滚烫却已在他尚可忍耐的范围之内。
盛欢静默地看着凌容与许久,直到他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鸦睫轻扇,撩起眼皮看向她。
她才慌乱地敛下眼睫,匆匆收回目光。
盛欢怕凌容与察觉到她对他的喜爱,又进而得寸进尺,越发贪得无厌。
总之在还没确定凌容与为何之前要对她那段迫切,那般不择手段,她万不能让他发现,她其实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她一直都相信那些杀手不是凌容与派的,这一世确认了他是刻意安排自己上京,且有意让她与永安侯夫人相认之后,便更加确定,前世之事绝非他所为。
盛欢的目光虽然收得飞快,却不知自己瓷陶般雪白的脸颊,已悄然无息飞上一层淡淡的胭脂粉色。
凌容与没有错过少女那两弯亮晶晶的美目泛着的璀璨笑意,更没错过她脸上那两抹诱人沉溺的绯红。
打自重生后再见盛欢,凌容与每见她一次,就想将她紧拥在怀不放。
他贪恋她的温柔,贪恋她的拥抱,贪恋她的一切,甚至还想将她据为己有。
如果可以,他还想将她锁在东宫寝间,与他软.嫩得能似掐出一把水儿的小姑娘,日日夜夜都待在榻上,芙蓉帐暖,缱绻缠.绵。
凌容与呼吸微沉,喉中一阵干涩,喉结不禁滑动了下,硬生生将突来的卑劣念想压下。
温香暖玉近在眼前,却不能肆意将人轻拥入怀,与她亲昵一番。
凌容与觉得自己早晚会这样的折磨给被逼疯,对他心爱的小姑娘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错事。
盛欢浑然不觉自己夫君心中压抑得有多痛苦,才垂下眼没多久,便又忍不住抬眸看向他。
方抬眸便撞入那双带着强烈侵.占.欲的幽深墨眸之中。
她脸一红,眼睫乱.颤,再次飞快地低下头。
心脏不受控地怦怦乱跳起来。
盛欢恼怒地咬了咬嘴唇,一双美目满是羞窘,耳根与脸颊越来越热。
他为何连在马车上也能这样看她!
凌容与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忆起前世两人新婚夜中她的娇涩羞甜,想起今生两人未能进行到最后的那一夜,喉头不禁又是一阵干燥。
他放下自上马车后就一直被抱在怀里的手炉,解开身上让他觉得闷热不已的狐白裘。
盛欢见他脱下狐裘,心中一惊:“殿下不觉得冷了么?马车里没烧熏笼,小心着凉。”
赵杰跟她说过凌容与身子的异状,盛欢知道就算之后到了炎炎夏日,他也一样得靠狐裘手炉度日。
凌容与将脱下的狐裘随意扔到一旁,意味不明地沉吟片刻,漆黑眸子望着她,“冷。”
盛欢:“……”
冷你还把手炉跟狐裘都扔了?
她狐疑的看着凌容与一会儿,最后拎起一旁的手炉,将它塞回他怀中。
“冷就乖乖拿着。”
凌容与垂眸轻扫手炉一眼,又将它置到一旁。
“这个太硬,不舒服。”
盛欢:“……”
她拿起狐裘披到她身上。
凌容与却又将它脱掉。
“这个太热。”
盛欢一阵无语,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该怎么骂他才好。
好气又好笑:“你不要手炉也不穿狐裘又觉得冷,又想生病?殿下再这么任性,我──”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凌容与拽进怀中,紧紧抱住。
“这样就不冷了。”凌容与垂眸,低低轻笑,声音里带着一点懒散与撒娇。
“孤的太子妃,抱起来既温软又舒服,让孤这样抱一会儿可好?”
盛欢蓦地噤了声,两朵娇艳的红云飞上白皙俏脸。
赖皮鬼!
凌容与垂眸,见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耳尖,目光蓦然深邃,眸子里某种情绪流转。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上她玉白般的耳垂,他哑声道:“孤真的一直心悦于你,之前你还是小商女时,也从未因此看轻过你,孤只是……”
她侧坐在他腿上,他自她背后轻拥住她。
周正说盛欢是在气他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那么只要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可凌容与这时才发现,他没办法跟盛欢说自己为何要那么做。
他沉吟片刻,下颚轻轻抵在盛欢的肩窝上,侧过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亲,眼底泛出几分无奈又甜蜜笑意。
不能说出实情,这可该怎辬才好……
凌容与敛下眼睫,面上浮起两道浅浅梨涡,话说的小心翼翼:“孤只是从未有过心仪女郎,才会对你那般轻狂孟浪,原谅我好么?”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从没说过这种甜腻的情话。
这话分明是凌容与自己临时所想,可说到后来,冷白的耳根却也缓缓地泛起两抹羞涩的红,脸颊不受控的热了起来。
他是真的觉得热。
身子热,心也热,就连眼眶也微微的热着。
只要抱着她便觉得温暖,真好。
凌容与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微红的脸颊自后埋在盛欢的脖颈之间,眼底有一瞬的失神。
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墨眸。
心脏激.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重活一世的少年,头一会儿体会到温热的血液流遍四肢百骸,抚.慰五脏六腑的感觉。
那是一个人活着的感觉。
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都能感受到的东西。
平凡无奇,一点也不罕见,这再平常不过的知觉,也只有短短几瞬,却让凌容与久久不能言语。
马车平缓前行,车内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盛欢双腮烧烫着,一点儿也不敢乱动。
若她还不知道他就是温君清,肯定又会觉得他轻挑孟浪,骂他是个登徒子。
可现在她知道了,就不这么觉得了,听完只觉得害羞不已。
甚至还觉得他莫名可爱,还有点想转过身去回抱住他。
想问他这些肉麻情话,还有之前的那些行为到底都是从哪学来的。
可惜盛欢一点也不敢展露自己的心意和想法。
是的,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这一世的少年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
所幸就在两人陷入难以言喻的暧.昧之中时,原本前行的马车缓缓停下。
外头的周正素来不敢随意掀帘,只扯着嗓音尖声喊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盛宅已到。”
盛欢听见周公公的声音,连忙从凌容与怀中退开,红着脸逃下马车。
凌容与怀中温度骤失,彻骨寒意再度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他闭眼片刻,方缓缓回过神,慢条斯理捡起被他丢在一旁的狐裘穿上,再拿起手炉紧抱于怀。
待他下来时,盛欢已站在他面前,脸上尽是困惑与不安。
“这里不是盛宅。”她说。
这里不是初入京时,她所住的宅子,虽然也是在西城却隔了这里好几条街。
眼前宅子大门漆都掉了,铜环上一层锈,墙上满是爬墙虎,连门匾都没有。
盛欢琉璃般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凌容与,纤白手指抓住他的宽袖。
“殿下分明答应要带我见阿兄的。”她话说得有些急,以至于分明不该再喊盛煊阿兄,却又瞬间抛诸脑后。
盛欢生过盛煊的气,也对他失望过,可最后心中深处还是悄然无息的将他当成自己的阿兄。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割舍,比如盛煊,比如前世她明明听见杀手毫无破绽的话,却始终相信着的温君清。
盛欢平时藏得很好,可这时阿兄二字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凌容与见她如此急着盛煊,心底再次泛起酸味。
他就知道一旦带盛欢过来,她会是这般模样。
就算她只将盛煊当成兄长也不行,关心别人就是不行。
凌容与微微抿了抿唇,将身上的狐裘裹紧了些,抬手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颊。
少年心里的妒火虽然烧的猛烈,甚至想把盛煊杀了一了百了,却也只是沉默不语。
少顷,只见凌容与俊美的脸庞盈满温柔,眼里满满都是宠溺,无奈又吃味地说:“欢欢,孤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盛侍读现在就住在这儿,孤没有骗你。”凌容与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眼前这户略显破旧的宅子走去。
周正上前扣门,一行人并没有等太久,掉了漆的大门就被人从内拉开。
开门的是陈嬷嬷,她没见过周正。
可周正今天随着太子夫妇回门,身上穿的不是宫服而是常服,他是东宫的掌事总管,衣料自然不俗。
陈嬷嬷眼尖,一眼就瞧出他非附近的住户,眼中不禁多了几分警戒:“这位爷不知何事?”
自从她随着盛煊搬到这边之后,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找麻烦,陈嬷嬷不得不小心提防。
“陈嬷嬷,阿兄在哪?你们怎么会搬来这?”盛欢一听见陈嬷嬷的声音,立刻反被动为主动,拉着凌容与的手快步上前。
凌容与愣了下,目光缓缓扫过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原本酸味四溢的墨眸忽地一柔。
心底的醋瞬间被换成了蜜,直从心头甜到舌尖。
作者有话要说:凌容与(欣喜):“欢欢主动牵孤的手!!!”
盛欢(无奈):“……你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凌容与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眸光缓缓地暗了下去:“孤只能用行动决明孤有多激.动了。”
话落,他捏着盛欢下颌,垂首允.住她的唇,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盛欢:“……等等,不用了,打住!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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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陈嬷嬷,阿兄在哪?”盛欢拉着凌容与快步上前,面色焦急。
陈嬷嬷听见盛欢的声音猛地一愣,看见盛欢一身尊贵华美的装扮,和她身后矜贵俊美、龙章凤姿的少年郎,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姑娘,此时已是太子妃,而那少年,便是太子,陈嬷嬷眼眶瞬间红了一圈,颤颤巍巍跪伏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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