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栩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少女又说：“我不想去，等会儿小张姐姐会来陪我玩，我要和她一起玩。”
小张姐姐？
对于这个称呼，白若栩首先想到的是张护士。
“那我陪你等她，你愿意陪我聊聊天吗？”白若栩问。
“你陪我等，我就陪你聊天呀，我还可以教你怎么飞。”少女真的是三句话不离飞。
白若栩随意切入各种话题，每一个话题都试着聊了聊，努力从少女口中拼凑出一点线索和消息。
“你有喜欢的护士或者医生吗？”白若栩问。
“医生……颜医生很好看，还会给我吃好吃的。”少女坐在床上晃荡腿，眉眼弯弯：“小张姐姐会带我去找颜医生的。”
“是吗？”白若栩琢磨医院应该也只有一个颜医生。
本来姓颜的人就很少，二楼三楼的医生又是自己人，至于四楼……
“你去过四楼吗？”白若栩问。
“四楼啊？为什么要去四楼？四楼的人不可爱。”少女神秘兮兮的凑到白若栩耳边，轻轻说：“我告诉你哦，我悄悄飞上去看过的，四楼的人都不和我说话。”
“我才不喜欢他们呢。”
少女悄悄说话的样子有点可爱，白若栩眼神闪了闪，问：“还有其他医生在吗？”
“我想飞，你陪我飞好不好？”少女却忽然不回答白若栩的话了，她嘀嘀咕咕。
白若栩耐心陪着少女说话，时不时阻止她想要去飞的危险想法。
直到等到有人推门进来。
白若栩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张护士，意外的是张护士看到她也愣了一下，随后就更关心元护士，她看着对墙骂的男人，放了一半的心，却又很疑惑：“元元，这是怎么了？”
“小张姐姐，你来了？你陪我飞好不好？”元元眉眼弯弯，笑得格外好看。
张护士走了过来，她盯着白若栩看了好一会儿，试探问：“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你去过我的梦里吗？”
白若栩：“……”
粗一见，以为张护士是个隐藏在精神病里面的正常人，等她一本正经的问出这句话来，白若栩就知道张护士八成也有点不正常。
她顺着张护士的话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在梦里见过？不能是现实里面见过吗？”
“梦里我才会出来，你看，我现在就在做梦，我不做梦的时候你见不到我的。”张护士逻辑严谨，就是说的话让人觉得奇怪。
“梦境里？”白若栩疑惑。
“对啊，我们都在梦里的。”出声的却是元元，她还特别理直气壮说：“梦里我才能飞啊，醒了之后就不能飞了，我的翅膀没有长出来，我好难过。”
说着，元元就哭了起来。
白若栩嘴角抽了抽，张护士连忙去安慰元元，并说：“你不是说想去颜医生那里吗？你如果哭了颜医生也会难过的。”
元元果然就不哭了，她还抹了一把眼泪：“那我就不哭了。”
“你们说的颜医生，是一楼的主治医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白若栩温温和和的问。
“你也想去？你要去也可以，不过要听我的，不然会被人发现的。”张护士一脸严肃：“被人发现了，我们会被关起来，颜医生也会被骂的。”
第69章第五场游戏（7）
张护士和元元看起来像是经常偷溜的，动作那叫一个敏捷，甚至对那些护士大概多久换班或者多久会出来都知道。
本来白若栩都以为还要她帮忙的，结果就这么顺利的下了一楼。
走廊上的护士不多，大多数都在病房里。
但是她们三个人在一楼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
那是一个护士，她眼睛瞪大，刚要说话，白若栩手指弹了弹，那护士愣了一下，嘟囔：“怎么刚才好像看到人了？不应该啊，难道我在这地方呆久了也产生幻觉了？干脆过几天就走吧，不能待了。”
旁边的张护士和元元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下来，她们两人神奇的看了白若栩一眼，却什么都没有问，赶紧溜到医生办公室敲了敲门。
白若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医生办公室对面的那间病房，悄悄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还没有反应，张护士就一把拉住白若栩：“颜医生在这边，你别找错了，赶紧过来，颜医生人很好的，她不会赶我们走的。”
白若栩微微挑眉，就看到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颜医生见到张护士和元元很正常，看到她就有点惊讶了。
“你们先进来。”侧身让白若栩三人进去，又关上了门，颜医生才问：“这位……是你们的朋友吗？”
“对啊，她说想要来见见颜医生。”元元小跑过去抱着颜医生的手臂，“她很厉害的，比我厉害好多，颜医生，你要不要看我飞啊。”
“现在不飞，很快就要吃早饭了，等会儿我先带你们去吃早饭。”颜医生哄着元元。
张护士就坐在旁边看着颜医生，脸上带着笑容。
白若栩倒是看到了颜医生病房里的另外一个人，江亦晴。
江亦晴也有点惊讶，她悄悄走到白若栩身边：“你怎么下来了？”
“碰巧。”白若栩没仔细说，她只低声说：“元元……就是那个女孩子，她脖子上有掐痕，看样子是照顾她的那个人下的手。”
江亦晴眉心跳了跳：“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对，元元才十七岁，怎么会来当一个护士？她还是未成年。”白若栩轻声说：“身份转变让我想到，或许现在的病人才是真正的病人，昨天的病人只是身份颠倒了。”
不得不说，白若栩的猜测很有可能。
江亦晴低声说：“这医院虐待病人？”
“对。”白若栩轻声说：“稍后我会和白瑜一起去看看其他病人，你也尽量注意一下，还有，记得看好颜医生，必要时候帮她一下，或许她也是一个突破口。”
“我知道了。”江亦晴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知道了什么？”张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饶是白若栩和江亦晴两人身手不俗都没注意到。
早就习惯了她们的神出鬼没，白若栩表情正常：“她是颜医生的病人，我在问她关于颜医生的事情。”
“她是新来的，知道的不多，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啊。”张护士抿唇一笑，笑出来两个小酒窝。
“你不是来找颜医生的？你不去和颜医生说话？”白若栩好奇。
张护士理所当然：“我只是想来看看颜医生，何况你不是也没去找颜医生说话？”
那是因为她下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和江亦晴交流信息啊。
不过既然张护士要说，白若栩就问了：“颜医生是多久来的？”
“她也就来了……几天我忘记了。”张护士一脸无辜。
“那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她？”白若栩换了个问题。
张护士：“因为她很让人喜欢啊。”
得了，这些都白问了。
“抱歉，小张就是喜欢逗弄人。”颜医生听到了张护士和白若栩的对话，她对白若栩歉意笑了笑，带着元元走过来，并且还揉了揉小张的头。
“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好啦，颜医生，我听你的。”小张笑得格外乖。
颜医生对白若栩笑了笑：“你也是新来的？你好，我是新来的医生，刚到五天。”
“五天？”白若栩试探：“我……好像是两天？”
“对，我记得你是昨天来的。”颜医生很主动的牵白若栩的手：“可以和你聊聊吗？”
“可以。”白若栩不知道颜医生要和她聊什么，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颜医生拉着白若栩坐下，问白若栩：“你来了医院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白若栩带着点迟疑：“就是觉得医院有点不舒服。”
“你是谁送进来的？”颜医生又问。
“忘记了。”白若栩大大方方回答，毕竟她其实是被游戏送进来的，但是也不能说是吧。
颜医生愣了愣，微微摇头：“怎么你也忘记了……”
也？
白若栩看了江亦晴一眼，就看到江亦晴默默点头。
颜医生叮嘱白若栩：“如果有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到我这里来，还有，听照顾你的护士的话。”
“一定要听护士的话吗？”白若栩看起来有点苦恼：“可是没有护士照顾我啊。”
“没有护士……那是医生？”颜医生一怔。
“对。”白若栩眼神和表情都带着纯粹的疑惑：“所以……我要去换一个护士吗？”
“不，我先送你回去。”颜医生蹭的站起来，可白若栩看了看办公室的挂钟，提醒：“八点半了，应该吃饭了。”
颜医生也冷静下来，她看着白若栩的眼神带着一种怜惜，白若栩假装没看出来她的表情，跟着她出去吃饭。
人家都是两两出去，颜医生带了四个病人，成功让颜医生成为人群中瞩目的焦点。
白瑜回去之后就发现白若栩不见了，只看到一张字很潦草的纸条，说自己出去一趟，她看了看时间，干脆在餐厅门口等。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白若栩，也看到了白若栩旁边的一群人。
比白瑜更早过去的，是两个男人，他们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但是对上颜医生，还是挤出来一个笑容：“颜医生，没想到我的病人跑到你那边去了，抱歉，她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她们很听话。”颜医生稍稍往前，拦住了身体有点发抖的元元和张护士。
“我现在要带她去吃饭了，颜医生你看……”男人看起来很为难。
“我带她们去吃吧，反正都在一起吃。”颜医生说。
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和愤怒没有逃过白若栩的眼睛，她没出声，看男人视线扫过，最后还是没有拒绝：“那就麻烦颜医生了。”
“颜医生。”白瑜走了过来，她听到了全程，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看着白若栩：“我来接我的病人。”
“你是新来的白医生？如果不介意，一起吃饭？”颜医生发出邀请。
白瑜求之不得，她答应了下来：“那就一起吧。”
五个人变成了六个人往餐厅里面走去，照顾张护士和元元的两个男人被落下了，他们两人脸色都不是特别好，但是还是吃饭要紧。
一人拿了一份食物，颜医生找了个大桌子坐下，白若栩，白瑜和江亦晴坐在一排，白瑜对面就是颜医生，白若栩对面是元元，元元旁边是张护士。
“白医生，”颜医生先问了问题：“你是为了什么来这个医院的？”
“因为我这家医院的工资高。”白瑜说得格外坦然，颜医生也笑了：“其实我最开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医院里的这些人都很可爱，她们只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她们并没有错。”颜医生表情温柔：“我很想好好照顾她们。”
“颜医生来医院多久了？你见过她们发病吗？”白瑜问出来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五天，”颜医生坦然：“我见过她们发病，甚至第一次见到她们发病我还吓到了，但是她们就算是发病也没有伤害我，她们都是很温柔的孩子。”
白若栩看到了旁边的张护士眨了眨眼，唇角勾了起来。
“颜医生是个很善良也很温柔的人。”白瑜评价。
“但是光有温柔和善良没有用，”颜医生笑了笑，意有所指：“白医生不如多关心关心你那一层的病人，也许你会有新的发现。”
一顿饭吃完，白若栩跟白瑜回去，元元和张护士的看护都过来将她们带走了，颜医生虽然想留下她们，但是医院的规矩就是这样，她无法以一己之力抵抗整个医院的规则。
“元元，小张，我们是一层，一起回去吧。”白若栩忽然说。
远处的颜医生诧异的看了白若栩一眼，又去看白瑜，确定白瑜没有因为白若栩的自作主张就生气，她松了一口气。
来的时候六个人，回去的时候还是六个人，白若栩还带着白瑜将元元和张护士送到了病房，她眉眼弯弯笑了笑：“我等会儿来看你们呀。”
“好啊，我等你。”元元乖巧。
可是看护元元的那个人忍不住了，他看向白瑜：“白医生，这些病人不能放任乱跑，如果有一个人发病，可能会引起其他人也一起发病，到时候会乱起来的。”
“你放心，她来的时候我会陪着她来，不用担心她会惹事，我会看住她。”白瑜一脸认真。
男人：“……”
你来就更不好了。
但是男人只能算是护士，或者说是护工，白瑜是医生，男人不好下白瑜的面子，他看了看元元，又看了看白若栩，忽然说：“医生，你是不是喜欢我照顾的这个病人？要不我们换一个人照顾？”
说着，男人觉得很可行。
论脸，白若栩更好，论身材，应该也是白若栩更好，而且白若栩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应该更好控制。
“负责照顾的人还能说换就换？这让我怀疑你的专业性。”白瑜脸色冷了下来，“不用多说，我做事不需要你指导。”
男人一口气憋得上不来下不去，眼睁睁的看着白若栩跟着白瑜走，看白若栩纤细的身材，眼中不甘一闪而过。
恰在此时，白若栩忽然回头，对着男人诡异一笑，男人脊背一凉，忽然觉得额头好像有冰凉的水滴落。
不知道怎么的，一阵寒意从他脚底板逐渐蔓延上来，他几乎是僵硬着脖子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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