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也衷心祝愿这枚铜钱别太废,让傅辅不用气太久。

他叫了一桌菜,吃饱喝足,掏钱时眉头一皱:“银子都用光了。”

今日周忠心是捧哏:“这可如何是好?”

傅希言对他的表现不大满意。忠心沉稳是沉稳,可是在演戏方面,缺了点真情实感的灵气,不如耿耿的表情生动。

幸好在场没别的观众,傅希言便顺顺当当地将戏接了下去,解下腰间玉佩,“只能先当了这个,改日赎回。”

他提着玉佩下楼,去了对面当铺。

周忠心被压在楼里当人质,不过他目光追着楼下那胖胖的身影,一直到他进了当铺,还不肯放松。

中午吃饭时间,当铺里有些冷清,连掌柜也坐在角落的位置,嘴里悉悉索索地吸溜着面条。傅希言进门,他眨了眨老花的眼睛:“是典当,还是赎回?”

傅希言拿出玉佩放在柜台上。

柜台有些高,掌柜居高临下地看着,让人颇感压力。他拿起玉佩,随意捏了捏:“玉鱼佩一枚,死当活当?”

傅希言掏出魏岗给的铜板,拍在台面上:“你看呢?”

掌柜弯下腰来:“想打听什么消息?”

傅希言想先试买一个,便道:“镐京的新闻。”

掌柜点点头,矮下身在柜台下面翻找了一通,拿出一本簿子,舔着手指翻页:“镐京最新的消息,共有上中下三档。上者一百,中者三十,下者,五两。你要听哪一种?”

“先来个五两的。”把碎银放在柜台上。

掌柜收了钱,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傅希言看看外面人来人往,错愕道:“就在这里讲?”

掌柜看不起这门小生意,嫌弃道:“五两银子,几句话的工夫,还要端茶倒水让你细品不成?”

“……”

毕竟是花了钱的,傅希言把耳朵凑过去。

掌柜低声道:“镐京勋贵家里这段时间暴毙了四位小公子,有划船淹死的,有感染风寒病死的,有练武时错手抹了自己脖子,还有莫名其妙上吊的。”

他掰着手指数了数,正好四个:“想知道具体名单,再加一两。”

傅希言加了一两。

“淹死的是建宁伯的大孙子,病死的是建宁伯的二孙子,练武失手的是德化侯次子,上吊的是太尉刘彦盛的三儿子。”

傅希言心脏猛地一缩,正与他姐姐议亲的刘家庶子,就是排行老三。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追问,会不会弄错了?

但他忍住了。在这种神秘的地方,留下太多信息并不是件明智的事。

如果他身在镐京,就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此时的镐京城,因为四位公子连续身亡的事,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几位受害者家属天天派人去京都衙门里堵人,要京都府尹给个说法。

京都府尹头大如斗。

这事儿说来离奇。

当建宁伯大孙子淹死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意外事故;

当建宁伯二孙子病死的时候,大家觉得建宁伯府诸事不顺,太倒霉了;

当德化侯武功高强的次子失手杀死自己时,大家开始觉得事情不对,阴谋论渐渐蔓延;

等意气奋发的刘家老三莫名其妙上吊,大家再无怀疑,肯定有人暗中作祟!

朝廷内外对此事议论纷纷,甚至到了上书言事的地步。

因为被害人中有三位勋贵,武将们群情汹涌,都认为是南虞小皇帝知道我方迁都洛阳,心生惧怕,故意派人杀害北周未来栋梁,好让我们后继无人!

朝中也有微弱的声音反驳,那建宁伯大孙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实在算不上栋梁。

然而众人认定建宁伯大孙子殁于阴谋,再看生前事,便带上了为国捐躯的荣耀光环,连流连青楼也美化成接济受苦众生,自然不能接受他不是栋梁之材的说法。

加上建宁伯接连损失两个继承人,几近疯魔,谁敢说他孙子一句不好,他就敢豁出老脸上门骂娘。

久而久之,少数理智之音便淹没在浩浩荡荡的讨伐声中。

如何向南虞反击,皇帝和内阁暂未发声,然而北周对南虞的仇恨之火却随着这次事件助燃,愈演愈烈。

话分两头,且说傅希言这头,听完五两银子的消息后,当即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掌柜面前。

待掌柜喜滋滋地接过,他补充:“找二十两。”

……

三十两的消息,待遇没变,还是我在柜台的这头,你在柜台的那头,举着耳朵听。

掌柜说:“陈太妃的侄子前段时间得了个儿子,其实不是亲生的,他爹是明济寺的知机和尚。”

傅希言震惊地看着他。

掌柜有些自得:“是不是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