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单足轻点,身体疾速后退,身后的小黄门已经一爪攻到。
这爪是真正的爪子,人类指骨长度大概在二十七寸左右,可他足足有三十余寸,且根根细长,指尖的指甲更是尖锐锋利,犹如长剪刀一般。
傅希言衣衫被轻轻划过,罩衫、长衫、内衫便一起破了好长一条缝隙。他感觉背脊被雨后清风凉飕飕地吹着,不由跳脚:“我这次出来,衣服带得不多!”
也不知黄道吉日里有没有今日不宜穿衣,今日穿衣必破的说法。
小黄门一击不中,并不追上去,而是挡在銮驾面前,戒备四方。
傅希言回头看裴元瑾,两名偷袭者已经被赤龙王一剑贯穿。裴元瑾像串着糖葫芦一样,将人一步步逼到銮驾面前,然后将剑抽出。
小黄门没动,他身后又跳出个老者,飞快地点住两人的穴道止血,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裴元瑾的另一侧,等待着小皇帝一声令下。
秦效勋冷下脸道:“裴少主执意在南虞与朕作对?”
裴元瑾说:“陛下身边若只有一位宋大先生,只怕挡不住我。”
秦效勋知道裴元瑾说的是实话,寿南山虽然没有出场,但他就在旁边这座宅子里,蓄势待发。宋旗云是武王,寿南山也是武王。
两位武王通常不会生死相搏,因为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谁都占不到好处。任何人到了武王境界,都会比一般人更惜命一点。
双方武王相抵消之后,自然是秦效勋这边处于下风。
可秦效勋并不紧张:“裴少主有多少手下,多少人马,朕一清二楚。朕既然敢来,自然有完全把握。”
裴元瑾手持赤龙王,平静地看着銮驾上方和中间两道虎视眈眈的目光:“我一向不见棺材不掉泪。”
傅希言悄悄走到他身后,以示两人同进同退。
秦效勋面色微凝,关上了车门。
小黄门坐上车辕,马车缓缓掉头,但裴元瑾一动未动——
在他与銮驾中间,隔着四尺左右的位置,两个两寸高、一胖一瘦的小纸人正手牵着手在跳舞。
第76章归来之故人(上)
南虞皇帝的銮驾越来越远,标志着这场骤然而起的打斗也在双方的默契中,骤然而止。
西湖浩渺,雨水洗刷后的亭台楼阁更加清丽脱俗,带着几分琼楼玉宇的仙气,然而,若有路人站在这里,目光落脚之处,未必是这片美丽如仙境的大湖。就如湖边这两个大男人,此时便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两个翩翩起舞的小纸人。
小纸人跳得用心,虽然没有音乐,可从它们跳动的韵律可以看出,这必然是精心编排过的。
当銮驾的背影彻底从地平面消失,小纸人的舞蹈也终于到了尾声。它们结束舞蹈,朝着傅希言和裴元瑾的方向弯腰鞠躬,然后面向彼此,同时伸手,将对方的脑袋撕了下来,然后四片碎纸便在空中飘了几下,落到地上,彻底不再动弹。
傅希言:“……”
他一直用窥灵术观测着纸人,刚开始还有稀薄的白色灵力,等互相伤害之后,那灵力便消散了。
这也算是用生命搞艺术了吧。
傅希言在纸人身上踩了两脚,确认没有任何反应,才拉着裴元瑾回家。
寿南山在宅子里待命半天,虽然没有出手,却也累得慌,见警报解除,便去厨房觅食了。小桑他们也各归各位,这座湖边小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傅希言见裴元瑾拿了块真丝手帕,沾着树叶上的雨露擦拭剑身血迹,觉得此事风雅,便拿了把蒲扇在旁边一边摇一边看,一边唠唠嗑。
他问:“你觉得纸人的背后是谁?”
裴元瑾淡淡地说:“能在宋大先生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使用傀儡术的,又有哪个?”这是将目标直接精确到了个人。
傅希言表情一凛,眼神看着有些复杂,半天才说:“天地鉴主也不管管他们。”
要不是确认自己是自驾出行,他都怀疑他们和莫翛然、宋旗云报了同一个旅行团呢。北周见完南虞见,这是什么倒霉八辈子的孽缘。
裴元瑾说:“事关飞升,师一鸣未必持身端正。”
这话说得极重了。
莫翛然入赘后,储仙宫虽然与天地鉴分道扬镳,但对天地鉴主师一鸣仍抱持着一定敬意,如今,随着他的女婿与徒弟屡次冒头,颇有搅动天下风云的迹象,这敬意显然也日渐稀薄。
傅希言看着身边正义凛然的裴少主,心中暗自庆幸。如果当日绑定的不是裴元瑾,而是其他门派的人,此时此刻,他面临的很可能是被迫助纣为虐。
裴元瑾却误解了他眼中的深意,以为他心生畏惧:“我似乎还没有问过你,如何看待新城。”
自然是……看不下去。
傅希言早就想发表看法了,迫不及待地说:“人想要活下去,无可厚非。但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那走的就不是飞升路,而是血淋淋的杀戮道。任何一国的法律,对杀人犯都不会也不该姑息。”
裴元瑾听了很满意。
傅希言又反过来问:“还不知道你父亲的想法。”
目前储仙宫的立场都是他们基于灵教的反应而给出的推测,事实上,储仙宫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对新城下手。万一裴雄极也只是个面临死亡压力的普通老人呢?
裴元瑾举起重新“容光焕发”的赤龙王,手指轻轻抹掉剑身上的水珠:“我早上收到了景伯伯的信。”
傅希言精神一振:“怎么说?”
随即发现此话多余,裴元瑾向秦效勋出手,已经说明了自身立场与灵教他们相对。
果然,裴元瑾说:“新城之局,七天后开启。我父亲已经出关,正前往新城阻止。我们要尽快离开临安。”
傅希言没想到时间如此紧迫,脱口问:“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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