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1 / 2)

王昱说:“你有何见解?”

曾放摇头:“若宋兄在此,或有头绪。”

王昱说:“你说的宋兄是宋磊明?”

“是。天下阵师,首推宋兄。”他说别的兴致缺缺,一提到宋磊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了,滔滔不绝地称赞起宋磊明有多了不起,修补了古书上的哪些阵法,又改进了什么理论……

傅希言见他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你的意思是说,刚刚的阵师说得都没有用?”

曾放道:“自古以来,必然是先有阵理,再论阵法。如今他们都是对着新城倒推阵理,若说得有理倒也罢了,许多都牵强附会。数都不对了,还硬生生地将窗作门,视木为户,统统都是胡说八道,乱七八糟!”

刚刚和人“胡说八道”“乱七八糟”的王昱闻言也不生气,还好声好气地问:“那依你之见,新城究竟布的是什么阵,又如何破解呢?”

曾放一下子语塞了,被问得急了,便道:“我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阵!”

他走后,王昱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忧郁地看向裴元瑾和傅希言:“事到如今,从破阵入手希望渺茫,到最后,恐怕还是要请出储仙宫诸位前辈高手压阵啊。”

傅希言知道裴雄极正与长老们一起闭关冲击金丹,未必能抽空过来,便打了个哈哈道:“陛下对我和元瑾没有信心?”

王昱眸光一闪,似乎从他的回答中领悟到了什么,却佯作不知,依然道:“事关百姓,自当慎之又慎。”

第204章合作有条件(下)

平罗郡王坐镇幽州之后,稍稍缓解了蒙兀大军逼境的压力,战况却日趋激烈。蒙兀利用骑兵优势,放弃强攻,开始迂回穿插奔袭各地,不时绕行山道,偷袭后方,待援军赶至,他们又烧杀抢掠一番后,逃之夭夭。

不胜其烦,亦不胜其扰。

景罗带着赵通衢进入幽州地界时遭到盘问,幸好储仙宫令牌还算有用,只是消息传到平罗郡王处,郡王即派自己的儿子亲自出来相迎。

毫无疑问,在这个武力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的世界,若能得到储仙宫鼎力相助,便可遏制蒙兀的游击战术。

但是等郡王之子赶到时,景罗已经穿过两军防线,抵达蔚州。

蔚州自从被蒙兀占领之后,城中百姓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当生存都成问题时,体面、尊严便遥不可及。

赵通衢看着路边百姓麻木的表情,想起自己幼年时期跟着母亲流浪的那段经历,不由露出了些许怜悯,反观景罗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其无关。

这一刻,他不免带着几分恶意地想,莫非武功修为越是高深,人情味便越是淡薄,储仙宫的那位少宫主平日里岂不就是一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模样么!

两人的神情姿态与城中大多数人迥异,又是极为明显的北周穿戴,不一会儿,便有蒙兀士兵跟上来,然而他们才跟了一条街,就跟丢了目标。

摆脱普通士兵追踪并不难,却也意味着景罗他们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

赵通衢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眼在前面带路的景罗,暗嘲道:果然,精明如景罗,当久了武王也成了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莽夫。

景罗进入一家宅院后门。这条街叫演武巷,目前由蒙兀军官暂住。

他进屋的时候,正好撞见军医坐在院子里捣药,对方见有人进来,起初一愣,随即紧张地站起来,小声问:“你们是何人?这里是蒙兀人的地方!”

赵通衢正要说话,景罗手指轻弹,已经点了对方的昏穴,阿布尔斯朗听到动静出来,手臂缠着的绷带还在渗血,表情却很平静,好似早有所料:“师父,赵师兄,好久不见。我算算时间,也该有人来了。”

景罗问:“任飞鹰在何处?”

阿布尔斯朗见他神色冷淡,眼神一黯道:“在里面。”

景罗略过他往里走,赵通衢跟在后面,与阿布尔斯朗擦身而过的刹那,抬头对了个眼神。阿布尔斯朗突然高兴起来,越发相信那封信就是他写的,连忙伸出手想送上久违的拥抱。

赵通衢没想到自己的暗中观察被看穿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躺在床上的任飞鹰猜到储仙宫的人到了,没想到是景罗,立马激动地想坐起来,但他伤势未愈,稍微动了一下,就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景罗忙做了个虚按的动作。

他任飞鹰这才“听话”地躺了回去。

景罗问:“已收到少主来信。你们究竟发生何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却让任飞鹰的委屈突然翻涌上来。他余光扫见阿布尔斯朗心虚的脸,身体突然间就生出了无穷的气力,诉苦亦是铿锵之声:“我有一阵师好友宋磊明……”

从他冒死向幽州守军大喊起,就做好了告状的准备,讲得极有条理,总结起来便是,他发现好友宋磊明失踪,他一路追查到北地,寻上阿布尔斯朗帮忙,凑巧听闻蒙兀王与他商量南侵之事,之后就被他擒住,关押起来。后来蒙兀大军南侵,他找机会逃出来,被阿布尔斯朗一箭穿胸,只来得及报信。

他刚说完,阿布尔斯朗便着急地解释自己一切所为都有储仙宫“许可”,那封回信不可避免地拿了出来。

景罗略

微扫了眼,便看向赵通衢。

赵通衢心中暗道不妙,不动声色地凑过去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但很快镇定道:“此信绝非出自我之手,是有人仿造笔迹栽赃于我。”

景罗点评:“遣词造句也深得精髓。”

赵通衢问:“此事于我何益?”

“于你无益。”

景罗这句话说完,赵通衢刚要松口气,就听他慢悠悠地接下去道:“但对储仙宫不利。”

赵通衢知道自己往日所为在景罗面前,毫无信誉可言,从损人不利己这一点上去辩驳是辩驳不清的,只能从可行的角度分析:“我常年驻守府君山,怎能遥知蒙兀事?”

景罗反问:“很难吗?”

赵通衢语塞。

当年的储仙宫雷部总管的确权势滔天,府君山上多少人都是他的嫡系。

景罗提出的问题太唯心,他反驳不清。隔了好几年的事,眼下的证据只有一封信,要寻根究底,就要从谁收了阿布尔斯朗寄来的信开始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