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全都是假的?月琼捂住脑袋,张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真相,如果像秦时说的,这他妈就是个脑内的虚幻世界,那不正是表明了浮生并没有情感出轨,是她自投罗网地表现出了对浮生的不信任,所以才会幻想了有关于背叛的情节并且自作主张地杀了他吗?
不,不会的,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浮生对她的情感,明明就是浮生背叛了她要找那个婊.子比翼双飞,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兴许自己其实已经疯了,面前的所以人也都是假的!对,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她被赵元生擒住时会突然陷入那么逼真的幻觉里?诱发的东西呢?在哪里?
手向秦时指着,她步步紧逼地怒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就是个假货,这一定是某种新型的药物作用在人身体上的感觉,我老早就杀了浮生又回到了牢狱里让北宫辰做了寡妇,肯定是赵元恨得牙痒痒于是拿毒药实验在我的身上。”
“而且,如果我先前真的是在做梦,那我是怎么毫无察觉地进入梦里的?即使是再好的迷药吸入后要昏迷也会意识到不对,而我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现实和梦切换时的差异,难道你眨了下眼睛就让我睡着了吗?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秦时平静地说:“你当然不会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吸入迷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正如你所说的,它是一场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催眠案例,结果也是让人倍感欣慰。”
“催……眠?那是什么鬼东西?”月琼目定口呆地说,对于她一脸茫然的表现,赵元眯着眼睛,适时地出来帮忙助长了一下她的理解水平。
“嘛,也难怪你会不知道什么是催眠,毕竟放眼望去整个中原也只有我和秦时才知道这是什么,那就由我这个专业人士来为你扩展见识吧,催眠就是通过言语暗示使人处在类似于睡眠的状态里,然后进行暗示或者精神分析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会在暗示下说出一些平常不会说出的事情来却只会以为自己正普通地进行着日常生活,这就是为什么从催眠中醒来的你会震惊刚刚还在大牢里的自己突然瞬移到少林寺的原因。”
月琼还是不相信,不是因为这种情况这辈子都闻所未闻,她也知道迷药之类的诱骗别人从实招来的事情,可是,那都是有组织的,身边的人都是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知根知底,只有他们两个进行实施,是怎么瞒过在场完全不知情的其他人的?扯淡,这简直就是在扯淡!
“就算你这么说,那也不可能!催眠必须在气氛安静下才能逐渐进入状态,我还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但当时周围站着那么多嗅觉、听觉都是上上层的武林侠士,你们又才抓到了我,这么焦躁忙乱下怎么可能做到成功催眠一个人的!”
赵元得意地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你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催眠师可以利用一些特殊的物品达到辅助的效果,这个特殊的物品就是我的独家秘方——六香虫粉,吸食了它的人要么轻者昏睡要么重者不醒,再强的武林高手也会中招,用来给催眠做辅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东西珍贵的很,即使是身为玉面圣医的我迄今为止也只得到小小一罐,之前秦时要取半罐时,我的心里可是滴血啊。”
看着赵元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捶胸顿足,秦时嘴抽,哎,当初不是你一脸不以为然地表示不会心疼的吗?合着一个字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话纯粹就是傲娇么?
月琼忽然发现了其中的漏洞,马上质问:“如果你早就下了药,那为什么在场的武林高手们都没有察觉到?”
赵元说:“你想到的问题,我自然也想到了,一个普通人是不会起疑心,但要想瞒过在场的人都火眼金睛却是比登天还困难,只是恐怕要令你失望了,不巧的是秦时早早就想到了解决方案,而这个解决方案便是让在场的人通通都变成瞎子。”
月琼皱眉,“你在乱扯什么?他们那个时候若是已经变成了瞎子,我会看不出来吗?”
看着她像以前的自己一样表现得满脸不敢置信,赵元的嘴角更加上扬,“我什么时候说过秦时要弄瞎他们的双眼了?瞎子不一定就是指瞎子而是指人注意不到变化,你应该还记得当时审理的时间是几时吧?”
“不就是三更半夜吗?有什么好说的。”月琼不太能明白。
赵元为她的理解能力可惜地摇了摇头,“你错了,正是因为时间是三更半夜才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点。”
月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张大嘴,“难不成……你们是……”
赵元说:“嘛,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没错,三更半夜正是人睡得昏沉的时候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拉出来难免精神不振和昏昏欲睡,在这个时间段下药就是不会被人发现异常的绝妙时机!”
月琼喃喃自语:“……难怪……那个时候他们都打着哈欠,即使试图打起精神来在不怎么灯火通明的火光下还是困得不行,我还以为是因为时间太晚了很想要睡个回笼觉,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出现被下药的效果了吗……”
赵元点了点头,“你总算是明白了。”
月琼又追问:“那六香虫粉呢?你究竟把它下在了哪里?若是在饮食里,无论是饭食还是茶水又或则是点心都有专门的人帮我试毒,我绝对不可能接触到,若是提前散布在空气中也应该早就被风吹没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在场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都一起中招的?”
“当然是……”
等等,对啊,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赵元突然发现他自己居然也忘记了这至关重要的关键,压根就不知道秦时拿到六香虫粉后是怎么做到让在场的人都一起中招的,一时间不禁有些莫名的尴尬顿时额头汗如雨下……遭了遭了,装13装脱线了,这下要怎么圆场啊!
他赶紧眼神求助一旁的秦时帮帮忙,口嗨太多不可自拔,这么多人等着要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日后得丢脸丢大发了,江湖上流传出去要如何做人啊!
秦时对上了赵元投来的求助视线,无声地叹了口气接上话,“是火把。”
“火把……?!”月琼和赵元同时懵了,包括在场专心致志吃瓜的众人也是一脸懵,那火把有问题?可他们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秦时继续说:“院子里只有两根燃烧的火把,这不是图省钱而是我刻意而为,这两根火把的外面一层都被涂上了六香虫粉只要火把持续的燃烧便会持续着药效。”
“……所以,当时我把两根火把的火弄熄灭后,你就立刻让赵元擒拿住了我进行了催眠。”月琼冷冷地接下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因为我终于演完所有的戏,认为我自己接下来一定是万无一失的必胜,在这种极度放松的情况下警惕最弱容易被催眠,而且火把差不多要燃了一半,涂在外面一层的半罐六香虫粉就要燃尽,你不想错过了那个时候的最佳时刻对吗?”
秦时平静地说:“猜的不错。”
跪在地上的月琼低下头长长地吐了口气,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向站在面前的秦时,一双眸子里没有出现任何的感情。
“……你赢了,我认赌服输。”
秦时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恼羞成怒然后对我破口大骂,用不重复的脏话连续骂上整整三个时辰。”
月琼冷漠地说:“有翻盘的机会却在疏忽下失之交臂才会使得输了的人恼羞成怒,而我从一开始就彻底的输了,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恼羞成怒只会看起来更无能而已,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不该让你进到北宫王府,换作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让我输得像现在这样难看,接下来也不想说什么了,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拷上锁链把我带走吧。”
有人走上前来,把她的双手铐上准备带去离开少林寺后的附近衙门的大牢,另一边,脸色惨白还在喃喃自语着完了都完了的浮生却扒着北宫辰的腿,哭诉道:“阿辰……你救救我……我真的和那个臭婆娘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清白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北宫辰脸上露出痛苦,泪从眼角落下,“……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一直都以为你是真心待我的原来也是在利用,虽然父亲确实不把我当成亲女儿看待,但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啊!就算你和月琼没有关系,但你杀了他,今后又要我如何平常地和你相处下去?你……太令我失望了……”
浮生还在哭着哀求着,但依然撼动不了北宫辰,直到有人上来也把他铐住强行拉了下去,赵元走上前来,伸出手按在北宫辰的肩膀上,眼里露出担心,“郡主……你……”
北宫辰抹了抹眼角,强做镇定自若,“我没事……只是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可能……我想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赵元说:“那我送你回去。”
北宫辰低垂着眼帘,摇摇头,“不了,我一个人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元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送走了北宫辰,赵元站在少林寺的大门外面,远远地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土黄色的墙壁在背后矮小,反而是周围栽种的梧桐树枝干茂盛高耸,风一吹,犹如被惊飞的群鸟从枝干上扑哧扑哧地展翅,到了秋天,这里应该会别有一番美丽,枯黄的落叶红成了一团又团的火,燃烧得璀璨夺目,只可惜等到那个时候,他和秦时是没有办法再一起结伴同行了。
秦时从后面走上来,站定在身旁,“……终于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赵元转过头,很敬佩地说:“这次真的是要感谢你,秦时,如果不是你帮忙,真相大概永远都不会大白。”
秦时说:“这没什么,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柳林林此刻身在何处?”
“呃……!”赵元突然犯了难,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
秦时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不打算放走柳林林了吧。”
赵元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鼓作气道:“秦时,我就对你坦白了吧,其实……其实我和郡主从来就没有绑架过柳林林,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到这个办法令你答应帮忙,你要打要骂就随意吧!我心甘情愿照单全收!”
“……”秦时沉默了。
眼看着气氛变得无比尴尬,赵元不由得更加心虚,不过毕竟是他种的因,最后结出来的果有多苦都得咽下去,没想到,秦时却笑道:“瞧你说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赵元惊讶道:“你真的不生气?”
秦时微笑地说:“我当然不会生气,不过……既然我帮了你的忙,你也顺便帮我一个忙吧。”
“啊?什么忙啊?”赵元一脸疑惑不解。
——
时隔几个星期后……
街上,秦时正走着,突然背后一个人拍了他的肩膀,转头一看竟然是柳林林,“柳林林,你怎么在这?”
柳林林看起来很高兴,“当然是来玩的啊,我瞧着前面那人的独特冷傲气质好像你,结果真的是,这个人脸面具制作得也太完美了。”
秦时难得笑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肯定每一天都相当舒服啦,就是……”柳林林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天赵元突然找上门来,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他却非要给我画一张画像,最奇怪的是还非要我给自己化妆和穿女装,画完了就送给了我,我还在想他是突然身患绝症了么,不然为什么画画就画画怎么还不断地口吐鲜血,吐血到吃十全大补药都接着画完,那场面简直是超诡异,你说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出现什么心理疾病了?”
秦时笑得格外灿烂犹如六月的骄阳似火,“他没有身患绝症也没有心理疾病,只是你的女装太美,他实在是太感动所以感动得吐血了而已。”
柳林林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哄我啊……”
秦时揽过柳林林的肩膀,心情似乎非常不错,“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想多了吧,好久不见,我请你去喝酒。”
闻言,柳林林立刻眼睛闪闪发光,“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快走快走!你都不知道我老早就馋死了。”
某处,一位大夫放下把脉的手,困惑地问:“你的身体没有毛病啊,年轻人。”
赵元咸鱼瘫在椅子上,脸色发青,眼圈全都是乌黑的像大熊猫,“……不,大夫,你压根就不了解我现在严重到病入膏肓的情况,我的毛病不光是心理阴影有整个中原那么大,而且我觉得我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某个人给亮瞎……且没救了……”
第61章回家
和柳林林见面聚会后,秦时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宁愿半路失踪也不要继续碰杯,明明年纪轻轻为什么喝酒这么厉害,嗓子眼就跟个无底洞似的。
他只能拿着酒杯,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豪气干云地一杯接着一杯,到了兴味特别浓厚的时候还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有节奏地划拳,喊着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仙寿、九连环、全来到的口诀,这样也就算了,最奇异的是脸蛋一点儿也没有浮出半片红霞来。
若不是这番架势吸引来了隔壁桌的另一位粗野大汉,两个人蛮上劲来了,你一个激情划拳,我一个仰头一饮而尽,两个人在一堆不嫌事大争当吃瓜群众的围观群众里爽快斗酒,他还真不知道他自己能够什么时候脱身回家。
难怪刚开始,他和柳林林一进门就被嗖的一下出现的老板特别关注,在不信任的狐疑目光下提前支付了一大笔钱以及还了柳林林不知道哪年哪月在这里一直积攒到现在的陈年旧帐,这才被放了进去。
柳林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表示这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没变成习惯,就是偶尔的小爱好,现在看来根本是熟练极了的原形毕露啊!
努力控制着脸部肌肉不会抽搐,他实在挤不进去这群激情四射的吃瓜群众的包围圈里,好吧,你们继续继续,他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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