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无名赌徒突然伸出手来给他慢慢鼓掌,听不出真实心情的语调配合着赞叹道:“我以为你在第一层没想到已经到达了第五层,这么超现实的真相也能破解出来还是在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下,不免让人由衷地感到佩服啊,不过来到这里也是托了我这个小可爱的忙吧?若是她没有提示一下,你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到达,你说是不是呐?”
被这么温声细语的问话着,小女孩的嘴唇发着抖,忍不住想要往后缩,越是表现得和蔼可亲就越是害怕得不行,他就是她,她就是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得他在现在是怎么个意思,但不想这么快死于是赶紧求饶道:“不是我愿意的,是他们非要逼的,我也不想这样啊!”
“但你是可以直接拒绝的不是吗?”无名赌徒笑着说,“但你怕死,所以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啧啧啧,真是令我大失所望啊。”
仿佛听到了死神的镰刀在地上拖拉着发出的刺啦声音,她不顾一切地跪爬过来,抱着无名赌徒的小腿痛哭流涕道:“给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真的,真的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啊!”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该死就是该死,还在唧唧歪歪烦简直是烦死人了。”无名赌徒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往左边一转,只听见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被弓箭射穿了胸口还不死的她血从嘴里涌出来,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无名赌徒歪着头揉揉太阳穴,“这下子终于是清净多了,接下来……”
揉着太阳穴的手放下来,他看着这间屋子里剩下的四个活人,无情又傲慢地冷笑,“就是你们四个人的死期轮到了!”
第92章互相演戏
赵元冷漠地说:“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敢这么嚣张,以为我们不会杀了你吗!”
无名赌徒突然低笑道:“哈哈,被你们包围?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眼睛瞎掉了?瞧瞧这周围的一切吧,不是你的脑袋、不是他的脑袋也不是他的脑袋、更不是他的脑袋,而是为我所掌控的思维世界啊!”
“鱼会害怕在水里淹死吗?鸟会在高空中被老虎吃掉吗?就算知道了隐藏的真相那又能怎么样,我想杀了你们不需要迈开腿走近一步,伸出手来鼓鼓掌,蝼蚁一般渺小的你们便会在我的思维压迫下被碾压成一滩烂掉的泥巴!此时此刻的陶醉和骄傲不过是镜花水月,终究逃脱不了死于我手心里的命运。”
赵元嘲讽道:“沾沾自喜的想法还是现在就停下吧,自吹自擂的言语让人听了就觉得无比好笑,若是现实就像你说的,那么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另一个空间里被杀死而是还能出现在这里?自己的精神被自己杀死,这就是所谓的为你所掌控的思维世界吗?看来也不是几近完美的嘛。”
“……”无名赌徒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杀意在他的眼睛深处蠢蠢欲动,好似一只秃鹰在半空中盘旋着等待沙漠里的人什么时候倒下停止呼吸,不大的屋子里五个人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块,脉搏鼓动的声音在身体里被放大无数倍仿佛在耳边砰砰作响,这才是一场决定生死的赌局并且现在才刚刚开始。
“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不是完美的。”无名赌徒突然这么说,没有预兆的谦卑又感叹让赵元感觉到了浑身不适应,谁会相信这是他的真心承认,每当出现了危及生命的事情,人总是会避重就轻或则尽可能躲避,这是聪明的做法,但正是如此才叫旁人惶恐不安,因为你压根就不能想到为了活命他们会做出什么样事情来。
“你又想搞什么鬼?”赵元的警惕性保持在高高的一条线上不掉下来,没人能将这根细却坚硬如铁的丝线剪断,他深知这个人的狡猾程度,对方会这么说绝对不是打算放弃杀死他们。
无名赌徒却自顾自地讲起了一个故事,“我曾经见过一只会说话的狗,它与众不同,不仅能够和人毫无障碍地交流,还可以一口咬碎一块巨大的顽石,带给主人各种珍禽异兽,主人便每日爱惜地喂给好肉供养着,其他普通猎狗都羡慕极了,它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好多年过去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年老,在一次狩猎里闯进来一只健壮的豪猪,它照旧扑过去咬住豪猪的耳朵,但却忘记了牙齿早就已经老化松动,牙齿断了,豪猪跑了,主人从远处追过来不禁破口大骂。”
“它委屈地说,这不能怪它,它的勇气和当初一样熊熊燃烧,可谁都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老去,曾经为他带来了那么多一般人得不到的珍禽异兽,不应该为了不可抗力责怪它,但主人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若是它现在不能带给他利益,过去发生的也只是过去,于是每日的好肉换成了薄粥,软窝变成了门槛外面,往日羡慕它生活的其他猎狗们在这时嘲笑起了它的不受宠的悲惨现状。”
“寒风瑟瑟,飞雪连天,年老的它乞求主人让它进屋里哪怕取一点点的暖,但如今饿成了干瘪的它连鸟都打不过,主人自然在暖炉旁边当做没看见没听见,直到第二天早上打开屋子外面的门,肋骨根根分明的它已经缩成一团冻死在了门槛旁边。”
“……你想说什么?”赵元皱眉问。
“聪明的人就像是这只非同一般的会说话的狗,他们被上面的赏识,享受了比一般人还要舒服的待遇,麻痹大意从而忘记了他们再怎么威风凛凛也只是被人使唤的狗而已,一旦没有了用处,下场不比那只狗好到哪里去。”
“啧啧啧,这就是人类逃脱不了的可悲命运啊,跨越了阶级却还有更高的阶级压制剥削着,穷其一生他们的眼界始终只能这么……”大拇指和食指还有中指合拢,他嘲讽地一笑,“一点点,经历了那么多这么匪夷所思的发展,你难道不好奇我超越现实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吗?承认吧,说不好奇是假的,人在危机到来时可以搬动比自身还要重三倍的物体、跳跃的长度像羚羊般矫健、屏蔽痛觉长达六个时辰,但这些不过是不值得一提的无聊。”
“你不想要知道更多像我这般不可思议的力量吗?你不渴望得到这些吗?若是能够摆脱掉无所谓的道德观念便可以在真正意义上跨越人类的极限,甚至没有生死的界限。”
“听上去……好像确实不赖……”赵元思索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赵元!”凌青山预感不妙地打断他的话,甭管套上了多么华丽亮眼的衣装,这里面讲白了就是赤.裸裸的欺诈,生怕他真的被诱惑进去了敌方阵营,“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无名赌徒吊儿郎当地说:“别这么凶巴巴的呀,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选择的权利,人生就是一条路,从活走到死,他妈都不能替他做主,你这么多管闲事不觉得你自己很没有意思么?”
凌青山狠狠瞪他一眼,“给我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
赵元说:“不,我觉得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哈……?”凌青山震惊到哑口无言。
赵元继续道:“人的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一场风暴、一次洪水、一场泥石流甚至是窗台上掉落的一个沉甸甸的花盆都能让我们提早结束这个短暂的旅程,若是能够得到掌控所有人的力量才是真正的人生美满不是吗?”
无名赌徒眯起眼睛,“说的对,就是这样,这个就是那位大人提出的理念!为什么人比起所有动物都要聪明?因为时间的推移,我们比任何一个动物都更擅长于主动进化,它是从低阶升上高阶的高贵行为,凌驾于世界之巅拥有现在所有的一切就是托了进化的福,让我们不至于像猴子一样嗷嗷乱叫在石头上蹦来跳去,但很可惜……”
“此时此刻的人们却已经逐渐放弃了进化,他们依赖暖烘烘的房子、遵循着道义的规则、烹饪着随手可得的食材根本就是自甘堕落的废物们,为什么我们不能朝着更高阶继续向上?这群固守成规的废物们活该被时代淘汰,让他们的血成为我们沐浴的营养剂这不就是最棒的废物利用吗!”
可怕,多么的可怕,凌青山的脚步不由得往后退,无名赌徒疯狂又愉悦的表情仿佛恶鬼在磷火里跳舞,谁去接触就会成为同样失去理智的鬼怪,“……简直是疯了!”
“我跟你这种与猴子没有什么差别的低等动物没有话好讲。”无名赌徒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向赵元循循善诱道:“你已经领悟到了这个世界的真谛,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一起服务于那位大人呢?相信我,只要你肯及时悔悟投身我们这边,不管过去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丝毫的计较。”
凌青山紧紧抓住赵元的手臂,“你清醒一点!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对,他哪里会那么好心,一定是在哄骗我们然后转头就杀得我们片甲不留!”柳林林也说。
赵元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似的考虑了一会,突然对无名赌徒说:“你的提议令人心动,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他在家里饲养了一群各不相同的美丽的鸟,忽然想要选出其中最美丽的鸟来,所有的鸟儿都急匆匆地飞去湖边梳洗打扮,有只黑乌鸦是个小偷却肖想光明正大地蹭吃蹭喝,但知道自己不漂亮一定不会被选上,于是就在它们梳妆打扮完毕已经飞回去的时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漂亮羽毛,用鸟屎沾水一根根地黏在自己的身上。”
“偷偷摸摸地挤到那群鸟的中间,一看到它这么漂亮顿时忘记了是不是他养的鸟,要把最美丽这个称呼给它还要给奖品,其他的鸟儿们都气愤极了,纷纷上去每人一嘴把属于它们自己的漂亮羽毛取回来,它身上的漂亮羽毛一个不剩又变成了黑漆漆的难看模样,愤懑不平之下一头撞死在树上。”
“下一辈子,它变成了一只带着前世记忆的鳄鱼,泄愤地啃死每一只靠近它的动物,某天嗓子眼里卡着了一块骨头怎么也咳不出来相当难受,就四处奔波去找能够帮忙取走骨头的动物,但它们都知道它的恶毒脾气于是纷纷飞走跑走,直到遇到了一只鸽子,请它帮忙钻进嘴里琢走那块骨头并且有重金酬谢。”
“鸽子琢走了要求给重金的时候,鳄鱼突然说,它的嗓子眼里还卡着一根鱼刺请帮忙再往里面钻一钻琢出来,鸽子相信了,鸟头不停地探来探去,鳄鱼一口把正在嗓子眼里找鱼刺的它咽了下去,哈哈笑道,相信从不遵守道义的坏人会信守承诺,真是一只傻鸟。”
无名赌徒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炭,刚才还满脸紧张的凌青山和柳林林终于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禁笑逐颜开,赵元挑了挑眉,“你认为我会当那只相信鳄鱼会遵守承诺的傻鸟吗?”
没想到讲了一通说服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无名赌徒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事先给你们机会了!”
赵元冷冰冰地说:“尽管来吧,听你罗里吧嗦一堆老早就不耐烦了,渣子就进去垃圾桶里好好待着吧。”
第93章生死决斗
地底突然向上突起一下子将秦时包裹,赵元离得秦时最近立刻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拉他,但却一起被迅速融入地下不见,让凌青山和柳林林压根就来不及出手帮忙。
虽然拖延不了多久,但只要前魔教教主不在这个场上活动,那么他的获胜率就会高出一大截,无名赌徒嘴角上扬,等到解决完了这群无名小卒便可以慢慢享受魂魄制成标本的愉悦了。
无名赌徒突然左手抓着凌青山的手臂,在他的挤压下都能听见骨头在嘎吱嘎嘎逐渐崩裂的响声,谁也没有看见他是在什么时候做出了动作,一般人的神经放映速度大概是0.1秒,只要在这个时间长度内进行行动并且精准地不超过,就无法让人反应过来。
凌青山已经是很快了几乎变成一道黑色残影,但很显然,他的攻击在落下前的0.1里就被无名赌徒轻松阻止了。
“好快的速度,这就是真正的实力吗?的确很强,不过……”无名赌徒咧嘴一笑,手往下将他的一整个胳膊瞬间扭断,膝盖蹬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柔软腹部。
各个器官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巨大冲击,就像被一辆满载着五十斤大米和五十斤的海盐的马车硬生生碾压过去,哇的一声,他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喷出血来,没有缓一缓便又是脸颊被小腿抽甩过去,重重地陷进去墙里扬起一片灰尘。
无名赌徒冷笑着收回腿,“在我的眼里,就是螳臂当车的找死而已!”
这家伙的全身上下难不成都是用钢铁打造而成的吗?凌青山跪在地上,一只残废的手臂垂在一侧,另一只擦去嘴边的血迹。
他不担心秦时会遇到什么不测,有稍微懂得了这个思维空间是怎么连接的赵元在,应该很快就会从某个角落赶过来,真正让他揪心的是现在,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仅仅是挨了两拳就感觉差点死了,折断臂膀仿佛在折纸鹤一样轻松,他妈的着还算是人吗!
无名赌徒嘲笑道:“怎么了?不继续吗?你们的勇气就只有这点程度么,但是打退堂鼓的心思不可取哦,因为我还没有玩够呢。”
“打架就打架,罗里吧嗦个不停,你的嘴巴是嚼多了槟榔合不上了吗。”柳林林手里的一刀子直接刺了上去。
他最擅长的就是各种出其不意的近距离打斗技巧,短刀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片脱离了枝条的叶子在狂风暴雨里,即使是钢铁也无法防御这么超高速的割划。
无名赌徒一直在闪躲,必须得这么做,不然半张脸皮都会被完整地割下来,根本得不到发动攻击的充足时间,不能再后退下去了,无名赌徒连续两脚踢向他的膝盖,这俩脚可不一般,若是被踢中绝对会粉碎性骨折的,无名赌徒坚信他一定会躲开不会傻到看着变成残疾,到时候便可以找到破绽弄死他。
却从根本上预料错误了,柳林林没有躲避,在膝盖碎成渣渣的同时刀子也一下子插进了他的锁骨处,好似在切西瓜割了大半,半块脖子就这么岌岌可危地倾斜到后面。
遭到重击的他表情痛苦,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几步,掐着割裂处不让喷涌的血往外越流越多,杀千刀的,他发狠地尽可能使得伤口愈合得更快,或许需要两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尽管在愈合也在努力想对策。
虽然真正提防的是那个前魔教教主,但这个两个杂兵也不能留,至于赵元只会打嘴炮而已,他眯起双眼,跳蚤也会吸干狮子的血,这可不是轻敌的时候。
“你怎么样?”凌青山紧张地按住柳林林的肩膀,看见他的大腿和小腿之间的膝盖没有了形状,像用软绵绵的泥土沾合了两个器官随时都会断掉。
“……呲,没死,我想应该还算是不错。”柳林林的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多到流在眼睛里面都是,脑子像是变成一个牛皮拉得特别紧绷的鼓,用两根棒槌砰砰砰砰地用力敲着,只能感受着翻天覆地的痛觉,险些听不见凌青山在说什么。
一盏茶还没有凉、一滴露水在太阳下还没有蒸发消失,只是说了两句话不久就看见无名赌徒松开了掐着锁骨上伤口的手,那被刀子插进去割断一大半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一点受伤的痕迹,完全不给他们准备再次加重伤势的机会,这他妈的还怎么打?
随便抹去脖子下面的大片血迹,无名赌徒摊开两只手,无情地嘲笑道:“原来所谓的杀死,只是给我轻轻地挠痒痒而已,亏我还以为是什么命悬一线的大杀招呢,结果,嘛,也不过如此,无趣无趣,实在太无聊了,还不如换个人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