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怎么办呢,病因不清,家属治疗不积极,难道这么早就要放弃?
医院里每天都在上演各种人间悲喜剧,医生们各式各样的人也见得多了,她们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妻子有些冷漠,没往别处多想。
会不会是百草枯中毒?
程师傅和家属都否认有农药接触史
6月13日,程师傅的呼吸功能进一步衰竭,储氧面罩下氧气流量已经开到最大限度,他仍然艰难呼吸着,像上了岸的鱼,满脸通红,浑身因黄疸升高而皮肤黄染,血氧浓度下降到只有百分之四十几。
病危通知书发了好几次,他妻子依然礼貌微笑神色平静,倒是胡颖主任、王剑青副主任十分着急,一直在办公室讨论程师傅的病情。
“这么奇怪的病,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投毒啊?”王医生一时灵感,随口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迅速点亮了两位医生的脑洞,她们把程师傅入院以来的表现再详细看了一遍,这种进行性呼吸衰竭的表现,倒挺像是以前遇到的百草枯中毒症状,肾衰、肝衰,进行性呼衰,越看越像是百草枯中毒!
百草枯是一种剧毒农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特效的解毒药,口服中毒死亡率可达90%。百草枯的成分有二氯化物和双硫酸甲酯盐两种,可经完整皮肤、呼吸道和消化道吸收,吸收后随血液分布至全身各组织器官,可导致肝、肾等多器官衰竭,肺部纤维化(不可逆)和呼吸衰竭。
“别的科室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但我们是肾内科,有血液净化中心,医院里只要接到百草枯中毒的病人,都要送到我们这里来做血液灌流,用一个活性炭一样的物质,把病人的血全部过滤一遍,把毒物吸附到灌流器里,以起到血液净化的作用。”
这些年,两位医生看到过的百草枯中毒患者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例了,所以非常清楚这类病人的症状及病程进展。
当然,症状相似并不能说明程师傅就一定是百草枯中毒了,两位女医生也被自己的这个大胆假设惊着了,毕竟程师傅及其家属从来没有跟她们提过有接触过百草枯。
两位医生再去问程师傅及其家属,都否认有农药接触史。
她们讨论后决定,还是给程师傅做个检查,排除一下这种万一的可能性,但先不告诉家属。
测百草枯浓度的尿样不翼而飞
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胡主任发出医嘱,6月14日一早就给程师傅抽一点血,再留一点尿做血尿的百草枯浓度测定。
“早上送样,检测报告要下午一两点出,我们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也是很紧张,很想早点知道结果。”
肾内科因为经常接触百草枯中毒的病人,有时候病人半夜送来,化验室不能马上做化验,他们就有个传下来的土方子进行初筛:用病人的尿液混合两种试剂,如果变成蓝绿色,就可能是百草枯中毒,颜色越深说明体内百草枯浓度越高。
两位主任、还有初次接诊的肖医生等几位医生护士,等化验结果等得心焦,她们熬不住,就先用那个土方子,把程师傅的尿液和那两种试剂混合,结果发现,颜色真的变了!
(浅色的是程师傅的尿样,加了试剂后变成了深色)
“颜色是变了,但不是很深。因为他已经在我们医院住了一周了,其间一直在做血透,所以很可能血液里的百草枯浓度已经被洗得很淡了。”
保险起见,两位主任还分别取了自己的尿样做试剂混合对比,事实证明,她们的尿样一点点都没有变色。
“我们心里更加怀疑了,但因为这个只是土法子,不能作为百分百确定的依据,所以我们马上打电话给化验室,问化验结果。但是,化验室说,血液百草枯浓度测定为阴性,也就是说测不出来。而程师傅尿液的标本,化验室根本没有收到。”
尿液标本去哪里了?
胡主任当时有点诧异,抽血是护士抽的,尿样一般是家属留了给工人收走,难道是他妻子忘了给丈夫留尿样?
胡主任问了当天的护士,发现程师傅做“尿常规”的检验报告已经送回来了。也就是说,程师傅当天要用尿液做两项检查,做“尿常规”的试管是送出的,但做“尿百草枯浓度测定”的试管并没有。
大概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胡主任也没多想,当天下午两点,她叫护士亲自再取一管程师傅的尿样,王剑青医生亲自送到化验室。
“其实我们化验室这个项目一周只做两次的,那天的样本已经全部做完了,为了我们这个不确定的假想,化验室医生也是很好,重新开机器给我们做检验,一直做到晚上快六点。”
傍晚,报告出来了,程师傅尿液里的百草枯浓度为0.9ug/ml,而正常人应该是阴性。
几位医生面面相觑,既然程师傅没有明着接触过百草枯,那么,很可能他是被人投毒。
“事关重大,谨慎起见,我们决定第二天早上再送一遍程师傅的尿样做化验,复核一遍。”
医生决定报警
在派出所妻子承认是她投的毒
当天晚上,胡颖主任回到家,心潮澎湃难以平静,就和丈夫说了这件事,并且告诉他,以她们几个女性医生的直觉,觉得程师傅的妻子这些天来表现太冷静,嫌疑最大。
胡主任的先生很有法律意识,他马上劝胡主任报案。
“我当时有点犹豫,因为我并不能确定一定是他妻子投毒。但我先生说,提供线索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听听也有道理,当晚就联系了上城区刑侦大队。”
上城刑侦大队行动非常迅速,当晚胡主任和王医生到小营派出所,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一遍。笔录一直做到11点。
这还没有完,**要求马上找病人了解情况,他们不透露身份,穿着便服去了医院,一直悄悄了解到晚上12点多。
6月15日,护士亲自给程师傅接了尿样送到化验室,没有经过他妻子的手。中午12点,化验结果出来,尿百草枯浓度仍然有0.81ug/ml,此时可以完全确定程师傅是百草枯中毒了。
胡主任打电话给警方,警方说程师傅的属地**已经连夜赶到了医院,有□□个人,只是一直没有暴露身份。化验结果出来后,他们马上就把程师傅的妻子带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程先生妻子承认是自己投的毒,是下在中药里给丈夫喝下的。
警方给两位医生送锦旗
警方非常感谢两位女医生,上城区警方与属地警方都给她们打电话,还送了锦旗,盛赞她们反应灵敏富有责任心。
至此,两位医生之前不明白的地方也都可以解释了:
妻子为什么不想给丈夫积极治疗,因为她本来就想让丈夫死。后来听程师傅的亲属说,程师傅在当地上吐下泻的时候,他妻子连浙二也不要送的,是程师傅大哥坚持才送来的。2.程师傅一开始就诊时喉咙痛不能说话,他以为是自己的慢性咽炎发作,其实是因为喝了百草枯,会有喉咙水肿的症状。
3.第一次给程师傅测尿百草枯浓度时,尿样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后来胡主任想到,给家属试管时,试管上是明确贴着“尿百草枯浓度测定”的标签的,他妻子一定是看到了,所以没有送出这管尿样。
“我当时还问过她是不是少送了一个尿样,她神情自若地说乱哄哄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出。我觉得这个妻子真是太镇定,一点都不慌乱,我都佩服。”
“让我再见她一面,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程先生最后的愿望让人唏嘘
6月20日,程师傅的情况十分不好,单靠在普通病房吸氧已经撑不住了。
我看到了病床上的程师傅,他浑身发黄,戴着氧气面罩,竭尽全力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呼吸。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但没有力气说话,医生要俯身到他嘴边,才听得到他微弱的声音。
“百草枯中毒的特点是不影响脑子影响肺,所以病人最后是清醒地被憋死,很痛苦。”胡主任感叹。
6月15日,程师傅的妻子被**带走。
没有当着程师傅的面带走,但大概还是有人打电话告诉了他实情。当时程师傅还能正常讲话,但他完全不肯相信,他对着手机喊的声音病房走廊里都听得到:“我老婆是爱我的!是爱我的!”后来,他就开始默默流泪,他说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程师傅还为老婆辩解,说他第3天吃那个中药的时候,他老婆也尝过的,他不知道他老婆是把百草枯放在了第2天的中药里。
等到程师傅终于相信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回想起来,喝中药的第2天,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一向不让他喝酒的妻子却罕见地让他喝点酒:“她可能不止放百草枯在中药里,还放在酒里。”
不太懂法的程师傅开始恳求医生:“给我再见她一面吧,把她放出来,让我再见她一次,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要怎么原谅她?让我见见她吧!”
听者无不动容。
“端午那个小长假,他的状态已经很不好,气急,浑身酸痛,只能躺着,坐都没法坐一下,他说他整个胸部就像被绳子紧紧绑牢了一样喘不上气。我们只好鼓励他,说要积极治病,等好起来了可以去问老婆原因,他这才又有了求生的意志。”胡主任告诉我。
程师傅一直不知道他老婆给他下的百草枯之毒,几乎是没有生还的余地。
程师傅于6月20日在亲属陪伴下自动出院回了老家,不幸于6月25日离世。
她为什么要毒死他?
程师傅和妻子,都不是对方的第一任配偶。程师傅结过三次婚(一说两次),第一任给程师傅生下一个儿子,在孩子三岁时不幸去世;现在这个妻子也是二婚,也有一个儿子,和程师傅儿子年纪差不多,不过在她老家,不和程师傅一家一起生活。
程师傅和现任妻子一起生活也有十多年了。他们在当地做废品生意,一年能有十多万的收入,日子不算难过。
她为什么要给丈夫下毒?
记者杨丽从当地警方了解到最新消息:这的确是一起投毒案件,犯罪嫌疑人(程师傅妻子)现已被批准逮捕。
警方后续调查情况,快报将继续关注。
记者谢谨忆通讯员方序鲁青感谢在2020-05-2519:43:49~2020-05-2919:4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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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这不是现成的护工?
公交车来了,又开走了。
贺勇朝人挥挥手,转过头疑惑地问叶颂:“你怎么不让他送你呀?”
叶颂只恨不得今天能够被剪辑掉,立刻悻悻道:“我跟他又不熟,我为什么要他送我?”
贺勇倒是笑了,带着点宽容小孩子的意思:“那你是不喜欢他?”
“其实严格来讲,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叶颂头大如斗,“贺老师,咱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问题?”
贺勇好脾气的很,点点头道:“那好,你想说什么?你们聚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
说到这个,叶颂又想叹气:“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其实挺担心学校会不高兴的。”
贺勇侧过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是方教授她儿子的事情呗。你当时也看到领导的那个嘴脸了,教书育人,他教的哪门子书,育的什么人啊?最基本的对生命的敬畏有吗?完全没有。这种人居然也是医科大学的教授,正儿八经的领导,大学当成衙门办,难怪一年不如一年。”
叶颂吐槽完了才开始叹气,“可是如果以后我要考研的话,万一因为这事上了学校的黑名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看不起我自己,居然为了这种事情患得患失。明明三花那么惨,两只小猫死的那么可怜。我应该出头的呀,我怎么可以后悔?”
贺勇停下了脚步,认真地劝慰她:“这很正常,这是人正常的情绪反应。”
叶颂自嘲:“我以前看电视看电影,瞧见小孩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回到家里头爹妈还一顿打,不仅不为小孩出头,反而怪小孩惹出的事端。
我那个时候觉得人家不配当爹妈,现在我发现我跟他们其实没有区别。因为惹不起,爹妈惹不起那些欺负自家小孩的人,就只能反过来再打一顿孩子,将孩子受欺负这件事情合理化。这样他们就可以自我安慰,错在孩子身上,活该孩子受欺负。说到底不过是软弱又虚荣,自己死要面子而已。”
“可你还是为三花跟小猫出头了。”贺勇看着她,认真道,“人能够顺应自己本心做事,就很不容易。勇敢本来就很稀缺。”
路灯昏黄,照得他的脸都是一层暖暖的黄,他的眼睛就在这光中显出了温和的明亮。
叶颂的目光落在他的脑袋上,突然间来了一句:“贺老师,你剪头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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