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医院为什么能自行消化呢?医院有钱啊。对,这不仅是你们的想法,更是zf对我们的要求。自负盈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得想办法自己挣钱啊。一方面要求我们不能拒绝病人,无论病人掏不掏钱,另一方面又要求我们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这种定位是不是既矛盾又分裂?但这就是现状。
医改肯定是失败的,有关部门干过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甩锅。药价是他们定的,药价高的责任是医生来背。医保政策也是他们定的,医保是怎么回事,却要由医生来跟病人解释。你们认为这真的正常吗?
你们当然认为正常,因为整个社会都认为正常。人很容易被洗脑,因为我们能够听到的只有这一种声音。历史也证明我们这个民族并不特别睿智,在容易被洗脑这一方面,我们并没有展现出超出其他民族的理智。
作为国家公职人员,作为逻辑性应当一点也不差的警察,你们都这么认为,可想整个社会是怎么看我们的了。”
老警察赶紧喊停:“好了好了,都不容易。要容易的话,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儿了。”说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对讲机又响了起来:“麒麟村27号,赶紧过去,小孩要被打死了。”
老警察皱眉头:“搞什么呀?到底怎么回事?”
“小孩偷偷用他妈的手机玩游戏充钱打赏主播,把他爸的医药费都花光了。现在他妈说打死他,然后一家人一块儿自杀。你们赶紧过去啊。”
警察骂了一句:“什么狗日的东西?一点数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是在骂小孩还是骂大人。
警察回过头,招呼车上的急救小组:“那你们下车吧。”
警察要出警了,自然不可能再拖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日万,下一更傍晚六点,依旧肥章。办公室同事生娃去了,我得接手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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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有人生小孩
年轻警察直接将他们丢在了公交车站,招呼道:“从早上自己先坐车去镇上,然后再从镇上转车回市里吧。不跟你们讲了,我们得走了。”
一下车,急救小组就冻得瑟瑟发抖。
妈呀,雨后降温可不是盖的。先前他们淋了雨,湿了衣服,现在冷风一吹,所有人都忍不住要打喷嚏。
陶师傅骂了句娘,抱怨道:“狗日的,好歹把我们带到镇上去啊。这不要冻死我们嘛。”
叶颂叹气:“咱们得罪他们了呗,我看他们不痛快的很。”
贺勇冒了句:“还是别跟他们车了,万一把我们直接带现场去。那边已经打得一塌糊涂,我们又什么东西都没带。人家看我们身上穿的衣服,肯定不会放我们走。”
这倒是事实。
几人哆哆嗦嗦站在公交站牌下头。
贺勇看了眼蹦蹦跳跳试图能够释放点儿热能的叶颂,认真地建议道:“你蹲下来吧,减少散热面积。蹲这边,别对着风口子。”
顾钊也点头:“蹲着吧,蹲着舒服点儿。”
陶师傅叹气:“我的个天哪,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可没个准,村上的车子时间是最不准的。”
叶颂哆哆嗦嗦地问自己的老师:“顾博,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这回医改还是会失败?”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医保报销模式是什么?”
叶颂缩在贺勇身后:“单病种呗,不是说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模式吗?”
“那你认为它成功吗?”
“嘿嘿嘿,不成功。”
为什么不成功?简单点儿讲,目前国内大部分地区的单病种报销模式是按照第一诊断进行报销。比方说一个人有骨折,糖尿病,高血压三种情况,但是如果第1诊断是骨折的话,它就只按照骨折的治疗费用原则进行报销。至于后面两种产生的费用,自行解决。
这也是国家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的办法,医保基金有限,那只能满足最基本的需求。
“不仅仅是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反而不是大问题。最起码可以从细节调整上来解决。这个模式最大的问题是它在国内水土不服。”
顾钊笑了笑,“单病种报销模式如果分类的话,应该属于叫做按疾病种类进行报销。我们引进的是原型DRGs,DiagnosisRelatedGroups,也就是诊断相关分组。
DRGs根据病人的年龄、性别、住院时间、临床诊断、疾病症状、手术情况、疾病的严重程度,合并症与并发症及转归等一系列因素把病人分入500-600个诊断相关组,然后在分级上进行科学测算,并给予定额预付款。
简单点儿讲,DRGs就是医疗保险机构与医院在按病种付费标准上达成的协议,医疗机构收有医保的病人,医保机构按照这种疾病的预付费标准向医院支付费用,少花钱医院就赚了,多花钱就由医院自己承担。”
陶师傅笑了起来:“听着不错呀,这样子不就控制住了医疗费用了嘛。”
贺勇眼睛看着顾钊,摇头道:“这招肯定不行,国内医院跟国外医院不一样。”
陶师傅倒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们水平也没很差吧。我看仁济医院就有不少老外过来看病,还看的挺高兴的呀。”
顾钊笑了笑:“勇哥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就不对。DRGs是医院高度商业化的产物,或者再换种说法,它是资本主义的产物。”
陶师傅的眉毛都要飞上天了:“这还能两个主义呀。”
“那当然。”顾钊点点头,“咱们国家占主体地位的是不是公立医院?公立医院是不是事业单位?事业单位的特点是什么?”
这下子陶师傅反应过来了:“旱涝保收,闲人一堆。”
“没错,忙的忙死,闲的闲死,这是普遍现象,不止医院一家。就这一点便可以决定单病种报销模式在国内行不通。为什么?这种模式的前提是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为医院产生经济效益。换而言之一句话,你要求事业单位的每一个职工都为单位挣钱,这可能吗?这不是医院能够解决的事也不是卫生管理部门能够解决的事,这是整个国家层面上的事。这种医改可能成功吗?”
叶颂默然,的确没希望。机关事业单位的改革进行了多少年了?到今天一个同工同酬都实现不了,遑论其他。
“除此以外,公立医院有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强调公益性。医院不可以因为钱的原因拒绝救助病人,但是这个钱又常常要求医院自己消化。私立医院可以将挣不到钱的病人推走,公立医院却不能这样做。这就好比民办学校跟公办学校的生源的道理一样。前者把能挣钱的病人都挑走了,剩下的由你公立医院来兜底,那经济效益可想而知。”
陶师傅砸嘴:“哎哟哟,那肯定不行哦。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老百姓。”
顾钊点头:“没错,这种医改就是双输模式。所有不考虑从业者利益,把从业者当成罪犯仇敌的改革,终将都会失败。”
陶师傅呲牙:“领导怎么就想不到这些了?”
叶颂笑了:“领导不用纯属看不起病的苦啊。”
贺勇摇摇头:“我估计他们也心里头有数。但是现在的医疗矛盾这么大,老百姓的意见又这么强烈,肯定得采取措施呀。即便晓得这个措施会失败,也得硬着头皮做下去,不然他们的处境更难看。”
顾钊笑着点头:“没错啊,磨几年呗。一任就那么长时间,磨光了也就糊弄过去了。等下一届过来,再想别的招呗。反正医改已经失败这么多回了,老百姓的期待值没那么高,再失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叶颂突然间笑得厉害:“大不了再改个名字呗。卫生部改成了卫计委,卫计委改成了卫建委,后面再改成卫康委。”
她叹了口气,“卫健委也怪可怜的,同样是背锅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层面能够解决的问题。”
陶师傅敲额头的时候,顾钊的电话响了,他赶紧停止交谈,接起来电话:“啊?120,对,我们下车了,正在这边等公交车回来。什么?还要我们去接人?”
陶师傅火了,直接要过顾钊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就是一顿吼:“你们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接人啊?车子被扣着啊。”
指挥中心也崩溃的不行:“没得车子,那边社区卫生中心有个孕妇要转院,月份小,没办法生,必须得赶紧转走。孕妇啊,两条命。城西那边有个厂集体食物中毒,所有的车真的都派出去了。你们试试看行不?”
电话挂掉了,急救小组面面相觑。怎么办?不管孕妇也是不行的,母婴生存率很重要,各个地方都卡得很死。
可他们的车子还在村民手上呢,他们怎么要去?
“打电话,给刚才的警察。让他们帮忙想办法。”
陶师傅也拿起了手机,直接拨打先前要车的村民号码,直截了当:“那个,师傅,我们是120的。现在有个事情,我们真的是没办法。大肚子啊,要生了,情况不好,社区卫生院解决不了,得转大医院去。”
大家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最后居然是卫生院里头要车孕妇的丈夫直接跟这边的村民车上的关系。他外婆家就在这个村上,家里头还有好几个老亲。
乡间人情有自己的特点,扯上亲缘关系了,凡事就好讲了。
那头村民终于松了口,勉强同意他们先把救护车开去社区卫生院。只不过得他们自己去开车。
那头社区卫生院一直在催,大家都急得不行。可凭借两条腿,他们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好在这时有辆私家车经过,众人赶紧拦住车,表明了身份,请求对方帮忙把他们送到村里头去。
上车的时候,叶颂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捂着鼻子道:“我还以为我们得坐拖拉机过去了。”
司机忍不住笑了起来,认真地强调:“你是扶贫剧看多了吧?现在农村的小轿车可比拖拉机多多了。”
四个轮子可比两条腿好使多了,小轿车很快将他们带到了救护车旁。
车子旁边还围着村民,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急救小组的人下了车,赶紧摆低姿态,谁都不敢吱声,只想赶紧上救护车走了。
没想到叶颂要爬车的时候,那边村民又改了主意:“不行,车子能走,人不能走了。必须得留个人下来,事情总归要有说法的。”
陶师傅立刻反对:“我们谁都不能留下,我们每个人都有事情做的。离开哪个都不行。”
“就留下这个女的。”老太的女儿直接点着叶颂,“开机器哪个都会开,之前我妈的时候她不也没下车吗?”
叶颂脑袋瓜子都要炸了,开什么玩笑?她留下来!
他们想干什么呀?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开什么玩笑?”贺勇满脸严肃,“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妇产科的,我们现在就去接大肚子。把她留下来的话,大肚子在车上要生了怎么办?”
老太太儿女像在菜市场一样挑挑拣拣了半天,终于选定了顾钊:“那就你留下来。”
“不可能!他是博士是专家,你们要车的时候,我们特地去找他一块来,就是想尽可能挽救生命的。现在人家大肚子怀里头还揣着一个呢,你没想到是什么情况吗?说留下就留下,到时候一尸两命,你们对得起亲戚吗?”
这边家属不肯松口,急救小组急得不行。
还是陶师傅经验丰富,立刻打电话给那头要车的家属:“我们看到车子了,这边又不让我们人走了。”
那边家属直接吼了起来:“各位叔叔伯伯,我老婆小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到你们村口上来!我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一个人显然不可能死在村口,又吊死在别人家门口。但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这头不好在拦着,可算是让救护车上了路。
哪知道这边拉锯战的功夫,天上的雨又下了起来。
叶颂都怀疑天破了个窟窿,雨哗啦啦地直往下倒。救护车行走在瀑布中,外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车上的人都静声屏气,生怕打扰了陶师傅。在这种天气路况下开车,简直是对司机的最大考验。
陶师傅也满脸严肃,眼睛一直盯着前头。
大灯的照射下,前面路上白花花一片,导航仪突然间通知前方路段故障,让他掉头。
大家都懵了,一时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卫生院的电话又过来了,一个劲儿地催促:家属跟孕妇都很着急,希望救护车快点儿到。
陶师傅崩溃了:“哪个不想快点儿,你看看外头的天,路都坏掉了。”
说话的时候,叶颂借着大灯,看到了路边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朝他们的车一个劲儿挥手。
借着灯光,贺勇认出了人脸,是之前老太的儿子。前面一直拦着他们不让走的那位。
大家都紧张不已,生怕他又改了主意,非得强行拦着车。如果他站在前面不肯走的话,劳师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直接压过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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