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抗与镇压,军雌已经不再试图说服雄主停止为自己服务,他乖乖地坐在床边,一双眼睛微微发亮,闪烁着浓烈的情意。
如果是在自己家里就好了,叶泽不无遗憾地想道。
陆忱搬来一张椅子,同样褪去鞋袜,将裸足放入水中。
他们中间隔着一只冒热气的水盆,无法黏糊糊地牵手或并肩,两双脚却在水面以下暗中亲密接触、互相轻蹭。
这种若有似无的亲呢举动竟比热烈的亲吻更使人动容,陆忱眉目柔和,放任自己享受家庭带来的幸福感。
在这样温馨甜蜜的气氛中,揣着心事的叶泽忽然再度变身钢铁直雌,极其执着地试图接上刚刚被中断的话题:那位雌虫助教,我听见元帅说原院长要将他介绍给您。
陆忱被热水泡得舒服极了,白天就有些疲倦的大脑此刻更加不爱运转,懒洋洋地眯眼回答:唔,大概是吧。
军雌眼中的光黯淡了一些,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拒绝他进入进入我们的家庭吗?
雄虫们在婚配问题上享有极大的自主权,叶泽一只手放在腹部,一边有些懊恼自己竟敢将雄主的家庭称为我们的家庭,一边又有些隐隐的期待,希望陆忱会因顾念虫蛋而多考虑他的感受。
陆忱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叶泽今晚为何神情古怪,他哭笑不得地说道:老师今天确实对我提到了他的雌子,但只说介绍给我认识,没有要塞给我做雌侍。
实际上,原的准确表达是:我那养雌脾气比景尧当年还凶,只要抱紧他的大腿,保证你在学院横行霸道、不受任何欺负。
陆忱略去了院长本虫怂恿弟子胡作非为的糟糕言论,耐心地解释道:有了你和蛋,我不需要其他虫进入我们的家庭。
叶泽终于安下心来,有些羞愧地对雄主笑了下:我不是故意疑心您,只是害怕您有一天会看中其他雌虫,却因为顾念我和幼崽而为难。
道理都懂,但这不还是疑心自己不会永远只爱他一个吗?
陆忱心中无奈扶额,对大事精明、却在小事上显得懵懂傻气的雌君毫无办法。
他知道这种不安定的心态是源于种族特有的社会背景,或许要再加上军雌本身不幸童年的双重影响,他不该在此事上过多求全责备。
那就只好从叶泽最能接受的方式入手,一点点扭转这糟糕的不安定感。
陆忱沉默了一瞬,在雌君忐忑不安的注视中率先将脚拎出水盆。
您连跟我共享用具都不愿意了吗?军雌伸出虫爪揪住他的下摆,睁大眼睛问道。
雄虫有一瞬间似乎无可奈何地挑了下眉,他那双雪白裸足深深陷入柔软厚重的地毯,似乎在叶泽的心尖上静静站立。
陆忱将雌君捞在怀中,向他因不安而轻颤的眼睫上吹了口气:我愿意,但现在该共享床铺了。
叶泽在他怀里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双手却十分诚实地紧紧攀上了雄主的脖子:脚还湿着。
雄虫轻笑一声,在他额上印了个响戳:那怎么办?
军雌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们去浴室,把其他地方也弄湿。
陆忱从善如流,当即采纳了这个建议。
在虫蛋发育进入第三个月后,叶泽的体力出现了明显回升,此前相当长时间内的疲倦和畏寒现象也有所好转,反而是陆忱在入学考核中消耗大量脑力和体力,成为了家中最后一个醒来的懒虫。
他睁开眼时,军雌正在浏览星网,松散的衣襟里露出线条流畅、轮廓饱满的胸膛和腰腹。
陆忱伸手探进雌君睡衣下摆,睡眼惺忪地跟虫蛋打了声招呼:崽崽睡得好吗?
叶泽目光柔和,轻声说道:蛋很好您不问问我睡得如何吗?
雄虫刚从好眠中醒转,平日俊美冷淡的面容显出几分孩子气,他笑着捏了捏掌心里的腹肌:不需要,你睡得好不好我最清楚。
这句话的内容和语气同样暧昧,军雌的耳朵尖立刻泛红。
他的行动力很强,尤其在涉及雄主的问题上,总是雷厉风行、毫不含糊,此刻虽然有些羞赧,仍然颇为得意地将光屏调转到陆忱适宜观看的角度,说道:刚才我通过机甲学院的通讯簿联系到了原院长的养雌,他答应见我一面。
你见他做什么?陆忱有些好笑:不是昨晚还抱着我的腰说自己一定比他强吗?
雄主坏心眼地提起特殊时刻发生的对话,叶泽的耳朵越发红,随手关闭了终端:我要亲自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对您存在其他想法。
陆忱懒洋洋地问道:确认之后呢?
他那份颇为孩子气的恶趣味再次抬头,心里痒痒的,想再看平日冷峻沉稳的军雌用软软的目光诉说对自己的喜欢。
谁知叶泽却面色不变地答道:如果他没有特殊想法,就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如果他有特殊想法,也请他来家里做客。
陆忱硬是从这平淡语气中品出一点肃然杀气,他立即意识到雌君虽然在自己面前常年表现得软乎乎,实际上却是颇受景尧中意的得力下属,十五岁时就能混入一船宇宙星匪,蛰伏多日、单枪匹马地手刃贼首。
对方摆明了已经做好应对假想敌的各项预案,还暗搓搓地准备安排鸿门宴,要靠实力击退任何强大敌虫。
陆忱想起昨夜身体力行安抚柔弱雌君的种种景象,十分无奈地戳了戳叶泽的脸:
我怀疑你在骗我【哔】,但我没有证据。
叶泽按照约定与院长养雌见面的当日,陆忱恰好同时出发去见未来老师。
他先将军雌送到目标地点,才独自折返回主城区,寻找原所提供的地址。
这只雌虫在研究院任职多年,却始终住在房价低廉、相对拥挤的地带,不肯搬入专门的科研寓所。
陆忱按响门铃时,一只机器小虫从半开的窗里飞出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原的声音同时响起:咦,我特意留了窗子,结果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走门啦?
这是还对他(和景尧)的翻窗之仇念念不忘。
年轻雄虫再次体会到了外祖所说的这只虫性格恶劣又记仇,当即十分无奈地笑了下,站在门前温声说道:我带着礼物来见老师,怎么可能还翻窗呢。
紧闭的门立刻开了,年长雌虫穿着一身轻便的家居服,上下打量新捡来的小弟子,半晌才露出了一点满意神色:不错,有点你雌父当年的气势。
说罢直接垂眸看向他的手,视线四处搜寻:礼物呢?让我看看你会不会讨长辈欢心。
陆忱摸了摸鼻子,从背后提出两只礼品袋:一份送给雌兄,另一份给您。
他从景尧那里得知原及其养雌都很不擅长厨艺,特意构思良久,亲手设计并制作了一只烹饪小虫,同时录入了许多主星流行的食谱,作为赠予老师的独特礼物。
送给院长养雌的则是一台能够实时监控体能消耗的微型测试仪。
原从入学考试当天起,就对这位年轻晚辈十分欣赏,既喜爱他表现出的卓越天赋,又欣赏那副沉稳冷静、遇事不慌的品性。
他盯着面色坦荡的陆忱看了一眼,感到自己需要在对新弟子的印象中增添一条:很擅长与虫打交道,哄长辈开心的同时又很有分寸地展示了自身的专业技能。
gu903();啧,怎么景尧总是能养出他真心喜爱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