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珊点头应承着,又问起那件事办得如何,傅恒仍旧不肯透露分毫,只说明儿个见分晓。
章佳氏也不清楚儿子到底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但儿子办正事还是靠谱的,她也就没多问,按照儿子的计划,等了两日,第日才又差媒人去了一趟,没想到这回媒人竟带来好消息,说海大人已然松口,应下此事,男方可以正式到府上去提亲。
欣慰的章佳氏忙命人将这喜讯报至娘家去,她兄长已然启程去往准噶尔,那么阿桂的提亲一事便由她来安排。牵姻缘线也算是积德行善,章佳氏自然愿意费心。
东珊闻讯也觉惊诧,越发好奇傅恒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当晚傅恒归来时,尚未开饭,东珊殷勤地给他盛了碗冰酪,好让他消暑解渴,而她则乖乖坐在一旁,杵着下巴迫不及地向他打探这背后的秘密。
这冰酪香甜爽口,入喉沁凉,又是夫人亲自盛的,他吃着格外满足。先前事未成,傅恒不愿多言,如今已成事,他也就没再隐瞒,挥退下人,低声与她讲述着此事的来龙去脉。
胤礽虽被废去太子之位,但他的儿子弘皙却被封为理亲王,只可惜弘皙认不清局势,居然生有谋逆之心,如今他蠢蠢欲动,还私下与许多宗室子弟来往诡秘,那怡亲王弘晓的兄弟,弘昌和弘皎皆与弘皙走得亲近。
那日傅恒故意向咏微的兄长透露,说是皇上已然察觉此事,正在暗调查,但凡与弘皙交往过密者,将来皆有可能受到牵连,弘晓虽未参与,但他的兄弟皆有份儿,那么怡亲王府便难逃干系!
咏微若是嫁过去,指不定也会被连累。傅恒点到为止,未再多言,咏微的兄长一听这话,顿感不妙,回家就跟他阿玛讲明。
海望最是谨慎,仔细一琢磨,暗自后怕,毕竟谋逆可是大罪,一旦皇上对谁起疑心,即便是冤枉,这往后的官途也废定了!为保全乌雅家族,海望再不敢生什么攀附王府之心,只希望女儿的亲事尽快定下,他才有理由拒绝弘晓。
而其他的提亲者,也就阿桂的家世最为优渥,是以海望最终决定让女儿嫁给阿桂。
东珊听罢,忽觉这当的水好深呐!怪不得傅恒说她即使知道法子也办不到,只因傅恒时常待在皇帝身边,只有他最清楚皇上的动向,是以此言只能由他来说,才能对她姨丈起到警醒的作用。
理清头绪后,东珊朝着傅恒一拱,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敬佩,“高招啊!这步棋走得真是妙极!”
被夫人仰慕的感觉真好,但他仍旧不满足,意味深长地笑道:“口头夸赞顶什么用?来点儿实际的,先前的承诺是不是该兑现了?”
领悟到他的暗示,东珊赶忙找借口,“呃……你不是还没休班嘛!晚上不可太过劳碌。”
岂料傅恒竟道:“巧了,明日我正好休班,不必早起,今晚可以好好侍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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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间抹了蜜
原来他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把她的最后一条退路也给阻绝,够狠!
东珊无言以对,起身行至窗畔,赞叹着天边那火红的晚霞是怎样瑰丽的一副画卷。
此刻的傅恒无心欣赏日落西山的美景,他只期待着星子快些满布天幕,缓步来到她身畔,他将肘闲闲地往后一搁,撑在窗台上,正好与她对视,笑吟吟道:
“不论朝霞晚霞,都不如你双颊上的红霞醉人,每每瞧见你那面带潮红,柔弱堪怜的娇模样,我便想狠狠的欺负你……”
没完了是吧?到哪儿都绕不开这个话头,一而再再而的提醒她,看来今晚是逃不过了,东珊不禁怀疑,
“你今儿是捅了马蜂窝?”
“嗯?”傅恒未解其意,等待她解惑,但见她嘟起小嘴儿嫌弃地瞥他一眼,“嘴跟抹了蜜似的,油腔滑调。”
“甜不甜的,你得尝了才知道。”说着傅恒顺势直起身子,微偏头,笑意盈盈地将唇贴覆于她,然而才触碰了一瞬,就被她躲将开来,羞赧恨嗤,
“你……你怎的也不挑个时候,这可是在窗边,万一被人瞧见,那还得了?”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独她脸皮薄,傅恒顾忌她的感受,也就没再乱来,点头笑应,“好,我且忍忍,等着晚上吃个饱。”道罢他又回想起方才那句话,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对了,才刚你说什么马蜂窝?马蜂是没有蜂蜜的,只有蜜蜂才有,而且马蜂的针是直的,蜇了人它也不会死,蜜蜂的针有倒钩,蜇了人自个儿也会翘辫子。”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是玩笑罢了,他怎么就那么较真呢?摇了摇头,东珊啧叹道:“直男无疑!”
直男?傅恒琢磨了半晌也没明白,“直男是何意?贬义还是褒义?”
强堆起笑容,东珊违心解释道:“当然是褒义,我夸你耿直坦率呢!”
是吗?可他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夸赞哎!狐疑的傅恒举一反,“我是直男,那你就是直女咯?”
话音刚落,就见东珊恼瞪他一眼,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谓,傅恒登时了悟,“你看我一说你直你就生气,可见这不是什么好词儿,所以你肯定是在损我。”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东珊震惊到无法反驳,暗叹傅恒太灵,不好糊弄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斗着嘴,待丫鬟呈上晚膳,东珊净了净,特殷勤地要给他斟酒,却被他婉拒。
笑凝着她,傅恒的眼泛着粼粼柔光,意有所指,“今晚还有正事,不沾酒。”
她当然晓得所谓的“正事”是什么,所以吃得极慢,尽量拖延,直到碗的最后一口汤也喝干净,她才不情愿地放下了碗筷。
傅恒让她先去沐浴,她却借口说吃多了要消会儿食。于是傅恒便先去了。
待他洗罢,东珊才慢吞吞地过去,以往两刻钟足够,可今日她愣是泡在木桶不肯起,蔷儿忍不住提醒道:
“夫人,泡太久也不好,会起皱的,奴婢备的热水也都添没了,等会儿水该凉了,当心患伤寒。”
连催两次,她家夫人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更衣。回到寝房后,东珊着了身素锦衣,也不入帐,就这般坐在桌前,掂起开始写字。
候了半晌的傅恒好整以暇地枕着胳膊笑看她装模作样,故意问她在写甚,东珊一派认真地说是在练字,惹得傅恒哑然失笑,
“以往也不见你晚上练字,今日怎的这般勤勉?”
心虚的东珊强辩道:“以往都是白日里习字,你不在府上,自然瞧不见。今儿个白日里耽搁了,这会儿才得空,不能落下,你困了便先睡,不必等我。”
“你躺在身边我才想睡,你不过来,我是断然不会困的,”就她那点儿小心思,傅恒还能看不透?反正明日不必入宫,他耗得起,
“无妨,你且慢慢写,我有的是工夫等你。”
东珊那叫一个心慌啊!还想着兴许再耗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吧?
写了一刻钟,不听他吭声,东珊悄悄回首瞄了一眼,惊见他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还坏笑着朝她挑了挑眉,那眼神似在告诉她,今晚休想躲过。
底这字已练了张,感觉酸疼的她不自觉地晃了晃腕,很想躺下歇会儿,然而那只狼就守在那儿,她一过去铁定被吃干抹净,关键还不止一次,想想都可怕!
写到后来,她竟开始打盹儿,看似坐得规矩,实则这脑袋直往下点。冷不防面颊一暖,吓得她一个激灵,抬眼就见傅恒近在跟前,吓得她慌忙站起来,尚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他自背后一把拥住,
“你不肯入帐,我过来找你也是一样的。承诺过的事,必当兑现。”
说话间,傅恒的唇在她颈间来回点吻,而后缓缓移至耳边,此乃她敏·感之处,每回他一噙住耳珠,她就难以自持,傅恒正是清楚这一点,是以极尽温柔的在此徘徊。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细碎的声音便自她唇齿间溢出,这声音似有魔力,一入耳便令他躁动难安,遂松开她的耳,觅到檀口,将她那甜美的声音尽数渡至他口。
可怜东珊还得微扬首,侧着脸与身后的他亲近,这样的姿态令她羞赧不已。看她一直扭动,似是很不习惯,傅恒干脆将她转了过来,好让她与他面对面,将人禁锢在桌子与他之间,搂着她的臂膀一再收紧,迫使她与他上下挨覆着。
此时的东珊清晰的感觉到那烙铁似的长剑已然出鞘,预备着随时待命,意识到今晚怕是躲不过,她唯有妥协,小声说要到帐去,然而傅恒竟道:
“在这儿也可,尝试不同的感觉。”
就在这里?桌边?东珊震惊地嗔他一眼,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在帐还有帐帘做遮挡,在这儿算什么?面前只有一道绢纱屏风,里屋没门可关,惟一层门帘而已,才刚她进来也没拴门,丫鬟们若是突然进来那她还怎么见人?
傅恒无谓一笑,劝她勿忧,“我已交代过,今晚谁都不许进来,她们不敢违抗,你放心便是。”
说着他顺势解了她衣侧边的带子,随着衣散落,里头那绣着琼花的月白抹腹一览无余的映入他眼帘,傅恒的目光越发炙热,一刻也舍不得挪开,打量着怀人,一如欣赏美玉珍品一般,难掩怜爱。
再不愿忍耐的他抬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那红艳的双唇,与此同时,他的右顺势抬起东珊的蹆,寻到隐藏在丛林后方的秘谷,不请自来,强势闯入!
好在先前他已做足准备,谷口的道路一片泥泞,他毫不费力便攻进其,开始探寻那传说的仙境之花,采之流蜜,使人羽化,如登云霄宝殿!
室内无外人,唯有烛火明灭,还有那盆绣球花在偷望,羞得红了脸,粉紫的花瓣显得越发娇美。
渐渐的,东珊有些承受不住,说是蹆酸,傅恒心疼她,这才将她抱至帐,也好让她躺下,有个依靠,可以暂缓疲惫。
不过也只是换个地儿,继续冲锋陷阵罢了!
当天晚上,傅恒极尽所能,花样百出,什么拥花折柳,后墙探杏……春戏图的那些精髓,他一一尝试,个滋味,就此略过,不再细表。
直折腾到子时,他才终于罢兵休战,东珊早已无力再动,软软在趴在枕边,连说话都费劲儿,傅恒倒是毫无影响,还下帐去倒茶,自个儿喝了半杯,又给她斟了一杯,过来喂她。
疲惫的东珊半撑着肘喝了几口,这才好受些,再回身躺下时,她幽叹一声,“这回总算是吃好了吧?别再说我苛待你,不让你吃饱饭。”
傅恒颇为满足地点了点头,“餐是有了,若还能吃个消夜那就再好不过。”
……
事实证明,人,是永远不可能满足的,有了回还想四五六……东珊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教导着,
“你虽血气方刚,却也得晓得节制,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过度消耗,你若伤了元气,额娘定会怪我不知分寸。”
她这小心思,想得还挺长远,难不成是怕他以后不行?被小看的傅恒当即保证道:
“我常年习武,身强体健,断无亏损的可能,你不必为我忧心,我定然有求必硬,随时喂饱你。”
她发誓自己真的是很正经的在与他说话啊!为何他总能扯到不正经的话头上?东珊深感拜服,干脆住嘴,
“今日我已兑现承诺,往后你可别再这样折腾我,我真的捱不住。”
虽说今晚是吃饱了,但唯一令他心塞的是,现今的东珊与他亲热都像例行公事一般,何时她才能真正心甘情愿,毫无芥蒂的与他亲近?
不过细想想,两人成亲的时日尚短,还不到一个月,她对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太深的感情,来日方长,这事儿急不来。想通之后,傅恒也就释然了。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舒畅,直至辰时,日头当空他才醒来,东珊仍在梦,他并未打扰,用了些朝食,又跟丫鬟交代几句,而后去往书房。
期间东珊也醒过,但仍觉得双眼泛酸,翻了个身迷糊闭眼,又眯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清醒。
蔷儿为其梳洗时,说九爷特意交代,今日要带她出府参宴,得仔细梳妆。
昨晚并未听他提起有什么宴席,东珊不觉好奇,“他可有说要去谁家?”
“说了名字,奴婢记不住,只记得九爷说是一个朋友过生辰,还说那人是二姑娘的未婚夫婿,是以打算带您过去瞧瞧。”
若只是傅恒的朋友,东珊还真没兴致参与,若说是妹夫的话,那她还是愿意去的,只因先前淑媛说从未见过与她定亲的那个人,那么东珊今日正好可以帮淑媛瞧一眼,看此人品貌如何。
东珊对衣裳不挑剔,每回都是由蔷儿来选,今日蔷儿为她选了身水粉绣兰花纹的单氅衣,又特地将九爷为她买的那条荷花碧玺项坠儿拿来戴上。
先前陪送嫁妆时,妆奁里有不少碧玺首饰,奈何九爷品阶不够,不能佩戴,如今九爷已是五品官,那些首饰皆有了用武之地,譬如今日这耳坠便是绿色葡萄碧玺,连这云头花盆鞋的底部亦缀有碧玺珠串,前端云头处则垂着长长的流苏穗子,走起路时来回晃动,摇曳生姿。
梳妆完毕的东珊到书房与傅恒汇合,两人一道出府,乘坐马车去往辅国公府。
说起淑媛的这位未婚夫婿萨喇善,倒也有些来头,皇太极的第十子名唤韬塞,而萨喇善正是韬塞的嫡孙。
当年韬塞未封王爵,封的是奉恩辅国公,饶是如此,他的子孙后代也享有宗室的待遇,腰间系着黄带子,乘坐的车为朱轮,马匹配紫缰,顶戴为红宝石,府分拨太监,底下还有牛录,他们只管做旗主,安享荣华富贵即可。
马车到得府门前,傅恒刚搀着她下马车,便有人过来与他打招呼,请他们入府。
行至假山处,傅恒碰见熟人,躲不过唯有寒暄,东珊则乖乖的等在一旁,打量着周遭的景致,恍然瞧见不远处有道身影颇为眼熟,那姑娘鬓边的碎发微微卷起,明眸如星,眼尾有颗小痣,妩媚可人,东珊仔细一瞧,正是她的闺友苏棠!
苏棠也瞧见了她,却迟疑着没敢吭声,最后还是东珊主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