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咏微明明对他痴心不悔,非他不嫁,后来突然改变主意,还不都是拜傅恒夫妇所赐!一想起去年的事,李侍尧仍旧耿耿于怀,不满化为闷哼,自鼻间溢出,
“我们本来是有缘的,若非被有心人故意误导拆散,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这是在埋怨咯?自己心怀不轨居然还不承认?冷笑一声,傅恒拧眉揶揄,
“是误导,还是揭穿,你心有数,如今这局面,皆是你一造成,倘若你还有良心,那就该默默的祝福她,远离她,烧了那封信,放下纠葛,这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如若你不在乎前程,执意闹腾,那就请便,但后果自负!”
话音落,傅恒笑意顿敛,眯眼警示,而后潇然转身,徒留李侍尧满心悲忿,无处可诉。
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不甘掺杂着懊悔,矛盾的情绪如凶兽,一口将他吞噬,他只能任命运宰割,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更无挣扎的能力!
与此同时,喜房之,广廷持喜称,正在挑盖头,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一张莹润白皙的美人面映入众人眼帘,围观的丫鬟婆子们皆在暗叹少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娇娘做妻子。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广廷愣怔当场,他与未婚之妻明明不曾见过面,为何眼前的新娘子竟有一丝熟悉感?
此时的咏微亦有同感,只因眼前这位身着喜服的男子眉目朗朗如山松,风度翩翩似飞鸿,尤其令她讶异的是,他的容貌似曾相识。
纵然只有一面之缘,她也记得很清楚,只因那一日李侍尧拦她去路,幸得一位陌生男子打断李侍尧,她才得以解脱,可她万万没料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她的夫婿!
喜房内人多,两人心知肚明,皆未多言,广廷还得出去招待宾客,刚出门就碰见东珊。
打了声招呼后,东珊便进了喜房。
方才遇见李侍尧一事,东珊并未告诉咏微,说出来只会给表姐添堵,她认为表姐不会对那封信有兴致,也就没提。
咏微却是心惊胆战,只因她这位夫婿曾撞见过李侍尧与她说话,却不知他会否怀疑什么。
可惜屋内不止东珊一个人,她不便道出心的苦闷,唯有强压在心底,勉笑以应。
白日里人声鼎沸,劝酒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直至月上穹顶,宾客尽散,踩着初夏微凉的风,广廷满怀期待的进入喜房之。
咏微已在嬷嬷的服侍下换上朱红衬衣,珠钗尽褪,脂粉已卸,素面的她依旧灵眉炯目,难掩风姿。
现下屋内无外人,他才闲问了句,“我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终究还是会问。忐忑的咏微不敢否认,心砰砰直跳,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是曾见过,在我表妹的回门宴上,你曾替我解围。”
那就是了,方才匆匆一瞥,加之新娘子的妆容浓烈些,他未敢确定,这会子她擦去脂粉,清水芙蓉面,他看得更清楚,越发笃定她就是去年所见的那位姑娘,
“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如此说来,你我倒算是有缘。”
当时李侍尧曾唤过他的名,咏微隐约有些印象,但记不大清楚,“我记得你的名字里好像有个‘广’字?怎么会……?”
但听他朗笑道:“广廷是我的字,我本名唤阿桂。”
怪不得,她一直听媒人说的是阿桂,也就没往旁处想。整整一日,她都在琢磨着,他若问起李侍尧,她该如何回答,是说实话还是找借口?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广廷只问了这一句,并未过问其他,难不成他相信李侍尧的话,真的以为李侍尧只是认错了人?
在他没有追问的情况下,她再去解释,似乎显得太过刻意,反倒会令人生疑。犹豫再,咏微终是没勇气主动说出来。
佳人在侧,广廷认为天赐良缘不可负,哪还有工夫想旁的?只希望这良宵长些,再长些……
这个夏日,喜事接连临门,六月底,淑媛诞下一子,萨喇善喜出望外,思量两日之后,郑重决定为儿子起名为恒宾。
章佳氏喜得外孙,自是欢欣,同时又期盼着东珊这一胎快些降临,毕竟嫡孙才是她最期盼的。
后期东珊的胎象已然稳固,傅恒偶尔也会交功课,但顾念孩子,到底不似先前那般频繁。
夏日间,乾隆摆驾避暑山庄,傅恒照旧随行护卫,将东珊接到兰桂苑住了两个月,等到秋前夕才将她送回来。只因秋过后他便要赶往木兰围场,不能亲送,他不放心,是以提前将她护送回府。
这一年,看似平静,殊不知暗里藏着怎样的汹涌!
九月旬,乾隆帝才从木兰围场回来,没两日,宫里就出了事。
有个叫福宁的人控告皇室宗亲弘升,乾隆帝下令将在外办差的正黄旗满洲都统弘升押解回京,交由宗人府审问,罪名则是攀附权贵,举止放肆。
此案一出,众官员甚感迷惑,这个罪名有些含糊其辞,却不知皇帝这么做目的何在。
傅恒早知皇帝的心思,对于此举并不意外。
先前东珊曾听傅恒讲过乾隆对理亲王弘皙起了疑心,但他应该抓弘皙才对,抓弘升作甚?
问过傅恒后,她才晓得,原来这弘升乃是恒亲王的长子,康熙五十九年曾被封为世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王爵继承人,然而雍正四年他被革去世子之位,从此王爵与他失之交臂。
乾隆继位后,又开始启用弘升,任命他为正黄旗满洲都统,兼管火器营,可谓十分信任。他本该忠心任职,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奈何此人野心勃勃,仍旧妄想着夺回王爵,弘皙看穿他的心思,为他画了张大饼,他便逐渐与弘皙走得亲近。
“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已察觉弘升有二心,如今准备动了?”东珊杵着下巴暗自琢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吗?若然只擒拿弘升,那么弘皙肯定会有所防备,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擒王的前提是有充足的准备,然而皇帝准备了一年也没达到预期,傅恒兀自猜测着,“正因为弘皙太过谨慎,皇上一直寻不到确凿的证据,所以才打算找一个薄弱的缺口下。
此次关押弘升便是敲山震虎,弘皙他心虚,肯定担心弘升经不住严刑拷打将他供出来。人一着急,就容易做点什么,比如想法子给弘升点警告,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说到后来,傅恒笑得意味深长,东珊恍然大悟,“我懂了!狗急跳墙,只要弘皙一有动作,皇上便能快准狠的抓住他的把柄,对不对?”
傅恒但笑不语,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端起茶盏,品着东珊亲自冲泡的蜂蜜桂花茶表示默认。
昔日东宫之子,经历过雍正一朝,乾隆已然登基,弘皙居然还没死心,难道是看永琏薨逝,所以觉得自己的会来了?东珊实在不明白弘皙的观念,先帝对待那些个宗亲的确太过严厉,乾隆可是很宽仁的,给弘皙的待遇并不差,好好做个王爷不香吗?非得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夺皇位,葬送自己的后半生?
摩挲着腰间垂着的火镰荷包,想起一桩旧事,傅恒不由感慨造化弄人,“倘若胤礽没被废除太子之位,由他来继承大统,那么弘皙便该是下一任储君。
世人皆知,珐琅乃是皇家御用之器,除却皇帝赏赐外,民间不得流传,可弘皙居然违制,命宫人为他打造珐琅火镰。事发之后,许多人为此事受到牵连,被康熙爷惩处,但弘皙却安然无恙,由此可见,康熙爷甚是钟爱这个孙儿,更有甚者,还说康熙爷太喜欢弘皙,才不忍废除太子胤礽,将其复立。
生长在这样优渥的环境里,弘皙便认定皇位本该是属于他们父子的,有些**根深蒂固,已经变成毒药,侵蚀到骨髓,无法剔除,不尝试,他便不会死心,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去冒险!”
东珊心道:这不正是康熙朝九龙夺嫡遗留下的祸患嘛!弘皙认为自己是真命天子,还在做着他的梦,殊不知他已经身处悬崖边缘。
不过夺权这种事不好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向来是由胜者来书写,假如她不是穿越者,不知后世的发展,发生这样的事,大约也会捏一把汗吧?
毕竟弘皙人缘好,有众多皇亲支持,成功的可能虽小,好歹也是有会的。
既知结局,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思量间,但听傅恒道:“弘升的口供至关重要,却不知他会否将其他人供出来。”
东珊顺口道:“放心吧!他肯定招供,下个月便会有结果。”
她这笃定的语气令傅恒甚感怪异,“你怎知是下个月?”
呃……她以前看宫斗剧的时候似乎看到过这个情节,当时没太在意,今日听傅恒提及,她才将这些事串联在一起。道罢她才意识到不妥,无奈之下只能归咎于梦境,
“你忘了,我有预知梦啊!我好像梦见过,下个月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永琏之殇亦出自她的梦,是以傅恒并未怀疑什么。这些宗亲作乱之事还轮不到他一个侍卫来管,他就等着看下个月是否真的有进展。
尚未等到弘升松口,东珊这边居然先出了状况!
金秋十月间,离估算的日子还有六日,东珊竟然破了羊水,好在章佳氏细心,早已将稳婆请来,住在府,随时准备着接生。
当日傍晚,傅恒刚回府,便见八夫人急急的往南月苑那边走去,傅恒还与她打了声招呼,问她可是找东珊,钰娴一见他,笑叹他回来得正是时候,
“我听说东珊羊水已破,马上就要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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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给孩子起名
“什么?这就要生了?”被惊喜冲击的声音陡然高扬几分,傅恒先是一怔,而后眼角弯起,难掩喜悦,只因东珊一直跟他说还得等几日,未料居然提前了!
惊喜的他再不慢悠悠的走,与八夫人道了声抱歉,便疾步先行往屋里赶。
钰娴踩着花盆鞋,即便心里着急也不敢走太快,看老九如此激动,她不由感慨,这才是夫妻间的爱情,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切身体会到被人在乎的感觉了。只要东珊和茗舒幸福,她依旧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当傅恒赶回去想见东珊时,却被母亲拦在外头,说是人多口杂,会扰乱东珊的心绪,害她受惊,又说这是血光之灾,男人瞧见血晦气,拿各种借口做挡,愣是不许他进。
即便他不信这些,规矩还是得遵守。真闹将起来,岂不是让东珊分心?见不着人,他急得来回踱步,立在窗口,隔窗给她鼓劲儿,
“东珊你别怕,我就在外面,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沉着有力,东珊每每听到便觉心安,尽管看不到他,但窗影上晃动的人影莫名的让她觉得踏实,一窗之隔,几步之遥,她知道他在,便不会害怕。
已经见过几位嫂嫂生孩子,东珊早有心理准备,哪怕宫缩时再怎么痛苦不堪,她依旧保持理智,咬牙强忍着,并未哭出声,努力的调整呼吸,尽量使自己放轻松,保留力气,等到宫缩间隔变短时再使力。
头一回生孩子的女人大都很恐慌,稳婆得一边接生,一边安抚,这位九夫人倒是一点儿都不慌乱,让稳婆们省了不少心。
虽说她心态较好,但仍有一丝担忧,毕竟这是古代,医疗条件太差,如若一切顺利还好,但凡胎位不正,或有其他状况,稳婆们便束无策,是以东珊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保佑她顺顺利利的诞下孩子,这会子她已经不再管男女了,只要孩子能平安诞生就好。
天幕上的星子一颗颗陆续冒出来,明灭不定地眨着眼,一如傅恒此刻的心绪,既有为人父的期待,又掺杂着为人夫的忧虑。
屋内已然掌灯,才十月间,章佳氏便命人生了炭火,生怕东珊冻出毛病来,来回晃动的人影悉数投落在窗纸上,傅恒真想冲进去瞧瞧东珊现下如何。
十月天的夜风兜来阵阵寒意,丫鬟拿来斗篷给他披上,傅恒拢了拢斗篷,冰凉的指缩在里头,总算感觉到一丝暖意。
亥时已过,孩子仍旧没出来,章佳氏嘱咐他先到书房休息,有消息再知会他,他却不肯离开,
“生孩子可是大事,东珊正在承受苦痛,孩儿哪里睡得着?待在这儿陪着她更踏实。”
初为人父,他心情激动,章佳氏可以理解,但他也得考虑现下的状况,“明日你还得当值,不休息哪里撑得住?”
“孩儿年轻力壮,偶尔熬一夜无妨。”傅恒坚持留下不肯走,章佳氏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里头的东珊有些不镇定了,只因稳婆让她使力,她明明觉得自个儿很用力,可稳婆总说力道不对。饶是她心态再好,终究没生过,没经验,难免摸不着门道。
“瞧见孩子头发了,夫人您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能出来!”
稳婆满头大汗,比她更焦急,东珊很怕这孩子卡太久会窒息,只盼着孩子快些落地,等到再一次宫缩时,她拼尽全力,咬牙嘶吼着往下使力,霎时间,似乎有一团东西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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