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奴才哪敢说笑?”
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傅谦神情异常郑重,没按太夫人的嘱咐去宁辉院,当即拐至听风阁,誓要找怡珍问个明白。
事情已然闹到这个地步,怡珍再无可惧怕,哪怕傅谦怒气腾腾,亲自来质问,她依旧咬定这孩子就是他的。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怡珍吗?曾经的她胆小怯懦,楚楚可怜,如今竟是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被泼脏水的傅谦只觉心肺已被怒火撑胀,似乎下一瞬就要炸裂,
“这几年我都不曾碰过你,你到底跟哪个野男人珠胎暗结,被人发现还不知羞耻,居然敢把这帽子往爷的头上扣?”
原本怡珍很怕被拆穿,可如今看着他勃然大怒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很舒畅,这些年她一直被他冷落,独自承受着委屈,傅谦夫妇却过得逍遥自在,成了旁人称颂的一对儿恩爱夫妻,如今就因为这个孩子,傅谦变成了心二意的负心汉,钰娴肯定会为此跟他生嫌隙,怡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咳了一声,讥诮一笑,
“八爷敢做,为何不敢认?”
她的面色很苍白,却无柔弱之态,反倒是阴冷得像鬼魅一般,藏着诡异深沉的心思!
“爷没做过,为何要替野男人背黑锅?”一向自持的傅谦再难冷静,他就这么傲立在帐边,怒视于她,胸膛被怒气充盈,剧烈的起伏着,难以压制!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扣在他头上,他如何还能平心静气的说话?
“怡珍,你好大的胆子,做错了事居然还敢撒谎诬陷我?”
当他再一次询问她到底与谁苟且时,怡珍仍说是他,傅谦裂眦嚼齿,浑身发颤,虎口大张,快准狠地掐住她咽喉,低呵警示,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不会再对你留一丝情面!明年今日,我会让思晴去祭拜你!”
白皙的颈项被他这么用力一掐,瞬时勾出一道印记,她也因为透不过气而涨红了脸,如今的怡珍已经没了退路,她怕什么呢?毫无顾忌的她根本不会求饶,忍着腹痛得意一笑,喘着气逞强道:
“你……你尽管掐死我,反正钰娴认定了我腹的孩子是你的,认定了你我还有瓜葛,你猜她会怎么看你?肯定会认为你还念着我吧?却不知大度温婉的她会不会跟你闹别扭呢?”
那会子钰娴虽未当着她的面儿说什么,但同为女人,怡珍又岂会瞧不出来,钰娴明显吃了醋。她活不了不要紧,能让傅谦夫妇不痛快,那她死也瞑目!
傅谦横眉怒目,紧掐着她,再次质问,“说!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你要打掉的是谁的种!”
怡珍不会把于连舟供出来,倒不是护着他,只是想看傅谦怒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的妾室,怀的当然是你的种。”
一再被诬陷,傅谦大呵一声,赤红的双目如同发狂的野兽,咬牙恼斥,“信口雌黄,世上怎会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明明是他先背弃了他们的誓言,居然好意思来指责她?她的腹部一阵一阵的疼,可她已经不在乎了,只因心尖的那道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横流更难捱,
“你都能变心爱上钰娴,还有什么不可能?男人永远都是这般自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这话音,再明显不过,“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点了灯?”傅谦自知负了她,哪怕不愿再见她,也始终怀有一丝愧疚,
“你若直白告诉我你有二心,我大可放你离开,为何要在府与人苟且,丢尽我的颜面!”
方才他的力道那么狠,分明是要杀了她,现在居然又说会放了她?怡珍才不信他的鬼话,凄然长笑,苦涩揶揄,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还能去哪里?傅谦,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我不痛快,你们也别想好过!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啊!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指望!”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你不要脸面,自寻死路,那我这就如你所愿,送你去见阎王!”被激将的傅谦已然失去理智,怡珍能感觉到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已然下了死,真要置她于死地!
想不到最后她竟会死在曾经深爱的男人上,当真是讽刺啊!这样也好,至少傅谦能记她一辈子,哪怕是恨,她也甘愿!就算是死,她也要傅谦背负丑闻,家宅不宁,永远不得钰娴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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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夜多少银子
被激将的傅谦再无一丝怜惜,也不再顾忌什么后果,只想掐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却被闻讯而来的太夫人给喝止!
章佳氏进屋便见傅谦正掐着怡珍的脖子,当即怒呵一声,命人上前将傅谦拉开,
“你作甚?当初要死要活的求着让她进门,如今又要掐死她,傅谦,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也不想闹,也晓得自己负了怡珍,对不住她,可是如今的怡珍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她居然敢与别的男人有染,做错了事还推给他!如此颠倒黑白之举,已然触碰他的底线,哪怕丢尽颜面,他也必须把真相讲出来,
“额娘,我根本没有碰过她,她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是她背着我偷男人怀的野种!”
“你说什么?”章佳氏难以置信,当即质问怡珍到底是怎么回事,怡珍立马变脸,向着太夫人委屈啼哭,
“孩子当然是八爷的,那晚八爷醉了酒,忆起旧事,说是很想我,就来听风阁找我,过后他却让我守口如瓶,说是怕姐姐吃醋不理他,毕竟姐姐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人,他不敢得罪,且他已经跟姐姐保证过,往后再不与我来往,可我却怀了孩子,他恨我将此事抖了出来,便想杀我灭口,额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模样,像极了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子。傅谦与怡珍的矛盾,章佳氏早已知晓,这人呐!大都容易同情弱者,原先傅谦偏疼怡珍时,章佳氏很是厌恶她,如今她被傅谦厌弃,章佳氏又觉得她也挺可悲,是以现下听到怡珍的哭诉,她竟下意识的选择相信怡珍,对着老八好一顿数落,
“钰娴和怡珍皆是你的人,且钰娴又是个通情达理的,她若知晓怡珍有孕,肯定不会怪怡珍,你怎能对自己的子嗣如此狠心,逼她堕胎?”
“简直一派胡言,我没来找过你,更没有睡过你!”傅谦已经快被这个女人气疯了,“额娘,怡珍她不知廉耻,被夫偷汉,还嫁祸于我,实该严惩!”
“额娘,他在冤枉我!我那么深爱着他,为他不惜未婚先孕,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八爷,即使你顾忌姐姐的感受,也不至于拿脏水来泼我吧!”
怡珍哭得几乎喘不过气,那种悲痛的心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原本他人就有矛盾,是以章佳氏宁愿相信孩子是傅谦的,也不愿相信怡珍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之事。
只因她的一位表妹就是被夫家的妾室冤枉与人有染,为证清白,那位表妹竟是自尽了!纵使后来查出了真相,人已经没了,实在可惜!是以这一回,章佳氏不愿武断对待,
“谦儿,女人的清誉重如山,你说她被夫偷汉,证据何在?奸夫何在?”
拳头的关节紧握时吱吱作响,心底的怒火烧得他眼眶通红,斜向怡珍的眼神锋利如刃,恨不得立刻将她的罪行公诸于众!然而太夫人要证据,不肯信他,他无法下,只能强忍愤恨,瞠目咬牙,怒视于她,扬声立誓,
“我定会查出奸夫,揭开此事的真相!”
空口编出的一场好戏,竟能令人信以为真,眼下这局面,着实出乎怡珍的预料,但能因此而离间傅谦夫妇,她又觉莫名的快慰!
傅谦加诸于她的痛苦,她定会加倍奉还,让他也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待人走后,她突然就笑了,笑着哭着,泪水花了脸,唇苍眼红,真如鬼魅一般!
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落得如斯田地?傅谦说她是疯子,那都是被他逼疯的啊!傅谦令她失望,于连舟亦令她失望,这个世上,没什么人值得她信任的,那她又何必做一个善良的人?搅得天翻地覆,岂不快哉?
此事很快在府流传开来,东珊嘱咐南月苑的下人们千万不许与他人聚众议论,以免祸从口。
归府的傅恒才换上便服,得知此事后,啧啧叹道:“咱们府就安生不了几日,你方唱罢我登场!”
可不是嘛!若是旁人,东珊不会多管,但事关八嫂,东珊格外在意,顺口询问傅恒的看法,
“哎---你觉得这事儿到底是谁在撒谎?”
“我没在场,没瞧见怡珍的神情,无法断定。”必得亲眼瞧见,傅恒才能依照她的神情变化去猜测。
“凭你的直觉呗!”
抿了口茶,傅恒的虎口撑着下巴,兀自琢磨着,“我觉着吧!应该是怡珍在撒谎。”
“哦?”东珊睁着一双灵眸,以支额,奇道:“何以见得?”
站在男人的立场来说,这件事再明显不过,“妾室有孕这种事,八哥没必要撒谎吧?男人都好面子,谁会傻得无生有,往自己头上扣绿帽?”
傅恒的话的确在理,东珊也觉得老八是被冤枉的,“可是怡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个姘头到底是谁,暂未可知,采茶不在府,其他的丫鬟皆说不清楚,这就难办了。”
喝罢茶的傅恒仰躺在躺椅上,枕着胳膊唉声感慨,“所以说,无妾一身轻,耳朵清净少是非,还好我没纳妾,否则怕是家无宁日啊!”
撇了撇嘴,东珊嗤笑道:“这话可别说太早,万一哪天你又遇见个貌美如花,敏聪慧的年轻姑娘,对人家动了心,纳入府呢?”
“怎么可能?”傅恒抬眉望向她,眸子里盛着两汪柔情,笑意缱绻,“我这眼光被你给养刁了,没有比你更好的女人,除你之外,谁都入不了我的眼!”
这话也忒假了些,“瞎说,这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可不止我一个。”
旁人再好那也与他无关,侧躺着的傅恒招招示意她过来。
花盆鞋轻移,东珊缓步近前,刚在他身畔坐下,便被傅恒握住了。
才刚他回来时有些凉,便没碰她,这会子才暖热,已然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笑凝着她的眸子表明心迹,
“反正我就觉得你最好,身形、相貌、声音、性子,简直样样长在我心坎儿上,既合眼,又合心,我这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哪里还顾得分给别的女人?”
“是吗?”东珊故意拆台,“既然你与我那么有眼缘,头一回见面怎的没喜欢我?为何要与我吵架?”
忆起初见的情形,傅恒也不晓得自个儿当时是怎么了,一瞧见她就想与她斗嘴,“大约……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对你有好感而不自知,才会故意与你争执,引起你的注意?”
“瞎说!”她才不信,“那时你只当我是个少年,怎么可能对我有好感?”
干咳一声,傅恒尴尬笑笑,“怪我眼瞎,那晚的烛火太朦胧,我竟不知小少年竟是女儿家,好在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最后又为你我赐了婚,我才娶得你这么个好媳妇儿。”
他一夸她,东珊便觉惭愧,“其实我并没有多好,缺点挺多的。”
“谁没有缺点?我也有啊!冲动易躁,所幸你不嫌弃我,一直都很包容,咱们的日子才越来越和顺。”
他的话语如蜜似糖,听得东珊心欢喜,抿唇笑望他一眼,娇嗔道:“就属你嘴甜,惯会哄人。”
“这么甜的唇,你不想尝尝?”说着傅恒半坐起身,勾住她后颈,凑近她的红唇,却没有立即相覆,而是诱她主动,
“来,让你尝一口,一两银子。”
“亲一口就一两啊!”笑意盈眸,东珊故意打,“那……睡一晚呢?得多少?”
本是随口瞎扯,未料夫人会追问,思量片刻,傅恒勾唇坏笑,“这个我不便定价,得看我在你心值多少。”
想了想,东珊伸出两根指,傅恒猜道:“两百两?”
岂料她竟道二十两!
“啊?”傅恒转喜为悲,撇嘴怨怪道:“不是吧?我每晚那么卖力的侍奉你,居然才二十两?我在你心就这么廉价?”
侍奉二字,东珊可不认同,轻捏着他的耳朵反问,“难道你没有享受?得了便宜还想管我要报酬?”
被媳妇儿捏耳朵的感觉真好,柔柔软软的指腹来回轻抚着,纵然是埋怨,她的声音在他听来也满含爱意,心满意足的傅恒柔声反驳,
“躺着的那个才是享受,不然今晚我躺着,你来动,我给你赏银如何?”
“哦?”眸光流转间,东珊的长指柔柔缓缓的滑过他面颊,滑至他唇边,描摹着他的唇形,语带调笑,
“那你准备付多少?且先说出来,容我考虑考虑。”
她的面上虽有笑意,可那眸光分明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察觉到她的意图后,傅恒心念立转,扬唇笑道:“我家珊珊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是无价之宝咯!哪能用银子来衡量?庸俗!”
gu903();算他敏,改口及时,否则东珊真要与他掰扯一番,不过他这脸变得也是神速啊!“才刚是谁说一个吻十两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