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我的夫君是傅恒 [金推]》TXT全集下载_80(1 / 2)

派首席军前去是代表皇帝重振军威,他这般畏首畏尾,还如何领军?然而讷亲终究是朝廷的排面,乾隆必须保全,于是暗示他,继续留营指挥,一旦有一点捷音传来,便顺势将讷亲召回京,以全国体。

话虽如此,可金川那边接连败阵,攻打昔岭阳坡的千官军竟被大金川土司兵数十人击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自觉颜面扫地,乾隆下旨责备讷亲,讷亲心底越发没谱儿,对这一战毫无信心,加之众人皆在传,傅恒已然顶替他的许多职位,此乃皇帝有意安排,讷亲担心长此以往,自己首席军的地位不保,便一心想着尽快回京,实不愿在这金川受苦。

失了主心骨的讷亲一再请求增援,还几次番的向皇帝请旨回京,且他认为敌营连胜肯定有蹊跷,于是提出要请喇嘛和道士来军做法支援。

乾隆简直难以想象,这样怪力乱神的所谓计策居然会是讷亲想出来的!若然道士有用,还要士兵作甚?

讷亲的种种作为令乾隆彻底失望,简直丢尽了朝廷的脸面!加之张广泗火上浇油,密参讷亲到达军营后便一直躲在营帐不敢出来,从不上战场作战,气极的乾隆再不顾念什么旧情。

九月二十九日,乾隆下旨夺去讷亲的一切官职,收缴经略印信,令其到北路军营效力,赎其罪过。

眼看着军一再被误,岳钟琪冒着会被皇帝治罪的风险,弹劾讷亲与张广泗,这两人从不将金川的实际军情上奏,为防止军其他大臣奏报实情,讷亲还下令禁止大臣单独上奏,必须由他代奏。

如今讷亲被夺职,岳钟琪才有会奏明一切。讷亲一倒台,密奏纷纷而上,还有人说:讷亲在军抱怨,说番蛮之事如此难办,切不可轻举妄动,但忠言逆耳,他根本不敢将实话奏与皇帝。

这话彻底激怒了乾隆,讷亲可是他的伴读,自小的情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对讷亲如此信任,委以重任,讷亲居然在军要务上对他有所隐瞒?如此庸臣,简直是大清之耻!

失去发妻的乾隆本就性情大变,讷亲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下众怒,乾隆忍无可忍,把所有矛头对准讷亲,也不再让他到北路效力,以免他又贻误军情,命人将讷亲与张广泗逮捕归京,亲自审问。

就连广廷亦被人弹劾,说他勾结张广泗,蒙蔽讷亲,是以他也被一同逮捕回京。广廷甚感冤枉,讷亲不作为,将一切指挥权交予张广泗,他不跟着张广泗,难不成还要依附讷亲,做个缩头乌龟吗?

奈何其他将领为了推卸责任,找他做替罪羊,广廷有口难辩,只得吃了这哑巴亏,等着回京之后再向皇帝陈词。

讷亲被擒之后,军营只剩岳钟琪、班第等人,眼看着皇帝为军情殚精竭虑,傅恒自告奋勇,参赞军务,请求到金川作战,为皇帝分忧。

如今的乾隆已是骑虎难下,这一仗必须打下去,讷亲无用,他必须再派得力的人去指挥作战,而傅恒年富力强,又眼光独到,很多心思与皇帝不谋而合,似乎是最佳的人选。

斟酌再,乾隆最终决定委派傅恒署理川陕总督。傅恒尚未有过征战的经验,只想做个参赞大臣即可,然而皇上居然让他顶替讷亲的位置,经略金川军务!

这与他所设想的完全不同,但乾隆之意已决,不容他反驳。

十月初六,傅恒由协办大学士正式升为大学士,初八,乾隆又升其为保和殿大学士,除此之外,乾隆还打算任命傅恒为首席军。为全张廷玉的颜面,乾隆下旨:

御门升殿,一应外面行走、列名,傅恒在前,内廷军处列名,则是张廷玉在前。

此诏一出,众臣哗然!需知这保和殿大学士可是位居诸殿阁大学士之首啊!许多老臣终其一生也难以得此殊荣,且傅恒在军处原本排名靠后,这回竟然一跃超前,张廷玉只得虚名,真正代理领班一职的,仍旧是傅恒。

年仅二十岁的他居然成了军首辅,放眼整个清廷,尚未有如此年轻的一把!

不仅众臣不服气,连傅恒也觉受之有愧,诚心向皇帝婉拒,只道自己尚未出征,并无军功,实在难当重任,更不愿使老臣们心寒。

傅恒上折固辞,乾隆早已做了决定,懒得废话,只回了个字:不必辞。

呃……傅恒还能说什么呢?接连高升,令他觉得很虚幻,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赴军营,打败贼人,使得百姓们免受战火之苦,这才是他身为人臣该做之事。

闲来无事的李锦悦邀了茗舒和钰娴一道去往东珊家,众妯娌难得相聚,自是要小酌几杯。

席间,李锦悦举杯贺道:“傅恒可真是给咱们富察家长脸,东珊你有这样的夫君当真是好福气!”

茗舒打笑道:“这话可不能让六哥听到,否则他该吃醋了呢!”

成亲多年,李锦悦已然摸清傅新的脾气,无谓一笑,“无妨,咱们的悄悄话,他听不到。”紧跟着她又道:“傅恒今儿个不在家,我就提前预祝他奋勇杀敌,早传捷报,凯旋归来!”

才刚端起酒盅的东珊笑容渐渐变得疑惑,“什么杀敌,什么凯旋?”

“他不是要去金川征战吗?”但看她这一脸惊诧的模样,李锦悦忽觉不对劲,窘笑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锦悦是不可能骗人的,东珊越发觉得怪异,“他要征战?谁说的?皇上下的令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珊再询问,李锦悦暗自懊悔,心生顾忌,不敢吭声。

无奈之下,钰娴只得与她说了实话,“我听八爷说,皇上已经命傅恒代替讷亲,成为首席军,经略金川军务。”

骤闻此讯,东珊眸光一紧,一颗心浑如被热油溅到,滋滋作响,魂惊肉跳!

傅恒升为保和殿大学士,成为军处领班,她是知道的,但去金川打仗这事儿,他从未与她提过,在京处理政务只是累一些,一旦上战场,那可是拿命相搏的啊!

如此重要之事,六嫂、八嫂她们都晓得,身为他的夫人,她居然毫不知情?

傅恒拒绝东珊的要求

纵使心下不悦,当着众人的面儿,东珊也不便说什么,故作无谓的笑笑,只道等他回来再问他。

当天晚上,傅恒忙到很晚才回来,每每感到疲惫时,一想到家还有可爱的孩子,体贴的夫人,他便觉再累也是值得的,东珊的笑颜总能在无形之为他鼓劲儿打气,只要一看到她,他的心就暖烘烘的。

然而今日回屋后竟见东珊沉着一张脸,红唇撅的能挂油瓶,眸间难掩怨忿之色,遂来到桌畔坐下,笑问她何事烦扰,

“可是儿子又调皮惹你生气?”

东珊瞄他一眼,扭身赌气道:“孩子再怎么调皮,至少不会在我面前扯谎,不像某些人,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提到“谎”字,傅恒心一怔,不禁在想,难不成她听说了什么?未能肯定的他没敢直白询问,只转身问蔷儿,“今儿个家里来了客人?”

九爷问话,蔷儿不敢不应,看了九夫人一眼,如实回答,说几位夫人过来做客。

朝之事,六哥、哥他们都知道,几位嫂嫂们想必也知情,那么她们一见面便会说漏嘴吧?

他本想多瞒一日是一日,但看眼下这情态,怕是再无隐瞒的会,没了退路的傅恒只得老实交代,

“你都知道了?”

她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傅恒那么辛劳,回来一定要好好说,不能与他发火,但到了这一刻,她仍是咽不下那口气,越想越难受,声调不自觉的拔高,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愤怒,还夹杂着哽咽,

“我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心知此举不妥,但他实在开不了口,这才一拖再拖,现下已被拆穿,傅恒无可推卸,歉声道:“珊珊,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担心你知道后不高兴,所以才想着等出兵的日期定下来之后再跟你说。”

她最不能理解的便是这种隐瞒是为你好的心态,“难道你觉得瞒着我,我就会开心了吗?我是你的妻子啊!旁人都知晓的事,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你请命上战场,这可不是小事,为何就不能提前与我商议?”

正因为了解东珊,他才选择隐瞒,“我若提前告知,你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你认为拿到圣旨,我就没办法反对了是吗?”东珊暗叹傅恒果然是了解她的,她若一早知情,绝不会同意让他征战,必会想方设法的拦阻。此事他居然做得这么绝,不给她留一丝余地,委实伤了东珊的心,

“你的事我根本不配知情,你不会听从我的意见,也不会顾忌我的感受,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如何开心得起来?”

气愤又无助的东珊已经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干脆站起身来,想出去冷静一下,就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与他起争执,刚抬步,却被傅恒一把拉住。

他也晓得隐瞒不对,但东珊的反应太过强烈,已然超出他的预料,除却皇命之外,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家媳妇儿的感受,被质疑的他赶忙澄清道:

“珊珊,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但金川之战已经拖了两年,不能再继续拖下去,身为大清子民,我理该勇赴沙场,为家国效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珊珊,你应该理解我才是!”

“我理解你,可谁又来理解我?”东珊自认够大度,成亲这么多年,仅仅只跟傅恒起过一回冲突,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耍脾气闹别扭,可这次的情形非同小可,她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皇上底下有很多大臣,没了这个他还能任命另一个,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夫君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你可曾记得,讷亲临走之前也很受皇帝器重,可结果呢?堂堂军首辅最后居然落得被罢职逮捕的下场,真真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皇上他有生杀大权,可以捧你至云霄,也可以摔你至地狱!是狠是仁,全凭他的心情,不管你之前有过什么功劳苦劳,一旦运气不好,出了差错,皇上便不会留任何情面,你在官场待了那么久,应该不会不懂这一点吧?”

“我懂,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步讷亲的后尘。”说起讷亲此人,傅恒也觉可惜,“你是不是认为讷亲很没用?”

“听闻此人刚愎自用,傲慢狂妄,但其实是个纸老虎,战败一次便吓得躲了起来,毫无担当。”具体的她也不清楚,但旁人都这么说,东珊也就对此人印象不大好。

沉吟片刻,傅恒才道:“他们的评判过于片面,实则讷亲也有很多优点,否则皇上又怎会一直重用他?

他的性子的确很刚直,钮祜禄氏族的后人,优渥的家境,加之皇上的重用,以致于很多人都想巴结奉承他,但他从不肯收受贿赂,为防那些当官的来骚扰,他还特地在家门前养了条凶悍的狗,吓退很多人。

但凡是皇上派他去督办的案子,他都如实回禀,绝不会包庇任何人,且他记忆力极好,皇上的口谕他都能记得一字不差,甚合皇上的心意,耿直是他的优点,但到了金川以后,这也成了他的缺点。

只因他自己做事很认真,但却不懂如何与人配合,偏偏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需要多方配合才有成功的可能。良相变败将,巨大的落差致使他自我怀疑,已经失去打胜仗的信心,才会落到如斯下场。”

旁人都在落井下石,未料傅恒竟还会公正的评判,听着他的话,东珊越发觉得,她的夫君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

“他们都说你抢了讷亲的位置,你竟然不生气,还为他说话?”

“起初我也很在乎别人的评价,但我发现,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会误解,认为皇上是故意派讷亲去战场送死,为的就是给我腾出位置来。”这种说法于他和皇上而言无疑是一种侮辱,

“皇上当初派讷亲前去是出于君臣之间的信任,因为张广泗是功臣,是鄂尔泰的得意门生,如他这般有经验的战将,一般人压不住他的气焰,所以皇上必须派朝重臣前去。

张阁老年迈,折腾不动,唯有讷亲首辅之尊最为合适,此番决定是皇上斟酌许久才做出的安排,并非是为我铺路,他们把皇上想得也太自私任性了些,皇上心系社稷,怎么可能拿战事做赌?

原本我只是暂代讷亲的官职,等他回京,那些职位还会是他的,直到后来讷亲屡战屡败,令皇上失望透顶,皇上才革去他的所有官职,正式由我来担任。每个时期皇上的心态是不一样的,他们却恶意揣测,认为皇上蓄谋已久,那我又该如何解释?根本就是有口难辩!”

关于那些流言蜚语,东珊也听到不少,“你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旁人会猜忌也是人之常情,当你比他们优秀一小截时,会惹来嫉妒,当你比他们优秀一大截时,便会引来羡慕与崇敬。

既然管不了外人的口舌,那就做好自己,用实际行动去证明,皇上的抉择没有错,你这个首席军当之无愧!”

难为她生气之际还会鼓舞安慰他,傅恒趁热打铁,“所以啊!我必须去金川,既是为百姓,也是为历练我自己。”

绕了这么一大圈,居然又绕到这个话头,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她就是不想让他以身犯险,

“你是臣,在京城做个尚书即可,没必要非得去沙场上证明自己。”

前朝或许对武官员界定清晰,但他们不一样,“我们满洲男儿不分武,自小念书的同时皆会练习骑射,你看鄂容安和广廷都很气吧?是不是很像书生?但广廷也去了金川,鄂容安也会武功,今年他出任河南巡抚,人在外省,将来若有会,我相信他也会义不容辞的上阵杀敌!”

不提广廷还好,一提广廷,东珊更不敢让他去,“广廷也是倒霉,总因为旁人而获罪,这回尚未建功立业,又被押回京。”

傅恒也觉广廷流年不利,“那是有人刻意诬陷,我相信广廷不是那种人,等他回京之后面见皇上,皇上定会审问清楚,到时候自会真相大白。”

话头总被他轻易的扯远,东珊仍旧不甘心就此妥协,“皇上现在一直在给你加官,我真的好怕……怕盛极必衰,这一仗若是打不赢,皇上肯定不会找自己的原因,总得有人担责,我怕他把责任都推卸给你,你百口莫辩啊!”

乾隆喜怒无常,连讷亲都能问罪,更遑论傅恒?更何况皇帝根本不会讲道理,这金川之战便似湍急无底的旋涡,一旦接近就会被卷进去,生死难卜!反握住他的,东珊目光恳切,哀声恳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