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 [金推]》TXT全集下载_23(1 / 2)

醒醒,我是反派 纪开怀 4789 字 2023-09-04

年年扶着聂轻寒跟在他身后,见篱笆院中空地上晒着青菜,院子一角种了棵枇杷树,几只小鸡正在树下啄米,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年年笑着问少年:“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少年的脸更红了,晕晕乎乎地道:“我姓褚,单名一个辉字,跟我爹爹两人住在这里。”

年年一愣:褚辉?这个名字……她忍不住问:“令尊是不是讳上时下远,号问溪先生?”

聂轻寒看了年年一眼。褚辉讶然:“你怎么知道?”

年年道:“问溪先生声名远播,我也只是猜上一猜,没想到竟真是他。”

她当然只是顺口胡诌。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褚时远和褚辉这对父子,在《青云路》这本书后期,可是鼎鼎大名。一个是聂轻寒未来的头号幕僚,为他运筹帷幄,镇守后方;另一个则是他最得力的大将,为他南征北伐,立功无数。在聂轻寒网罗的一干能人异士中,这对父子亦称得上顶尖之辈。

年年服气了:男主到底是男主,这气运,受了伤随便歇个脚,都能撞上网罗得力手下的机会。

褚辉没有疑心年年的话,褚时远名噪一时,知道他隐居西山的可不少。他看向年年,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姑娘,还有这位怎么称呼?”

年年指着聂轻寒道:“这位聂轻寒聂公子,我是他的……”她卡了壳,忽地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再用福襄郡主的身份了。她迟疑了下,斟酌道,“我是他的婢女……知知。”

褚家父子以后是要跟着聂轻寒的,对他的情况将了如指掌,她不管说自己是聂轻寒的妻子,还是假称妹妹,或是别的身份,都很容易揭穿,到时暴露了福襄郡主没死的事实就不好了。不如说是婢女,不起眼,只要她不回聂家,没人会来追查一个小小的婢女。

她感觉到聂轻寒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如有实质。

这位该不是要揭穿她吧?她扶住他的手轻轻掐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

聂轻寒:“……”她又在搞什么鬼?

这时,门“吱呀”一声,屋中走出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儒生。

那人眉眼与褚辉极为相似,却没他那么黑,三绺长须,神情和善,自有一股儒雅之气。他见到聂轻寒和年年两人狼狈模样,露出讶色:“两位这是……”

褚辉嘴快:“这位聂公子不小心在山上跌了一跤。”

聂轻寒向他行礼:“晚生聂轻寒,见过褚先生。”

褚时远见他虽衣衫不整,形容狼狈,却不卑不亢,气度从容,又见年年锦衣华服,清丽无伦,却自称是婢女,越发惊讶,肃容回了一礼道:“聂公子请。”

屋中窗明几净,布置清雅。一进门,便见中堂挂了一副对联:“养心莫若寡欲至乐无如读书”,下面条案上用陶罐供了一枝枫叶。桌椅俱是圆木清漆,朴拙无华,别有意趣。

褚辉取了一套自己的衣物过来,引聂轻寒去客房更换。

聂轻寒看了年年一眼,眼神深暗,语声温和:“不劳烦褚兄,交给知知,让她服侍我换衣便可。”

刚刚坐下,一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上的年年:???

她什么时候会服侍人换衣了?聂小乙这混蛋,她说是他丫鬟,他就真把她当丫鬟使啊。

第53章第53章

清漆木门轻合,窗扉掩上,隔绝出两人独处的一方天地。昏暗的光线中,他黑漆漆的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声音清冷:“郡主何时成了我的侍婢?”

年年抱着他替换衣物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支吾道:“聂小乙,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他神情淡淡:“不觉得。”

年年:“……”

聂轻寒道:“郡主这么说,是不想承认是我的妻子吧?”

年年有口难言。不是她不想承认,而是按照剧情,福襄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聂轻寒见她神色,眼神更暗,左手抬起,轻轻落到了她宛若冰雪的玉颊上。

指尖冰冷的触感激得年年微微一颤,只觉他粗糙的指腹掠过她娇嫩的肌肤,落到她柔软的红唇上,轻轻摩挲。

轻微的刺痛和压迫感传来,年年想避开他的手,可在他暗沉沉的眼神下,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动都不能动。

总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在发生。

“年年,”他乌沉沉的凤眸依旧无波无绪,再次唤了她的乳名,声音低沉,慢慢开口,“你喜欢别人不打紧,讨厌我、轻视我也不打紧。”他顿了顿,再开口,竟带上了几分缱绻温柔的意味,“可不想承认是我的妻子,不行。”

年年背上寒毛莫名束起,喃喃道:“聂小乙,我……”

“听话,”他并不打算听她的拒绝,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出去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可笑的婢女。”

年年脸色微变:“不成。”如果她违背了系统规则,任务就会立刻失败。

他笑意淡去,置于她唇上的手慢慢下滑,放到了她纤细洁白的脖颈上,没有施加任何力道,年年却觉一股寒意从喉口一直蹿到四肢百骸,浑身都微微战栗起来。

他是声音异常温柔:“年年可还记得我说过,你既入我聂门,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的意思是,不想当他的人,就只能当他的鬼了吗?

年年心头寒意生起:“聂小乙,你,你冷静些。”现在的他,对她仇恨值可是一百,一个不冷静,她就提早完蛋了。

他道:“我很冷静。”他如果不冷静,早就想出千万种法子报复她,叫她将他受过的煎熬千倍百倍地受一遍,再也不敢生出离开他的念头。

可即使到了现在,他也舍不得真的伤害她。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卑微至此的一天。只要她还承认是他的妻子,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宁愿心头滴血,也可以一退再退。

心中蓦地生起自我厌弃之感,他垂眸看她,大指摩挲着她的喉口:“所以,不要逼我。”

年年从没见过聂轻寒这般可怕的一面,僵直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想哭:说来说去,都是系统的要求太变态,一边要她抚慰聂小乙心灵受到的损伤,她必须呆在他身边;一边却要求她不能改变福襄已死的剧情,这让她能怎么办?

她咬了咬唇,放软了态度,轻声道:“聂小乙,你别这样。”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年年道:“求你了。”

“求我什么?”听到那个绝不可能出现的“求”字从她的小嘴中吐出,他神情讥讽,慢条斯理地问,“求我让你隐瞒身份,好和段琢双宿双飞吗?”

年年头痛欲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埋的感觉可太酸爽了。

她咬了咬牙,不顾他威胁她脖颈的手,将手中的替换衣物放在一旁的桌上,伸手搂住了他,“聂小乙,你救了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了,怎么还会想别人?”

他几欲化为实质的目光冷冷落到她纤细的双臂上。半晌,淡淡开口:“常嘉年。”

年年抬头看他。

他声音低沉:“我需要的从不是你的虚情假意。”

年年心头大震,怔在当场。许久,喃喃道:“我不是……”触到他的目光,她蓦地哑住。

她慢慢缩回了手,心中隐隐生起一个可怕的猜想:聂小乙他……是她的错觉吗?他对她,似乎不止是原文中被轻视、被背叛的愤怒,他希求的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多。

不可能吧,她这样除了脸一无是处,骄横跋扈的反派,仅仅是误以为她喜欢他,他就动心了?正因为动心,所以,才会在发现她和段琢的私情后,一下子对她恨之入骨,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怎么会,他不应该是最无情无心的吗?

不不不,她不要自己吓自己。她不是女主,而是反派,引发男主动心,这是反派任务的大忌,对剧情后续,小世界稳定的影响可太大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看着他单手不耐烦地将破碎的衣物撕下扔开,又笨拙地试图将干净的衣物穿上。

她回过神来,伸手欲接过他手上的活:“我来吧。”

他抬眼看她:“你以什么身份?”

年年哑住,脸色发白,喃喃道:“聂小乙,你别这样。如果我想离开你,之前你昏迷的时候就可以离开。”

他动作微顿,神情平静,审视地看着她。

年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你不想听虚情假意的话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

年年道:“好,我告诉你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不想做你的妻子,而是,福襄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另外,我没有喜欢你,也没有喜欢段琢。我在意的只有我的家人。在这个世上,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他不需要她的虚情假意,她就把话说清楚,将他那些朦胧的不该有的情绪掐死在摇篮中。作为一个反派任务者,她承担不起他动心的后果。至于这次任务,是成是败,她尽自己的力。

他脸色沉了下去,薄唇抿起,指节攥得青筋毕露。

她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衣带。这一次,他没有避让,沉默地任她服侍他穿上。

待一身全部换好,她抬起臂帮他整理领口,他声音冰冷地开了口:“我可以配合你,让福襄‘死亡’。”

年年讶然抬头看他:他想通了?

他眸中仿佛凝结了冰霜,目光似在看她,又似在看着远处:“不过,不必做婢女。我会找个小宅子安置你。”说到这里,他露出讥讽之色,“只是,那边服侍的粗手笨脚的,不会有琉璃几个周到,左邻右舍也许会误认为你是外室,就不知郡主能不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年年没有意见,应道:“好。”他肯让步她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挑什么服侍周不周到,被不被人误解。

他又道:“从此后,落入我手,身边无一体己人,你也愿意?”

年年讶然:“聂小乙,难道你会欺负我?”

聂轻寒望着她澄澈的杏眼,许久,狼狈地闭上了眼:“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他会。

他听着她轻巧的脚步声远去,刚刚她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谁也不喜欢,只在意她的家人。

还有之前她说……等等,混乱的思绪忽地清明起来,她的话着实蹊跷,为什么说福襄不能活在这世上?而且,她说,她不喜他,也不喜欢段琢,可在佛光崖上,为什么又要对段琢倾诉衷情?若说她真对段琢一往情深,如她所说,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离开他去找段琢,可她并没有,反而选择了留下来照顾他。

最蹊跷的是,她在佛光崖挣脱他的那一跳。

昨夜的细节一点点在他脑海中重现:她威胁他放过段琢,崖边塌陷。她掉下去时,明明没有必死之志,却在发现是他时,义无反顾地划断了衣袖。若说她是为了不让段琢多心,不惜寻死,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再往前,她为了段琢在他的药中下毒,却在最后关头打翻了药。

难道,背后有人胁迫她?否则,如何解释她种种前后矛盾的举止?

他心头震动,睁开眼正要出去,脚下忽然踩到一物,低头看去,却是一本羊皮封面的小册子。封面已经泛了黄,看上去十分古旧。

聂轻寒觉得眼熟:好像是年年的东西?他曾经几次撞见过她在翻这本册子。他弯腰捡起,发现封面上空无一字,微微讶异。正要拿出去给她,门忽然打开。年年站在门口,看到他手中的册子,脸色倏变,急声道:“还给我。”

聂轻寒原本不甚在意,见到她焦急的神色,倒起了疑心,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什么?”

年年将任务手册拿回,微微松了口气。刚刚她忽然觉得袖袋中轻飘飘的,真是吓得魂都没了,这东西可不能落到别人手上。还好,没丢在路上,而是丢在了这里。

她将册子收回袖袋,心神稍定,随口敷衍地道:“没什么,就是我随手记的一本账本。”

聂轻寒目光从她袖袋掠过,心中疑惑愈深。想到刚刚的猜测,他心中微动: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检查一下她这本羊皮册子。

知道他们还没用早膳,褚辉热情地从厨中端了小米粥、白面馍馍、咸蛋和小菜,招呼两人吃。

聂轻寒谢过褚家父子,很快吃完。年年却吃不大惯。纵然折腾一夜,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却还有些难以下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褚辉偷偷看了她好几眼,见她食不下咽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知知姑娘,是这些不合胃口吗?”

年年赧然:“我一贯晨间吃得不多。”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这副胃口早就养得刁钻无比。

褚辉担忧道:“你吃得也太少了点,难怪这么瘦。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现在去给你做。”

一旁和聂轻寒谈论经义的褚时远听到,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傻儿子,该不会是对人家姑娘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这位知知姑娘容貌绝色,气质尊贵,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普通的婢女。有哪个婢女一双手嫩得和春笋一般,一看就没干过活,穿着打扮会比主人还华贵;又有哪个婢女敢不问主人,就大喇喇坐下和主人同桌?

看聂公子谈吐举止,腹中学问,绝非池中之物,却对这位知知姑娘纵容如此。她即便不是他的妻子,也必定是爱宠,岂是自己这个傻儿子能肖想的?

褚时远清咳一声,吩咐道:“阿辉,有件事需要你跑个腿。”可别再绕着人家姑娘转了。

一个时辰后,得到褚辉报信的赵余赶了过来,见到两人激动不已。昨夜他怕出事,并不敢走远,没多久,便见段琢神情不对,失魂落魄地从佛光崖方向过来,径直去了燕蓉王妃所居的院落。不一会儿,整座龙泉寺都沸腾起来。

临川王府的护卫全被召集起来,兵分两路,一路坠绳下探,一路绕道,试图到崖底寻人。琥珀和珊瑚也得了消息过来了,在崖边哭哭啼啼。赵余这才知道,聂轻寒和郡主坠了崖,大惊失色。

gu903();峭壁千韧,崖风劲烈,坠绳下探的一队很快无功而返,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去,必无幸理。只是段琢不肯甘心。他当时被聂轻寒撂倒,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