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 [金推]》TXT全集下载_32(1 / 2)

醒醒,我是反派 纪开怀 4804 字 2023-09-04

年年再度冷静下来。哪怕是为了愉儿,她也得暂忍一时之气,回头再找这眼瞎的混蛋算账。她轻声开口,收回了先前的话:“是我想岔了,不该辜负小公子的一片心意。”

聂轻寒道:“你想通便好。”

年年冲他嫣然一笑:“多亏大人提醒。”顿了顿,又柔声道,“天晚了,我服侍大人梳洗吧。”

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聂轻寒直觉这小妮子又在打什么主意,等着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拒绝道:“不必,我不需人服侍。你先去睡吧。我自己弄就好。”

年年原也不惯服侍人,没有坚持。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内室,聂轻寒去了耳房,年年则走到了外间的罗汉榻前。下午的时候,她让木樨问滕远舟要了一床铺盖,这会儿已经铺好在移走了小桌的罗汉榻上。

那会儿她还没打定主意,如今,这倒是多余的了。

年年垂眸望了了铺盖片刻,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泼到了被子上。

聂轻寒梳洗完出来,便见她长发披散,只穿着中衣,光脚趿拉着绣鞋站在罗汉榻前,不由微讶:“怎么了?”

年年娥眉轻蹙,指向榻上,赧然道:“我不小心把茶水洒在被子上了。”

聂轻寒目光落到湿漉漉的被子上,又落到她面上,沉吟不语。

年年的心不自觉地乱跳起来:他该不会看出什么来吧?不怕不怕。她安慰自己:他看出来也不要紧,正好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她杏眼灼灼,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聂轻寒受不住,回身往自己的床上走,淡淡道:“一起过来吧。”

成了!年年眉眼弯弯:“多谢大人体恤。”

聂小乙这人,心思深,戒心重,表面温和,实则心硬如铁,不会轻易与人亲近。愿意和她分享床榻,至少说明他勉强信任他。以她现在的身份,除了晚上,几乎没时间和他相处。同床共枕,是最快和他亲近起来的办法。横竖他一心想着守身如玉,她也不怕真的失身。

年年乖乖钻进了被窝,聂轻寒如平常般,坐在床头看书。年年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躺着,一会儿后,目光便粘到了他面上。

暖黄灯火下,他手握书卷,眉目沉静,乌黑的发,冷白的肤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眼尾的泪痣勾人心魄。

褪去了曾经的少年青涩,他的气度越发出众,举手投足间都带上了上位者的沉稳与从容。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

聂轻寒看了一会儿书,实在无法忽略一旁灼灼如火的目光,心中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她:“怎么还不睡,是烛火太刺眼吗?”

年年摇摇头。

他又问:“我脸上长花了?”

年年“噗嗤”一笑,又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指向手中的书:“你也想看?”

年年看了眼封面:《韬略十问》,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

聂轻寒叹气:“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原来他知道啊。年年红了脸:“我就是……”

他疑惑地看着她羞赧的模样,渐渐意识到什么,耳根也有些发热,声音低沉下去:“就是什么?”

年年道:“就是忽然觉得大人好生可口,想亲一口。”

第73章第73章

屋中一时静寂无声,只有灯火偶尔响起的哔啵声。

她直白的话语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湖面轰然炸开,涟漪一圈圈散开,荡漾不休。聂轻寒心旌动荡,冷白的面上瞬间染上热气。

年年“咦”了声,眉眼带笑:“你脸红……”眼前蓦地一黑,却是被他将书合到了她眼睛上。

哎哎哎,这是做什么?年年想将书拿开,却被他将手捉住。

年年大奇:这操作,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从前他们在一起,他可是主动得很,怎么如今反而害羞起来了?

年年对聂轻寒,向来是他退一尺,她进一步。他不好意思了,她胆气顿壮。她任他抓着手,也不挣扎,脸上顶着书,软软地道:“大人不喜欢我主动,你亲我一口也行。”一副委屈求全,退让一步的口气。

攥住她的手骤紧,耳畔的呼吸声越重,他一动不动,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年年仿佛看到了他挣扎难决的模样,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些:臭男人,叫你眼瞎,三心二意的,一边装模作样守身如玉,一边和有夫之妇勾勾搭搭。

她纤细的指在他掌心挠了挠,抗议道:“我脸上的书可以拿走了吗?好重。”难得有机会见到这混蛋失了平静的狼狈模样,不亲眼见一见实在可惜。

聂轻寒呼吸越发不稳,垂眸看她,松了手,伸手取走了她面上的书。年年眉眼带笑,正想看他模样,只听“呼”一声,他竟将灯火吹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视线所及,只能隐隐看到他的轮廓,一动不动地倚着床头。

年年:“……”小气鬼,给她看看又能怎么样?她不甘心地伸手戳了戳他,“大人……”

黑暗中,也不知她戳到了他哪里,他低哼了声,手迅速过来,再次将她的手拢入手心,哑声道:“不早了,睡吧。”

年年再要动,便听他缓缓道:“再闹,十天后的春猎就不带你去了。”

咦?年年惊讶:“你要带我去春猎?”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去。按照经验,这种场合,向来是书中发生各种大事的好地方。秦丰一个堂堂长乐侯世子都能不幸身亡,里面的浑水不知有多深。她舒舒服服地在家放个假不香吗,何必非要去凑热闹?

聂轻寒“嗯”了声:“到时我顾不了愉儿,需要有个人帮我照顾他,督促他读书,别玩野了。”

年年的眼睛顿时亮了:“大人要我照顾小公子?”这样,岂不是可以和愉儿朝夕相处了?还好她没有冲动,直接拒绝了他。

聂轻寒加了一句:“前提是,这几日老老实实的,不许闹我。”他对她全无抵抗之力。再被她这么闹下去,他委实吃不消,只怕很快就要丢盔弃甲。

年年无辜地道:“我哪里不老实了?”

聂轻寒:“……”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

年年暂时不作妖了,倒是又想起另一事,趁着气氛融洽,软语道:“大人,我想给家中父母报个平安,不知可否?”系统虽然向她保证了家人的安全,可她在家门口被掳走,数月没有音讯,爹娘他们不知会如何焦心。

虽然她气恼聂小乙和孟葭勾勾搭搭,暧昧不清,但不可否认,比起段琢段瑞兄弟俩,她更愿意相信他。至少,他不会拿她的家人威胁她。

黑暗中,她隐约觉得他的目光似乎看向了她,许久,带上些许笑意:“好。”

第二天,年年主动去了愉儿所居的和光斋。

她自幼深受父母宠爱,娇养长大,家中虽不是大富,却也雇了几个丫鬟与短工,家中诸事从来不用她沾手;后来做任务,在几个世界中身份也都颇高,根本不会照顾人。据聂轻寒说,这次春猎,除了她,愉儿只会再带两个小厮,平时照顾他起居的丫鬟婆子一概都不会带。年年不免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照顾不好愉儿。

愉儿去上学了,并不在和光斋。和光斋的小丫鬟先前已经得了滕远舟的通知,见年年到了,立刻去请了管事妈妈姚妈妈过来。

姚妈妈到时,年年正站在多宝格前看着上面的小玩意儿。有巴掌大的紫砂壶套装,活灵活现的成套甜白瓷小猫,投壶用的景泰蓝双耳瓶,七彩琉璃弹珠……琳琅满目。这里是愉儿平日起居之处,愉儿倒不像他的父亲,无趣又冷情,屋中仿佛雪洞似的,什么都没有。

“窦姑娘。”姚妈妈冷淡的声音响起。

年年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琉璃!愉儿院子的管事妈妈竟然是她。不过也是,若论忠心细致,服侍妥帖,还有谁能比得上她那几个出身顺宁郡王府的丫鬟?只要知道愉儿是她的孩子,琉璃自会尽心尽力照顾他。

琉璃梳了妇人髻,比从前发福了,也比从前多了威严,看到年年的容貌,陡然一愣,神情微变。

年年含笑叫了她一声:“姚妈妈。”

琉璃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窦姑娘想知道什么?”眼中却渐渐浮现泪光。怪不得,前儿小公子回来,会兴奋地告诉她,他看到了娘亲;也怪不得,二姑奶奶会告诫她,叫她小心此人,原来如此。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十天后,延平帝的仪仗如期从宫城驶出,诸皇亲、勋贵、文臣、武将扈从其后。家眷则在稍晚分批出发。

年年没有和聂轻寒一路,而是稍后,和愉儿共坐一车,前往位于西山的皇家猎场西林苑。两个小厮惜墨和抱砚骑马跟在后面。

愉儿第一次和年年共车,又是兴奋又觉害羞,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解着九连环,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年年。

年年正在低头看自己听了琉璃介绍怎么照顾愉儿后,记下的笔记。

这十日,她除了去书房当差,就是去和光斋,同和光斋的上上下下都熟悉了起来,也对当年旧人的去处知道了不少。

当初她跳崖前,怕聂小乙迁怒她从郡王府带来的四个丫鬟,给琉璃几个都勾销了身契,备了嫁妆,允她们外嫁。但最后,也只有琥珀嫁了出去。

珊瑚掌管大厨房,做了聂府大厨房的管事妈妈,琉璃和珍珠都留在了愉儿身边。琉璃嫁给了冯多侠,儿子刚满三岁。珍珠则和滕远舟成了亲,也有了一子一女。两人如今都是和光斋的管事妈妈。

倒是当初七条胡同的几人,除了赵余依旧回了聂府掌管护院之责,阿桃和阿梨却不知下落如何。

愉儿到底年纪小,几次看年年,她都目光专注,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年年答道:“笔记。”

愉儿微讶,凑过来看,见上面的字娟秀挺拔,念道:“卯时正起,戌时正眠。晨备温蜜水一盏……”

他念到这里,年年将笔记收起,问道:“小公子九连环解开了?”马车摇晃,光线也不好,她也就罢了,别把愉儿的眼睛看坏了。

愉儿晃了晃手中已经分开的九连环。

年年讶然:“你好厉害。”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居然这么快就解开了?

愉儿有些害羞:“这个不难,我以前在詹师父那里玩过。还有孔明锁、华容道……”他说的詹师父是钦天监监正詹允,是他算学和术数老师。

好吧,愉儿年纪虽小,可有那样一个祖父,他的老师都是顶尖的,这种资源,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当然,他身上承担的压力与期待也远非一般人能比。

愉儿见她疼惜的目光,更害羞了,小声问道:“你刚刚的笔记是记的怎么照顾我吗?”

年年“嗯”了声,笑眯眯地道:“我没有照顾过人,怕有疏漏,记下来就不怕忘记了。”

愉儿眼睛亮晶晶的,想了想道:“窦姐姐你太费心了。其实不用担心的,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再说,还有惜墨和抱砚两个呢。”

小家伙一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眸色清澈,如山间的泉水。年年只觉他可爱得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是嫌弃我,不想让我照顾你?”

“不是不是。”愉儿头摇得拨浪鼓般,“我是怕你辛苦。”

唉哟,这孩子怎么这么贴心。年年的一颗心软成了棉花,含笑道:“照顾小公子,怎么会辛苦?”她求之不得。何况,小愉儿这么乖,这么体贴。

愉儿的脸红了,眨巴着眼睛,鼓起勇气道:“窦姐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像我娘亲?”

年年一怔,摇了摇头。

愉儿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她:“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娘亲?”

咦,怎么问题忽然就跳到了这里?年年心头一跳,望着小家伙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眼,一时竟不敢回答。半晌,方含糊道:“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

愉儿的眉眼耷拉了下来,乌黑的瞳仁迅速泛出一层水光,满脸委屈:“你骗人,这就是你愿不愿意的事。”

年年哑口无言。

愉儿见她不吭声,更委屈了,垂下头,如斗败的公鸡,恹恹开口:“窦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娘。从小爹爹就给我看娘的画像,告诉我,娘是仙女,她很爱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看我。可是,我都这么大了,她一直没有回来过。”

年年的心仿佛被尖锐的锥子刺了一下,顿时疼痛得无以复加:小小的孩子,一年又一年地对着画像,期盼着能见到自己的娘亲,得到的却永远都是失望。

她的愉儿……她对不起他。

愉儿却先向她道了歉,闷闷地道:“窦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强人所难。我只是,太想娘了。”

年年的心防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

算算时间,还有三个月不到,她的愉儿就会被重病的延平帝接入宫中,立为太孙,即皇帝位,从此孤零零地居于深宫。到时,她便是想见他一面也不易。

等等,年年忽然一怔:三个月不到,这么巧?她任务的时间也是三个月不到了。

她记得,文中,原本朝中一直在为立段琢还是愉儿争执。结果就在关键之时,段琢安排在聂轻寒身边的美人被聂轻寒诱得心动反戈,将错误的信息传递给段琢,让段琢判断失误,吃了大亏,失去圣心。

她一直思维定势,觉得那个美人是段琢送来的。可实际上,段琢和聂轻寒水火不容,明知道他送来的美人不可能获得聂轻寒的信任,怎么可能做无用功?他要安插奸细,更合理的办法是暗中收买聂轻寒信任之人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