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雅豪气的揽过她的肩膀。
林望书笑了笑:“还是我请吧。”
寻雅说的头头是道:“那怎么能行,我给你庆祝肯定得我请啊。”
徐景阳轻声打断:“我已经预订好位置了。”
寻雅乐了:“你一早就知道我们小书能赢了?”
他看向林望书,脸微红,很快就挪开了:“我只是觉得……她肯定能赢,所以……”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林望书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欠别人的人情,刚要拒绝。
徐景阳又说:“就当作是你送我毛衣的答谢。”
寻雅小声劝她:“一顿饭而已,你要是直接拒绝的话,徐景阳多没面子啊。”
她是想撮合这两个人的,虽然一直对林望书身上的痕迹感到疑惑,或许她是有男朋友的,可后者对这方面从来都是避而不谈,也不像是有主的。
她们虽说也才认识两年的时间,但寻雅还是能瞧出她最近这半年来的变化。
骨子里的骄傲仿佛被磨灭了,话也日渐变少。
徐景阳脾气好,家庭条件也好,长的还帅,学校那些学姐学妹们哪个不盯着他,跟盯猎物一样。
林望书如果能和他在一起,肯定会比现在好过。
听了寻雅一再的劝说,林望书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下次我再请回来吧。”
她的礼貌疏离落在徐景阳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疯狂点头,满心欢喜:“好。”
竹青宴,离学校比较近的一家中餐厅,人均消费高,平时接待的客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
徐景阳为了热闹些特地把自己舍友也给叫来了。
包厢隔音效果好,方便那些客人谈事。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在最前面,领着他们进到预订好的包厢内。
天水间。
徐景阳的舍友都是些话多的,没多久就将包厢里的气氛给带起来了,寻雅笑的前俯后仰。
林望书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随便找了个借口,想着出去透透气。
“你们慢慢聊,我去趟洗手间。”
离开了青春洋溢的包厢,林望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想着今天晚上早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走廊不算太宽,迎面走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谈笑说着什么。
她往旁边站,想让他们先过去。
陈素敏落选了,现在正在家和她爸发脾气,陈旬知道后立马就过来找江丛羡了。
正巧他有个应酬,陈旬也厚着脸皮非要过来。
“羡哥,你觉得我妹妹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他垂眸轻笑:“挺好的。”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陈旬还是挺自豪的,夸起她来也是滔滔不绝:“她从小成绩就好,八岁就开始学大提琴,连老师都说她有天赋,那个时候……”
他的嘴就如开了豁口的大坝,没完没了。
江丛羡听的并不认真,耐心是没法伪装的。
右手下意识的扶上左手手腕,耳边呱噪的声音让他没由来的烦躁。
直到视线触到前面那个贴墙站着的小姑娘。
头顶的灯光柔和,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礼裙。
江丛羡有印象,他亲自带她去订做的。
她适合白色。
瞧出了她眼中想要和他划分界限,装作不认识的疏离。
江丛羡偏不如她的愿,心生邪念,正要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徐景阳从包厢跟过来,喊她的名字:“林望书。”
她一愣,看向他:“怎么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刚刚来电话了,好像是你姥姥。”
林望书道过谢后,也放弃了去洗手间,直接从身后的过道绕出去,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回拨过去。
江丛羡看到男人身上的毛衣,眸光森冷。
自从林望书把那件毛衣送给他后,徐景阳就一直舍不得换。
夜晚扔洗衣机里洗完脱水,往阳台晒一晚上,第二天干了就继续穿。
舍友都笑话他,今天这么热还穿毛衣。
哪怕是中暑了他也想一直穿着。
电话回拨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也没什么事,就是姥姥有点想她了。
东扯西拉的聊了会,林望书想和林约说话话,姥姥笑道:“睡啦,这几天都睡的早。”
睡的早就代表他白天精神状态好,林望书松了口气。
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才挂电话。
徐景阳一直在旁边等她,林望书拿着手机准备进去,看到他后,吓了一跳。
徐景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淡道:“没事。”
又说,“进去吧。”
徐景阳应了一声,和她一块进包厢。
那顿饭吃的很热闹,都是些话多的。
饭几乎没怎么吃,都忙着玩闹了。
直到夜深,才逐渐散场。
几个喝的烂醉的人正趴路边吐,徐景阳叫了网约车,还有十分钟才到。
原本是想着先把寻雅和林望书送回去的,可是那群人已经吐的彻底没力气了。
寻雅看出了他的为难,摆了摆手:“我们两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林望书。
寻雅笑道:“怎么,你还担心她能在这大街上被人掳走吗?”
徐景阳摇头笑道:“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卡宴在他们身旁停下。
后排的车门打开,不等寻雅他们反应过来,男人劲瘦有力的胳膊揽过林望书的细腰,直接将人给掳了进去。
寻雅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卡宴开走后的车尾气发愣。
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乌鸦嘴。
徐景阳急忙追过去,不过两条腿到底跑不过四个轮子。
追了很久,距离却越来越远。
林望书整个人还是懵的,车内没开灯,只余一点车窗外的路灯映照进来。
随着车速却也只能算的上转瞬即逝。
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她还是看清了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他阖目坐着,夜色勾勒出的线条锋利又性感。
手指搭放在黑色西裤上,修长细白,骨节分明。
不等林望书开口,手机响了,她垂首看了一眼。
寻雅打过来的。
她才刚按下接通,那边就急忙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你别害怕,徐景阳现在已经去警局报案了,你先……”
江丛羡缓缓睁眼,笑看着她:“谁打来的?”
他语气温柔,似掺着月光一般。
寻雅很显然也听到了,迟疑半晌,现在的绑匪声音都这么好听了吗?
林望书没有理他,而是和寻雅解释:“不用报警,是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她轻嗯一声,看了眼已经攀上自己大腿的手掌,忙说:“我下次见面了再和你讲。”
然后匆忙挂了电话。
她的裙子薄,男人手掌的温度像是直接熨在她的肌肤上。
他缓慢的移动着,柔声问他:“嗯?”
“与你无关。”
江丛羡面色无异,仍是笑着的。
小姑娘倒是现实,从青市回来以后对他态度好了些,这几日便又冷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送红包~
第十四章
江丛羡也没继续问了,只是让蒋苑下车。
蒋苑听话的将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离开。
车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林望书紧攥着裙摆,以为他要直接在车内做些什么。
江丛羡却松开手,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下去,进了驾驶座。
“过来。”
林望书没动。
他声音发沉:“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的性子喜怒无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气了。林望书没那个胆子和他硬来,迟疑半晌,还是听话的坐进副驾驶。
这里偏僻,因为是进到山顶的路,所以没有行人,车辆也少。
江丛羡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把领带扯开。
“刚刚那个人,是叫徐景阳吧?”
林望书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江丛羡唇边轻笑,似在笑她的无知:“查个学生的背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你查他干嘛?”
江丛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利用自己的背景来达到利益最大化,不过也只是些小聪明。”
前面有个分岔口,他单手打方向盘转弯,“为了个不值一提的学生会会长就把自己父亲搬出来,目光还是过于短浅了些。”
自她上车后便闻到一股酒气,原本以为是自己身上的。
刚刚她在徐景阳舍友一再的劝说下喝了半杯。
可这会离的近了,她才闻到那股酒气是江丛羡身上的。
她皱着眉:“你酒驾?”
江丛羡唇角微勾,声音带着酒后的一点哑:“小点声,被抓到的话可是要蹲局子的。”
“江丛羡你疯了?”
他的手伸过来,按着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像是在安抚宠物一样。
“嘘,哥哥现在心情不大好,安静一点。”
林望书紧紧攥着扶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随着车速不断的加快,她终于忍受不了,轻声请求道:“江丛羡,你……你先停车好不好。”
声音娇娇细细的,似在服软。
林望书也没指望江丛羡会真的听她的话,毕竟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车窗开着,冷风灌进来。
江丛羡眼睫轻抬,手肘搭在车窗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唇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罕见的如了她的意,将车停在路边。
这里没路灯,僻静清幽,车前灯像是柄利刃,切割开黑暗,
江丛羡拿出烟盒:“他家是有点背景,但护不住你。”
林望书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徐景阳。
“哪怕都是狼,在温室里长大的,注定不会有太锐利的爪子,于其花费时间等一个幼崽长大然后寻求庇佑,倒不如安心待在成狼身边。”
他上身微倾,靠近她,指腹轻捻她的耳垂,微低的笑声里似带了点提醒,“小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得权衡利弊,不要让哥哥失望。
她没安全感的时候,手上总得抓点什么。
眼下双手下意识的扶上安全带:“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江丛羡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眼眸微眯。
半晌,他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眼眸含笑,窗外月光洒进来,罕见的掺了些温柔的光:“以后啊,只抓哥哥的手。”
在林望书晃神空档,江丛羡轻轻揉捏她的掌心:“安全感这种东西虽然廉价,但只有哥哥能给你,也只有哥哥才配,知道吗?”
刚才的那点温柔像是错觉,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轻佻随意。
林望书垂眸,使劲抽出手。
她冷声说:“不需要。”
江丛羡仍旧在笑:“没关系,你总会需要的。”
林望书不敢坐他的车,江丛羡也没继续开了,给蒋苑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那辆黑色奔驰开过来。
烟瘾犯了,江丛羡站在外面抽烟,单手插放在西裤口袋里。
山路还算宽敞,他掸落烟灰,视线落在绵延的夜景里。
冷风刺骨,他的所有感观却像都失灵了一般。
一动不动的,看着山下万千灯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可能什么也没想。
蒋苑站在一旁,安静等着。
他跟了江丛羡这么多年,深知他是个怎样的人。
心思深沉,善于玩弄人心。
不管从哪方面看,他肯定不属于好人的范畴。
江丛羡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吐出灰白色的烟圈:“你说,从这儿跳下去能死成吗?”
蒋苑以为他是病情复发了,皱眉拿出手机:“我给赵医生打个电话。”
江丛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担心,我只是问问。”
回到家后,林望书洗完澡就睡了,那酒的后劲有点大,她酒量也不算好。
整个人晕乎乎的。
客厅里,江丛羡刚开完一场跨国会议,蒋苑给他冲泡了一杯咖啡。
以往这些事都是家里佣仆做的,不过这个点他们都去休息了。
蒋苑端着咖啡杯过来,轻放在江丛羡的手边。
视频会议已经关了,电脑停留在原始页面。
他眼底有血丝,是过度疲劳后的产物。
江丛羡这个人不光对外人狠,对自己更狠,工作忙起来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有的事。
他走到今天这步纯粹就是靠他自己,所以他没办法松懈,更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的确也会累,但是无所谓了。
低贱和累,后者显然稍微好一些。
蒋苑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我刚刚给赵医生打了个电话,他应该就快了。“
江丛羡抬眸:“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蒋苑欲言又止:“您的病……”
江丛羡:“?”
他低头,面上带着担忧:“您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还是让赵医生检查一下比较好。”
男人的眉头皱紧,半晌,逐渐松展开来。
正好也有些日子没复查了,他点了点头。
起身的同时把领扣解了,“我先去洗个澡,赵医生如果到了就让他多等一会。”
“嗯。”
赵医生的确也等了很久,江丛羡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手上的书都看了快一半,桌上的咖啡杯也空了。
半干的湿发上盖了块干毛巾,眉骨被垂落下来的碎发挡住,江丛羡深邃的眼仿佛还带着浴室里氤氲的雾气。
冰箱是嵌入式的,他拿了瓶冰水出来,走到找医生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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