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那辆黑色的奔驰车就停在路口,男人站在车外,半个身子却进了副驾驶,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女人的脸被他挡住,只能看见身上的衣服。
白色,连衣裙。
似曾相似。
江丛羡看的眦目欲裂,手里的力道大的都快把手机都给捏碎。
骨节处泛着白。
喉间却是低笑。
很好,真好。
穿着他买的衣服和其他男人乱搞?
作者有话要说:解答一下评论里的疑惑吧:
小江本身就是一个患得患失,敏感多疑的人,一旦有了危机感就会用各种办法去留住林望书,服软也只是其中一种。
其实前面他也有过服软的时候。
另外上一章把男主姐姐的姓给搞错了,是江明月不是许明月。
以及女主:她没有上帝视角,目前来说在她的角度里江丛羡就是一个疯子,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喜欢他的。
另外提前打个预防针,因为我之前太看重读者的评论,所以好几本书都会临时改大纲,但这本是我自己特别喜欢也特别想写的题材,虽然成绩很差,但我会坚持最开始的想法和大纲写完的~
当然,我们这本是前期致郁后期治愈,苦难过后就是甜甜甜啦~
第三十三章
江丛羡的情绪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炸开的玻璃瓶。
而引爆它的开关,就在林望书手上握着。
那场婚礼他匆匆离场,孙朝在后面喊:“这婚礼都没开始呢,你怎么先走了?”
他头也没回:“有点事。”
语气是阴沉的。
孙朝愣了一下,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香槟。
看来是自家后院着火了啊。
他还真想见见那个让一向过分冷静的江丛羡屡次情绪失控的乖乖女长什么样。
肯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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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丛羡喝了点酒,度数不高,也没醉意。
他坐在车子后排,清冷的眉眼看着窗外,是看不出情绪来的。
哪怕他内心已经如同快要迸发的火山。
他不理解,人怎么可以贪到这种程度。
有他一个还不足够吗?
林望书想要的任何东西他都能给她。
他想不通,头就开始痛了。
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手忙脚乱的扯开领带,粗喘着气。
前面开车的蒋苑急忙将车在路边停下,拿出药和水一起递给他。
江丛服下后,那股不适感依旧没有减轻。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难受到底是因为他的病还是其他。
很多时候他心脏疼的厉害,吃药也没法缓解。
比如现在。
那些照片一直都是发的双份,蒋苑手机里也有。
他自然知道江丛羡突然从婚礼上离开是因为什么。
这里不让停车,交警过来,蒋苑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拿着刚贴的条进了驾驶座。
“回家吗?”
江丛羡手捂着额头,努力平复着不太顺畅的呼吸。
极沉的一声“嗯”
便再无后话。
蒋苑将车开回家,吴婶说林望书喝醉了,刚刚睡下。
江丛羡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她是怎么回来的?”
吴婶眼神有些闪躲:“她是打的回来的。”
江丛羡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在撒谎。
“您别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吴婶这才犹豫的说了实话:“是她的老师送她回来的。”
刚刚车就停在外面,吴婶过去接人的时候林望书路都站不稳了,那个男人扶着她。
她礼貌的喊了一声:“谢谢盛前辈。”
在吴婶眼里,前辈和老师就是一个意思。
吴婶自然知道江丛羡的脾气,平日里斯文儒雅,但对这种事情,他的情绪向来按捺不住。
所以她才会想着撒谎。
也不是为了替林望书隐瞒,而是怕激的他病发。
客厅里寂静良久,出乎意料的是,他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是低嗯了一声。
他声音有几分暗哑,“我累了,明天早上不要叫我。”
吴婶看着他上楼的背影,他的狠在骨子里,傲慢也是,无论何时,脊背都是挺直的,如青竹一般。
可是此刻,他应该真的累了。
脊背也像是被很多东西压的有些弯曲。
直到他回了房间,蒋苑才上前问吴婶:“您还记得送林小姐回来的那辆车的车牌号吗?”
吴婶想了想,摇头:“天太黑了,而且谁会去记车牌啊,不过那辆车开到门口了,监控应该拍到了。”
蒋苑道过谢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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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书睡到十一点才醒,头疼的厉害,肩膀也是。
她抬手轻轻按压了几下,起身去洗漱。
刚开房门,就和江丛羡遇到了。
他正打着领带往楼梯口走,衣服还未穿戴整齐就出门,实在是不太像他的作风。
显然,他现在有些急事要处理。
看到林望书了,他的脚步微顿。
也只是片刻,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
径直下了楼。
吴婶说:“吃了饭再走吧。“
他站在玄关处把皮鞋换上:“不用了。
然后开门离开。
林望书迟疑片刻,转身进了浴室。
她不太记得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但根据小莲的话,和她自己仅剩零星碎片,大概能拼凑起来。
她的酒量连那些低度的洋酒也没能抗住,是盛凛送她回来的。
洗漱完以后,林望书换好衣服想去找夏早。
马上就是比赛了,她想再排练几次,试试她的手能到什么程度。
电话刚打过去,夏早的情绪有些高昂,即使是接了林望书的电话后也没有太快的收回来。
“什么玩意,人都打成这样了,就关六天,罚三千?”
她吵完以后和林望书说,“望书,今天可能没法排练了。”
从她刚才的话里,林望书也能听出来。
她现在应该是在警察局。
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她忙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盛哥,今天早上他出门,在车库被人阴了。”
盛凛脾气好,待人温和,是不可能有仇家的。
林望书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说:“你现在是在警察局吗?”
“对。”
“我现在过去。”
林望书是打车去的,离的不远,半小时就到了。
做完伤情检测的盛凛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了眼手机。
他身上没什么伤,施暴的人似乎清楚知道对他重要的是什么,左手擦伤不严重,右手直接折了,打着石膏。
脸颊也肿了。
看上去状况惨烈。
林望书进来后,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
有点愣住,似乎没想到她会过来。
不过也只是片刻,他挑唇轻笑,不想让她担心,可是不慎扯到嘴边的伤,他疼的皱了下眉。
林望书急忙走过来:“很疼吧。”
他轻声说:“还好。”
是真的还好。
伤不算严重,除了脸和手其他的地方都是完好的,那人应该也并非突然兴起的作案。
而是对他还算了解。
知道手对他重要,便将目标放在他的手上。
至于脸上的伤,就连盛凛也不太理解。
那人没什么话,但是眼底的狠他是看在眼里的。
里面的门开了,一身深色高定西装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江丛羡刚交完罚款。
人也没打算捞,让他先在里面待几天也好,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居然敢背着他去做这些脑子不清醒的事。
他拿出手机刚要给司机打电话,视线漫不经心的抬起,就这么和林望书的撞上。
她的眼里有错愕,有震惊,却唯独没有失望。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抱有过希望,又何谈失望呢。
他突然感觉很累,那种被抽走脊梁的累。
就这样吧,他也懒得去解释了。
她从来不记得自己对她好,只记得他的坏。
她的宽容善良可以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哪怕是那些仅仅有着一面之缘的人。
但唯独不会施舍给他分毫。
江丛羡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最好再也醒不过的那种。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林望书面前,也忘了自己到底说了一句多么惹她厌恶的话。
那巴掌打下来,不算疼。
小姑娘的力道软绵绵的,是没吃饭吗。
他这么想,便真的这么问出了口。
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你得这样打,不然打不出印子来的,怎么给你的心上人报仇。”
他话说的风轻云淡,甚至还带着一点零星笑意。
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就这样吧。
林望书急忙将手抽出:“你……你……”
她眼里是有畏惧的,也有些担忧。
因为他的反常,担心他是病发了。
“你带药了吗,或者放在车上,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他的语气疏离冰冷,“不用你管。”
林望书的确讨厌他,但她也见过他发病时的场景。
他是痛苦的,痛苦到旁人都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
她还想说些什么的。
被江丛羡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林望书,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非你不可?”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林望书是比别人多双眼睛还是多条胳膊。
江丛羡为自己那些可笑的执念感到恶心。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他是那个施暴者的家属,而林望书又和他认识。
作案动机似乎也浮出水面了。
夏早犹豫片刻,上前问她:“望书,你还好吧?”
她摇摇头:“我没事。”
盛凛的手臂骨折对他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的,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半年内,所有演出都被推迟。
似乎是怕林望书担心,他温柔安抚她:“没事的,正好我可以借着这次养病好好休息一下。”
林望书低垂了眸,没说话。
盛凛看了眼她还未消肿的手,又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这副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看我们连受伤的地方都这么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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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书晚上回到家,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被推出来了,放在客厅。
小莲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望书姐,您是不是又和先生吵架了?”
林望书看着那个行李箱,笑了笑:“不算。”
小莲:“那为什么先生让你回学校。”
江丛羡依然履行保护她的承诺,毕竟这么多天的觉不是白睡的,就算是鸡那也得付嫖/资。
只不过他说对她已经没欲望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戴绿帽,我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吧。”
这番话他是笑着说的,语气轻佻。
林望书也懒得去解释。
只是说了声谢谢,便推着行李箱走了。
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她是感谢他的。
是他把她从深渊中拉了出来,虽然带她进了另一个深渊。
苏来走后,宿舍里其他几个女生也都回来了,因为临近考试。
得知林望书要回宿舍住,寻雅高兴的不行。
“我早说嘛,住宿舍多好,能天天看到这么多热情洋溢的女孩子。”
她搂着林望书的脖子,兴奋的不行,“待会带你去宿舍阳台看看,那里的视野超好,在那里看日出日落简直绝了。”
林望书都快被她勒的喘不过气了。
无奈的笑道:“等我先把东西放好。”
她的行李是江丛羡让人收拾的,都是一些她自己买的,或是当初她搬进来时就带着的东西。
他给她买的衣服首饰之类的,通通没带。
这样也好,也不用她去为难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那些天是林望书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她不再是江丛羡的金丝雀,也不用再床上被他摆成各种姿势来取悦她。
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二女学生,能让她担忧的只有考试的成绩。
而不是江丛羡阴晴不定的情绪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压抑了那么久的心情,似乎终于找到豁口。
比赛也进行的很顺利。
虽然手还有点疼,可她还是坚持将整首曲子完整且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西洋乐器与古典风的碰撞不算少见,但被她们演奏出来却多出了一些其他的特质。
林望书从出场的那一刻便惊艳到了众人。
她周身的气质纯洁清冷,像是不染杂质的羽毛,沿着心脏轻轻的挠。
为了不影响感观而用纱布围了一圈的左手更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比赛结束,评委问她:“你手上的纱布是什么特殊设计吗?”
这还是林望书第一次踏足这么大的舞台,面对这么多的观众。
夏早怕她不适应,便替她回答了:“她的手前段时间受了伤,还没消肿,所以就简单的挡了一下。”
评委挑眉,显然有些惊讶:“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林望书放下琴,将纱布拆开,小包子一样的右手随着镜头不断的拉近看的更清楚。
只看那几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根本想象不到手掌居然肿成这样。
想到她刚才演奏时脸上的淡然,不动声色的将疼痛藏在演奏之后。
评委首先鼓起了掌:“看来现在的小朋友们都很敬业啊。”
然后台下也跟着涌起了大片的掌声。
那场比赛,她们以超高的分数拿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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