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gu903();岑禛找到终端里陈无忧的联系方式,又在点下去的瞬间停住,连御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又在昏迷前竭尽全力倒在他的房间里的原因再清楚不过,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让岑禛进入他的精神空间,也只有岑禛有办法进入他的精神空间。

岑禛意识到连御是想与他坦诚精神空间萎缩症,但这人却不肯用言语央求,而是故意把自己的病症搞得更严重,然后迫使岑禛不得不答应,他惯会逞强且不容许出现拒绝。

即便岑禛明白这一点,却也被连御算得死死的,他不可能见死不救,不可能置之不理。

少顷,他将连御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摘下他的颈带,做好临时标记,接着也躺到连御的身边,做完这一切后,缓缓闭上了眼。

果不其然,连御的精神壁垒为岑禛留了一道门,像是等待了太久,门扉上满是青苔和锈痕,而门内则是一个荒芜凄凉的世界。

每个哨兵和向导都有属于自己的精神空间,其中景色各异,有草原,海洋,山峦,城市,充满了各自的性格和精神体的特征。

炮灰岑禛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子书里没提,岑禛不知道,但他的精神空间是一片永远在下着簌簌小雪的高原,银装素裹,似白玉砌就的天地,却不觉寒冷,而他的精神体雪豹就栖息在雪域中央的一个山洞里,洞里有毛毯,有软垫,有永不熄灭的火堆,雪豹舒舒服服地卧在毯子里睡觉,或者在雪地里肆意奔跑玩耍,留下一连串小巧的梅花爪印,再被后来的雪花掩盖。

而连御的精神世界里什么也没有,只剩枯败的杂草,龟裂的地面,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以及黑漆漆逼仄压迫的天空,那不是夜晚的星空,而是像用漆涂就的,纯粹的黑色。

世界中央,连御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略微蜷缩,就像死了那样。

岑禛大步走过去,不等连御睁开眼就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拽起来,连御,别装了,我知道你有精神空间萎缩症。

连御倏然睁开了眼,他比常人颜色要浅的睫毛颤了一下,灰绿色的眸子里盛满复杂的含义,他张了张嘴,复又闭上,准备好的台词都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向导打回了腹内,但紧接着,他忽然听见了一句话

岑禛微微扬起下颚,带着从未有过的倨傲:而我,是你唯一的药。

倏然,连御扬起了一个兴奋到极点的笑,几乎有些狰狞,岑禛你知道你在说多危险的话吗?

我说错了吗?

连御当即笑意更甚,没错,一点也没有错,他回握住岑禛攥他衣领的手,用力得指尖发白,你就是我的生命,是我唯一的药

昨日虫族太子的婚宴意外闯入恐怖分子,太子遭袭击,新娘被截走,是你所为吧?联系之前的虫星劫狱新闻,近期这件事最有可能出自黑暗哨兵1802的手笔。

连御目光一寒,没有说话,岑禛更加逼近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话语间的热气,黑暗哨兵1802,那是你十年后的名号,现在的你即便在同龄人中多么呼风唤雨,在外也不是无敌,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故意出现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真会遵循什么向导义务,无私为你治疗?

你真的什么都知道。连御不再否认,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你是谁,你是不是和我一样?

我没必要告诉你。岑禛松开手,站直身体,轻蔑地道:你应该搞清楚,你离了我会死,而我完全不需要你。

连御也跟着站起来,伪装的微笑和虚弱尽数褪去,他的面上有的只剩疯狂与病态抹就的红晕,是这样,是这样!但谁叫你出现了呢,谁叫你就是整个世界唯一能进入我精神空间的人呢!你逃不掉的!你不答应我一定会在死之前杀了你!

你大可以试试看。岑禛冷漠地道,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黑暗哨兵1802在他眼里仿佛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人喜欢被威胁,喜欢被恶意纠缠。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连御猛地握住他的手,颤栗与炙热的温度从连御指尖传到岑禛手背,良久,连御终于压下了唇角的狞笑,平息急促的呼吸,慢慢地说:岑禛我这次,是大意了,我不知道虫皇请来了首席向导,他

但你完全可以避免受伤。随着连御态度的软化,岑禛的声音也恢复他一贯的平稳无澜,连御揽住岑禛的小臂,小声道:我是想着有你所以激进了一点

这也是岑禛发怒的主要原因之一,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他可不想以后经常看到有人忽然半死不活地出现在他房间里。

以后不敢了连御的语气越说越软,岑禛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这只是这位狡猾的哨兵为达成目的,吃准岑禛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故意表现出了岑禛想要的模样。

但岑禛还是撤了劲,任由连御搂紧他的胳膊,几乎将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连御声音喑哑,隐隐含着颤抖:岑禛帮帮我

可以。岑禛答应得很爽快,这令连御惊讶地抬头望他,这名向导总是能让他出乎意料,在连御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自己装个惨,岑禛一定会无条件帮助他的时候,岑禛却戳穿了他的意图,并表现出反感;

然而又在他觉得自己搞砸了,事态糟糕至极时,岑禛又轻描淡写地答应了他。

惊讶之余,连御隐隐约约觉得岑禛似乎从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他,之前的不睦只要是在警示自己,不要试图算计他,无论算计的结果是否会对岑禛造成伤害,他都会不高兴。

虫族婚礼上的乱象确实是他一手造成,连御不曾料到首席向导的出现,或许他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但想全身而退却很容易,但他犹豫过后并没有撤退,他故意让向导攻击中,就是想利用自己的受伤,促进他和岑禛之间的关系。

这于岑禛根本没有任何损伤,只是连御想让对方更心疼自己一些,更好奇自己一些。

不过我有个条件。岑禛将粘在自己怀里的连御拉出来,你要帮我一个忙。

好,什么忙都可以。连御真切表现出乖巧的模样,诚恳道:只要你愿意每天来我精神空间里待五分钟,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久之后,会有一个哨兵恶意破坏我的腺体。岑禛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就像即将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但连御听到这句话目光瞬间就凛冽起来,他拔高了音调怒道:谁?!

不知道。岑禛抚上连御抓着他肩膀的手,对方突然使劲,捏得他痛了,我想请你帮我阻止他。

阻止?不,我一定要弄死他!连御眯起了眼睛,危险的气息从这个动作中疯狂向外倾泻,他光是听到有人要伤害岑禛的腺体都怒不可遏,更别提若是真的实施,不久之后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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