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陈无忧的表情又从呆滞转为猛地一震,随后抄起岑禛就往外面跑,什么鬼啊,人家发情期发情,渴望和向导亲热,你家哨兵发情期自杀,抛下你就去跳楼还有人都要自杀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我不淡定,但我因为发情期很累不想动,还很想发火,看不到连御我还很抓狂,在极力忍耐岑禛紧紧皱着眉,他一边被扶着快走,一边捏压自己的鼻根保持冷静,给我来一管人工哨兵信息素,普适的就行。

应对发情期一般有两种方法,第一种针对有对象的:和对象待在一起,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精神或者身体结合;第二种针对没对象的,找到自己适用的人造信息素,可以很大程度上安抚不稳定的情绪。

普适的哨兵信息素医院里基本遍地都是,进这里来的向导病患情绪都不会稳定到哪里去,人造信息素多多少少能派上点用场。陈无忧扛岑禛坐升降梯的路上随手一抄就拿来一板哨兵信息素,以及一板向导信息素,他问:连御的信息素阀值多少,普适的有效吗?

无效。岑禛想都不用想就否认道:他阀值无限趋近于零,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向导和他相容度超过基础线。

嗯?陈无忧摁下升降梯按钮,看着岑禛连开三管信息素,吸毒一样就差直接拿来洗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情况有点耳熟?他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未知。岑禛又拆了一管人造信息素,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终于挣脱桎梏,重新运作起来了,恰好这个时候升降梯抵达楼层缓缓打开,他抬头,正好与梯内的畔和开门吉对上了视线。

岑禛!畔惊讶道,他的眼中闪了两下,神情有些不自然,明显是不善于撒谎,你怎么你怎么都这样了还乱跑!!

岑禛和陈无忧顾不上解释直接闯进升降梯内,陈无忧刷卡启动医生抢救权限,沿途停靠楼层全部取消,升降梯嗖地蹿到了顶楼。

我们不到顶楼。开门吉还一脸呆滞,但梯内无人理睬他,等升降梯门打开,岑禛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围栏上方的连御,高楼的疾风吹得他衬衫猎猎作响,他脚下的围栏不过半分米宽,淡金色的长发泼洒在空中,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

岑禛当即表演了一出断腿瘸子走路,要不是石膏板绑得太紧他又没什么力气,不然早就一脚把这该死的障碍物给砸碎了。

畔从疑惑到震惊只用了半秒,看清楚顶楼的状况之后他失声尖叫,又连忙捂住嘴巴怕惊扰到连御,害他失足。

陈无忧三两步上前拉住岑禛,用手势示意他下楼去找安保,岑禛点点头,又对惊恐的畔和开门吉示意,让他们赶紧离开或者不要出现,然后继续往连御的方向走。

连御。岑禛的声音湮没在风中,但被唤了名字的人还是听到了,连御轻飘飘地在一米多高的围栏上转了个身,披散的长发挡在脸上,被他囫囵撩到身后,而灰绿色的眼珠周围仍然沁着泪,连御抽噎了一下,轻声道:岑禛。

连御你现在处在发情期知道吗?发情期会放大你的情绪,这些都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连御点了点头,他缓缓地蹲下,委屈地抓住岑禛伸过来接他的手,可我真的好想死。

为什么会想死呢?岑禛试图把连御拉进自己怀里,但哨兵就是纹丝不动,他在心里叹口气,继续循循劝诱:你可是翻云覆雨的黑暗哨兵1802。

不连御快速地摇头,说话间泪水又滚滚而下,被狂风在脸上吹出一道道泪痕,那只是我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被遗忘,不甘心我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受折磨。

什么?岑禛一点点地向他靠近,连御的长发打在脸上,带着哨兵浓烈的信息素,岑禛只好屏住呼吸,避免思维再次生锈。

但那个时候我只想死而已啊,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连死都不可以。连御哭得伤心至极,为什么我还会醒过来,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那么黑的地方还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醒来。

死不了?黑?岑禛从连御的话中只能联想到精神黑洞,但他当初不是在精神空间消失之前自杀了吗,怎么还会陷入精神黑洞?难道当初没死成?

发情期间岑禛本就精神不济,呼啸的风中他忽然恍惚了一下,耳边的哭泣声逐渐化为两道,一道来自成年男人,一道则更为年幼,似乎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无辜的幼童如此声嘶力竭地哭泣过,在茫茫浩瀚的雪地中,除了一间被素雪包裹的空旷寒冷的小木屋之外,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枯树和自己的脚印。

他无处可去,他除了哭之外无计可施,他被困在了这里,原因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留下的一块糖果,以及一句话:

妈妈有点事情要离开一下,小禛在这里乖乖等妈妈哦。

年仅六岁的岑禛乖乖地等了五天,等到木屋的柴火燃尽,等到吃雪嚼冰,等到棉衣湿透贴在身上如同寒石,等到脸和手都冻得起皮,呈现病态的红,他终于意识到什么,确认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只可惜因为太过虚弱,连哭都是微弱的,像是刚出生的幼兽,不过两声就哑了,只有泪水簌簌而下,在雪地中如刀一般割着脸。

他从来不是天生的冷淡,他也曾天真烂漫,会因为一块糖欣喜,会期待妈妈早点带回更多的点心,期待妈妈早点回来,期待妈妈回来

或许他们一个人在永无止尽的黑中痛苦不堪时,另一个人又在一望无际的白里惶恐不安。

连御,连御岑禛努力从自己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这些记忆他早该忘却,现在回想起来也恍若隔世,他知道现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连御,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呢

你在?连御抬起眼眸,湿漉漉的眼珠盯着他,然而就在岑禛以为对方会扑上来的时候,连御瞬间哭得更厉害了,你个骗子!你根本不在,我那么卑微地祈求过,我那么那么

岑禛赶紧低头打开最后一管人造信息素,他的发情期症状已经严重到产生连御哭得真好看,让他这么哭下去也未尝不可的错觉了,再这样下去他得笑看连御一跃而下。

要不就让开门吉两刀把他和连御的腺体都挖走算了,发情期这种祸害就不该存在于世。

他还没吸两口人造信息素,连御忽然愤怒地把塑封管拍飞,哭吼道:我还在这里!你当着我面做什么呢!!

大家都是发情期,岑禛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抬起头就要发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两道黑影从高楼墙面上扑过来,显然是陈无忧找的安保绕后来制伏连御了。

岑禛立即甩开连御的手,快步往后退,于此同时,还有四名从角落里突然出现的安保人员,手持麻醉/枪,齐齐朝连御开枪。

你没事吧!陈无忧顶着风冲到岑禛面前,却听岑禛问:你就找了六个哨兵?

啥?陈无忧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六个还不够?但眼前的画面已经令他无需再言,连御仿若背后长眼那样,前一秒还在吃醋岑禛用人造哨兵信息素,下一秒就侧身躲过一名安保的飞扑,再擒住另一名安保的胳膊把人摔倒在地,紧接着在细长的栏杆上敏捷瞬移,神乎其技地避开四针哨兵专用高攻速麻醉剂,随后闪现在一名持枪安保身后,眼花缭乱的三秒钟过去,地上躺了六个,而罪魁祸首又站回围栏最高处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陈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黑化岑禛:哭!给我哭!

连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