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觉得无趣,她娇笑道:“阿诺玩什么把戏,哥哥不都知道了吗?”说着不管不顾的又抱上他的腰,“阿诺对哥哥喜欢得紧,哥哥莫要伤了阿诺的心啊。”
“你连我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
“哥哥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阿诺仰头,露出光洁的脖颈,答非所问道:“自从那日槐花林之后,阿诺就惦记了哥哥好久好久。”
虞彦歧表情并没有多动容,“你话说完了?”
阿诺娇嗔道:“还没呢,阿诺心里面可有好多好多的情话想跟哥哥说。”
不管虞彦歧赞不赞同,她依旧步步紧逼。
“放手。”虞彦歧很不喜欢这样的距离。
“哥哥想要阿诺放手也行。”阿诺又踮起脚,朱唇贴着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声音放轻,“除非哥哥亲我。”
阿诺唇瓣轻启,眼眸轻闭,似邀约又似勾引。
静待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响应,阿诺有些烦躁,她长睫轻颤,幽幽睁开眼睛,眉眼间似乎笼了一层薄雾一样,楚楚可人。
“哥哥不愿?”阿诺与他对视,眼里好像有万种风情,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攫取。
虞彦歧没有说话。
“那我亲哥哥呢,哥哥可愿?”阿诺又贴着他是耳朵,勾引道,双手开始在他的后背不安分了起来,虞彦歧浑身一僵。
上辈子的时候,平阳侯府为了让她更好的进东宫伺候太子,专门请了青楼里的嬷嬷过来教她床笫之欢,房中之事,还有一身的媚术。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嬷嬷说:“虽媚骨天成,但性子着实是软了些,只有三分媚态,四分清纯,还剩下三分媚相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上辈子她那一身本领并没有使出来。
阿诺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唇瓣擦着他的耳朵转到了他的唇上。
温热柔软,两人都颤了颤。
阿诺不安地眨了眨眼睫,手心都被她抓出了汗,但是她并没有退缩。
她吻得很浅,一触即离,但是也没有离开多远,只要在靠近一点点,两人就能立刻交缠在一起。
“哥哥感觉得到吗?阿诺的心跳声。”阿诺每说一个字她的唇瓣都在若有若无地做出邀请。
虞彦歧的神色晦暗不明,阿诺又凑近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正当她撤回之际,腰间就被一股大力给箍住,她来不及惊呼,嘴唇就被堵住。
并不是情人间的辗转缠绵,而是如暴风雨一般,猛烈又急促,掠夺着她的呼吸,撬开她的牙关,攻略着她的城池,让她避无可避。
阿诺只能被迫承受着风暴的来袭,双手慢慢勾住他的脖颈,笨拙又热烈地回应着他。
但她总归是斗不过他。
一吻结束后,阿诺只能瘫软在男人的怀里,要不是虞彦歧搂着她,估计她就要滑落在地。
阿诺双眸泛红雾气,微微上翘的眼角红红的,娇媚潋滟,春光满面,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似乎在等着人去采撷。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反观虞彦歧,他只是呼吸有些重,面色却无恙,几个呼吸后,他已经跟平常无异。
阿诺愣了愣,她躺在虞彦歧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哥哥,怎么了?”
她都声音就在在蜜里浸泡过的一样,娇滴滴的。
但是手却不老实了,直接按在他腰封处,想要更近一步。
“不早了,休息吧。”虞彦歧声音有些暗哑,不过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提前截住了阿诺的手,不让她进行下一步。
他要走。
阿诺一怔,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装什么柳下惠!刚刚亲密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
她怎么可能放过他!
她重新攀上虞彦歧的肩膀,准确地咬住他的唇,舌尖轻扫,试图与他嬉戏。
浅尝辄止。
又像猫儿一样,轻啄了一口又一口。
在男人将要覆上去的时候,她突然离开了。
阿诺凝视着他的嘴唇,然后伸手摩挲几下,又问问了一遍:“哥哥喜欢我吗?”
嬷嬷说,在床上的男人最听话,但是轻易就让男人得到,那么就显得自己廉价。
她突然改变了主意,相比肉.体的欢愉,她更喜欢这种让人愉悦的调.情方式,这样可以让男人产生更大的征服欲。
阿诺也不在意对方回不回答,自顾自道:“如果哥哥不喜欢我,就不会吻我了。”
虞彦歧低头看着她,也没有错过阿诺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哥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阿诺又摩挲了他的下巴,语气轻柔。
“彦。”虞彦歧喉结滚动。
阿诺抬头,“嗯?”
“彼其之子,邦之彦兮。”虞彦歧难得解释了一回。
“彦哥哥。”阿诺唤了一声,眉眼弯弯:“明晚还过来吗?”
那么直白的勾引,虞彦歧并未点头。
“阿诺等你。”说着又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这回她没有离开,任凭虞彦歧搂着她,回应她。
作者有话要说: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崔颢>《卢姬篇》
释义:红唇渐渐柔软,浑身无力,以至于不能站立。
彼其之子,邦之彦兮——《国风·郑风·羔裘》
释义:就是这样一个人,国家杰出的人选。
☆、踏霜
秋天雨水很多,这淅淅沥沥地又下了几天。
阿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刚刚沐浴完的她肤色白皙红润,脸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她身上未着寸缕,仅盖了一块锦被。
虞彦歧已经三天没有过来了,但阿诺并没有慌,该来的,总会来。
虽然没有达到食髓知味的感觉,但浅尝辄止也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冬月端着很多瓶瓶罐罐走进来,秋杏帮她打帘子。
冬月把东西放在梳妆台上,找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她好大一番功夫。
夫人以前偶然得到些古法养身子的药方,颇有效果,自姑娘六岁以来就按照这古方子使用了,如今这身子是越养越好。可是她前两天就听秋杏说姑娘来的时候生了场大病,身子有些亏损,她就急急忙忙为姑娘准备来药膏过来。
阿诺闻着熟悉的味道,有些怀念。她母亲也是自小就用这古法养身子,不然也不可能让她父亲一眼就瞧上了。不过这方子确实养人,她用了五年,身上就带着一股幽香,这幽香区别于市面上的香粉,味道淡雅。
只不过她并不是太喜欢那方子,因为制作药膏太麻烦了,一瓶下来就要花费几百两,而且养身子又要耗掉一个时辰,太麻烦了。但她母亲还是日复一日的给她养身子,后来母亲死了,养身子的事情就交给了冬月。
“姑娘,药膏拿来了。”冬月开口,她见着姑娘没有那么抗拒了,心里头高兴,“像咱们姑娘那么好看的人,以后还不知道便宜哪家公子爷呢。”
阿诺闭上眼睛,她身子经过这么过年细心养护,真是越发的娇贵了起来,肤若凝脂,冰肌玉骨,她记得当初嬷嬷看到后,感叹了一声:真真儿是个好身段。
以前她不在意,可现在她在意了,较好的容貌,玲珑的身段,白雪的肌肤,就是她勾人的本钱。
因为许久没有养了,所以冬月和秋杏花了两个时辰才把药膏给擦完。
“姑娘,您先好生歇息。”冬月把衣裳给准备好。
中午的时候,突然从外面来了个婆子,秋杏认得,她上前道:“是方嬷嬷吗?”
“嗯,”方嬷嬷道,“我是受了夫人的命令过来的,专门伺候诺姐儿的。”
秋杏了然,“那嬷嬷请稍等,我去禀告姑娘。”
阿诺刚起,她换了一件蓝绸子明花薄上衣,裙子则是蓝底白花裙,并不是很艳丽。
冬月给她梳了一个随云髻,夸道:“这一觉起来,姑娘越来越好看了,精神气也上来了。”
听完秋杏的话,阿诺选钗子的手顿了顿,随即道:“叫方嬷嬷进来吧。”
“是。”
没多久秋杏就领着方嬷嬷进来,方嬷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袄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举一动都非常到位,不过看起来有些严肃。
“老奴见过诺姐儿。”声音沉稳,不带一丝刻意与讨好。
阿诺起来,虚扶了一下方嬷嬷,“今后就要麻烦方嬷嬷了。”
“姑娘严重了,这是老奴分内的事。”方嬷嬷门口,“老奴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今后就教姑娘世家礼节还有府里的规矩,到时候夫人自会派人来接姑娘回府。”
“替我谢过夫人。”
她对这个方嬷嬷有一些印象,平阳侯夫人苏氏是大长公主驸马的侄女,这个驸马对苏氏颇为关照,所以长公主就派了刚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进平阳侯府帮衬苏氏。
方嬷嬷从宫里出来,自带威严,为人也耿直,与那张嬷嬷完全不是一路人,但她总归是苏氏的人。
阿奴从她话里听出来了,只要把规矩学完,到时候可以回平阳侯府。
前世的时候,方嬷嬷并没有来过。
或许这次,她回平阳侯府会早一些。
秋雨过后,阴冷了几天,院子里的梨花掉落了大半,秋杏挑挑捡捡了一会,篮子已经装满了,她打算明天拿来做梨花酥。
阿诺嫌院子还是清冷了些,冬月又栽种了一些绣球花还有紫苑花,院子里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单调了。
这几日方嬷嬷都在教她礼节规矩,因为以前学过,一举一动都是丈量过的,非常完美,所以方嬷嬷并未过多苛责,眉眼间的阴郁少了一些,只不过她终究是平阳侯夫人的人,对阿诺算不上温柔。
入夜后,阿诺刚养完身子,但是她并没有困意。
她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梳妆台边,上面放了一张纸,笔墨还未干,那是她上辈子发生过的事,她怕自己忘记,所以写了下来。特别是事关虞彦歧的,她一件都不敢忘,虽然她提前预知了未来的事情,但也不能完全带着虞彦歧规避,不过她有了七成的把握。
默念了几遍后,她才理顺,最后扫了一眼便把纸张点燃,丢在香炉里。
冬月拿了一盒熏香过来,笑道:“姑娘,这是奴婢新买的曼陀罗香,听说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味道独特。”
“换上吧。”阿诺点点头。
她麻利的掀开炉鼎的盖子,把香放进去,又想着这几天姑娘都闷在院子里,有些担心,便开口:“奴婢又听说那华亭山的枫叶开了,有很多公子小姐都上那踏霜,您要不要去?”
“正巧明天方嬷嬷让我休息一日,如果天气好,我们就一块去吧。”阿诺没有拒绝。
第二日,秋雨还未停,窗外还下着蒙蒙的细雨,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方嬷嬷是过来人,她看了看天,道:“估摸着这雨还要下一个时辰。”
阿诺便决定出门了,方嬷嬷也没有多说什么。
秋杏怕她着凉,赶紧拿了一件淡色的披风给她披上,冬月早已把糕点茶水备好。
华亭山距离她们的巷子比较远,光坐马车都要耗费一个多时辰,如果方嬷嬷没有预估错的话,等她们到华亭山的时候已经雨就停了。
秋杏叫了一辆马车。马蹄踩着水洼一路慢悠悠地走过去。
说起这华亭山,也有一段佳话,传闻先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恩爱如旧,而先皇后又特别喜欢枫叶,所以先帝与先皇后游历到华亭山的的时候,就专门命人在华亭山种遍枫树,并相约每年的秋天都会过来看看。
慢慢的,这华亭山的枫叶也成了京城的一绝,每到秋天,都会有不少的文人墨客过来游玩,还留下来很多非常有名的诗句。
前世的时候,阿诺并没有过来过,现在想想,多多少少都有些遗憾。
下了马车后,阿诺就在秋杏的搀扶下踏上了石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石阶修的很宽敞也很整齐,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行,但是马车可上不了石阶,往远处看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枫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石阶的两侧,石阶上湿漉漉的,虽然雨停了,但是这山间薄雾缭绕,给人一种好像踏进了仙境的错觉。
此时的华亭山游人比较少,似乎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冒雨出门。
秋杏担心阿诺的身子吃不消,走了一炷香之后,她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枫叶亭。
枫叶亭的旁边是一条长长的石廊,有些窄,外边用锁链连在一块,锁链外就是一片连着一片的枫叶,漫山遍野都是,绚丽极了。
但是再绚丽也不及那石廊尽头的那人。
心里面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大概就是……不虚此行吧。
“冬月,你去车里把糕点拿过来吧。”阿诺偏头对着冬月道。
冬月不疑有他,有秋杏在,她不怎么担心。
“姑娘,您饿了么?”秋杏问道。
“你也跟上去吧。”阿诺又想把秋杏也给打发了。
秋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惊讶地捂着嘴巴,“那是太子殿下吗?您怎么知道太子殿下会在这里?”
阿诺摇摇头,笑道:“我不知道,或许是他知道我在这,特意过来的呢。”
但是秋杏还是不想离开,“姑娘……”
“没事的,你在这里我放不开,顺便下去跟冬月说说吧,先不要过来,如果你们无聊的话可以先到处走走,”阿诺握着她的手,“听话,我不会有事的。”
秋杏拗不过她。
说话间,虞彦歧早已消失在原地,阿诺怕赶不及,赶紧小跑了过去。
石廊尽头是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像似穿梭在山间一样,男人的一席白衣颇为显眼。
待走进时,阿诺放慢了脚步。
那里也有一处六角凉亭,置身于几棵枫叶树之间,虞彦歧站在那,俯瞰整座枫叶林,秋风吹来,掀起来他的袖子,给人一种快要登天的感觉。
阿诺笑了笑,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在等她。
☆、香囊
阿诺眸底流转着潋滟光芒,她唤了声“哥哥”,然后飞快的跑过去,撞进他的怀里。
裙角带起来一阵风,混合着女子的幽香,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或许是没有想到她那么大胆,直接往怀里钻,所以虞彦歧还是被撞得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
好在周围并没有人,雾都还没有散开,这雨又开始下了,朦朦胧胧的,如烟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