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奴婢换阿东过来问问?”秋杏问道。
阿诺点点头,如果是家生子,性情人品好的,阿诺不介意把她嫁过去,可就怕对方是一个坏胚子,误了冬月的良缘。
想起前世冬月的结局,阿诺就一阵难过。
“嗯。”阿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阿诺回到内室,线篓里还有她没有做好的腰封,不过到过年那会应该就能做好了。
不到一会窗外就下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但是不大。
阿诺把线穿好,突然余光瞥见一抹黑色的衣摆,她诧异地回头,却发现虞彦歧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拔步床上。
有了前面几次,阿诺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她嗔道:“哥哥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她刚刚在想事情并未发现,估计虞彦歧是在她还没回来的时候就进来了。
这个男人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阿诺连忙把腰封放好,走了过去,“是想我了吗?”
虞彦歧抓住她的手腕,阿诺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阿诺却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
她想他了。
细细的吻带着诱人的香甜,勾引着人想继续探索深入。阿诺时不时咬着男人的下唇,又时不时躲过对方一步一步的试探,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男人的怀里纵情享乐。
“怎么办,才过了几个时辰,我就发现我想你了。”阿诺张开桃色的唇,在男人耳畔低语。
因为亲吻,她的唇变得殷红而靡艳。
男人掐着她的腰,欲更近一步,阿诺伸出葱指,挡住他凑近的唇,娇娇说了声:“疼……”
她可没忘半夜的时候,这个男是怎么折腾她的。
那欲拒还迎的模样,让男人的动作越发的危险起来。
“姑娘。”秋杏在外面叫道,“大姑娘过来了。”
阿诺此时已经躺在床上,胸前的衣襟都被揉皱了,她双眸含羞,喘着娇气。
听到秋杏的声音,她茫然抬头,因着眼里的雾气,她并没有把眼前的人看得太清楚。
“知道了。”阿诺起身理了理衣服,随后道:“叫她在大厅等我。”
可是等她走出外间的时候,楚玉容就走了过来。
见阿诺发愣之际,楚玉容笑着提裙跨进来,“五妹妹,怎么大白天的还在睡觉呢!”
“冬天不是极容易困。”阿诺皮笑肉不笑道。
外间与内室只相隔一个珠帘。
阿诺不动声色的往内室看了一眼,但因为有珠帘隔着,所以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案几轮廓。
冬月很快就把茶端了上来。
阿诺细声道:“大姐姐怎么过来了?外面正在下雪,这地上湿滑,也不太好走动,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叫丫鬟过来传话。”
楚玉容今天穿的颇为高雅,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也有几天没见了,到时候关系就生疏了,想着我之前还没有来过你这蘅芜苑呢,所以一时兴起,就过来了,妹妹莫要见怪。”
“怎么会呢。”阿诺心跳如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只能找话题来转移楚玉容的注意力,“大姐姐,喝茶。”
楚玉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诺,身段玲珑,面色如春。或许,她之前真的是小看了她这个妹妹。
才进府没多久,苏谭逸就被汾阴侯关禁闭了,而自己的亲哥哥话里话外都维护着楚阿诺,就连宫里那位尊贵的齐贵妃都专门来府里提点一句,说花宴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到场。
她楚阿诺凭什么?!
楚玉容不甘心,她不是傻子。现在全东陵国的百姓都知道她是太子妃的预备人选。而齐贵妃遣人来府里一趟,估计是瞧上了楚阿诺,准备给六皇子做侧妃呢。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妾那也就罢了,那也用不着被齐贵妃放在心上,而现在齐贵妃偏偏放在了心上!
楚玉容生气地心都抽搐了,但是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妹妹还不知道吧,中午的时候,齐贵妃身边的嬷嬷特意来府里递了请柬,说要咱们几姐妹一同去参加几天后的花宴呢。”
“这个……不知。”阿诺摇摇头,心里盘算着怎么让楚玉容离开。
“妹妹,你与那六皇子认识吗?”楚玉容突然低声问道。
阿诺眉心一跳,她淡然道:“不曾。”
楚玉容明显不信,不认识那齐贵妃怎么指名道姓让阿诺去,不过她面色极其温柔,“那就奇怪了,我听来传话的余嬷嬷说起你,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面对楚玉容若有若无地试探,阿诺四两拨千斤地回过去:“你也知道我一来京城就去了别院,哪有机会认识贵人呢。”
“说的也是。”楚玉容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她握着阿诺的手亲切道:“但是姐姐还是要提点你几句,这宫里不比咱们侯府,那里规矩森严,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那就不好了,你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切记莫要多说话。”
“姐姐说的是。”阿诺笑道。
楚玉容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用落到阿诺身上的衣衫上面,“对了,去宫里面可不能穿那么素色的衣服,明天一早我和你去霓裳阁看看,顺便定制几套宫装,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可要好好准备,说不定今后还能时常去宫里面走走呢。”
“嗯。”
“对了,我上回不是给你送了几套头面吗?”楚玉容突然道,“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我要赶紧帮你瞧瞧,如果那些头面不好看,戴出去闹出笑话那就不好了。”
阿诺连忙站起来,阻止道:“大姐姐送的头面那肯定是极好的。”
“你啊,就喜欢说好听的。”楚玉容嗔了她一眼,“好看是好看,但是也要看什么场合戴啊,就像那齐贵妃,是最最讨厌桂花的,如果你要戴那支桂花如意钗,那能在齐贵妃面前讨得了好吗?”
“这……”
楚玉容打断她,“咱们姐妹两个今天就好好说说体己话,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不是父亲,我与妹妹何苦分离那么多年,”说着她眼角就湿润了起来,“我与妹妹的情意虽浅,但今后咱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好好当姐妹。”
语气真诚,情深意切,让人为止动容。
阿诺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捏紧,她不敢赌,万一虞彦歧还在里面怎么办?原本内室就不大,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我刚起来,内室还有些乱,你也知道我脸皮薄……”阿诺假装羞赧开口。
“我们俩谁跟谁啊。”楚玉容拉着阿诺的手走了进去。
帘珠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妆匣里的珠钗散落在桌子上,旁边的帷幔把床遮得严严实实的。
铜炉里升起袅袅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阿诺浑身紧绷,她赶紧上前把珠钗装进妆匣里,“让姐姐看笑话了。”
“怎么会呢。”楚玉容挑了一支五瓣梅花银步摇插在阿诺的发髻上,“虽说你还没除服,但是这大过年的,还是弄些喜庆得比较好,银色的簪子配上红色的梅花,不算艳俗,又有几分恬静,妹妹最适合这种珠钗了。”
她又拿起一支金丝镶红宝石耳坠道:“像这一对耳坠子就不行,本来妹妹就姝颜丽质,再配上这红宝石难免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楚玉容又挑挑拣拣,终于把阿诺参加花宴的头面给定了下来。
阿诺一直保持着警惕,她摸不准楚玉容的态度,总感觉她进内室,是别有目的。
楚玉容按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五妹妹,你瞧瞧,你多漂亮啊,到时候往那人群中一站,连姐姐我都自惭形秽了。”
“大姐姐说笑了。”阿诺开口,声音软软娇娇,“都说大姐姐倾国倾城,又蕙质兰心,妹妹怎敢和姐姐比呢。”
楚玉容垂眸,眼里划过一丝暗芒,真是狐媚子,连说话都在勾着人。
她正准备把自己的手镯拨下来,却听到旁边青花瓷板插屏后面发出暗沉的声响,在这小小的内室里格外清晰。
阿诺的心高高提了上来,双手不自觉的捏着衣袖,因为害怕,她的后背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什么声音?”楚玉容疑惑道。
“有吗……”阿诺声音有些发颤。
楚玉容眉头轻皱,然后转身朝屏风那去。
☆、霓裳
就在阿诺手足无措的时候,楚玉容已经走到了屏风面前,她正想把屏风推开的时候,一声软软的猫叫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阿诺愣了愣,她几步上前,走到楚玉容的旁边,看到了屏风后面那一只还得有手掌大的小奶猫。
楚玉容有些诧异,阿诺已经把那只小奶猫抓起来放在手心,软萌可爱的样子让阿诺的心也为止欣喜了起来。
“这谁家的小猫阿。”楚玉容不太喜欢猫,她连忙后退。
“或许是从外面跑进来的野猫吧。”阿诺笑笑,“我挺喜欢的,想留下来。”
不知不觉,阿诺松了一口气。
楚玉容刚想开口,就听到梧桐苑的丫鬟走进来,“大姑娘,夫人叫您过去。”
“嗯。”楚玉容看了一眼来人,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她对着阿诺说:“五妹妹喜欢便留着吧,不过野猫这种东西,是养不熟的,小心它抓伤你。”
“谢谢大姐姐关心,我会小心的。”阿诺的心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到了肚子里,她秋眸含笑,伸手逗弄着怀里的奶猫。
她透过窗户目送着楚玉容离开,怀里的小奶猫却一直叫个不停。
秋杏道:“许是它肚子饿了,奴婢去弄些羊奶来。”
阿诺也觉得是这样,毕竟这猫也太小了,好像还没满月,她把小奶猫交给秋杏,“你照顾着吧。”
“好。”
等阿诺转身的时候,虞彦歧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哥哥,你哥哥上哪去了,快吓死我了。”阿诺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心有余悸道。
她当时害怕极了,在楚玉容踏进内室的时候,她所有的后果都想了一遍。
虞彦歧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张开握紧的手掌,一枚圆形的玉佩就落了下来,他拽着的绳子收紧,玉佩在空中晃荡了几圈。
阿诺定睛一看,她可以确定着这玉佩不是她的,而且玉佩上面雕有着竹石,明显就是男人身上戴的。
“刚刚在地上捡的。”虞彦歧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但阿诺惊了惊,刚刚只有楚玉容一人来过,那只能说明,这个玉佩是她带过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阿诺瞬间红了眼眶,她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娇气道:“我敬她是大姐姐,她为何要这样对我?”
“哥哥,如果我继续呆在侯府,估计被她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怎么办?我好怕啊。”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因为我被齐贵妃看中,大姐姐才对我心生怨恨,可我又没见过什么齐贵妃,更没见过六皇子啊……”
阿诺在他的怀里嘤嘤嘤地哭。
不过虞彦歧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诺哭得梨花带雨。
本来想说让他带她离开,但是话到嘴边却转了一个弯。
“哥哥……”她声音有些沙哑,“哥哥,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虞彦歧从不轻易许诺,阿诺现在也急不得,左右还未到虞彦萧赐婚的时间,所以她不能逼他,而且她要让虞彦歧亲自开口说要带她走。
眨眼间,她已经想了许多。
虞彦歧用手指挽着她的一戳发丝,然后才沉沉地发出一个鼻音。
阿诺踮起脚二话不说就咬向他的喉结,双手胡乱地解着男人的腰带,似乎在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安。虞彦歧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放下发丝,朝她的衣襟处滑去,充分地把白日宣.淫给提现得淋漓尽致。
入夜,阿诺坐在梳妆台边,明亮的烛火把她的脸照的更加柔和。
她看着桌子上那枚玉佩,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她也见过这玉佩,那时候楚玉荷说她与外男纠缠不清,还私定终身。
后来苏氏派人去搜,结果从她的闺房内搜出了一枚玉佩还有外男写给她的书信,其内容龌龊不堪,下流至极。苏氏很生气,但楚玉容装模作样为她求情。后来苏氏罚她跪了一个月祠堂,这事也算草草了之了。
她当时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更不知道那些信件和玉佩是何时放进来的。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那场戏是苏氏母女整出来陷害她的。
原本楚玉容就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最后去东宫的却是一个不受宠的外室女,这怎么能叫她们甘心呢。
后来就算平阳侯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平复苏氏的怨气,他对这是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并把知情人通通杖毙了,这样阿诺进宫东宫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哥哥。”阿诺把玉佩放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今天她可是使了全身力气才把他给留了下来。
她脱了鞋子,跑上床,一双微冰的手攀上男人的胸膛,汲取着温暖。
“哥哥。”阿诺声音娇懒,带着丝丝媚意,似乎永远都叫不够似的。
“我在。”虞彦歧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
“是不是我抱紧一些,哥哥就不会走了?”阿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虞彦歧双眼暗沉,清明又冰冷。
子夜过后,虞彦歧依旧是等阿诺睡着之后才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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