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服用的药效去了一大半,身体上的力气也渐渐回拢。
陆云风让程二清退了所有人,两个人独自呆在了厅里。
温月华挑眉问:“为何要帮我?”
陆云风把玩着茶盏,“你说呢?”
温月华不想探究内里,她觉得今天被摆了一道,原本以后是被庞统领摆了一道,没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当今圣上。
她本还奇怪,既然要审她,为何不在朝堂之上,偏要在祥云府?
这会儿全明白了,圣上是假借惩罚她的名义,逼陆云风就范。
“说说你和圣上之间的事吧?你们有何约定?”
陆云风眸光落在她脸上,久久后笑起,“你看出来了?”
温月华撇撇嘴,“我又不傻,当然看出来了。”
而且她认为,云帝也看出她假意生病的事了。
陆云风:“也没什么大事,父皇要我协助太子一起处理朝政。”
“你?协助太子?”温月华嗤鼻,“圣上这是觉得你们兄弟太和睦,想制造点事端吗?”
太子协助云帝处理朝政多年,一直都是一家独大,冷不丁被回来的人分去一半,他能高兴?
再说了,涉及到权力的事情,谁想让,谁又愿意让。看样子圣上这是想让陆云风牵制太子。
陆云风凝视着温月华,视线变得越来越炙热,聪明的女子,谁不喜欢。
他悠悠站起身,趁她不备走到她身后,从后方一把抱住她,“没想到华儿如此聪慧。”
温月华红着脸拍他的手,“放开我。”
陆云风:“我们是未婚夫妻,这样的举止并不唐突。”
温月华蹙眉,“谁、谁说不唐突的,没拜堂之前,所有不合宜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哦?”陆云风把人转过来,面对面的搂着她,“你方才也听到了,我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心悦你,所以……你不要想着始乱终弃。”
温月华被他这大胆语调吓得一愣,以前只觉得他阴戾高冷,像是块捂不化的冰,今儿倒觉得他同登徒歹子一样,满足胡话。
陆云风似是窥视到她内心的想法,放柔声音说:“这个世上我只对你一人如此。”
语气看着挺真诚,但事实怎么样,温月华不得而知,她心里还是有着不确定。
前世她为一人做了那许久的事,终是未等到他,这世……会有奇迹吗?
会有那个真心待她的人吗?
会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不确定的太多,她慌乱之中一脚踩上陆云风的脚。
陆云风受痛松开手,蹙眉道:“你欺负我。”
什么叫倒打一耙,温月华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她用力跺一下脚,“无耻。”
陆云风见她有些恼,便不打算再逗弄她,哄道:“好了,我错了。”
“来,坐下,咱们商量下后面的事情。”他这人闹的时候也同别人不同,说收便收,脸色又恢复成往日冷淡的样子。
温月华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那处离门的距离近些,方便她跑。
“何事?”
“庞府的事。”
温月华锁着他的眸道:“你还要再去一次?”
陆云风点头,“那批草药确实是运进了庞府,可昨夜我们并未寻得。”
“那我也去。”温月华道。
陆云风摇头,“你把吴绪借我就行。”
“……”
“吴绪脸生,好办事。”
温月华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好,但是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吴绪身手好,一般的地方难不到他。还有他一直跟着追查这批草药,也确实是不错的人选。
陆云风:“会的。”
谈完了正事,他侧眸看向窗外,轻呼一声,“谁?”
温月华扭头看过去。
他趁机快步走到她身侧,一把抱起她,“走了,送你回相府。”
温月华惊呼声中拉扯上陆云风的衣襟,谁知拉扯的有些用力——
‘啪’衣襟大开,露出男人白皙的肌肤。
温月华还未来得及出声捂脸尖叫,有人先叫了一声:“啊—,公子你们……”
程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第48章
程二摔倒的姿势不太雅观,温月华轻笑出声。
陆云风她放下,伸手整理好衣衫,负手睨向程二,“还不备轿。”
“哦,是。”程二爬起来,一脸没眼看的样子,急匆匆走了。
温月华止住笑,对着陆云风警告道:“下次你不可再对我无礼了。”
长睫轻颤,红色泪痣闪烁着光泽,说话的时候红唇微微翘起,样子俏丽又好看。
陆云风迎上她的视线,眸色一寸寸软下来,轻甩了下另一只袖子,淡淡道:“我尽量。”
随后又说道:“但也不能保证。”
温月华挑眉瞪着他,心道:自己从前还真是眼拙,怎么就让魏宇明绑了他做夫婿,这倒好,甩都甩不掉了。
她抬眸望向院外,小径石路,蜿蜒盘绕,假山石处,树木葱郁,莲藕枝连叶,叶连水,碧波荡漾间又似和天相连,远远望去,犹如一幅绝美的山水画。
她不知不觉出了神。
陆云风目光一直落在温月华身上,只是不知谁是谁的景,谁又惊了谁的眸。
独留那一处温软之地。
程二办事速度很快,没多久便让人抬来了轿子,黄色的轿身,看着很亮眼。
陆云风给了他个满意的眼神。
随后对着温月华道:“你身子弱,以后不能这样折腾。你只需记住一切有我,便可。”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
落在她耳中顿时灼红了脸,她没说话,低头进了轿子。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心也跟着软了几分,悄悄掀开了窗口的帘子。
四目相视,眼神交汇。
虽只是刹那,但足以让人倾了心。
当然,这里不包括温月华,她已不是昔日的她,重活一世,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护丞相府安虞,与她来说,才最为重要。
放下帘子,身体向后倾去,想起爹爹临走时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这事还得细细琢磨,才好向爹爹交代。
回了丞相府,她换上干净的罗裙,朝书房走去。
吴绪见状抱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温月华顿住步子,“不许,你别跟着我,我有事要同爹爹讲。”
吴绪摇头,一本正经道:“相爷会欺负你。”
琉璃方才和琉苏的谈话他都听到了,琉璃说:“小姐这次做的有些出格了,恐怕相爷会惩罚,要是真动用家规,小姐的身子可熬不住。”
琉苏吓得快要哭出来。
温月华轻声细语道:“不会的,爹爹不会欺负我,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乖,你先回去。”
吴绪有一点不好,固执己见,他从小和家人分离,也没享受过亲情,更不知何为天伦之乐,直觉认为相爷就是会欺负人。
他摇头:“不好,我要跟着。”
温月华拿他没办法,眼见天色不早,长叹一声,“你只能在门外守着,不要进去。”
吴绪:“好。”
温月华端着茶水进了书房,脚步放的很轻,走近案几后,把东西放下,轻声细语道:“爹爹,喝茶。”
温增海正在翻阅书籍,见她进来连头也未抬,听到她说话后,身子转了一个方向。
周身散发着冷然的气息,看的出是真生气了。
温月华端着茶盏走到另一方,眼底眸光盈盈,弯腰作揖:“爹爹喝茶。”
“哼。”温增海又转了方向。
温月华直起身子,把茶盏放下,拉上他的胳膊,来回摇晃,“爹爹,爹爹。”
温增海任她扯着胳膊摇晃了几下,用力抽出,冷着脸问:“你知晓自己错哪了吗?”
温月华双手放在身前,垂着头,恹恹地回:“女儿知晓了。女儿不该不顾自己的安慰轻易涉险,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女儿不孝。”
说着屈膝跪在地上。
“请爹爹责罚。”
她说的声泪俱下,情真意切。温增海怎舍得真罚,长叹一声把她扶起,“华儿,你可知为何为父不再娶妻,空度年轮?”
他拍拍温月华的手背,“为父是因为你呀,为父不忍你受姨母欺凌。华儿,为父所求不多,只愿你安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温增海说这话时,眼底渐渐升起泪花,那是一个老父亲对女儿殷切的期盼。
不求其他,只求你一切都好。
温月华回握住温增海的手,眸底也生出水雾,“爹爹,女人明白,女儿都明白。今后,再也不做让爹爹担忧的事。”
得了她的保证,温增海点点头,“好,好。”
随后喝下茶盏中的茶水,交代道:“华儿,你若是心疼爹爹,且还要做到一件事。”
温月华忙不迭地点头,“爹爹您说。”
温增海沉声道:“你和三皇子的亲事。”
“爹爹,我不想嫁人。”这里没有外人,更容易说些体己话,她撒娇道:“华儿只想承欢膝下,一辈子呆在爹爹身边。”
温增海愠怒,“华儿怎可有如此想法,这桩亲事,你必须要同意,这个世上也只有三皇子能护你周全。”
“我……”
“好了,为父罚了,你先下去歇息。”温增海提醒道,“下次不可再乱食药物了,损身损心。”
“好。”温月华点头退了出去。
吴绪见她红了眼眶,问:“你怎么了,挨打了?”
“没有。”温月华想起另一件事,道:“那夜你可有发现?”
吴绪点点头,“有个奇怪的地方。”
温月华顿住步子,“哪里奇怪?”
吴绪道:“地道连接的密室处墙壁上有碑文。”
温月华黛眉微蹙,“碑文?什么样的碑文?”
吴绪想了想,“看字体应该是庆国的碑文,而且那处环境优雅,香烛都是新的,看样子有人在供奉。”
“庆国的碑文?供奉?”温月华细细品着,脑中灵机一动,“难道庞府里有人是庆国人?!”
吴绪:“也许是。”
温月华抿抿唇,要当真是这样,那牵扯的事情可就难办多了。那么更要快点找出诬陷爹爹的文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入夜,吴绪再次去了庞府。
温月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思索着到底谁是那个卖国的奸细?
庞伟是否知晓这件事?
四皇子呢?
他是否也牵涉在内?
忽地,窗口处传来异响,接着有东西破窗而入,是一支插着信笺的飞镖。
温月华从柱子上取下飞镖,打开信笺,脸色当即暗下来,她穿上衣服,除了房门。
信笺上写的是:想要保命五里亭见,不然温相性命堪忧。
夜色冷寂,风瑟瑟吹拂,月亮隐匿在暗处。前行路上,未有一丝光泽。温月华穿着黑色夜行衣穿梭在巷子中。此时三更天,所有的人已睡下,街上只闻狗吠声。
辗转到了五里亭,四周僻静,不见人影。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
不是不知其中或许有炸,但事关爹爹安危,即便涉险她也要走这一圈。
况且那人既知她软肋,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何苦折腾。
走着走着,有轻笑声传来。
温月华从来没觉得自己耳力是如此好,只是一声轻笑,她便知晓是谁。
顿住步子,扬唇道:“没想到是你。”
长亭后方有人影走出,那人着了一身灰色长衫,腰间系着玉带,玉带上挂着象征身份的玉佩。
看得出,他一点要隐瞒的意思也没。
换句话说,温月华在他眼里根本微不足道,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温月华向前走几步,“庞统领,庞大人,不知你约我这在这里见面是何意?”
庞伟不屑地笑两声,“臭丫头,你说我为何要约你在这里见面!”
温月华摇头,“我岂知,这还得有劳庞统领告知一二。”
庞伟道:“谁让你坏我好事!”
“我?我可什么都没做。”温月华脸上泛着笑,“倒是庞统领你,做的太多了。”
庞伟语气变得冷气来,“我不跟你废话,今夜我便要取你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他举着剑杀过来。
温月华武功本就不算好,加上刚刚大病初愈,老实说,真要打起来并没有什么胜算。
她身体后退两步,藏在了草堆里。
一人高的草,又是黑夜,也确实不好找。谁知庞伟早有准备,从腰间去出火折子,几下便引燃了草木。
四周被映的一片通红。他吼道:“再不出来,你就会活活烧死!”
温月华抬起胳膊掩上唇和鼻,猫着腰向后退。
退着退着,身体不能动弹,后方出现了一双脚,她抬眸看去,惊呼声未起。
庞伟举着剑刺过来。
温月华手臂抱头,“啊—”
声音还未落,便听到‘咔’的一声,随后又响了一声。
第一声剑没胸口。
第二声剑抽出。
她慢慢抬起头,仰头望向手持剑的男人,他面色凝重,眸底泛着犀利的光,怒目圆睁似乎要吃了她。
温月华在他发火之前,吸吸鼻子,双臂环膝先一步哭出声,“呜呜,你怎么才来。”
“呜呜,吓死我了。”
“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你、你怎么不说话?”
何为倒打一耙,今儿陆云风算是见识到了,他千赶万赶好不容易赶过来,没想到先被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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