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下就没再停过,淅淅沥沥连着下了三日,也未见消退之意。
大雨连绵不断,新修的河堤再次坍塌,河水漫进来,村里又有稻田被淹了。
秦孟商这几日没出门,这个消息还是纪氏上门来给她送衣裳的时候说起的。
“王家的田离河边近,这一下雨河水涨上来,第一个淹的可不就他家嘛!听富贵婶说,她家那片田原本已经抽穗了,谁想一场雨下来全冲没了!为了这事儿,富贵婶今早还在家里头哭呢......”
纪氏唉声叹气的,幸好她家的稻子没出事,不然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想起自家的田,她又拉着秦孟商说:“说起来也是奇了,你上回告诉我的那个挖沟法子还真挺管用!以往每到下雨,陈家田里的水就会往我家流,虽然这次上边还是有水流下来,但田里走水快了许多,也没积水啥的。”
“那是自然。”
秦孟商继续道:“现在只是将稻田分了几块,若是能再细分几条沟出来,水会走得更快些。”
纪氏有点心动,但看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幕,又歇了心思:“先等这场雨停了再说吧,我估摸着这两天也该停了。”
这雨要是再不停,今年的粮食恐怕要落空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等雨小了,纪氏才撑着伞离开。
秦孟商拿着做好的衣裳进屋。
周令祈喝了几天药,如今已经能行动自如了,除了肩膀暂时受不得重,干点别的都行。
秦孟商拿了衣服让他自己比划比划。当初量尺寸是她估摸着量的,想着他个高儿,便叫春花稍做长点,长了系条腰带或裁短都可,若是短了就不好改。
周令祈接过来试着比了下,刚好。
秦孟商很满意,觉得这颜色还挺衬他的。
镇上的布庄布料颜色有限,轮到粗布里头颜色就更少了,挑挑拣拣,最后挑了匹霁蓝色的给周令祈,一匹苍葭色给自己。
周令祈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忽然问:“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哪一句?”
“在田里挖沟。”
秦孟商动作一顿,大脑飞速运转,道:“当然是真的,庄子上的老农户都是这么做的,不过奉京的雨水不如岭南多,这种挖沟方法倒是少见。”
这番话滴水不漏,那庄子是太子妃的陪嫁,周令祈当然不会过问。
他目光凝在秦孟商身上,似在思考此话的真假。
尽管秦孟商背对着他,但仍能感受到后面那道灼热的视线,实在受不了了,笑着对他说:“相公,今天吃猪血粉怎么样?”
周令祈眸子不可避免地颤了一下,声音都不自然了:“......还有?”
“我记得是还有一块的......”秦孟商故作思索,一面挑开门帘往外走。
周令祈浑身都在抗拒。
秦孟商心中发笑,这都几天了哪还有猪血?连菜都快没有了,再不停雨,就只能喝粥了。
......
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雨,到了第四日总算是停了。
雨后天晴,本该是件兴事,村民们却个个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