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抬起头来，这次是真的从梦境中醒来了。

微微有些刺人的草地，树叶被风吹动而摇曳的阴影，还有一个半蹲在他面前，担忧地打量着他的超人。

希瑞尔仰着头，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揉揉眼睛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克拉克轻轻点头：“闪电侠那边已经没事了，绿灯那边蝙蝠侠也已经解决了。绿灯中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所以没有发现死掉的人质其实只是一个由程序控制的仿生机器人，现在他已经重新戴上了自己的灯戒。”

希瑞尔扶着旁边的大树，脑子还有些混沌：“看来我睡得时间并不长。”

克拉克抿着嘴角：“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真的没事吗？”

“没事，”希瑞尔张开手臂，像是在拥抱着这个世界，“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太好了。”

克拉克却依旧一副很担忧的样子，伸出手，掌心贴在精灵的额头上，“你的体温又降低了一度。”

希瑞尔失笑：“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担心自己的队友吗？好好的担心我干什么？”

克拉克刚想张口说点什么，通讯频道里却传来了蝙蝠侠的声音：“正义联盟全体成员，到了望塔集合。”

克拉克回复了通知之后，向希瑞尔伸出手来：“一起去吗？刚好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希瑞尔倒是有些惊讶：“我并不是正义联盟的成员，这样不太合适吧。”

克拉克翘起嘴角，颜色纯正的蓝眼睛流露出几许笑意：“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就算你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会把你自己扔在这里。”

“啧啧啧，”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活力的绿灯在通讯频道里说道，“我在那个黑黢黢的矿井里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救我，只有一个黑黢黢的大蝙蝠飞过来给了我一拳，朝我脸上喷恐惧毒气的解药……”

没理在一旁吐槽的绿灯，顾及希瑞尔的身体状况无法在太空中生存，克拉克带着他飞到了正义大厅里面，开启了那里的传送点，两个人一起传送到了正义联盟的了望塔总部。

“一会儿我们可能会吵架，”传送之前，克拉克突然提醒希瑞尔，“但你放心，这不是因为你，你装没看到就好了……”

希瑞尔挑眉：“那是因为什么？”

克拉克无奈地摊开手：“火星猎人是在和自己的朋友过生日的时候被袭击的，这证明那些人至少知道他平时伪装的人类身份和生理弱点。闪电侠的那个炸/弹针对性就更明显了，为什么蝙蝠侠明明没在现场，却能那么快的把炸/弹构造图和拆弹方式告诉我？还有针对绿灯的恐惧毒气，稻草人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哥谭市……”

希瑞尔：“你是说这一切都和蝙蝠侠有关？”

克拉克似乎有些头痛：“当然和他有关，我又不是真的傻。”

希瑞尔似乎觉得有趣，抬起脸，很专注地看着克拉克：“那你们一会还仅仅是‘吵架’而已？”

克拉克有些不明白希瑞尔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好像那个理由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蝙蝠侠不会去伤害联盟的成员，”克拉克低下头来，认真地说道，“我信任他，信任每一个联盟成员，曾经信任过那个站在天台上准备自杀的阿克森先生……现在我也是信任你的。”

这个小镇青年，是一直相信着人类，相信着这个世界的。

与克拉克真诚的目光相对，希瑞尔不知为何，突然低下了头，心里好像有些慌乱似的，避开了那束过于温暖的目光。

第19章还未结束

希瑞尔站在会议室大厅的角落，目光穿过特质的太空玻璃望向无边无尽的宇宙。

“感觉怎么样？”超人手里端着一杯水飘了过来，面带微笑。

希瑞尔道过谢，将水杯接了过来，继而又望向了外面，目光悠远，“很奇妙，原来那些远远挂在天空上的星辰，太阳还有月亮，在地球之外看起来居然是这种样子。”

“你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超人摊开手掌，掌心之上是淡蓝色的三维虚拟画图，一个小小的希瑞尔乖巧地站在上面，周围线条交错，一一标出了他的身体数据，“你说你是光明精灵一族，由于没有其他对照组，所以还无法确定你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总体来看还是很健康的。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的体质与地球人类略有不同，可也没有太多区别。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飞的那么高，不会觉得冷吗，还有，你是怎么把神奇女侠变成小羊的？”

希瑞尔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玻璃，“就如同我在为人类所创造的科技惊叹一样，魔法在外行人看来同样神秘而奇妙。”

“今天你就是用魔法救了我吗？”

希瑞尔举起手来，指尖轻轻在超人的额头上一点，聊胜于无地给他刷了一个智力BUFF，“是的，我会替你好好谢谢魔法的。”

隔着几间屋子，克拉克听到了绿灯从外面进入了望塔的动静，还有可怜的火星猎人从治疗室里走出来的声音，他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会好好感受一下神奇的魔法的，不过现在我要去开会了。”

“介意我还站在这里看星星吗？”希瑞尔抬头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精灵无论看谁，眼神都既温和又专注，当他因为距离很近又有身高差而仰起头看人的时候，下巴与脖子交接处的弧线变得很柔软，嘴唇也微微张开。

克拉克眨眨眼睛，移开自己的目光：“不介意，你慢慢看。”

希瑞尔便靠着了望塔的内壁，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些自己半吊子烹饪技能做出来的小零食，一边吃，一边休息。

系统并没有给他任务已完成的提示，所以正义联盟遇袭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还有后续，这也是希瑞尔腆着脸待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和希瑞尔的悠然自得不同，各自都经过了很糟糕的一天的联盟成员门围着会议桌坐成了两排，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超人能想到他们遭到袭击和蝙蝠侠脱不开关系，其他人或许想不清楚，但差不多也能感觉到。

但即使是平时话最多的绿灯侠哈尔，也没有跳出来说第一句话，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蝙蝠侠的解释一样。

火星猎人靠在椅子上，看起来还有点虚弱——超人给他注射的氧化镁中和了他体内的镁，但现在他还是有些金属中毒的后遗症以及被火烧之后的心理阴影。

看着场面陷入了沉默，超人首先站起来，想要缓解一二：“机器人、先进药物、心理研究……并且专门针对每个人的生理或者心理弱点，无论是镜魔还是豹女，他们独自办不到这些，我们需要找出幕后黑手。”

蝙蝠侠起身按下了操作台上的几个按钮，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张被放大的地图，他言简意赅地说道：“在路易斯安那州，沼泽地。”

向来有话直说的女神也同样站起身来：“我想我不是唯一一个等待某个人解释的。”

蝙蝠侠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队友，承认的很坦荡：“是我，这些计划出自我手。我认真研究了过去和现在每一个正义联盟成员的背景和能力，并且制定了后备计划来制服你们，虽然这很有可能永远都用不到。”

闪电侠疑惑：“你是在开玩笑吗？”

绿灯皱起眉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戴安娜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是对联盟成员之间信任关系的践踏。”

“正义联盟的成员是这个星球上最危险的人，我需要一个计划，在你们叛变或者被控制的情况下，保护地球的安全，”蝙蝠侠头盔上的眼罩闪着白色的冷光，看起来很无情，“如果你们想要指责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我的计划被人窃取、修改之后用来袭击我们，即使失败了，也耽误了我们一段时间。很明显，这是在为一个更大的计划做铺垫，而我们必须阻止这个计划。”

“蝙蝠侠说得对，”超人点点头，看到绿灯在拿眼睛瞪他，又无奈地说，“我不是说他针对我们每个人都制定了计划是对的，我是说我们必须搞明白是谁在背后袭击我们，然后阻止他们的计划。”

在不远处遥遥观望着一切的希瑞尔忍不住勾起嘴角。

说实话，这个场面让他想起了复仇者们。

但怎么说呢，正义联盟的氛围似乎比复仇者稍微和谐一些。

或者说，作为团队中最有话语权的两个人，超人与蝙蝠侠基本没有吵架的可能，而美国队长与钢铁侠则恨不得吵翻了天。

所有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闪电侠有点委屈：“可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为你制定这样的计划。”

蝙蝠侠看起来依旧冷漠：“那是因为你们是白痴。”

绿灯翻了个白眼：“我对你这个后备计划没有意见，不过居然能让别人偷走，你才是个大白痴。”

蝙蝠侠没有回话，只是俯下身，放起了一段视频。

“这是那天我们制服了同花顺抢劫团伙之后录下来的，镜魔将自己隐藏在了蝙蝠车的后视镜里，跟随我一起回了蝙蝠洞。他处于全息形态，所以动态检测器没有检测到他，也没有发起警报。”

视频中的镜魔站在蝙蝠洞的电脑前面，将一个手指长的仪器插到控制台上。

他戴着一个通讯耳机，时不时地点点头，好像在接受什么人的指挥一样。很快，镜魔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又缩回了镜子里面。

“他只是拷走了文件，但我的文件是加密的。如果我设置的密码被攻破，它会将自己的位置传输回蝙蝠洞。”

“这个地方就是路易斯安那州的沼泽地。”

听完了所有的前因后果，超人站起身来，对所有联盟成员说：“准备出发。”

“加上我一个，”希瑞尔在远处举起手来，“我想去看看。”

所有人停住脚步，看向了这个被超人带到了望塔的陌生人。

希瑞尔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一把暗金色的法杖，轻轻一笑：“怎么，多一个人帮忙不好吗？”

“那就一起吧，”超人说，“你可以和钢骨坐同一架战机。”

—

沼泽地的地貌很复杂，水洼与沼泽相连，人类能够落脚的地方少的可怜，天空中覆盖着昏黄而厚重的云层，就连本该苍绿挺拔的树木都生长的有气无力，歪歪曲曲。

身为一个热爱森林的精灵，希瑞尔本能地讨厌这个地方。

他从打开的战机中飘出，直接跟着联盟成员身后，进入了面前那个如同一个圆球的建筑。

没有人说话，钢骨与蝙蝠侠联手屏蔽了圆球建筑外部的警报器，让其他人得以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正中间的大厅。

“这个东西真的能杀死地球半数的人口吗？”有个声音问道。

站在高台之上，用自己的财力与科技实力将所有人组织起来的男人摇了摇头，他穿着一身略显古老的男士礼服，身材健壮高大。

“不完全是，太阳风暴造成的杀伤会更加无序。你们可以把他想象成火种，当我们的发射器开启超过一个小时，这个产物就会飞入太阳，引发强烈的共振，然后引发太阳风暴以光速沿着我们留下的磁性轨迹发射。”

完全听不懂里面那人在说什么的希瑞尔转过头，发现超人表情严肃，听得很认真。

里面的声音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八分半钟之后，它会摧毁地球的太阳照射面，地球上半数的人口会在瞬间死亡，伴随而来的电磁脉冲会摧毁地球上所有的科技。”

“不再有科技，不再有超级英雄，不再有政府，世界将落入我们的掌控之中。”

坐在下方听讲的镜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虽然我们拖住了正义联盟，但如果这个计划被复仇者发现了怎么办？我听说托尼·斯塔克也是个科技天才。”

站在最高处，被人称作野兽汪达尔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领口：“这还应该感谢蝙蝠侠，他窃听到的九头蛇哥谭市分部的资料我已经传给了神盾局和复仇者，估计现在他们正在哥谭市打得天昏地暗吧。”

这句话的重点有些多。

复仇者、神盾局、九头蛇，在哥谭市打起来了？

希瑞尔忍不住转头看了蝙蝠侠一眼。

虽然整张脸被面罩遮掉了大半，但希瑞尔还是发现蝙蝠侠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

这个……大概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自作自受吧。

“这真是个伟大的计划。”疑惑被解答后的镜魔如是赞叹道。

第20章意外

听着只有一墙之隔的反派们还在洋洋自得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火星猎人转过头来。

“我们可以开始动手了。”他通过心灵感应对每个人说道。

超人一点头：“拿下他们。”

正联成员们应声而动。

希瑞尔也跟在他们身后，从大厅的入口处，堂而皇之地飘了进去。

里面坐着的人，虽然希瑞尔没有一个认识的，但其实都是正联成员的老熟人了。

贝恩、豹女、镜魔、金属人、星际蓝宝石和同样是火星人的马拉福柯。

被他们众星拱月围在上方的台子上的，就是这起活动的策划者，野兽汪达尔。

最先扑过来的是豹女。

她的眼中好像只能看到神奇女侠一样，细长却有力的尾巴啪得一声甩在了戴安娜的身上，同时，早已变成尖利爪子的手指伸出，朝着亚马逊女战士的脸上狠狠挠去。

戴安娜反手拽住豹女的尾巴，猛地向下一扯，将对方重重摔在地上，然后一拳砸了过去。

面目深邃而美艳的女战士目光如炬：“这次我们两个可以好好打一架了。”

再然后，拥有神速力的闪电侠与他的老冤家镜魔也迅速交手。

隔得不远，希瑞尔却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残影四处出击，而镜魔却把自己的身体化作了无数道分/身，每个分/身都举着枪，向闪电侠发射激光能量。

与此同时，拥有氪石心脏，心里又很清楚只有自己能弱化并缠住超人阻止其他队友迅速团灭的金属人，也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手脚并用地锁住超人，同时打开自己的机械外壳，露出里面还在砰砰跳动的氪石心脏。

能力被抑制的超人与金属魔的打斗迅速转化成了没什么看头的地面缠斗，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没完没了。

希瑞尔又转过头去。

同为火星人的火星猎人与马拉福柯之间的战斗果然有看头多了。

火星猎人无法用心灵感应控制对方，马拉福柯也同样，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了火星人之间传统的战斗方式。

基因链飞速坍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