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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光明”

“希腊比雷埃夫斯港一名乘客身上被查出携带了足够感染十万人的亡灵制品入境,现已被抓获,当地驻员请求总部派遣专员处理缴获物品。”

“底特律大规模黑帮枪战爆发,有人举报其中一方使用了半亡灵化枪手,并携带重型狙击/枪，当地警局请求援助……”

“神明屏障今天凌晨三点半和上午十一点四十分发现异常能量波动,请求指示。”

“………”

希瑞尔坐在“光明”的指挥室中,头上顺着拱顶伸展的半圆形世界地图中，红色与橙色的光点不停闪灭，代表着此时此刻发生在全球各地的一切可被观测到的亡灵行动,屋内的特工与行政人员忙得脚不沾地。

坐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对突发紧急情况的处理经验,海外驻员往往也在当地警察或安全系统任职,一张巨大的网络，在全人类各个政府的大开绿灯下,紧密地铺向了全球。

作为最高长官,希瑞尔反而是最为清闲的那个，甚至还有空端起手边的杯子，喝口热气腾腾的红茶。

直到艾米丽拿着一份密封的档案走了过来,将那叠厚厚的纸质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黑发黑眼的年轻女特工面色沉静,还没等希瑞尔拆开档案,便低声地介绍起情况：“在美国南部马里兰州的一个乡下农场,发现了一个最近非常活跃的教派组织，号称‘永恒’，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为新入教的教徒进行洗礼,人数已经达到了两千以上。”

希瑞尔一听就有些头大，他翻了翻档案，问道：“教徒都被转化成亡灵了？”

艾米丽点点头：“这是来自FBI的情报。”

“那就直接消灭。”

艾米丽却紧接着摇了摇头：“他们将所有成年信徒转化成了亡灵，但里面至少居住着300名儿童，都还是正常人类。那些邪/教徒手里有枪，在发现他们当中混入了卧底的FBI探员之后，封闭了农场，在居住区外架起机枪，布置了路障，武力拒捕。”

希瑞尔略一思索：“持有儿童和官方探员作为人质……低等亡灵没有这个智商，主要策划者至少是个中等军官。”

艾米丽语速飞快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展开行动，保证那三百多名儿童的安全，我申请派出等级评定在A级以上的专员去执行任务，同时由您亲自到场坐镇。”

希瑞尔立即起身，“我会通知琴做好准备，同时请求闪电侠的帮忙。”

在确认了具体地址之后，希瑞尔开启了一个传送门，能将他传送到距离那个乡下农场最近的大城市巴尔的摩。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前一秒，身后突然又响起了长而刺耳的紧急事件通报提醒。

“长官！中东两个部落武装发生了冲突，两方都拥有近百人的亡灵战士！我们该怎么做？”

希瑞尔头也没回地说道：“先找政府的联络官取得入境许可，再联系超人过去，他会解决一切。”

不得不说，虽然在希瑞尔的奔走努力下，“光明”已经初具规模，在防止亡灵渗透全球上发挥了超乎想象的作用，但高等亡灵的学习能力很强，在强攻失败的前提下，他们也学会了小规模地融入地球现有的生态，尽一切努力想要摧毁人类的社会秩序。

一旦社会秩序崩乱，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就会变成猎食场中最肥美又无力的猎物。

就在半个月之前，某个掌握了巨额财富的古老欧洲财团家族通通被亡灵感染，他们操纵着积累了几百年的金钱与人脉，通过职业代理人在金融市场上的操作，搞垮了一个非洲小国的经济，又有内应在其中煽动武装叛乱，很快使其陷入了混乱。

如果没有黑豹国王协助当地政府武力平叛，又大手笔注资灾后建设，这个有着几百万人口的贫穷非洲小国将成为地球上第一个沦陷的地方。

这种哪里起火救哪里的情况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希瑞尔根本没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人类身上。

这几个月，他去过神盾局，从尼克·弗瑞那里得到了心灵宝石的碎片，同时通过阿斯加德人，联系宇宙中的其他智慧生命，想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搜集到最多的宇宙本源力量。

但目前收效甚微。

在“光明”高速的运转之下，所有人员与物资都已基本到位。

琴穿着一身黑色的作训服，乖乖地坐在防暴车上，看到希瑞尔进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希瑞尔朝她笑了笑。

琴耸了耸肩膀，语气轻松：“康纳都跟着超人去中东执行任务了，我不过是在这里对付一群乡下农民，还用得着做什么准备。”

确实，比起有着坦克、RPG甚至导/弹发射基地的部落武装，这两千个人不过是些根本没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亡灵。更别提一会儿等闪电侠从星城赶过来，拯救那些人质不过是举手之劳。

就连希瑞尔到这里，也只是为了防止他们穷途末路之下引爆亡灵之力污染周围的村庄与城市，而琴太过年轻，体内的凤凰之力又有可能失控。

“长官，”车门被敲了几下，随后哗得一下向外拉开，一个年轻探员在外面探头探脑，“巴尔的摩FBI分部送过来一个人，您要不要见一下？”

希瑞尔：“是谁？”

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年轻探员挠了挠头：“据说是个心理学博士也是FBI的犯罪顾问，叫汉尼拔·莱克特，里面那个‘教主’曾经是他的病人。”

“他已经经过扫描了吗？”

“嗯，他身上是干净的，没有被亡灵之力污染。”

希瑞尔撩起法袍，伸出腿迈出车门。

刚下车，转头一看，那位穿着西装三件套的博士已经站在了路旁，手里提着深褐色的牛皮公文包，胸口处别着一个低调的蓝宝石胸针，与周围穿着制服又行色匆匆的特工们格格不入。

他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希瑞尔的视线，当即转过头来，友好地朝着他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汉尼拔博士与那位曾经和希瑞尔有过一面之缘的卡西利亚斯有些相似。

但不同的是，卡西利亚斯沉默而冷硬，而汉尼拔博士却风度翩翩，气质中有种沉郁的温和，比起现在流行的美式男性审美，他更像一个来自欧洲的老派绅士。

希瑞尔走过去，伸出手来：“您好，汉尼拔博士。情况紧急，我就不寒暄了，请问在这次行动中，你能够提供哪方面的帮助呢？”

望着同样风度翩翩但年轻俊美的精灵，汉尼拔力度适中地握了握他的手，“我曾经发表过几篇论文，关于人类被转化成亡灵后心理环境的同步转变，虽然目前样本还是太少，研究结果并不具有普适性。但约翰曾经是我的患者，我大概能够猜到，他将那些人质藏在了哪里。”

希瑞尔有些惊喜。

如果这些挟持了人质的邪/教徒是人类，琴或者查尔斯都能轻易从他们的大脑中探知到人质的位置，甚至可以脑控他们弃械投降，但现在还没有精神类的变种人能够对亡灵做到这点。

而因为亡灵生物磁场的干扰，红外探测仪也无法运作，通过科技手段也难以确认人质位置。

即使闪电侠的速度很快，提前知道了人质藏身的地方，也会很大程度提高那些孩子们的安全保障。

如果这个博士真的有办法，那就更好了。

汉尼拔的声音不紧不慢，极有质感，如同月下的金色流沙。

“约翰的内心里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男孩，对他来说，那些孩子除了是人质和食物，也是一朵在灰色世界中的亮色，他并不会虐待他们，所以那些曾经用来堆积杂物的废弃储存仓可以不用排查。”

希瑞尔听着他的分析，不禁点了点头。

汉尼拔看着这位“光明”最高长官的态度，轻轻一笑，继续说了下去：“我刚刚看过这里的地图，60年代的时候，为了应对苏联的核威胁，这里曾经建造了一个地下防空洞，现在应该还保留着床位。”

希瑞尔也看过那张地图，但是在他心里，那位指挥着这次渗透行动的亡灵军官，一定会将人类儿童拿出来挡枪，更别提保护他们了。

如果这次汉尼拔说的没错，或许他应该改变一下自己原来的观念了。

希瑞尔一直很尊重地球的科学精神。

他请汉尼拔到安全的地方暂避，确认所有人员已全部就位之后，开始了这次的行动。

琴飞到了半空之中，一圈火红明亮，足以燎原的光晕笼罩了整片农场，而闪电侠巴里则趁乱潜入了农场之中。

枪声、哭喊与哀嚎响起，愈发活跃的凤凰之力染红了半片天空，如同壮观的落日黄昏。

“找到人质了吗？”希瑞尔按了按耳边的隐形通讯耳机，直接与巴里联系。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巴里已经顺利找到了人质的位置，并且成功撤离了二十余名儿童，他一边重复着将孩子抱起—冲出的动作，一边回答道：“汉尼拔博士猜的没错，我进去之后，就直奔地下防空洞，果然在那里发现了这些孩子。”

希瑞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汉尼拔站在远处的一辆防暴车后面，周围是一圈严阵以待的当地警察。

隔着那么远，他却依然感受到了希瑞尔投来的目光，笑着轻轻颔首致意，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及其自信，胸有成竹。

又过去了五秒钟。

希瑞尔耳边响起了巴里的声音，他稍稍有些气喘，“行动成功，所有人质包括三百零九名儿童和一名FBI探员已经撤离到安全地带。”

“琴，可以动手了。”

一直游离在外面的凤凰之力如同听到主人号令的武器，昂首出鞘，在地面掀起毁灭性的烈火。

它们燃烧的，是亡灵之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汉尼拔已经走到了希瑞尔身边，遥望着那片没有温度的火光，金棕色的眼睛中泛起一片波澜，过了半晌，才轻轻感叹道：“很美。”

而希瑞尔却转过身来，对着身侧的男人发出了邀请。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成为‘光明’的研究顾问？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更多的样本与研究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噶放心，拔叔不是完全站在人类这边，也不是完全站在亡灵那边的。

第61章野兽

“你觉得汉尼拔博士怎么样？”

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初春的雨水稀稀拉拉,在透明的防弹玻璃上留下绵延的水渍。希瑞尔坐在指挥大厅旁边的休息区域中,仰靠着沙发椅背,和对面的年轻的黑发女特工一起分享忙里偷闲的咖啡时间。

在窗外探照灯光的移动中，艾米丽端着咖啡耸了耸肩,“您一定看过我的档案吧,我本科毕业于耶鲁大学，学生时期我读过很多汉尼拔博士发表的论文，他不仅仅有专业的心理学背景,而且曾经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这让他的研究成果有很强的实用性。如果他能加入到对亡灵心理的研究上，应该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心理学对希瑞尔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在他的家乡,能够关照和保护人们内心的只有对神明的信仰与一些神乎其神的占卜女巫。

希瑞尔抿了一口带着白色奶沫的咖啡,还是有些许犹豫。

身为一名探员兼职侧写师，艾米丽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上司的心思，她歪了歪头：“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说实话,在艾米丽不经意的侧写中,希瑞尔的性格其实很矛盾。

外表看起来温柔沉静,云淡风轻,但内心里对各种复杂的权力与人际关系又很敏锐，每做出一步决定都会考虑很多。虽然不是典型的ALPHA领导性人格，但却能坐镇后方，给下属很大的安全感。

因为艾米丽心里清楚,“光明”掌握了如此大的权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希瑞尔能够保护自己手下的探员不受复杂的政治因素影响，甚至能在这种博弈中占据上风。可同时，他却从来不会拿出这些手段控制手下的探员。

艾米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希瑞尔对于人类其实有一种隐藏得很深的傲慢，让他根本不屑于参与到那些政客们的勾心斗角中，也不屑于利用人类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

所以当他表现出疑虑的时候，艾米丽第一时间想到了些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不放心汉尼拔博士吗？”

“他是干净的，”希瑞尔渐渐掩去脸上的表情，垂下眼睛，“我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亡灵之力，这也是我决定邀请他的原因。”

艾米丽有些不解：“汉尼拔博士的背景我们已经审查过了，非常清白，他在FBI做犯罪顾问的时候也提供了十分重要的帮助……我个人认为邀请他加入‘光明’的决定是合理的。”

“希望如此吧。”对面的漂亮长官若无其事地笑开，窗外敲在玻璃上的水声也愈发清幽，宛如深夜中的幽灵，“不过还是要要麻烦你帮我盯一下他。”

艾米丽义不容辞：“好，发现任何不对我会立刻汇报。”

“去干活吧。”

希瑞尔遥望着女探员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几天和他一起并肩站在凤凰火光中的汉尼拔，他微微昂着头，表情是那么入迷，如同某个正在欣赏古老歌剧的欧洲贵族。

但让希瑞尔忽然皱起眉毛的，是汉尼拔的眼神。

那种目光和海因希里如出一辙。

看似彬彬有礼，广阔而温和，最里面却藏匿着一只爪间淌血的野兽。

野兽或许会穿上人类的衣服，观赏歌剧、艺术与美，但它绝对遵从弱肉强食的法则，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为此，野兽很乐意撕烂人类的喉咙。

—

接下来的几天，希瑞尔在“光明”中维持着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

克拉克在阻止了一场小规模战争之后又一次被舆论与媒体包围，在接连出席了两场听证会之后，才终于脱身。考虑到这是康纳第一次和克拉克一起出任务，希瑞尔干脆邀请两个人中午一起在基地的食堂吃午饭。

希瑞尔来的最早，坐在正方形桌子的里侧，靠着窗户。

阳光明净，毫无保留倾洒进来，将他身上那套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衫晒得十分暖和。

看着那两位长相十分雷同的氪星人一前一后地进来，走路之间的节奏都充满了默契，精灵的嘴角忍不住轻轻勾了勾。

他知道克拉克对康纳的感情很复杂，也很难一开始就接纳他，甚至总是在不自觉地躲避这个孩子。

但谁让克拉克从来都是个不会因私废公的好超英。

希瑞尔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提康纳在训练中的一些小问题，又故作苦恼的担忧了一下小氪星人的能力特殊，自己怕是教导不好他。克拉克便非常主动地站了出来，表明愿意承担起教导下一代超级英雄的责任，过了不久就带着康纳一起出任务了。

“中午好，”精灵笑眯眯地对着两人打了个招呼，“今天食堂的厨师会给我们开小灶哦。”

gu903();自从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亲吻过后，希瑞尔便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越界的行为，让克拉克胡思乱想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