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体中凝聚的亡灵之力在一次次修复伤口的过程中快速消耗，而希瑞尔释放出来的光明之力虽然稀薄，但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他们回复生命值的难度。

渐渐的，实体化的灵魂渐渐支撑不住了。

女武神复活后的三十分钟，战斗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死的多了，视野也开阔起来。仿佛永远不会感到疲惫的女武神在低空中纵马，手中拿着被亡灵之力腐蚀得不轻的武器，神采奕奕地追杀着残留的幸存者。

她们确实是天生的战士，沉睡了千年之后，吹去尘灰，依然锐利如新，能够穿透一切阻碍刺破敌人的胸口。

比起希瑞尔艰难拖延时间的那半个小时，真正大规模的战斗反而结束得有些轻松。

洛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希瑞尔估计他应该是去找神后弗丽嘉了。

希瑞尔指挥不动这些曾经只听从奥丁命令的女武神，本来还打算直接去找索尔配合，让他来调动这些属于阿斯加德的精锐。

却没想到，还没等他离开已经结束战斗的战场，却被瓦尔基里拽住了。

按理来说，她见到了生离死别一千多年的恋人，又取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应该很开心来着。但希瑞尔却从她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一丝深藏的恐惧。

“我们可能碰到大问题了。”她说。

希瑞尔：“怎么了？”

“海拉不见了。”

希瑞尔只记得曾经在地球上流传的北欧神话中听过这个名字，但更多的又想不起来什么，“海拉是谁？”

瓦尔基里看了看四周，本想开口，又叹了口气：“奥丁现在还没有醒吗？”

刚刚和索尔交换过情报的希瑞尔摇了摇头：“还没有，索尔组织的几场反攻也被阻挡了下来，那边的情况不是太好，我们应该尽快赶去支援。”

瓦尔基里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有些狼狈的希瑞尔，这个精灵头发上还有血污没来得及清理，不复当初那副优雅得体的样子，却由内而外地让人感到可以信赖。

“我们已经不想再为奥丁作战了。”

本来想要再继续与索尔联系的希瑞尔停住了按下通讯仪的动作，转过头来，表情有些惊讶，他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瓦尔基里摇摇头：“事情有些复杂，我们做好了决定，准备去见见奥丁剩下的那个儿子。我只是提前来告诉你一下，我们不一定会为了拯救奥丁而继续这场战争。”

希瑞尔却没有被她宽慰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或失望，只是平平淡淡地阐述起现状：“这和奥丁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一场关乎整个宇宙的战争。如果今天你们走了，等到迷途军团通过彩虹桥来到地球，再向整个宇宙进军的时候，世界之大，也再不会有任何一个生灵的存身之处。”

瓦尔基里耸耸肩：“嘿，别这么紧张，女武神不是逃兵。只是我们对彼此的情况都不太了解，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刚刚的敌人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而来，你不能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决定吧。先去找索尔，然后一切再商量。”

希瑞尔只能点点头，更何况，他觉得瓦尔基里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开始向主战场进发。

整个阿斯加德的面积远比在宇宙中俯瞰它的时候要大许多，它像是一片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岛屿，整体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四周围绕有向外散逸的瀑布与泉水。

高大的宫殿耸立，绿色的森林与河流点缀其中，偶尔还能在极高的空中看到一只飞速掠过的白色巨鸟，如果不是这场战斗的破坏，真像是传说中与世隔绝的美丽仙境。

希瑞尔和瓦尔基里并肩向前，克林特不知道从哪个女武神那里借来了一匹天马，骑在前面跑的飞快，只能遥遥的看见一抹黑色的背影。

穿过森林的阻挡，淌过了两条半米深的小溪，他们终于到达了仙宫正中央的位置，奥丁的神殿之外。

“吾友！”隔着老远，希瑞尔便听到了索尔那闷雷一样炸开的声音。

同样有些灰头土脸的索尔飞了过来，落在地上之后给了希瑞尔一个豪迈的拥抱。

看得出来，自从那些老人与儿童从亡灵的追捕之下撤离到安全的地球后，索尔的情绪变得高涨了起来，同时也战意十足，并没有被前几次失败的反攻而打击到。

希瑞尔被索尔手臂和胸口的肌肉挤得脸差点变形，为了礼貌，他还是抬起手拍了拍索尔的肩膀，这才赶紧从这个过于热情的怀里挣脱出来。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一直在盯着他看的克拉克。

“咳咳，”不知道为什么精灵突然有些心虚，他假意咳嗽了两声，“索尔，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一个新朋友。”

精灵转过头，寻找起瓦尔基里的身影。

终于在几千名身穿同样制服的女武神中，他发现了瓦尔基里。她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共乘着同一匹马，双手一点都不客气地环着人家的腰，甚至还低下头，旁若无人地嗅了嗅那头柔顺的金发。

希瑞尔喊道：“………瓦尔基里！”

第69章团队

“你们是说我还有一个叫海拉的姐姐？！”

索尔如同被雷劈过,愣在原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瓦尔基里耸了耸肩：“没错,如果不是和奥丁作对,那么现在她才是阿斯加德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索尔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向自己刚刚和洛基一同赶来的老妈。

弗丽嘉倒是挺平静,也没再说出什么让索尔难以消化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没错，海拉确实是你的姐姐。”

倒是在一旁被迫围观家庭伦理剧的希瑞尔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能再详细说说吗？”

于是,在主讲人瓦尔基里的陈述和弗丽嘉偶尔的补充中,这些被掩盖多年的历史,终于重见光明。

作为神王的长女，海拉曾经是阿斯加德的骄傲,她美丽,强大又善战，在奥丁所主导的多次对外战争中，带领手下的军官冲锋陷阵,功勋赫赫。

直到奥丁渐渐老去,阿斯加德也在持续多年的战争中疲惫不堪,他决定停止这一切,放弃所征服的一切土地，将和平放在首位。

从小便在战争中长大的海拉已经成年许久，她野心勃勃，不甘于就此止戈。在一次次争吵中,父女之间的裂痕与间隙变得越来越深，奥丁下令将海拉禁足，命她在自己寝宫中反省。

阿斯加德的主战派此时全部环绕在长公主的身边，他们是对外战争的既得利益获得者，对于放弃所有被征服的土地这项政策极其不满。

这群人抓住机会，在海拉被禁足，无法见到奥丁的那段时间里，从中煽动，挑拨离间，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海拉掀起了一场针对奥丁的叛乱。

战火席卷了阿斯加德每一个角落，促使奥丁痛下决心，派出了女武神镇压叛乱。

除了瓦尔基里之外的女武神军团全军覆没，而海拉也被囚禁在了英灵殿之下的监狱之中。

在那片被尘封的圣殿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异次维度。时间被凝固，英灵们看守着一个满心仇恨的女人，度过了漫长而孤寂的时光，直到又一次浩劫降临，祭坛被开启，被剥夺的时光还给了她们。

“就是这样。”瓦尔基里结束了讲述，语气有些平淡。

希瑞尔再一次被这种复杂的家庭伦理剧搞得有些头晕脑胀，他转过头看了看超人，发现对方听的很认真，表情中还流露出一丝同情和悲伤，似乎被这个故事感染了，不由得更加头痛。

“你说海拉消失了，这意味着她可能已经投奔了亡灵？”不是希瑞尔没有心，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最关注的问题只有这一个。

瓦尔基里：“我不能确定。她是个不能以平常规律推断的女人。”

希瑞尔伸出手，左边拍了拍索尔，右边拍了拍洛基，面带微笑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发起反攻了吗？”

“你们还没打起来吗？”因为留在地球上负责建立通讯网络并且联合调动军事物资而姗姗来迟的钢铁侠从天空上落下了下来，语气中满是惊讶，“看来我来的还不算晚。”

希瑞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来的刚好，我要求的B-52重型轰炸机也一起来了吗？”

托尼脚下的引擎没有熄火，喷出的气流扬起了希瑞尔的黑色法袍，他瞥了瞥嘴，有点嫌弃：“你疯了吗？B-52携带的2枚1000万吨当量的战略核导/弹的威力相当于454颗当年投在日本广岛的小男孩之和，爆炸产生的蘑菇云会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足以将整个阿斯加德夷为平地。如果我敢让B-52挂弹飞到这里来，国会山坐着的那些政客们只要一看情况不对，就会下令把阿斯加德炸掉的。”

希瑞尔罕见地有些词穷：“是我低估了地球的科技水平……”

托尼在天上盘旋了一圈，非常大度地说道：“算了，我原谅你。”

希瑞尔：“………”

托尼的到来让现场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虽然海拉的阴影依旧浮现在每个人的心中，但当前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只能把这份担心暂时放在第二顺位了。

在希瑞尔的努力解释下，女武神们清楚了亡灵的性质，同时也得知了希瑞尔设置了一个临时复活点。

经过快速的内部讨论，她们决定还是一起参加这场反攻。至于以后的归属问题，等到敌人退去再和索尔或者奥丁关起门来解决。

地球上的支援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虽然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因为效率不错，所以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期间有小波亡灵试图冲过来，也被索尔和超人联手打退。

每个阿斯加德武士左手持剑或者长矛，右手绑着“光明”出产的防感染魔法能量仪，腰上还别着神盾局出产的激光/枪，一个个武装到了牙齿上。

希瑞尔通过系统的组队面板，将在场的所有己方队友编入了团队之中，又按照各自不同的属性，分为了女武神小队、地球战士小队、超级英雄小队和彩虹桥护卫队，每个队伍都有一个队长直接和身为团长的他对接，实时共享战场上的位置、血量等情报。

比起迷途军团那种通过生物磁场控制军队的方式，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弥补组织程度上的不足。

“准备，女武神开路，坦克殿后，托尼和绿灯进行空中火力支援，进攻——”

希瑞尔在团队频道里冷静地下令，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拥有大规模团战指挥经验的人，又最熟悉亡灵，所以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指挥官的角色。

虽然在自己家乡里，一般是主力防战担当指挥，但有时候战斗过于激烈，前线抵挡伤害的战士死伤太过频繁，奔波在复活点与尸体之间。希瑞尔这样善于保命又能稳定高输出的法师，也会临时接过指挥的责任。

“索尔、克林特和超人，”希瑞尔在通讯频道里继续点名，“每隔五分钟我会跟你们分享亡灵指挥官的位置，你们可以趁机完成击杀。”

随着支援的到来，彩虹桥防线被被保住，双方的站线也推进到了奥丁神殿之前空旷的地面上。

此时，双方交战的战场上站满了百万亡灵，一眼根本望不到边际，有些可以飞行的职业或者种族在天空之上呼啸，堪称铺天盖日。

而希瑞尔这边，几百个人类战士、几千名女武神、几千名阿斯加德战士和赶来支援的超级英雄，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人。

即使黑豹的国王护卫队已经在路上，不久之后就会到达，但如果想要将亡灵赶尽杀绝，平均每个人就要击杀几百个亡灵。

就算几百万头猪站着不动让他们宰，也要杀个几天几夜。长时间暴露在这种浓度亡灵之力下，虽然有希瑞尔连同托尼研发的防感染仪器，只要连续超过十个小时，感染的人数也将超过一半。

想到如此，希瑞尔幽幽地叹了口气。

按照精灵的命令，女武神已经纵马冲杀了出去，庞大的坦克紧跟在她们身后，发射的火炮轰然作响，旺盛的火光连成一片，并且向亡灵军团的核心蔓延而去。

而主力亡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明显比那支只有一个B级军官指挥的小规模军团强大很多。

前方的兽人战士竖起高大厚实的盾牌，硬生生用蛮力抵挡着远处火炮的齐射，而被保护在后方的弓箭手们整齐拉弓，射向在低空中冲锋突进的女武神，一时间人喧马嘶。

不过刚刚开局，战场的局势便焦灼起来。

希瑞尔已经今非昔比，在多次和地球魔法体系的交流中，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傻傻用着设定技能的精灵法师了。

他闭上眼睛，将法杖平举到胸口。

被安排在身边保护法师的人类战士小组见状，按照训练时的要求，将他围在了圆圈中央。

前方几千米外的战场上，一簇簇细小的火苗悄然从地面中冒出。

火焰是淡淡的红色，既不显眼，也没有任何温度，只是暗自的烧着。空气中凝固的亡灵之力却和不知不觉和这些人畜无害的火苗发生了反应，那些浓郁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亡灵之力，居然伴随着一朵朵小花一样盛开的火苗慢慢降低了浓度。

希瑞尔知道在这种数量级别的战斗之中，他个人的输出是有限的。

而地球面对亡灵，只能做战略性的防御。

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研究这种辅助技能，用以保护更多的人类，留存有生力量。

被火苗净化之后的亡灵之力回归了最纯粹的力量，希瑞尔开始疯狂吸收起这种没有任何性质的魔法能量，并且以自己的身体为工厂，将它们转化为光明之力，然后尽可能地为每一个在战场上的人套上对亡灵最为克制的光明之力能量罩。

这种火苗的特性——化解其他力量，进而吞噬的能力，还是他通过研究凤凰之力才发现的。

这些宇宙本源力量虽然有些他现在无法使用，但其实早就在为对抗亡灵做出贡献了。

数以万计的亡灵在女武神和坦克军团的联合冲击下丧命。

绿灯哈尔在空中变出了一个绿色的大铲子，一铲子下去，从地上挖上来了几千名亡灵战士。他们被突出起来的袭击搞得失去了平衡，在空中颠簸得连盾牌都要拿不准了。

“快！超人！”

用不着提醒，队友之间的默契让超人早就飞了过去，用冰冻吐息将这群皮糙肉厚的亡灵战士通通冻了起来。

哈尔哈哈大笑着变出来了一只巨大又坚硬的锤子，挥动着手里的灯戒，朝下方失去行动能力变成冰雕的亡灵碾了过去。

希瑞尔歪头看了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