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BAU是专门追捕连环杀手的吧？”

因为一直合作，希瑞尔对FBI的部门设置也算有些了解。

艾米丽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只精灵解释人类的心理学研究，只能说道：“他们是最优秀的，长官。”

在希瑞尔不知道的地方，这只似乎和“光明”工作范围八竿子打不着的小组已经做出了很多努力。

他们和戈登还有迪克交谈，从卡西迪奥那里获取了天堂关于天启四骑士的记载，同时使用了FBI的特权，查看了之前疑似战争骑士造成的死亡事件的卷宗，并且通过网络，竭尽所能地联系了所有当事人和目击者。

在神奇女侠和夜翼前往支援后，阿卡姆疯人院的情况陷入了胶着，希瑞尔觉得自己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毕竟蝙蝠侠肯定不会同意他使用黑暗维度的力量将那群疯子的灵魂流放在永恒的黑暗中。

于是，他便和卡西迪奥一起，加入了阿尔弗雷德组织的哥谭救火小队。

上东城发生的银行抢劫、哥谭大学出现的枪击案、骑士体育场的大型爆炸……以及及时替换已经受到战争骑士影响的己方探员。

当时针走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BAU那边第一次传来了姿态明确的消息。

他们准备诱捕战争骑士。

希瑞尔加入了讨论。

阿尔弗雷德：“你们知道哥谭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吗？你们知道阿卡汉姆里面关押着什么样的疯子吗？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恕我不能赞同你们的想法。”

“等等，”希瑞尔也不顾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直接打断了阿尔弗雷的话，“我想听听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电话那头的是整个BAU小组的负责人，艾伦·霍奇探员。他的声音冷静、克制而严肃，对希瑞尔而言，是个完美的官方负责人形象。

“通过行为分析，我们发现，战争骑士的性格特征中有一个主导型的因素——自大。几乎每一次运用自己的能力影响人类使得他们互相杀戮的时候，战争骑士都会在现场，用自己的双眼去观看，去确认成果，他从这个过程中得到快感并且乐此不疲。”

希瑞尔、阿尔弗雷德，包括远在阿卡姆疯人院战斗的蝙蝠侠都在聆听霍奇探员的分析。

说实话，他说的这些其他人同样了解。

“所以我们才要尽快抓住他，而不是把他引去阿卡姆疯人院造成更大的混乱。”阿尔弗雷德紧紧皱着眉毛，作为一名退役的特种兵，曾经在每一次行动过后都有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审查他们的精神状态并以此决定他们是否还能参加下一次高危任务，这些不愉快的经历这位老人产生了本能的排斥。

“阿福，”布鲁斯的声音从一片混乱的背景中传过来，那强烈的爆炸声穿透耳机，似乎响在所有人的耳膜上，“不要让你对我的关心蒙蔽了正确的判断。”

孤独地坐在蝙蝠洞中的老人沉默下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是，老爷。”

霍奇并没有关注蝙蝠侠与他的助手，直接继续说了下去：“战争骑士和戈登交谈，和夜翼交谈，并且在发动‘战争’能力引起骚乱后还留下了他们的性命，这是因为他相信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拥有神明一样的力量，玩弄着普通人，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典型ALPHA型男性。”

“那为什么偏偏是阿卡姆疯人院呢？”希瑞尔有些不解，谨慎地说道，“那里关押着太多危险人物，我还是希望尽可能不要拿阿卡姆冒险。”

霍奇：“很简单，因为蝙蝠侠在那里。”

希瑞尔：“这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他过去和蝙蝠侠没有什么交集。”

霍奇站在FBI的总部，身前的会议桌上坐着BAU的组员——他们刚刚结束了爱荷华州一名连环杀手的追捕，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此时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面容深刻的黑发探员眉心紧蹙，语速清晰地说道：“因为蝙蝠侠是媒体大肆宣传的哥谭守护者。恕我冒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统治着哥谭，这和蝙蝠侠本人没有关系。如果战争骑士去了大都会，他最在乎的对手就会是超人。”

“一个狼群只能有一只头狼。”希瑞尔想到了在自己家乡流传的谚语。

霍奇：“没错，根据我们的判断，战争骑士目前引发的种种骚乱只是抱着一种娱乐的心态，但只要他发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便会失去自制力，从而选择攻击蝙蝠侠。”

“我同意这个计划，”蝙蝠侠言简意赅地说道，“开始执行吧。”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又因为枪声和爆炸声而失真。

希瑞尔突然想起自己准备将目前唯一一个能使用的复活点设立在非洲之前，曾经询问过蝙蝠侠的意思。

毕竟正义联盟除了神奇女侠，剩余人已经全部去支援非洲了，包括复仇者、黑豹和一部分X战警。

而蝙蝠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告诉希瑞尔。

“非洲和中东的人口加起来有17亿，他们更紧急。”

第91章陷阱

西五区时间八点十五分。

喧嚣吵闹了整整一天的哥谭市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宁静。

除了那些躲在家里忐忑难安的普通人，无论拿着武器行走在大街上试图进行无差别杀戮的暴徒，还是成群结队在外面飙车的疯子，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禁锢住了。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暴行。

有人战战兢兢地打开了家门，走到外面探查情况，却发现外面的路灯全部熄灭，远处商业街向来灯火辉煌的大楼也失去了光亮，整座城市像是陷入了死亡。

直到五分钟过后，所有高楼大厦上的LED屏幕突然同时亮起，信号连接到哥谭电视台。

由于电缆和光纤也在战争诱导的打斗中损坏了一部分，屏幕上开始调动起一片片杂乱的雪花，又有嘶啦嘶啦的噪音响起。

但在这微弱的声音中，整座城市依旧安静。

特别对那些失去身体控制力的人来说，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在漫长而短暂的一分钟调试时间过后，那些屏幕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影，一个黑色的人影。

“大家好，这里是哥谭电视台的现场记者，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混乱之后，我们终于在阿卡姆疯人院采访到了——蝙蝠侠。”

记者的画外音在哥谭同时响起，在城市中肆意蔓延的暴力与恐惧里，这种出场方式显得有些荒诞。

镜头一直没动，死死地聚焦在蝙蝠侠的身上。

他身上的黑色战甲已经明显破损，即使是特别开发的聚酰胺纤维材质，也抵挡不住那些疯子们接连不断的攻击，有鲜血从他的大臂、小腿和肩膀流下。

这个男人就这样站在阿卡姆疯人院的门口，脊背挺拔，姿态强硬，被阴云遮蔽只露出一个角的月亮照耀着他，

背后的阿卡姆还在交火，夜翼驾驶着蝙蝠车，一边开火，一边逃窜，子弹砸在身后的水泥地上，碎石和火花四处迸溅。

时不时还传来疯子哈哈大笑的声音。

记者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里面的场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按照BAU小组给他的剧本再次开口说道：“作为一直守护着哥谭的‘黑暗骑士’，对于当下的局势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话筒，蝙蝠侠目不斜视，面具上那双幽幽闪着白光的眼睛似乎能隔绝一切正常人的情感，让他看起来强大而可怖。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喉部的装置将他的声音转化得低沉、冷漠而平静，他露在外面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记者站在摄影机旁边，被蝙蝠侠盯得有些后背发凉，他的手在轻轻发抖，但还是将话筒递得更近一些，继续追问：“您已经找到这一切事件的罪魁祸首了吗？”

蝙蝠侠嘴角的冷笑加深：“不需要，你们的恐惧来自于他虚张声势的演出，而他的真面目只不过是一个躲在八百万哥谭市民里四处流窜的懦夫罢了。我建议哥谭警局把所有力量抽调到阿卡姆，这才是应该做的正事。”

“那、那对于普通市民突然失去控制暴起伤人——”

记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蝙蝠侠冷冷地打断。

“我说了，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你们记者真应该用自己的眼睛看看世界。”

如此不可一世。

简直就是那些一贯于抹黑蝙蝠侠的媒体最喜欢的爆点——一个神秘、富有、强大，在黑夜中统治着哥谭的暴君。

镜头中，蝙蝠侠伸出沾着血迹的手指，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话筒，拂袖而去，视线中只留下一抹飞扬在空中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而记者还想再问点什么，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喋喋不休：“刚刚全城陷入了静默状态，所有的交火突然停止，是否是您采取了什么措施？阿卡姆疯人院患者暴力劫持医护人员的骚乱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平息？”

蝙蝠侠头也不回，只是抬起手，向后甩出了一道漆黑的蝙蝠镖。

冰凉的月光如水，掠过暗器的锋刃。

蝙蝠镖擦着记者的耳朵飞过，直愣愣地插在了摄影机上。屏幕像蛛网一样向四面裂开，光影断断续续地闪烁了一会，然后整个熄灭。

所有观看着实时转播的哥谭市民一片哗然。

太嚣张了！

“接下来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待战争骑士自投罗网了，”实时收看着哥谭电视台采访的BAU组长艾伦·霍奇在耳机中说道，“他表现的很好。”

希瑞尔鼓了鼓掌：“何止是很好，要我是战争骑士我也想杀了他。”

阿尔弗雷德：“以后所有的哥谭电视台都会把这段拿出来反复嚼舌了。”

希瑞尔苦中作乐：“这不是挺酷的嘛。”

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膀，没搭理他，直接向霍奇提问：“你们预测那位战争骑士需要多长时间抵达阿卡姆？”

霍奇：“我们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但只要他看到了刚刚的采访，就不会不采取行动。蝙蝠侠已经成功激怒他了。”

在暗中策划行动的三人此时地处三方。

阿尔弗雷德还是坐镇蝙蝠洞，进行行动支援。

霍奇和他的BAU小组远在弗吉尼亚州匡提科的FBI总部。

而希瑞尔已经带着卡西迪奥和一队最精锐的“光明”特工埋伏到了阿卡姆疯人院的门口。

“查尔斯，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唯一令他有些担心的是此刻那位X教授的状况。

查尔斯一动不动地端坐在轮椅上，紧闭着眼睛，柔软的褐发被汗水打湿，一丝一缕地黏在光滑的额头上。

虽然他的双腿暂时被希瑞尔的魔法药剂治好了，但像现在这样高强度使用变种能力带来了极大的身体负担，此时他双腿发软到已经站不起来了。

毕竟，是他在用自己的意志镇压整个哥谭的暴动。

虽然刚才的采访中，有着剧本的记者暗示是蝙蝠侠控制了局面，但这只是为了使得战争骑士将怒火全部倾注到蝙蝠侠身上。

听到希瑞尔的声音后，查尔斯没有开口，只是用脑波在精灵的脑袋里说道：“放心，我还可以坚持，至少到战争骑士现身的时候。”

希瑞尔：“好。”

精灵安静地站在阿卡姆外面的树丛之中，听着风声簌簌，穿过春夏新发芽的树枝。有雨滴落在他的头顶，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和他一起站在这里保持静默的还是快银。

作为一个极其好用的工具人，这次他负责的任务是在战争骑士现身的瞬间从他的手中夺取指环。

皮特罗半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用指尖逗弄着绿化带里的小草，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分钟，他已经等得失去了耐心，抬起头来，想要对一旁的希瑞尔说点什么。

精灵竖起食指放在唇角，朝着皮特罗无声地嘘了一下。

皮特罗撇了撇嘴。

阿卡姆中的对峙已经持续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这些疯子对于和蝙蝠侠作对十分兴奋，而蝙蝠侠又对被他们劫持在手中的人质投鼠忌器，这导致这边的事态迟迟不能结束。

总要有人站出来打破僵持。

在哥谭电视台播放蝙蝠侠采访的三十分钟后，一辆红色的老爷车飞驰在通向阿卡姆的史瓦兹绕行路。

引擎嗡鸣，车轮压过沥青马路，留下两条遥遥的车印，表明了来人的方向。

“目标已进入埋伏区域。”

坐在蝙蝠洞操作台旁边的阿尔弗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同时指尖按下了操作按钮，转换监控器的视角。

他拍下了车辆驾驶人的照片，经过系统扫描分析后，确认就是战争骑士。

而受到他消息的希瑞尔、快银和蝙蝠侠，已经严阵以待。

这次的伏击计划必须成功。

精灵的耳朵抖了抖，听着车辆飞驰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那辆红色野马的前轮嚎叫着滚过马路上的感应器。

“行动开始。”阿尔弗雷德说道。

一道透明的钢丝迅速从地面上升起，钢丝的两头挂在马路两头的树上，由希瑞尔催生的树木巨人用力攥在手中，一刻都没有放松。

两秒之后，红色老爷车的车前盖撞上了钢丝，发出了尖利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带来了强大的加速度，树人生长出来的手腕被生生割裂，裂痕顺着树木表皮裂开，而埋藏在土地里的树根也在颤动。

而那辆车被活生生掀翻，凌空而起！

早就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快银已经做好了起跑的姿势。

车辆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重重砸在地面上，同时产生了一连串的爆炸，火花在暗夜中格外明亮。

与此同时，一抹淡淡的精神能量迅速蔓延开来。

gu903();希瑞尔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感觉到心中升起了一股几乎难以抑制的冲动，让他想要砸碎些什么，让他渴望鲜血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