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老头听不得这话,急了:“殿下别胡说!棘虫感染您也不必担心,咱嫁妆里可是有3台JC24的医疗舱呢——全联盟都才100台。只要不是二级棘虫感染末期,它都能治好!”
娄清:“重点是医疗舱吗?”
小老头抿了嘴巴,然后小声补充:“那医疗舱不仅可以治疗棘虫感染,从普通感冒到刀伤、枪伤,从截肢到剖腹产,只要药剂齐全,都能治——咱医疗用药剂可是准备了三大箱呢!”
娄清的嘴角一抽:“所以这是只要我不是被玩到立马咽气,都能救活过来的意思?”
小老头:“…………”
娄清:“我看你是真的嫌我之前吞的药片不够多吧。”
小老头:“…………”
小老头沉默两秒,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转身就朝门外跑,边跑边喊:“还剩半小时了,人呢?快进来扶殿下出去登车撵了!!!”
娄清:“…………”
·
之前说过,萨维马索非常小,小到什么程度呢。
王宫大门一开,就是全国唯一的主干道,如果你坐在两米多高的车撵上,就能从王宫门口直接望到路尽头的边境港口。
此时,港口里停泊着一艘巨大的黑色舰船,船头漆着一个几何图形的标志。
是德源卡的船。
娄清独自坐在车撵里,脸上戴着个黄金面具——这是小太子的标配。
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船上,而是路尽头的人群上。
准确说,是人群里那个跟电线杆一样鹤立鸡群的身影上。
小老头也看到了,在车撵下大声地跟娄清提示:“殿下,您看,那就是德源卡的王。要不说长得高好认呢,你瞧,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到?”
娄清:“…………”
娄清从纱帘里探出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老头说道:“闭嘴,不然让你陪嫁。”
小老头:“…………”
小老头闭嘴了,接着车队也启程了。
呜——
城墙的号角吹出低沉的声浪,如铁砂一样沉在血液里,坠得人心七上八下。
娄清原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命运,但一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用力到骨节都绷得青白。
“……”
娄清苦笑,强迫自己松开了手,把掌心紧贴在膝盖上。
近了,更近了。
那独树一帜的“电线杆”渐渐有了人的形状。应该是穿的军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蹬着长靴的腿修长笔直。
——如果缩小下比例,身材堪称完美。
但紧接着,娄清就看到这位“衣架子”的身后晃过一条白影——是尾巴。
嘶。
娄清猛地抠紧膝盖,头皮都炸开了。
他难掩惊惶地收回视线,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在心底跟自己反复催眠——没事没事,又不是没死过——
娄清:“…………”
操。
不是。
没事没事,反正、反正……
娄清没反正出个方案来,耳朵里全是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视野被阳光透过皮肉的血光填满。
然后就是在这一个瞬间——即使在多年后,娄清也常常会回忆起的这个瞬间。
他闻到了那牵扯着灵魂的气息。
那是一种炽烈的,蓬勃向上的,是烈日炙烤下的沙漠上蒸腾而起的热浪。不是芬芳或者恶臭,更像是一个引子,被吸入肺腑,烙入灵魂。
那一瞬间,娄清的苦闷不安烟消云散。他像是一个苦寒已久的人,对这份炽烈的气息爆发出了强烈的本能渴求。
一如倦鸟渴望归巢。
“这是什么味道?”
娄清睁开眼睛,急切地前倾身体,想要找寻着气息的源头。
被禁言的小老头听见了声音,踮着脚问:“殿下,您说什么?”
娄清直接掀开了纱帘,问他:“这是什么味道?哪儿来的?”
“什么什么味儿?”
小老头一脸迷茫,接着变脸,“是谁在队列里放屁了吗!”
娄清:“…………”
闭嘴,有味道了。
娄清没好气地摔帘子坐回去,又动了鼻子嗅了嗅。
——没有闻错,那气息是真实存在的。
但到底是哪儿来的?
娄清很疑惑、很好奇,然后过了几分钟,他发现那气息不但没消失,且越来越浓烈。
靠近了?
娄清顿时来了精神,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地想要找出那气息的源头在哪儿。
直到车队停下,五米开外的“电线杆”抬头看过来,压低的帽檐下迸出冷硬如铁的视线,堪堪与车撵上的娄清目光相遇。
娄清的心口一跳,脑海里蹦出了三个字——找到了。
第3章
怎么会是他?
娄清在看到气息源头的瞬间,整个人直接就懵掉了。
“那位王”穿一身黑色的军装礼服,帽檐压得极低,乍看去只能注意到他白色的异化皮肤,以及那双裹到小腿高的军靴的反光。
他只是站在那里,周围的人却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娄清的心脏砰砰直跳,然后喉结上下一滚动,狠狠吞了口唾沫——操,太香了!
近在眼前,那气息已经不是勾魂夺魄可以形容的了,娄清如果是一只猫,那前头就是一棵3米高的猫薄荷。
娄清没立马扑上去都是他自制力过硬。
然而那颗猫薄荷一点自觉都没有,还朝着娄清这边走过来了。
娄清瞪大了眼睛,无声地用目光拒绝。
你别过来!
你再过来,我就要吸你了!!
吸完你会打死我的!!!
可惜男人没看到娄清绝望的目光,五米的距离他三步就走到了车撵跟前。
原本在车撵边的小老头已经跑没影了,周围的仆人也都不约而同退开,整个车撵像是一座孤岛,剩下娄清一个人被扔在岛上,等着怪兽靠近。
“娄清。”
男人隔着纱帘叫了娄清的名字,声音低沉,语气冷清。
娄清竭力不过度呼吸,但那气息好像能从毛孔渗透一般,还在不停腐蚀娄清的理智。
“嗯。”
娄清听到自己应了一声。
男人伸手撩开了纱帘,那张被联盟称作“怪物”的脸出现在了娄清的眼前。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无机质”。
男人大半的脸被白色甲壳覆盖,眼睛是暗金和深红的混色,瞳孔是诡异的十字星芒,唯一能看出人类特征的嘴唇却冷冷地抿着,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与其说他是个人,“机器”这样冰冷的词语似乎更符合他的气质。
男人把纱帘挂在一边,然后朝娄清的脸伸出手——娄清瞪大了眼睛,那炽烈的气息几乎化作实质扑在了他的脸上,他只觉得脸上一热、一轻。
面具被取下来了。
同时周围的记者快门“咔咔”一片——这是小太子娄清第一次崽公众面前露出真面目。
男人把面具放到座椅一边,手掌摊在娄清的跟前。他说:“我叫闫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
娄清得承认,他的心脏因此漏跳了一拍——尽管身体的异化难以忽视,但闫禹本身的魅力存在感也极强。
不过接着娄清就想起来,闫禹家里还有20个“妻子”,这句话恐怕也是第21次说起了。
娄清:“…………”
呸。
渣薄荷!
娄清在心里唾弃渣男,面上却端着矜持,缓缓把手放上了闫禹的掌心。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但却像是打开了一个神秘的开关,那炽烈气息在他们皮肤接触的瞬间,浓度达到了顶点。
如果说之前娄清是在吸猫薄荷,那么现在他就是泡进了猫薄荷萃取的汁液里,他恍惚间变成了被烈阳包裹的一捧霜雪,连骨头都能立地化水。
娄清当即就腿软了。
“小心。”
闫禹没防备娄清会突然跪倒下去,连忙伸手把人接住,接着顺势把娄清从车辇里抱了出来。
娄清只觉得自己踩在云里,身体和思绪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整个人都轻飘飘、暖烘烘,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找到了归宿一样放松下来,舒适和睡意开始冲刷他的大脑。
娄清的理智彻底溃败,整个人被本能占据了主导权。
于是当闫禹弯腰试图把娄清放下地的时候,却发现娄清搂着他的脖子,腿还蜷着,用行动表示“我就是不下去”。
闫禹:“?”
一向冷静果断的闫禹,此时竟然也愣了两秒——大概是不明白之前还因为恐惧嫁给他而自杀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挂件了?
但也只有两秒,两秒后闫禹就直起了身,就这样抱着娄清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他斜前方站着萨维马索的国王夫妇,夫妇俩的脸色苍白,恐惧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甚至都盖过了对孩子的担忧。
闫禹没有看他们,而是转头提醒娄清:“该跟你父母告别了。”
这时候娄清的脑子已经没了,耳朵听进的话在脑子里无法消化,囫囵吞枣地吐出个回答。
“嗐,告什么别呀,我爹妈早没了。”
闫禹:“…………”
国王夫妇:“…………”
娄清靠在闫禹肩上,像是一只餍足的猫,连头发丝都软趴趴的。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半眯着眼往闫禹的颈边凑,嘀嘀咕咕地不满:“味道怎么淡了?你过来,一点,啊……”
最后几个字已经只剩个鼻音,说完这句话三秒不到,娄清就窝在闫禹怀里睡着了。
闫禹:“…………”
国王夫妇:“…………”
“那,就这样吧。”
最终,是国王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鼓起全部勇气直视着闫禹,说了句嘱咐的话,“请照顾好他。”
闫禹低头看着他,郑重点头:“我会的。”
·
娄清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片金色的宇宙岛,里面分布着无数白色星芒,他们旋转着、绽放着、衰败着。最后变成了一只金色的眼睛。
娄清就站在这只眼睛跟前,他从那金色的眼瞳里看到了万物枯荣、人事代谢;看到了尔丹城的灾难、德源卡的崛起;看到了无数人的死亡、联盟的壮大……
但这只倒映着世间万物的眼睛里,唯独没有他的身影。
他看到了一切,但这一切里却没有他。
那一瞬娄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
转瞬间,金色的眼里涌出万吨海水,推搡裹挟着娄清卷入漆黑无边的海底,从此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到、更没有人能找到他。
没有尽头的黑和五感被剥离的白,最终汇成了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严丝合缝地掩住了娄清的口鼻。
娄清挣扎着、挣扎着——
“啊!”
娄清猛地抽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的感应装置发觉主人醒来,于是昏暗的灯光慢慢变亮,床边的舷窗钢板也折叠起来,露出了外面的一片静默星海。
对,他重生了。
娄清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的窒息感逐渐消散,身体变得轻松起来。
他从床坐起来,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这是哪儿?
叩叩。
正在这时,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殿下,您醒了吗?”
娄清惊了一下,然后看向房门的方向,扬声道:“嗯,醒了。”
外面的声音又问:“我准备了换洗的衣服,现在方便给您送进来吗?”
娄清便低头看了眼自己——依旧是那套白色礼服,外套被脱掉了,其他都还穿着,就是睡得邹巴巴,惨不忍睹。
娄清抻了抻衣裳,然后下了床答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个小姑娘,十来岁的年纪,穿一身水红色的连衣裙,有着可爱的苹果肌,眼睛天生带笑。
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她推着一个小铁车,站在娄清面前三步远的位置,双手交叠在身前鞠了一躬,笑着介绍自己。
“殿下,我叫伍兰,是您的侍女。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我会尽量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说完,伍兰从小铁车里拿出给娄清准备的衣服。
“您可以先洗澡换衣服,之后我带您去熟悉一下飞船的布局。”
娄清点头,又问;“有吃的吗?”
“有,殿下有偏好的口味可以吩咐,我去为您准备。是现在就吃吗?”
娄清想到这具身体的状态,答道:“清淡一些就行,一会我洗完再吃。”
“是。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伍兰对娄清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娄清则去了盥洗室。
洗澡的时候,他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
可能是跨越了200年的“隔代脸”,小太子跟娄清本人的长相有五六分相似,就是太瘦了,跟排骨似的。
“得好好锻炼才行啊。”
娄清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不过说完他又忽然反应过来——他还能有锻炼的机会吗?
毕竟闫禹可不仅是个高,就他抱过的手感看,身材也相当有……
嗯?
等等。
他怎么着闫禹的时候?
娄清整个人都僵在了热水里,但脑袋却在飞快地倒带,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靠在闫禹肩上的画面、自己抱着闫禹脖子死活不下地的画面、自己凑到闫禹脖子跟前要吸人家的画面……
娄清:“…………”
你可真他妈行啊娄清!
娄清绝望地闭上了眼。
完了。
他想,他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板们!求收藏、评论、营养液呀!
因为开文赶上了过年双周榜的修罗场,数据好咸鱼京才能上个好榜,不然就玩蛋蛋啦QVQ
第4章
娄清这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他为自己短暂的二次生命进行了一次默哀,接着深刻地剖析了自己“恶向胆边生”的原因。
追根究底,还是那气息的锅。
回忆起来,娄清也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他的幻觉。
因为闻不到气息的现在,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无法理解自己当时怎么敢抱着闫禹?
几个小时前的自己,你疯了吗?
但娄清又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他潜意识对闫禹的印象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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