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走之前,弟弟狠狠踩了下主体的尾巴尖。
闫禹:“…………”
虽然一点都不疼。
·
早上九点,五辆装甲卡车在王宫北门集结,几十个穿着迷彩军装的军人正忙碌地搬运着东西,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闫禹也穿了一身宽松的迷彩,静静站在队伍旁边,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远处,站着以白久章为首的一排大小将军,明显有大半都是不参与此次出行的。但这群人的脸上却都透露着小孩进游乐场的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前面的一个巷口。
过了大概五分钟,一辆代步车从巷口开了出来。
来了!
将军们眼睛一亮,定睛一看,是陆一扬。
啧。
陆一扬好好的开车过来,却莫名其妙接受了一排人的嫌弃,满脑门问号——这群人大早上的有病?
陆一扬不甘示弱地白了这排人一眼,然后把车停靠在路边,让出了后面的一辆代步车。
车还没停下,一边静立的闫禹就大步走了过去。
娄清坐在车里,旁边放着弟弟和一个非常大的背包。看到闫禹过来,娄清立刻从车里下来了。
“陛下。”娄清仰头对闫禹笑,“我给你带了些东西。”
闫禹站在娄清跟前,单膝蹲下,低头看着娄清,声音是不自知的柔和带笑。
“是什么?”
娄清从车里拿出背包,拍了拍:“爱的大礼包!”
闫禹:“…………”
娄清就喜欢看闫禹这表情,忍不住地乐。
“是我做的一些食物,你可以当零食吃。还有一壶煮好的咖啡。其他的我想你们都有准备,带多了也是累赘。”
闫禹看着这个明显按照他体型准备的背包,和里面对常人来说分量过多的东西。感觉心里又暖又涨。
“谢谢。”闫禹接过背包,珍惜地提在手里,“我很喜欢。”
娄清开心一笑,“喜欢就好,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闫禹点头:“嗯。”
“去森林千万要小心,早去早回。”
“好。”
“还要记得想我。”
“……嗯。”
娄清看着闫禹,用力忍着抱住闫禹亲的冲动——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他觉得闫禹无措的样子太过可爱,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看到。
两人脉脉对视了几秒,闫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视线从娄清的眼睛滑落到鼻梁上,嘱咐道:“陆一扬跟白久章会留在宫里,有事你找他们或者魏乐茜都可以,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
“一路平安,我等你回来。”
“嗯。”
明明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两人却说得每一个字都像是刷了胶一样粘粘。最终在闫禹强大的自制力下,率先起身回到了队伍中。
娄清就站在原地,目送闫禹离开。
直到车队走后,娄清才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把又鼓起来了的弟弟抱在怀里。然后一转身,娄清就看到几个人挤在他身后。
娄清:“…………”
娄清看向最前头的白久章,发出疑惑的声音:“白将军有事?”
白久章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嗨,还叫什么白将军啊,叫我名字就行了。”
娄清:“……?”
白久章说完,他旁边的一个男人也凑了过来,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热情笑容:“殿下您好,我叫石克,是德源卡太空防卫系统的负责人,您叫我名字就行了。”
娄清:“…………”
石克之后,接着又冒出来了第三人、第四人……
所有人都像是同一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一样,脸上的笑容和台词几乎一模一样。
而娄清听完一圈也认出名字来——都是之前给他送过礼的那些将军们。
但娄清还是不明白:“你们这是干嘛?”
白久章热情道:“大家交个朋友嘛。”
将军们:“是啊是啊。”
娄清:“…………”
一边看热闹的陆一扬呵呵了一声,“得了吧,他们是知道陛下谈恋爱了,一边来拍马屁,一边想来听八卦的。”
娄清:“…………”
“怎么能叫八卦呢?这叫交流感情。”
白久章竟然也不否认,乐呵呵地看着娄清,“所以昨晚你跟陛下怎么说的?陛下跟你告白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是代孕还是领养?”
白久章身后的一群将军伸长了脖子,眼睛里都盛放着同样璀璨的求知欲。
娄清:“…………”
这群人是不是太闲了?
娄清好笑,却不答:“我得回去忙了,这些你们可以等闫禹回来后问他。”
谁敢去问啊?
白久章等人锲而不舍,跟在娄清身后,迂回作战:“殿下忙什么呢?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吩咐。”
娄清:“改建下院子,已经联系了施工队了,就不——”
“——那我们在行啊!走走走,别客气,大家一起帮忙嘛。”
“就是就是,人多力量大嘛。”
“是啊,边干活边聊聊呗。”
娄清:“…………”
作者有话要说:八卦乃人之常情。
————
本来我想说下个月日6的。结果刚才看了下时间,今天居然都25号了??
日不起日不起……告辞。
晚安!OVO
第38章
娄清最终还是老实交代了。
不是他扛不住,而是这群将军太过热情——他们还真把娄清改造院子的工程给包了。
娄清原本计划只是去掉二楼,架高楼层,整个院子做成一个大开间。
但被这群人接手后,短短一天的时间,院子就被夷为平地、同时打通了隔壁院子和后边小花园的墙,整个面积比预计的扩大了三倍不止。并且为了保证娄清的预计完工时间,这群人把自己手下的尖子兵都叫了过来,混进了施工队里帮忙。
——就这热情,娄清不说点什么都过意不去。
但其实能说的也没多少,撇去亲吻细节,剩下的“告白”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娄清自认为这种“八卦”没什么听头,但没想到他说完后,这群人却都一本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柔和、慈祥的父爱(母爱)光辉。
“是陛下主动送出的刺刀啊~”
“比我想的要果断呢~”
“居然还会说那样的情话啊~”
“是真的长大了呀~”
宛如看到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成人,这群人(包括白久章和陆一扬)都露出欣慰的表情。
在离开小院前,他们挨个过来加了娄清的好友。每个人过来加好友的时候,都会眼神慈爱地看着娄清说一两句话。
“殿下要保重身体呀~”
“我那里有出差带回来的特产,一会给殿下送过来呀~”
“殿下院子里的花草我让人给你送来~”
“……”
等到人走光了,娄清对着多了一排好友的通讯录,满脸问号。
“这群人干嘛呢?”
自然是没人回答。唯有娄清怀里的弟弟,面无表情扒拉着娄清的手臂之余,默默抽了下嘴角。
娄清原以为这事儿已经完了,结果他才坐了没一会,魏乐茜又过来了。
魏乐茜这两天因为被扣掉的两万卡玛,陷入了工作狂模式,今天也是娄清这边的动静太大她才注意到的。
魏乐茜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真在一起了?这么快的?还是陛下先给你送定情信物的?不可能吧!”
魏乐茜是最先知道娄清喜欢闫禹的人,虽然心里祝福,但也认为就算娄清能追上闫禹,那也得是按年来计算的事。
结果这才几天呢?
娄清跟魏乐茜毕竟是讨论过“C”的交情,在她面前,娄清就没有刚才在那群将军们跟前的含蓄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还不许我们两情相悦啊。”
娄清要是有尾巴,这会就能翘上天了。
魏乐茜见他这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想怼回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视线往下一扫,对上了弟弟的无表情脸。
魏乐茜:“…………”
虽然魏乐茜知道弟弟的身份,但看着这么一团小东西,到底没有闫禹本人有威慑力。
于是魏乐茜眼珠子一转,坏水冒了出来。
“能,怎么不能。我就是觉得你这运气也太好了。”
魏乐茜坐到娄清对面,状若感慨地说道,“还记得你在飞船上跟我说你喜欢陛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开玩笑了,没想到转眼你们就在一起了。”
娄清笑弯了眼睛,“我也没想到他也喜欢我,而且行动力这么强。”
魏乐茜一脸意有所指的笑,“既然你都跟陛下在一起了,那该考虑的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了?比如你那小紫瓶。”
娄清是真不意外魏乐茜会提起这个,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闻言还挺得意:“这个我有数——我觉得吧,他差不多是这个。”
娄清比了个“C”。
魏乐茜一愣,顿时一脸我操,“你俩都到这地步了??才一晚上!”
“想什么呢。”
娄清收回手,哼哼了一声,“我倒是想看,但他不给我看啊。”
魏乐茜挑眉,视线若有似无地瞥了娄清怀里的弟弟,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陛下是这个尺寸的?”
尺寸?
娄清怀里的弟弟抬起头,他昨晚在主体那里,已经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虽然他分化出来后,小脑瓜里的意识有限,但对这个词还是有些敏感。
娄清没注意到弟弟的视线,压低了声音跟魏乐茜说道:“昨晚我亲他了,情之所至,你懂的——我腿蹭了下,感觉到的。”
魏乐茜一脸“yooooo”的表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眼神却往弟弟身上瞥。
“咳,那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切身体会一下?”
娄清的表情有些微妙,那是一种糅合了期待、紧张、还有惆怅的表情。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试的——行了,你一个姑娘家的打听这些干嘛?去去去,一边去。”
娄清说完,抱起弟弟就要往外走。
魏乐茜连忙追上去:“去哪儿啊?说说呗。”
娄清没理她后半句话,“伍兰说这几天我们要暂时住到待客用的宫殿里,我先过去看看。”
魏乐茜见娄清是真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了,也就作罢,跟着走了一段,说起了他改造小院的事情:“所以你改建院子是为了陛下?”
“当然,总不能每次他来了都坐在院子里吧。——说起这个,明天你有空吗?”
“做什么?”
“我想参与家具制作,你有空的话过来帮我带带弟弟。”
魏乐茜一听这个,顿时就打起退堂鼓:“没空,我特别忙,真的。”
娄清:“…………”
娄清发觉了,“你是不是有点怕弟弟啊?”
魏乐茜心想这能不怕吗?你要知道你抱着的是个迷你闫禹,恐怕刚才那个“C”也比不出来了。
“我只是不擅长带孩子。”魏乐茜顾左右而言他,“你要做什么家具?你会吗?”
娄清还真会。
“我想做一把大椅子,给闫禹坐。”
魏乐茜顿时“惹”了一声,“你这身板能行吗?”
“能行。”娄清很有自信,“前些天应该只是刚出院的缘故,这几天我也没怎么锻炼,但身体素质好了不少——现在抱着弟弟一天都没事。”
娄清怀里的弟弟听到这话,立刻伸手抱住娄清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
娄清失笑,低头在弟弟的脸蛋上亲了亲,“咱们弟弟这么可爱,咱们抱也不会累呀,是不是?”
弟弟抿着嘴笑,伸手抱住娄清的脖子不撒手。
一边的魏乐茜:“…………”
流氓了啊陛下。
魏乐茜觉得自己此刻仿佛在璀璨发光,每一根头发都有五百瓦的亮度,于是原地告辞。
“我先走了,虽然工地帮不上忙,但如果财务拨付方便有问题随时找我啊。”
“行。”
·
当晚,深夜,王城郊外。
闫禹还没睡,正在帐篷里咬着娄清送给他的肉干零食,一边翻看着森林线路图。翻着翻着,他的手就忽然顿住了。
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让大脑过载的信息,闫禹整个人被点穴一样僵在了那里,然后他的脖子就开始发红,他放下拿着肉干的手,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娄清昨晚果然察觉到了。
——他居然还比个C……
闫禹的脖子几乎红的滴血,过了好一会,捂着眼睛的手才滑下来挡住了嘴巴。露出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红,有一种晶亮的光在闪一般。
他发现他想娄清了,现在就想抱一下娄清,看一下他也好。
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闫禹直到娄清已经睡着,所以只能按捺着。
然后伴生就再次分化出来了。
弟弟这一次的分化过程非常顺利,但分化出来后却一秒鼓成了河豚,然后他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用力憋着气,像是要把自己膨胀起来一样。
闫禹看着新鲜出炉的伴生,捂着嘴的手放下去,眼里有些诧异——这一次的分化,他竟然能很清晰地明白伴生的情绪。
这不是感知,伴生和本体之间是可以有情绪共鸣,但具体的意识,只有等伴生回归后才能接收。
而现在的情绪共鸣是——不甘。
闫禹看了看弟弟的动作,思忖道;“你想变形?”
伴生的形态是主体的意识映射,往往会在十岁左右定型,但闫禹这种状况,弟弟什么时候变形都不意外。
弟弟还在鼓气,只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对,要长大!
长成大人。
然后可以跟娄清讨论C的问题!
弟弟气坏了,回到主体的时候,他就是闫禹,知道娄清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从主体分离后,他的意识不全面,遗留的只有醋、一大缸醋。
所以弟弟想,他只要长大就行了!
这个念头实在太过强烈,而闫禹也并没有压制伴生“变形”的意思,于是弟弟在鼓了几分钟气后,当真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上开始长毛了。
像是一颗忽然盛放的蒲公英,“噗”的一下,弟弟从光溜溜的小娃娃,变成了一颗蓬松、柔软、毛发量惊人的球状物。
然后毛球晃了晃,舒展开来,露出了真貌——是一只半大的雪豹。
算上厚实的皮毛来看,的确比刚才大了一圈。
弟弟:“…………”
闫禹:“…………”
闫禹有些意外,但对这个形态也没什么意见,他尝试跟伴生拉近关系,夸道:“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