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眨眼过去,所有人都在数日子,第三天天没亮的时候,山崖的宫殿外就聚集了大片的人。
说实话,闫禹很不想放人进来的。但考虑再三,还是放了一部分进来,只是明确要求他们至少要站在蛋的三米开外。
——不然崽一破壳来个雏鸟情节还得了?
娄清这天也早早起了,这几天他似乎终于从“孕期痴傻”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也感知到了崽崽们的破壳倒计时。
娄清跟闫禹站在蛋旁边,打商量:“这样,谁先从壳里出来谁就是老大,行吗?”
闫禹没什么意见:“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浅金色的蛋壳上的时候,蛋终于有了动静。
啵。啵。
像是有谁在蛋壳里敲击,轻轻的,十分可爱。
魏乐茜有些着急,跪在三米开外的地上,脑袋已经够到了蛋一米多的范围里——旁边还有一群跟她一个造型的人。
“这要是他们自己敲不开蛋壳怎么办?”
“对啊对啊,里头空气有限啊。”
“王,不然你们砸开条缝——”
咔!
他们的担心还没落地,蛋壳的敲击声就一变,朝着闫禹他们那边的方向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娄清跟闫禹也都弯下腰去仔细看着那条缝。
咔。咔咔。
里面的撞击声没停,缝隙却也没有裂开,只是以第一条缝隙为中心,扩散开了越来越多的缝隙,蛛网似地布满了大半个蛋壳。
巨大的蛋看上去摇摇欲坠。
大概是敲累了,蛋壳里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娄清有些担心,往前了一步,正想伸手去沿着缝隙拨开一点的时候,蛋壳忽然动了!
砰——!
蛋壳破碎,一个粉白团子似的婴儿从里面被踹了出来,咕噜噜滚到铺在蛋壳下的垫子上摊开来,趴着露出了圆乎乎的小屁|股,以及从脊柱延续到尾椎上的白色小尾巴——跟闫禹的一模一样。
婴儿趴那懵了一瞬,然后就发出了细细的委屈哭声。
而“肇事者”还在蛋壳里,只露出了一只小胖脚丫伸在蛋壳外没了动静。
娄清跟闫禹都是一惊,来不及思考别的,娄清连忙抱起哭的那个,然后又跟闫禹凑过去看蛋壳里的那个,生怕里头那个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俩人走过去一看,就见里头躺着个白胖娃娃,是闺女,额上长着一对拇指长的白色角,四仰八叉的,睡得那叫一个香。
闫禹&娄清:“…………”
沉默三秒后,闫禹伸手把里头的闺女也抱出来,仔细用毯子裹了,转身对趴在地上的一群人说,“孩子们都很健康,这是妹妹,那是哥哥。”
众人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都笑开了花,却都不敢上前,压低了声音互相讨论起来。
只有对虫王没有丝毫敬畏的魏乐茜蹦进了三米线内,甚至还凑到了闫禹跟娄清的跟前,伸长脑袋去看。
“咦,这么大呀,赶得上普通婴儿的半岁大了吧。哎也好,太小了就太软了,我不敢抱——快给我抱抱。”
娄清不给,他才上手呢:“等他们睡醒了再说吧。”
踹人的那个还没醒,被踹的那个哭累了也睡了。窝在娄清跟闫禹的怀里,乖得不像话。
魏乐茜不死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闫禹打断:“你们去准备孩子的破壳庆典吧。”
因为是虫王的第一次生产,也是“虫族”的生命延续成功,这种喜悦几乎写进了异化者们的基因里,所以从几个月前开始,闫禹就让人准备这场全球庆典。
魏乐茜终究没敢在闫禹跟前哔哔,只能走了。
人走了干净后,娄清跟闫禹就凑到了一起,两人光是看孩子睡觉就看了一下午,直到闫禹被他闺女尿到了手上。
闫禹:“……”
娄清:“……”
看来孩子也并不是那么好带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OVO
————
崽崽:破壳啦!
——
我错了,这不会是我最长的番外。
第94章番外
两个婴儿睡了一个白天,在天黑的时候终于醒了。
这时他们已经被放在婴儿床上,换了同款的小肚兜和纸尿裤,手手脚脚以及关节处都还粉粉的,看着像是吹弹可破的雪娃娃。
娄清守了一会就没兴趣了,转头去看魏乐茜拍的“破壳记”录像;闫禹也在一边处理工作,以及听人汇报给孩子们的破壳庆典准备情况。
然后闫禹忽然就停住了动作,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一边的娄清抬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闫禹:“孩子好像醒了。”
娄清闻言立刻也蹦了起来,快走两步跟闫禹并排——除了破壳哥哥哭的那两声,他还没看过两个孩子醒着的样子,挺好奇的。
他们一走,客厅里用各种理由赖在这里的人也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不过除了魏乐茜,没人敢跟上他俩——就连魏乐茜也没敢跟进卧室里,就在门外眼巴巴等着。
闫禹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似有所感,动作非常轻地推开了卧室门。
果然,推到一半就被什么挡住了——是雪豹。
雪豹这会四脚朝天仰躺在地毯上,雪白的肚皮上趴着一个长着对白色角的小婴儿,正埋着头啃着雪豹的肚皮毛。
听到开门的动静,婴儿抬起头,露出一张糊满口水、沾着豹毛的小脸,扑闪的大眼睛里,六芒星的瞳仁像是星星一样漂亮。
“啊!”
婴儿认出了娄清跟闫禹,立刻朝他们伸出小手,开心地打了声招呼——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的底盘力量,仰头这样一撑,直接小乌龟一样整个仰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闫禹的反应很快,在妹妹倒下去的同时就弯腰下去,成功在她的小脑袋接触地毯前接住了。同时闫禹的长尾在身后一卷,雪豹化作幻影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妹妹一点没有被刚才的变故吓到,反而两眼亮晶晶的,被抱起来后立刻冲着闫禹大气地打了声招呼:“啊!”
闫禹轻轻一笑,伸手给妹妹擦去脸上的口水。不过他的手才刚伸过去,妹妹就用两只小手快速地给他的手抱住了,然后低头“啊呜”一口,叼着闫禹的手指就开始吸。
那劲儿用的,整个小人儿都在打颤。
闫禹:“……”
娄清这才算是看明白:“饿了啊。所以她刚才在弟弟身上找奶喝?”
说着娄清还意有所指地把视线落在了闫禹结实的胸膛上。
闫禹:“……”
闫禹抽出被妹妹吸着的手指,给她擦了脸蛋,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密封奶嘴拆开塞到了妹妹嘴里。
妹妹立刻安静了,就是又把闫禹的手抱进了怀里,像是守着她的储备粮。
娄清已经快速转移了注意力,边往婴儿床那边走边问闫禹:“她怎么到这来的?不是该在床里吗?”
闫禹收回了伴生,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自己爬出来的,雪豹怕她摔着,在外面接了一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婴儿床里。
果然,里头的哥哥也醒了。不过不同于妹妹的“长征”,他依旧留在原地,大概率是越狱失败的,因为这会正包着眼泪,两只小手扒拉着婴儿床的栏杆,看到娄清他们过来,包着的泪一下就滚了下来,并发出了细弱的声音:“呜。”
“哎哟,真是小可怜儿。”
娄清见不得孩子哭,一边把哥哥抱起来,一边又是亲又是给他擦眼泪的,还没忘刚才跟闫禹的话题,“不然以后还是直接给他们弄个地铺吧,妹妹这行动力太强了,摔着了不得了。”
“好。”
闫禹没什么意见,又从兜里摸出个密封奶嘴,拆了递到了哥哥的嘴边。
哥哥在蛋里就是个受气包,破壳后也娇嫩得很,但却比他妹妹聪明不少——他看了看奶嘴,又嗅了嗅,果断拒绝了:明明不是奶!
哥哥又委屈了,转头伸出小手捏住了娄清的耳垂,“呜哇”地哭出了声。
“怎么还哭了?”
娄清不明所以,接过闫禹手里的奶嘴趁着哥哥张嘴哭的时候直接给塞进去了,哥哥的哭声瞬间被堵在了嗓子眼。
娄清还挺满意:“诶,不哭了。”
闫禹:“……”
哥哥:“……”
委屈,但哭不出来。
闫禹有些于心不忍,好在伍兰在外面已经把奶热好了,在卧室门口叫他们。
闫禹忙说:“走吧,给孩子们喂奶吃。”
娄清点头,一家四口就出去了。
·
因为两个孩子跟普通人类孩子不一样,所以伍兰弄了个小奶瓶,但是热好的奶却还有一小锅。
两个婴儿被闫禹跟娄清抱着,姿势统一地躺在他们腿上,两只手抱着奶瓶眨巴着。唯一不同的是,哥哥有些害怕,眼睛总是盯着娄清,娄清得时不时安慰他两句,他才会继续喝奶;妹妹则压根不用闫禹搭手,一只小胖脚还踩在闫禹的肚子上,一边吧唧着奶,一边两眼不停歇地看着周围低头围观他们的人。
“这俩小家伙的个性差别可真大。”魏乐茜只看了几眼就得出了结论,顺便有些疑惑,“哥哥这么爱哭,是随了陛下还是殿下啊?”
娄清耸耸肩:“我可不爱哭。”
闫禹没说话,依旧低头看着妹妹,时不时还得扭头去看看哥哥。
魏乐茜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俩孩子的名字确定了吗?他们这破壳就半岁的样子,长得万一比其他孩子快的话,再不起名就晚了。”
“不会长快。”
这一点娄清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但孩子的名字还真没定好。
早在他怀孕开始,闫禹跟他就开始给孩子想名字了,知道是两个孩子后,工作量又翻了一倍。名字起了好几十个,但最终拍板的却没有。
娄清看了闫禹一眼,闫禹的眉头微皱着,显然依旧没决定好。
“先叫小名吧。”
娄清想了几秒,然后一脸兴奋地伸脚蹭了蹭闫禹搁在他小腿上的尾巴,提议道:“鹿王跟鲸宝怎么样?”
魏乐茜:“???”
闫禹:“……”
说实话,不怎么样。
但看着娄清的表情,闫禹没能说出反对的话:“可以。”
娄清一下就开心地笑了出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哥哥:“以后哥哥就是鲸宝了,好不好呀?”
新鲜出炉的鲸宝已经喝完了奶,懵懵懂懂地看着娄清没出声。
倒是鹿王女士一扭头吐出奶嘴,然后发出了还要的声音:“啊!”
娄清愉快地伸手挠了挠鹿王的小脚丫,高兴:“妹妹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特别霸气对不对!”
鹿王:“啊!”
闫禹沉默一秒,“我觉得她是还想喝奶。”
鹿王:“啊!”
鲸宝:“呜。”
最终,两个小家伙把伍兰准备的一小锅奶喝得只剩一层底了才停止叫唤,趴在爹妈怀里被拍了奶嗝后,继续坠入了梦乡。
·
除了能吃,两个孩子还比普通孩子能造。
——说到这里,娄清不得不认个错。
娄清错了,他原以为受气包鲸宝是个斯文软糯的小团子,但没想到他的体力一点不比鹿王差。唯一的区别就是鹿王爆发力强,而鲸宝的续航长。
孩子破壳的第二天,娄清跟闫禹一早醒来,刚想庆祝一下两个孩子没有半夜嗷呜的习惯,就见“婴儿窝”里空空如也。
他们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然后分别从浴室和书房里刨出了两个“爬王”。
娄清刨出孩子后心有余悸地对闫禹说:“不行,以后还是给窝边加个围栏吧,这太刺激了,大早上的发现孩子没了。”
闫禹也有些被吓到,但对着两个爬得脸蛋通红、眼睛发光的小家伙,他又生不起气。
“嗯,加吧。”
于是当天硕大的婴儿窝里就被加了一圈有闫禹那么高的栏杆——以防鹿王女士再次展现她惊人的爆发力。
原本娄清跟闫禹还挺满意的,觉得早上醒来不会再玩今天这样的“心跳游戏”了。结果没想到当晚他们就被教做人。
——出不去的鹿王女士开启了她的小喇叭模式,大半夜地“啊”出了咏叹调。被吵醒的鲸宝小朋友委委屈屈地趴在垫子上,又不能阻止妹妹,只能在“啊啊”的歌声中加了“呜哇”的哭泣和声。
瞬间被吵醒的娄清&闫禹:“…………”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顶着黑眼圈把昨天刚加上的栏杆给拆了。
娄清揉着睡眠不足而有些胀痛的脑袋,一边给怀里的鹿王女士扶着奶瓶,一边跟闫禹说:“不然晚上让弟弟看着,反正都在房间里,要爬就让他们爬。”
闫禹兜着跟他同款尾巴的鲸宝小朋友,叹了口气:“好。”
于是这天晚上,闫禹唤出了伴生守在窝边,看着两个小家伙。他跟娄清也成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意外的是,两人醒来后发现雪豹跟两个孩子都还在窝里。
“咦,奇了,看来孩子们很喜欢陛下的——”
娄清的话没说话,就见原本盘在窝里的雪豹忽然抬起头,然后几乎可以说是雀跃地从窝里跳了出来,猛地朝闫禹身上扑去,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回归了本体之中。
而在雪豹回归的一瞬间,原本睡了个好觉而精神饱满的闫禹,瞬间太阳穴突突直跳,屈膝把脑袋撑住了。
娄清吓了一跳,又有些奇怪:“怎么了?”
闫禹接收完了雪豹的记忆,瞬间一脸的一言难尽。他没有回答,抬头看向了窝里。
娄清也看过去。
就见俩孩子还保持着因为雪豹忽然离开而东倒西歪的姿势,身上到处都是微光闪闪,特别好看。
嗯?
娄清一顿,有些奇怪——怎么在闪光。
于是娄清再细细一看,就发现那是无数根灰白色的雪豹毛。
雪豹是闫禹的伴生,整个“虫族”也只有闫禹的伴生可以幻化成真实姿态,有温度有毛,而不是像其他人的伴生那样是半透明状。
但说到底,这些“真实”也只是一种能量聚合,当伴生回到主体,这些能量聚合也会随之消失。
同时,伴生受到的伤害也会反射在主体的精神上,哪怕是被熊孩子薅掉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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