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宣泄情感的权利,哭无疑是一种表达内心丰富情感的宣泄渠道,筱雨虽然很少甚至说是从来不哭,但她也无法否认哭泣能带来的好处。
但遇上事情便哭,却是让人觉得十分厌烦的。
耿氏无疑也觉得六少夫人烦人透顶,索性不搭理她,站起身带着筱雨径直离开了罗汉厅。大少夫人并二、三、五少夫人齐齐躬身在后目送耿氏离开,六少夫人则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跪坐在地上一个劲儿抹眼泪。
二少夫人等人见耿氏走了,便都齐齐离开了。大少夫人到底是要心软些,伸手去扶六少夫人起身,说:“你好歹也是正房太太,哪有为一个妾求良妾身份的道理?求便求吧,这种事儿怎好拿到母亲跟前去说?再者说了,你既要把她所生的孩子抱来当亲生的养,怎么也该想法子把她给压着,你怎么反倒要给她求个好的身份?”
大少夫人就差说六少夫人是个笨蛋了,可六少夫人抽噎着,却仍旧觉得自己说的才是有道理的:“大嫂,我和采芝都说好了,我抱她的信哥儿来养,作为回报,我帮她求个良妾甚至是姨娘的身份……”
“你傻啊!”大少夫人忍不住伸手摇了摇她,说:“你肯抱信哥儿做自己的嫡子,那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她不对你感恩戴德就罢了,竟然还要你给她回报?”
六少夫人云里雾里,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大少夫人无言地看着她,心里也充满了无力。
筱雨扶着耿氏回房,路上耿氏连连叹气。荷曳轻声在一边劝道:“夫人不是不知道六少夫人的性子,就别气了。”
耿氏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携着筱雨的手一路回了房,方才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了荷曳和鸣翠在跟前伺候。
筱雨道:“母亲不要焦虑,筱雨虽然不懂大户人家妻妾事上的规矩,但瞧着六嫂今日的做派,想必六哥要纳良妾,总要母亲答应才行。”
筱雨说着,递上茶盏,细心地为耿氏撇了茶末子。
耿氏却是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若是我心肠狠些,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些糟心事了。”
耿氏饮了口茶,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轻声地对筱雨道:“许是昨晚上没睡安稳,我有些乏,就不陪你多说话了。”
筱雨忙道:“母亲歇着便是,我自己去打发时辰,午膳让女儿陪母亲用吧?”
耿氏笑着点点头。
筱雨伺候着耿氏躺下,轻手轻脚地带着鸣翠离开。经过长廊时鸣翠却忽然轻声道:“姑娘,你看那人……好像是采芝?”
筱雨闻言朝鸣翠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粉红色衣衫的女子,正站在长廊尽头的假山旁边,笑盈盈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