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顾晟抓住她的手:“保持好你的野心,展同志。”
“顾同志,保持好你的上进心,别到时候我都当上院长了,你还是个小小的营长。”
顾晟嘴角一抽:“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
他眯起眼睛:“今天拿手术刀做手术的滋味怎么样?累不累?”
“累,但是感觉很不错,拿手术刀的滋味真令人沉迷。”
“那你完了,乡镇医院连个手术室都没了。”
展艾萍十分看得开:“馒头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两人散完步,仍然留在医院里,医院里挤挤攘攘的,过道里还有人,还有医生时时留意监控着病人的情况,展艾萍和顾晟跟其他人一起,找个墙角落凑合在一起过夜。
展艾萍倒在顾晟身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第一天床塌,第二天睡医院,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拜拜佛?”
“乖,咱们是党员,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展艾萍夫妻俩离开后,留在办公室的许院长给沪城那边打了个电话。
不等他说话,电话另一头的人开口:“怎么?来求你了,你让她亲自来找我。”
许院长:“那倒是没有,老孙啊,你这个学生还挺有个性的,人家说要老老实实去乡镇医院。”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
“年轻人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让她去试试,她迟早后悔。”
“为了赌气,随便找人嫁了,还跑个大老远,这要是我亲女儿,我早打死了,等着她哭着求我回来。”
许院长:“……其实这小子还不错,刚还冲我拍桌子呢,我瞧着他俩是有真感情的。”
“有个屁,你眼瞎。”
“她做的手术我看过了,没得说,的确值得你经常挂念。”许院长继续说:“我猜她在乡镇医院里待不过三个月,到时候她来求我,我让她跟在我身边当我学生算了。”
“你做梦吧。”
许院长把电话挂上。
他心里还挺高兴的,说不定真能多个好学生。
第二天早上,展艾萍和顾晟都醒的很早,草草洗漱过,展艾萍又去检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中途遇上了昨天的那个男医生,张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你很厉害。”
“你、你还会中医吗?”
“你是新来的医生?”
展艾萍摇头:“不是,我是附近乡镇医院的医生,昨天是来帮忙的。”
“你——”这么厉害的医生,怎么可能是乡镇医院的医生。
发现病人的术后情况良好后,展艾萍彻底放心了,回想起昨夜的过程,那滋味确实很不错,她喜欢那种专心致志的感觉。
展艾萍准备离开前,又遇上了熟人,没办法,读军校就是这样,毕业后分配到全国各地,到处都容易遇上老同学,老战友。
同样是一个女军医,齐耳短发,朱冬夏看见她十分高兴:“展艾萍,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也没想到我们俩还能在一家医院,将来还能成为同事。”
一个班里的同学,女军医很少,展艾萍是最耀眼的那个,她不仅长得好,更是优秀的让人追不上,她这个人很要强,样样都要求拔尖,她体能要拔尖,医学成绩也要拔尖,连男同学都望尘莫及。
当初她能留在沪城,多得是人羡慕。
而她朱冬夏,她是班里的吊尾车,随波逐流,最后分来了滇省基层连队,后来嫁给了医院的男军医,人也调到军医院来了。
朱冬夏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每一步都没走错。
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展艾萍,这下好了,朱冬夏心里激动无比,当年优秀的和最差的,她们两人的结局竟然殊途同归,以后要在一起工作了。
而她展艾萍,她有什么?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现在要进军医院,院长都还要先为难她一番,而朱冬夏这个吊尾车,却是足够幸运的,爱情事业双丰收,将她这样一个天之娇女碾压到尘土里去。
一想到这样的滋味,朱冬夏就觉得无比快活,她暗自幸灾乐祸,任凭你再努力,命不好,再努力都白搭,也就是这个下场,而她命好,不需要努力,就能有一份满意的工作,有疼爱自己的丈夫。
展艾萍虽然嫁了个顾晟,那顾晟是谁啊?医院不少医生护士都喜欢他,他是人好,长得好,家世好,可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能对妻子好?更何况他跟展艾萍几乎没什么感情。
展艾萍再优秀,她事业坎坷,情路坎坷,嫁给了自己不喜欢人,终将倒霉一辈子。
这下可好了,朱冬夏就想亲眼见到展艾萍在婚姻里变成个怨妇,当年那个优秀的女学生,不少男同学眼神中女神摔入尘土。
朱冬夏就盼着展艾萍赶紧进入军医院,她们俩是老同学,能凑在一起搭个关系,到时候,她就能在展艾萍的面前明里暗里显摆自己命好,丈夫对自己好,让展艾萍嫉妒难受。
当年最最优秀的人被自己碾压,成个怨妇,向自己倒苦水,那滋味该有多爽。
“朱冬夏,我是没机会跟你成为同事了,我已经脱下了军装,我退伍了,现在只是一名军人家属,我的丈夫在那边。”展艾萍笑着,随手往前指了指。
“啊?”朱冬夏愣住了,展艾萍她不来军医院?她不来军医院她去哪?
这时候顾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碗,是他跟人借的,里面装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顾晟递给展艾萍:“亲手给你煮的面条,还加了荷包蛋,尝尝吧。”
展艾萍疑惑:“你上哪弄来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