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能跟夜无痕讨论问题，他大概…就不用吃太多。如果是他一个人，素鸢看着…他就得全部吃完。

这么想想，好像夜无痕坐在这里一起吃，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是。”宫主都开口了，夜无痕即使内心煎熬，也不得不应声，在另一边坐下。

“沈月瑶那几个人的事，说说吧。”慕卿寒垂眸看着碗里的饭菜，淡淡道。

第924章隐藏关系复杂

“陆银川，还有和他们一起的其他四名外门弟子，都是欧阳正锋近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入门内的弟子。”夜无痕开口，慢慢解释道。

“但沈月瑶不是，沈月瑶是近一年前，就已经在常山派的弟子。”

“她是通过常山派在外招收弟子的机会，进入常山派的，随后在入内门的比试中脱颖而出，被欧阳正锋收入门下。”

“过程…应该就和夫人入七星剑派的过程差不多，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按照我们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她和陆银川几人，之前应该是不认识的。甚至后面那四名弟子，也不是都相互认识。”

稍微一顿，他又蹙眉道，“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些隐藏的疑点，需要时间慢慢查探。”

“而且据我们查到的资料来看，他们似乎并不像相处不久的陌生人，包括昨晚看到的情况，也与表面上的不太一样。”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六个人中，有五人都是欧阳正锋收入门下的，唯一多出来的那个沈月瑶，偏偏又是欧阳正锋的徒弟。”

“与他们状况相同的，还有几名外门弟子，但他们之间的交往，似乎又没那么深。”

“还有陆银川腰间也别了一个和欧阳正锋差不多的小翁，南宫说，那小翁很可能是养虫子的。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说完，夜无痕便总结道，“这六个人加欧阳正锋，七个人，除了表面上的关系，还有很多若有若无的联系。属下觉得，这联系，应该就是南疆圣殿。”

“嗯。”慕卿寒听完，微微颌首，一双漂亮的桃花微眯，墨玉般的眸子中神色意味不明。

沉思片刻之后，他又问道，“这个沈月瑶，入常山派之前的过往，能查到吗？”

“查不到。”夜无痕果断摇头，“与她一样，其余的五个人，也查不到任何过往。这也是他们之间另一个奇怪的共同点。”

“中原查不到，就想办法往南疆那边查。”慕卿寒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弯，轻轻点在桌面上，“近一年前…他们第一批来中原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是。”夜无痕点头。

见他们的讨论终于告一段落，素鸢便立马插话道，“你们俩聊归聊，倒是吃饭啊。”

夜无痕不吃，大概是因为之前大半时间都是他在说话，再加上慕卿寒没动筷子，他哪里敢态度散漫，边吃边说？

至于慕卿寒…

素鸢沉下面色看向他，顺便往他碗里夹了一堆菜，“你不要存侥幸心理，觉得谈事情就可以不吃了，晚饭必须吃。”

慕卿寒抿唇，低声道，“…我真的不饿。”

睡了一下午，哪里能有胃口。

“你不吃也行。”瞧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素鸢也就不再强迫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晚上饿了，没人管你。”便转过去自顾自地吃饭了。

她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晚上要是饿了，还能把自己委屈着不成？

第925章第一次边吃边汇报

嘴上说他要是晚上喊饿，不会理他，但他要是晚上真的喊饿，她还是不会不管的。

面对他，真的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可慕卿寒见她不理自己了，立马就慌神了。

素鸢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虽然知道自家媳妇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他的妻奴病犯起来，也是拦都拦不住的。再加上素鸢还真因为他不好好吃饭、睡觉凶过他几次，现在不理他，他下意识就觉得是她生气了。

“你继续说吧。”慕卿寒不动声色地淡淡对夜无痕吩咐一句，随后就端起小碗，开始慢悠悠地吃饭吃菜。

“欧阳正锋的情况，我们也做了调查。”夜无痕尽力无视掉两人的互动，端起水杯默默喝了一口后，就继续道，“他的过去没什么问题，非要说有什么变化，也是从近一年开始的。”

“近一年？”慕卿寒抿唇，抬眸看他，“从接触到沈月瑶开始？”

夜无痕微微点头，“差不多吧。”

他正要接着往下说，却听见自家宫主破天荒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吃饭？”

说完，似乎是还嫌他心中的惊讶不够一样，又补充了一句，“边吃边说。”

宫主这是…跟着夫人待久了，转性了？？？

扯扯嘴角掩饰住尴尬，夜无痕犹豫半晌，终于还是缓缓伸手，做了这辈子的第一次吃饭汇报。

以前哪一次汇报，不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或站或跪，偶尔也会坐着，但像这样坐在饭桌前、端着饭，边吃边说…还是第一次！

慕卿寒那个性子，从来没让夜无痕想过，自己还会有这天。

转念一想，夜无痕的心态又平和了许多，就算是南宫那大大咧咧的家伙被这么对待，估计也会直接懵掉吧？

所以，他肯定不是一个人。

他心里虽然情绪复杂，但面上却仍旧是一副严谨认真的模样。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便开口，继续道，“欧阳正锋这个人，在常山派内，其实风评并不是很好。”

“根据一些流言来看，大家对他的印象，多半是市侩、小气、斤斤计较且趋炎附势。大概可以算作一个世故圆滑的人。”

“不过他年纪大，在常山派待了几十年了，又会搞关系，所以现在在常山派的地位，并不低。”

“跟胡明礼挺像？”慕卿寒忽然来了一句不相关的评论。

“呃…差不多是一类人…”夜无痕扯扯嘴角，一边在心里无奈感叹宫主还真是记仇，一边进一步道，“这个欧阳正锋，也喜欢在别人面前摆架子…而且，把自己看得很重…”

“有时候，甚至仗着自己是常山派的长老，替自己谋一些财物。”

“呵…”慕卿寒闻言，不屑地扬扬嘴角，“这种人，给个闲职随便养着就行，潜龙山这种任务，居然还敢交给他？”

“也难怪，这些年常山派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也没办法。”夜无痕淡淡道，“如今中原所有大势力都在这里齐聚，在加上南疆圣殿，可谓是各路神仙都到齐了。”

第926章本来是两名长老

“在这种情况下，常山派这样势力偏弱的门派，只能选择派出门派中实力强的长老，才能带领弟子在潜龙山站住脚跟。”

欧阳正锋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实力在常山派这样的门派中，却算是很不错的了。

毕竟，就是比起凌云仙宗武林大会的带队长老韩济灿，也差不了什么。这样的实力，会被派来潜龙山，也不算在意料之外。

“他们常山派就这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长老来了？”慕卿寒微蹙眉头，眉宇间有几分怀疑。

常山派好歹也是七派之一，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这倒不是。”夜无痕微微摇头，解释道，“其实这次潜龙山之行，常山派是派了两位长老过来的。欧阳正锋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叫霍振阳。”

“他人呢？”慕卿寒一边吃着素鸢之前夹到自己碗里的蔬菜，一边随意问道，“昨晚上正道的营地动静闹得那么大，他怎么没站出来？”

说着，他又抬眸问了一句，“是在上边儿的地宫入口守着去了？”

“不是。”夜无痕简单解释道，“之前常山派遭遇南疆圣殿的袭击，损失不小，这位长老，就在那场战斗中，丧命了。”

“不过对于南疆，常山派也是早有防备的，所以除了死了他一个长老，和十余名弟子之外，其他方面，也还算是过得去。”

“两个领队的长老，死了一个，但总体伤亡却不严重？”慕卿寒微挑眉尾，勾唇笑道，“有意思。”

“他们没选择再增派人手？补上那个缺口？”

“常山派实力有限，短期内应该没有这个考虑。”夜无痕猜测，“不然凌云仙宗，也没办法趁机在这边也插一脚。”

“唔…也是。”慕卿寒微微颌首，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在他看来，常山派派一个长老还是两个长老守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无非就是，收拾一个和收拾一双的区别。

“我怎么听着，常山派的另一名长老被杀，像是欧阳正锋在联合南疆清楚异己呢...”听了半天，素鸢忽然总结出这么一句话。

两名长老，怎么看都是实力地位对等，被派过来一起执行任务的。估计分配就像凌云仙宗那边一样，一个去潜龙山的地宫门口守着，第一时间掌握最新动向，另一个镇守营地，提防魔教和南疆。

可偏偏那么巧，与欧阳正锋分权的那位长老，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南疆一次莫名其妙的突袭之下。

紧接着，欧阳正锋便接手了所有权限，和几个很可能与南疆有关系的人不清不楚。

如果他真的与南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那另一名长老的死，便很容易解释了。

两个人分权，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不方便。但是一个人独揽大权，不说为所欲为，至少很多事情都变得宽松起来。

眼前的情况，让人很难想象，另一位长老的死，跟欧阳正锋没有关系。

毕竟，他是这场惨烈战斗的最大获利者。

第927章猪对手

“是啊。”慕卿寒微弯双眸，笑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就是在联合南疆的人，清楚异己。”

说着，他嘴角的弧度又渐渐拉大，“不过他大概没有想到，凌云仙宗会把洛三千叫过去。弄死个跟自己差不多的，来了一波比自己厉害的，真亏。”

估计欧阳正锋看见洛三千时，心里也气得不行。

他这边势弱，凌云仙宗会站出来帮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但按照通常情况，也就是随便派两个长老，来辅助一下常山派。

毕竟正道几个门派表面上一直叫着“同气连枝”的口号，打着帮忙的口号占了别人的路子，总归是不好看的。

不过这次...姜浮琛似乎是着急培养洛三千？

啧，正道这回的戏足了，他们这些旁观者，算是有得看了。

“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素鸢耸耸肩，语气中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调侃，“你说他目光短浅，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就想着把眼前的敌人清理了，结果事情弄成现在这样。”

“有这样的猪对手，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啊。”慕卿寒一双桃花眼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我们还得感谢他呢，如果不是他，我们也没办法那么快查到南疆的线索。”

如果不是他察觉到十四的时候叫嚷开来，他们大概，也不会追着这条线索，摸到那名唤“毒萝”的南疆毒草上去。

“宫主...”夜无痕纠结片刻后，露出了一抹担忧的神色，“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引诱我们发现的？”

如果这是南疆圣殿的一个圈套，那他们...

“任何可能都存在。”慕卿寒收起面上的笑容，重新换回了淡漠的神情，“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我们一行人去到凌云仙宗的营地探查，是一个偶然事件，我们都有什么人去、什么时候去、去哪篇区域，这些都是无法提前预料的事情。”

“如果我们的实力不够强，被突然过来的韩济灿和洛三千发现，那他又该怎么设计引我们发现异常？”

稍微一顿，他又撇了撇嘴角，淡淡道，“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之前就打听到无妄宫过来的消息，然后做下了布置等我们发现，而那天的突发情况，只是一个促进。”

但是不确定性还是太多了，所以我更倾向于前者——对手太笨，被我们抓住了破绽。

夜无痕闻言，微微颌首，“属下明白了。”

夜无痕表示明白的同时，素鸢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认真谈论事情、分析局势的慕卿寒，和平时和她相处的慕卿寒，很不一样。

他平时在她面前，特别爱撒娇、爱吃醋，也爱笑，一笑那双桃花眼就会弯出极好看的弧度，就跟小孩子一样，会让人觉得可爱，甚至心都化了。

但是在夜无痕他们面前，他似乎又是另一个模样。

分析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严肃认真，从不会轻易肯定或是否定什么，各种细节都会考虑到，说是面面俱到也不为过。

第928章眼神怪怪的

这样的他，会让人觉得成熟可靠，也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可是融合在他一个人身上，她又不会觉得奇怪。

就好像...他本该如此一般。

被素鸢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了许久，慕卿寒不由觉得心里没底。是不是...他又在什么地方惹到他家媳妇了？以至于，她一直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悄悄咽下口水，慕卿寒终于因为心理作用，受不了压迫，主动开口跟自家媳妇打商量，“素鸢...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的...”

说罢，他又端起自己吃了大半的饭碗给她看，“饭我一直有在吃...”

自从刚刚被她说教之后，他就开始乖乖吃饭了，哪怕再不情愿，他也是不敢冒得罪自家媳妇的风险的。

况且，她也只是在关心他。

“噗呲。”瞧着他老老实实端起饭碗给自己检查的模样，素鸢忽然就绷不住笑出了声，“我就是看你两眼，你那是什么表情？要不是这里还有无痕帮我作证，估计我又得背一口‘欺负你’的锅了。”

“可是你的眼神怪怪的...”慕卿寒小声道，“被你这么看着，我...有点害怕。”

“我眼神哪里怪了？”素鸢白了他一眼，面上尽是无语，“我就是觉得你考虑问题的时候面面俱到，是个很周密的人，和平常那种...呃...那种模样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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